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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第38章 參與舊城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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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的霓虹在遠處喧囂閃爍,如同流動的星河。而在城市肌理的褶皺深處,一個被時光遺忘的角落正悄然蘇醒。這裡,矗立著一座廢棄的老廠房,像一位被歲月風霜侵蝕得沉默而倔強的老者。斑駁的紅磚牆爬滿了暗綠色的苔蘚,巨大的鐵門鏽跡斑斑,鉸鏈發出呻吟般的“嘎吱”聲。高聳的鋼架結構裸露在空氣中,蒙著厚厚的灰塵,幾扇殘破的玻璃窗如同空洞的眼窩,映照著灰濛濛的天空。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陳年的鐵鏽味、潮濕的黴味和廢棄油脂的酸腐氣息,混合著初春泥土的腥氣,形成一種獨特的、帶著曆史沉重感的“廢墟氣息”。這裡,是城市新陳代謝中被暫時擱置的一頁,如今,正等待著被重新書寫。

魯智深站在空曠的廠房中央,腳下是坑窪不平、積著汙水的水泥地。他仰頭望著那些縱橫交錯的鋼梁,巨大的陰影投射下來,將他籠罩其中。頭頂,幾縷陽光艱難地穿過破損的屋頂瓦片,形成幾道光柱,光柱裡塵埃飛舞,如同金色的精靈。陳建國站在他身邊,花白的頭發在微風中輕輕拂動,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小魯,看到了嗎?”陳建國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帶著迴音,像敲擊在古鐘上,“這地方,就是咱們的戰場。每一根梁,每一根柱,每一塊磚,都帶著故事,也帶著隱患。咱們要做的,就是讓這位‘老夥計’重新站起來,安全地、體麵地迎接新生命。”他拍了拍身邊一根粗壯的、漆皮剝落、露出暗紅色鏽跡的工字鋼柱,“它的‘關節’,就是咱們這次加固的重中之重。”

魯智深用力點頭,感覺一股沉甸甸的責任感壓在肩頭,混合著難以言喻的興奮。他不再是那個隻能聽指令搬磚的小工,他成了“戰場”上的偵察兵和參謀!

…………

現場勘測,如同在時間的廢墟裡進行一場考古發掘。魯智深戴著安全帽,帽簷壓得很低,手裡拿著強光手電、捲尺、錘子和一個厚厚的筆記本。他像一隻敏銳的獵犬,穿梭在布滿蛛網和灰塵的角落,攀爬在鏽蝕的鋼梯上,鑽進光線昏暗的裝置夾層。

?觸感:

指尖拂過冰冷的、帶著顆粒感的鏽蝕鋼板;敲擊混凝土柱麵時,傳來的空洞回響讓他心頭一緊;觸控到潮濕、長滿黴斑的牆角,那滑膩的觸感令人不適。

?嗅覺:

濃重的鐵鏽味、陳年灰塵的嗆人氣息、角落裡不明腐爛物的酸臭、以及陳建國偶爾點燃的雪茄那辛辣而沉穩的煙草味,混合在一起,刺激著鼻腔。

?聽覺:

錘子敲擊混凝土的“篤篤”聲在空曠廠房裡回蕩;捲尺拉出和收回的“唰唰”聲;陳建國偶爾低沉的指點聲;遠處隱約傳來的城市車流聲;還有自己踩在碎磚瓦礫上發出的“哢嚓”聲。

?視覺:

強光手電的光束刺破昏暗,照亮裂縫中滋生的白色堿痕(析晶);鋼梁連線處那扭曲變形的高強螺栓;混凝土保護層剝落後露出的、像老人靜脈般鏽蝕的鋼筋;牆角那被雨水長期浸泡形成的、如同地圖般蜿蜒的深色水漬……

他一絲不苟地記錄著:裂縫的寬度、長度、走向;鋼筋的鏽蝕程度;混凝土的碳化深度;地基的沉降跡象……每一個資料,都像一塊拚圖,關乎著這座“老夥計”未來的安危。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流下,混合著臉上的灰塵,形成一道道泥痕。安全帽的帶子勒得他額頭生疼,但他渾然不覺。

…………

方案設計階段,狹小的臨時辦公室裡煙霧繚繞(陳建國的雪茄),圖紙鋪滿了整個桌麵。電腦螢幕閃爍著複雜的結構模型和計算結果。魯智深坐在陳建國旁邊,麵前攤開著他那本寫滿密密麻麻資料和草圖、邊角捲起的筆記本。他不再是沉默的聽眾,而是參與討論的“戰士”。

