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第201章 五天五夜商鋪裝
“文墨軒”書吧改造工程的進度,像被擰緊了發條。王老闆那句“工期一個月”的合同條款,在魯智深耳朵裡就是軍令狀!但拆舊牆、改水電、焊鋼構……每一步都比預想中麻煩。老房子結構複雜,拆牆時發現承重隱患,不得不臨時加固;預埋管線遇到地下不明障礙物,隻能繞道重排;鋼構焊接時,租來的二手焊機又頻頻罷工……時間在焦頭爛額中飛速流逝,轉眼隻剩最後五天!
五天!要完成地麵找平、鋪貼四百平米地磚、安裝吧檯、燈具、書架,還有王老闆心心念唸的那麵“豹子頭”青磚文化牆!更彆提最後的清潔和除錯!
“五天?!神仙也乾不完啊!”李水根拿著進度表,臉都白了,“光是鋪地磚!按正常速度,一天最多鋪八十平!四百平!至少五天!還不算找平、養護時間!其他活怎麼辦?”
張黑子也急得直撓頭:“王老闆那青磚牆!要求高!要砌出‘風雪山神廟’的滄桑感!得慢慢磨!快不了!”
板房裡氣氛凝重。爐火映著一張張疲憊而焦慮的臉。魯智深沒說話,隻是蹲在地上,用燒火棍在爐灰裡劃拉著,像是在計算著什麼。他粗糙的手指沾滿了灰,眉頭擰成一個死疙瘩。
“魯工頭……要不……跟王老闆商量商量……延期幾天?”有人小聲提議。
“放屁!”魯智深猛地抬頭,豹眼一瞪,“合同簽了!字畫押了!灑家吐口唾沫是顆釘!說一個月就一個月!少一天都不行!”
他扔掉燒火棍,站起身,魁梧的身軀在狹小的空間裡投下巨大的陰影。
“五天!就五天!”
“地磚!四百平!灑家帶人鋪!”
“文化牆!灑家親自砌!”
“其他活!你們分頭乾!”
“從今晚起!所有人!吃在工地!睡在工地!不完工!不下火線!”
“誰扛不住?現在說!灑家不攔著!扛得住的——”
他環視眾人,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戰鼓擂響:
“跟灑家拚了這條命!把這五天!給老子啃下來!”
短暫的死寂後,是山呼海嘯般的回應!
“拚了!”
“乾!”
“五天!乾他孃的!”
工人們被魯智深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勁徹底點燃!疲憊被拋到腦後,眼裡隻剩下血絲和狠光!
當夜,工地燈火通明。
簡易的工棚裡支起了行軍床,但沒人去睡。幾口大鍋架在空地上,白菜豬肉燉粉條管夠,旁邊堆著成箱的速食麵、火腿腸和榨菜。魯智深脫掉了礙事的西裝外套,隻穿一件洗得發白的工裝背心,褲腿捲到膝蓋,露出沾滿泥漿的軍用膠鞋。
第一戰:地麵找平!
攪拌機轟鳴!魯智深親自操鏟,水泥、沙子、水按比例瘋狂攪拌!張黑子帶著幾個壯漢推著獨輪車,將攪拌好的砂漿一車車運進場地!李水根拿著鐳射水平儀和靠尺,扯著嗓子指揮:“這邊!低兩公分!補漿!快!”“那邊!高了!刮掉!”
魯智深抹了把汗,吼道:“給老子刮平!平得像‘玉麒麟’盧俊義的鎧甲!不能硌腳!”
工人們如同上了發條,抹平、刮漿、找平……動作快如閃電!汗水混著泥漿,在探照燈下閃閃發光。一夜鏖戰!當晨曦微露時,四百平米的地麵,硬是被颳得平整如鏡!
第二戰:地磚鋪貼!
四百平米!淺灰色仿古磚!堆得像小山!
“兩人一組!”魯智深分配任務,“一人刮漿!一人鋪貼!黑子!你帶人負責運磚!水根!盯縫!給老子盯死了!縫要直!要勻!像‘小李廣’花榮的箭!指哪打哪!”
鋪磚大戰打響!