“傳統方案是在這個節點加焊鋼板和加勁肋,”一位年輕工程師指著電腦螢幕上的三維模型,“但這樣施工空間太小,焊接質量很難保證,而且會增加不少重量和成本。”

會議室裡陷入短暫的沉默。魯智深盯著那個複雜的節點,眉頭緊鎖。他腦海裡浮現出勘測時看到的狹窄空間和鏽蝕的螺栓孔。突然,一個大膽的念頭像火花般閃現!他猶豫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筆記本粗糙的封麵,然後深吸一口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響起:

“陳老師……各位,我……我有個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帶著探究和一絲驚訝。“能不能……用高強螺栓配合特殊形狀的鑄鋼節點套件?就像……就像給生鏽的關節換一個‘人工關節’?”

他一邊說,一邊飛快地在筆記本上畫出一個簡單的示意圖,“這樣,不用大規模焊接,現場安裝快,精度高,重量也能控製……”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陳建國眯起眼睛,盯著魯智深筆記本上那個略顯粗糙但思路清晰的草圖。年輕工程師們麵麵相覷,有人露出思索的表情,有人則帶著懷疑。

“人工關節……”陳建國低聲重複了一遍,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他猛地抬起頭,眼中精光一閃:“好!這個思路新穎!說說具體怎麼實現?受力怎麼傳遞?節點剛度怎麼保證?”

魯智深的心跳如擂鼓!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拿起筆,在圖紙空白處快速演算,結合勘測資料和自己對材料強度的理解,解釋著力的傳遞路徑和關鍵構造措施。他的語言或許不夠專業術語化,但那份基於實踐的理解和清晰的邏輯,卻讓陳建國頻頻點頭。

經過激烈的討論和反複驗算,魯智深的“人工關節”方案,憑借其創新性、安全性和經濟性,最終被採納為關鍵節點的加固方案!那一刻,魯智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不再是泥土裡的珍珠,他親手擦亮了屬於自己的光芒!

…………

工程開工,老廠房變成了沸騰的戰場。切割機的火花如同節日的焰火般四濺,發出刺耳的尖叫;衝擊鑽的轟鳴像重錘敲擊在心臟上;高強螺栓被液壓扳手擰緊時發出的“哢噠”聲清脆而有力;起重機的鋼索摩擦著滑輪,發出低沉的“吱嘎”聲……各種噪音交織成一首充滿力量感的交響樂。

魯智深穿著沾滿油汙和鐵鏽的工裝,戴著護目鏡和安全帶,像一隻靈活的猿猴,穿梭在腳手架和鋼架之間。他對這裡的每一根梁柱、每一處鏽跡、每一條裂縫都瞭如指掌,如同熟悉自己掌心的紋路。他是“人工關節”方案的設計參與者,更是現場實施的“監軍”和“醫生”。

難題如期而至。一天,在安裝一個關鍵部位的鑄鋼節點時,魯智深對照著深化圖紙,眉頭越皺越緊。圖紙上標注的螺栓孔位,與實際鋼梁上預留的、因鏽蝕和變形而位置略有偏差的舊孔,對不上號!強行擴孔或焊接,會嚴重削弱母材!

“停!都停下!”魯智深的聲音穿透了機器的轟鳴,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他衝到問題點,仔細測量比對,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他立刻掏出對講機:“王工!王工!三號節點這裡,圖紙孔位和實際對不上!偏差超過允許值了!不能硬來!”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隻有機器餘熱的嗡鳴。工人們麵麵相覷,技術員老王急匆匆跑過來,看著測量資料,臉色也變了。

“怎麼辦?按圖施工肯定不行了……”老王的聲音帶著焦慮。

魯智深蹲在鋼梁旁,手指撫摸著冰冷的鏽跡和變形的孔邊,大腦飛速運轉。他想起陳建國講過的“結構魯棒性”,想起自己勘測時記錄的梁體實際狀況。一個修改方案在他腦中迅速成型。

“王工,”他抬起頭,眼神堅定,“偏差主要在這個方向。我們能不能……把套件上對應的螺栓孔,現場擴成橢圓孔?允許它在這個方向有微量滑動?同時,在這個位置,”他指著節點另一側,“加一個薄薄的、帶齒的抗滑移墊片?這樣既能安裝,又能保證關鍵方向的傳力和抗滑移!我算過,強度沒問題!”