魯智深親自示範!他蹲在地上,左手持齒形刮板,手腕一抖,水泥砂漿如同被馴服的波浪,均勻鋪開!右手拿起一塊沉甸甸的地磚,“啪”的一聲精準拍下!靠尺一靠,紋絲不動!動作行雲流水,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看好了!刮漿要勻!鋪磚要狠!調平要準!”他邊乾邊吼,“灑家鋪一塊!你們就得鋪兩塊!誰慢了!今晚沒肉吃!”
工人們被激起了血性!兩人一組,配合默契!刮漿聲、拍磚聲、靠尺敲擊聲、調平器的哢噠聲……彙成一股狂暴的施工交響!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浸透了工裝,滴落在新鋪的地磚上,又被迅速擦乾。沒人喊累,沒人停手!餓了,抓起旁邊的饅頭夾榨菜塞兩口;渴了,對著水龍頭灌幾口涼水;困了,用冷水抹把臉接著乾!
奇跡在瘋狂中誕生!
第一天結束,鋪貼記錄:120平米!
第二天:140平米!
第三天:160平米!
第四天中午!當最後一塊地磚被魯智深親手拍實、調平,靠尺嚴絲合縫地貼緊時,整個工地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四百平!鋪完了!”
“四天!不!三天半!鋪了四百平!”
“魯工頭神了!”
魯智深直起腰,布滿血絲的豹眼掃過那片平整、縫隙均勻、在燈光下泛著溫潤光澤的灰色地磚海洋,嘴角咧開一個疲憊卻暢快的笑容。他布滿老繭、被水泥灼傷的手掌,重重拍在旁邊一個年輕工人的肩膀上:“好小子!乾得不錯!”
然而,戰鬥遠未結束!
還有吧檯!燈具!書架!最要命的,是那麵“豹子頭”青磚文化牆!
魯智深來不及喘息,抓起兩個冷饅頭塞進嘴裡,灌下半瓶涼水,轉身就撲向那堆特意淘來的、帶著歲月痕跡的老青磚。
“黑子!和灰漿!老魏!給灑家遞磚!”
他如同不知疲倦的機器,蹲在牆角,拿起一塊塊沉重的青磚。他沒有用水平儀,沒有用鉛垂線,全憑一雙手、一雙眼睛和浸透骨髓的經驗!手腕沉穩有力,灰刀翻飛,灰漿被均勻地抹在磚上,再精準地按上牆麵!每一塊磚的角度、縫隙、凸凹,都經過他手指的摩挲和眼神的丈量!他要的不是橫平豎直的呆板,而是那種曆經風霜、粗糲卻堅韌的“滄桑感”!
“這裡!凹進去一點!像捱了風雪!”
“這塊!凸出來!得有股子倔勁!”
“縫!彆太齊!要亂!亂中有序!像被逼上梁山的怒火!”
他一邊砌,一邊喃喃自語,彷彿在與磚石對話,與那個虛構的“豹子頭”林衝共鳴。汗水順著他虯結的肌肉溝壑淌下,滴落在青磚上,洇開深色的印記,彷彿也成了“滄桑”的一部分。
第五天深夜。
書吧主體工程基本完工。吧檯鋥亮,燈光溫暖,書架整齊。空氣中彌漫著新木材、油漆和水泥混合的氣息。隻剩下文化牆最後幾塊磚的收口和地麵的最後清潔。
魯智深還在牆角。他高大的身軀蜷縮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最後一塊需要調整角度的青磚。他左手扶著磚,右手拿著灰刀,手腕微微顫抖。連續五天五夜幾乎不眠不休的瘋狂趕工,透支了他如同蠻牛般的體力。極度的疲憊如同潮水般席捲而來,眼皮重得像灌了鉛。
他努力想集中精神,將最後一點灰漿抹勻,但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旋轉。灰刀從無力的手指間滑落,“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想彎腰去撿,身體卻不受控製地晃了一下。
“魯工頭!”旁邊的張黑子驚呼一聲,想上前扶他。
魯智深擺擺手,聲音嘶啞:“沒……沒事……最後一塊……馬上好……”他強撐著,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那塊青磚按進預留的位置,手指用力壓了壓縫隙。
做完這一切,他彷彿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踉蹌著後退幾步,後背重重地靠在了牆角堆放的幾袋未開封的水泥上。
沉重的疲憊感瞬間將他吞沒。他甚至來不及調整姿勢,頭一歪,就這麼倚著冰冷堅硬的水泥袋,閉上了眼睛。幾乎是下一秒,低沉而均勻的鼾聲,就從他那布滿胡茬的嘴角傳了出來!
他睡著了!
在彌漫著粉塵和油漆味的工地角落!
倚著冰冷的水泥袋!
臉上、頭發上、工裝上沾滿了泥灰!
一隻手裡還無意識地攥著半塊沒吃完的冷饅頭!
鼾聲如雷!睡得像個毫無防備的孩子!
整個工地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呆呆地看著這一幕。李水根眼眶瞬間紅了。張黑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幾個年輕工人更是捂住了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就在這時,王老闆帶著助手,悄悄推開了工地大門。他是想來看看深夜趕工的進度。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他下意識地掏出手機,對著那個倚著水泥袋、鼾聲震天、渾身泥灰卻睡得無比深沉的身影,按下了快門。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魯智深毫無察覺。他太累了。
照片定格。
昏黃的燈光下,魁梧的漢子蜷縮在冰冷的工業材料旁,安全帽歪斜,臉上帶著泥汙和極致的疲憊,嘴角卻似乎掛著一絲完成使命後的放鬆。背景是剛剛鋪好的、光潔如鏡的四百平米地磚,和那麵尚未完全清理、卻已初具“風雪山神廟”滄桑神韻的青磚文化牆。
強烈的對比!極致的疲憊!無聲的震撼!
王老闆看著手機螢幕上的照片,手指微微顫抖。他沒有叫醒魯智深,隻是對李水根和張黑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書吧嶄新的落地窗,灑在那片光潔的地磚上時,魯智深猛地驚醒!他一個激靈坐起身,環顧四周。
“牆!牆砌完了沒?地磚擦乾淨沒?”他聲音沙啞。
“魯工頭!都……都弄好了!”李水根趕緊回答,聲音帶著哽咽,“您……您看!”
魯智深掙紮著站起來,走到那麵青磚文化牆前。晨光中,老青磚的斑駁紋理、刻意留出的粗獷縫隙、恰到好處的凹凸起伏,共同構成了一幅充滿力量與滄桑感的畫麵,彷彿真的訴說著“豹子頭”林衝風雪夜奔的悲壯與不屈。
他又低頭看了看腳下。四百平米地磚,平整如砥,縫隙均勻,光可鑒人。
“好!好!”魯智深布滿血絲的豹眼中,終於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意。他用力拍了拍冰冷的青磚牆,又跺了跺堅實的地麵。
“這牆!夠硬!”
“這地!夠平!”
“咱們的骨頭!夠硬!夠平!”
他轉身,看著身後同樣疲憊不堪卻滿臉自豪的兄弟們,聲音洪亮:
“收工!回家!睡覺!”
“肉!管夠!”
幾天後,王老闆的“文墨軒”書吧正式開業。複古與現代交融的設計,尤其是那麵充滿故事的青磚文化牆,吸引了眾多顧客。而那張王老闆隨手拍下的、魯智深倚著水泥袋酣睡的照片,被他配上文字“致敬!用骨頭鋪就夢想的人!”,悄悄發在了朋友圈。
照片和文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迅速在本地朋友圈、微博、甚至建築行業論壇擴散開來!
“五天五夜!四百平地磚!神速!”
“這睡姿……看著都心疼!”
“這纔是真正的工匠精神!”
“魯工頭?是那個帶工人討薪的?”
“智深建築!牛!”
照片裡的魯智深,鼾聲如雷,泥灰滿麵,卻睡得無比深沉。那倚著水泥袋的“網紅睡姿”,沒有濾鏡,沒有擺拍,隻有最真實的疲憊和最質樸的力量。它像一枚勳章,無聲地訴說著五天五夜的浴血奮戰,也像一麵旗幟,為這個草根團隊,在冰冷的鋼筋混凝土森林裡,插下了第一塊屬於他們的、帶著汗水和榮光的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