老王瞪大眼睛,看著魯智深在地上用粉筆畫出的簡易示意圖和演算過程。他立刻打電話給設計部確認。經過緊急複核和計算,魯智深的現場應變方案被認可!一場潛在的質量事故被扼殺在萌芽狀態!

老王重重地拍了一下魯智深的肩膀,震得他晃了一下:“好小子!真有你的!這腦子轉得比鑽頭還快!”

周圍的工友們也投來敬佩的目光。那一刻,魯智深感覺自己真正融入了這個技術團隊的核心。

…………

三個月後。

廢棄的老廠房煥然一新。鏽跡斑斑的鋼架被除鏽、噴塗上沉穩的深灰色防火塗料,如同披上了嶄新的鎧甲。破損的屋頂和窗戶被更換,陽光毫無阻礙地灑入寬敞明亮的空間。加固後的結構穩固而自信地矗立著,那些精心安裝的“人工關節”節點,在關鍵部位閃爍著金屬特有的冷冽光澤,成為力量和智慧的無聲見證。

慶功宴設在改造完成後的廠房大廳裡。柔和的燈光取代了往日的昏暗,空氣中彌漫著食物和美酒的香氣,取代了鐵鏽與塵埃。歡聲笑語在曾經空曠死寂的空間裡回蕩,充滿了生機。

公司總經理端著酒杯,笑容滿麵地穿過人群,徑直走到魯智深麵前。魯智深正有些侷促地站著,手裡捏著酒杯,不太適應這種場合。

“魯智深!”總經理的聲音洪亮,吸引了全場的注意,“陳總可是把你誇成一朵花了!說你是這次改造專案的‘關鍵先生’!尤其是那個‘人工關節’的創意和現場應變能力,了不起!”他拍了拍魯智深的肩膀,力道不輕,“公司決定,破格提拔你為施工小組長!下個月開工的‘翠湖苑’住宅小區c標段,就交給你來負責了!”

“轟——!”

魯智深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周圍的喧鬨聲瞬間像潮水般退去,隻剩下自己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的“咚咚”聲!小組長?負責一個標段?他?一個曾經在塵土裡打滾的瓦工?他下意識地攥緊了酒杯,冰涼的玻璃杯壁傳來真實的觸感,提醒他這不是夢。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陳建國。陳建國正微笑著看著他,那眼神裡充滿了欣慰、鼓勵和一種“看,我說過你能行”的瞭然。那目光像一道溫暖的陽光,瞬間驅散了他所有的惶恐和不安。

一股巨大的熱流猛地衝上頭頂!他幾乎是本能地、深深地彎下腰去,對著總經理和陳建國的方向,鞠了一個幾乎九十度的躬!聲音因為激動而帶著明顯的顫抖,卻異常洪亮:

“謝謝領導信任!謝謝陳老師栽培!我一定……一定全力以赴,不負眾望!”

…………

深夜,工棚裡鼾聲如雷。魯智深卻毫無睡意。他坐在自己那張吱呀作響的鐵架床邊,借著窗外清冷的月光,還有床頭那盞昏黃如豆的台燈光,再次展開了那封被摩挲得發軟、邊緣起毛的家書。母親那熟悉的、略顯歪斜卻一筆一劃都透著深情的字跡,在微弱的光線下彷彿在跳動。

他拿起筆,筆尖在粗糙的日記本紙頁上沙沙作響,每一個字都彷彿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力透紙背:

“娘:我要當小組長了,負責一個大工程的一片地方。就像咱村東頭那片地,以後歸我管了。

這廠房改好了,很結實,很亮堂。我提的法子用上了,陳老師誇我,公司也認我。

路還長,我知道。但我不怕了。您的話,我刻在心裡:肯下力,黃土也能變成金。

您放心,兒一定給您爭氣,給陳老師爭臉。等兒真出息了,接您來,住兒親手蓋的、最亮堂的屋!”

寫完最後一個感歎號,他停下筆。月光靜靜地流淌在紙頁上,也流淌在他布滿硬繭、此刻卻微微顫抖的手上。他抬起頭,望向窗外。城市璀璨的燈火在遠方的夜幕中連成一片光的海洋,其中一處新開工的工地,巨大的塔吊已經豎起,紅色的訊號燈在夜空中堅定地閃爍,如同指引航船的燈塔,也如同他心中那簇被知識與汗水點燃、永不熄滅的希望之火。他知道,那片光的海洋深處,有他即將奔赴的新戰場,也有他親手構築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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