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錯愛成癮 第4章 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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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次頂流順風車事件後，薑可人感覺自已對淩曜的恐懼閾值似乎提高了那麼一丟丟。

當然，這絕不代表她敢在他麵前蹦迪。

他依舊會在她某條情緒不到位時，投來一個“你是木頭成精嗎？”的死亡凝視，或者在她卡殼時，冷冷地飄過一句：“台詞是燙嘴嗎？需要給你配個冰袋？”

但奇怪的是，薑可人發現自已那顆小心臟，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表演原地驟停了。

大概是因為見過他一邊嫌棄得恨不得用酒精濕巾擦遍全車，一邊又勉強收留了她的樣子。

所以，當今天上午她又因為一個走位失誤，引來淩曜習慣性皺眉時，薑可人非但冇縮成鵪鶉，反而抬起頭，衝他露出了一個極其燦爛、甚至冇心冇肺餓的笑容，眼睛彎成小月牙：“淩老師教訓的是！”

淩曜似乎被這過於明媚的笑容晃了一下，愣是頓了兩秒，隨即像是被肉麻到了一樣，迅速彆開臉，嗤笑一聲：“笑得比哭還難看。”

薑可人也不惱，依舊笑嘻嘻：“練過的！導演說我這個角色後期黑化就得靠假笑唬人。”

淩曜：“……”他看起來徹底無語，最終連嘲諷都懶得給，直接送了她一個白眼，轉身走開。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在暗暗想：這薑可人最近膽子肥了啊？居然敢和淩曜嬉皮笑臉？而且淩老師居然冇發火？

這天下午，天氣悶熱，拍攝間隙。

薑可人把自已縮成一小團，窩在那個快散架的小馬紮上，對著劇本愁眉苦臉，唉聲歎氣得彷彿手裡的不是劇本，而是她的賣身契。

接下來是一場重頭戲，是她這個戲份不多但極其能作妖的小師妹，和那位大師兄淩曜的單獨對手戲。

戲裡，她這個刁蠻小師妹要對這位大師兄進行一番深情並茂的控訴，台詞有點長，情緒轉折也多。她琢磨了半天，總覺得差點意思，抓不住那種又愛又怨又耍無賴的精髓。

正抓耳撓腮，恨不得以頭搶地之際，一片陰影籠罩下來。

薑可人一個激靈，抬頭望去，差點連人帶馬紮向後翻倒——表演一個真正的“人仰馬翻”。

淩曜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麵前，依舊是那副“全場皆蠢貨，唯我獨清醒”的表情，居高臨下地瞥著她膝蓋上那本被畫得亂七八糟的劇本。

“對著幾張紙演默劇？表情豐富得能拿奧斯卡了。”他開口，毒舌雖遲但到。

薑可人手忙腳亂地站起來，臉上瞬間堆起職業假笑：“淩老師！您怎麼過來了？我在…我在刻苦鑽研等下和您的戲呢！就是…有點不得其法，怕等下玷汙了您的眼睛。”

淩曜輕哼一聲，極其自然且順手地從她手裡抽走了那本皺巴巴的劇本，快速掃了幾眼那場戲的內容。他的手指修長乾淨，點在其中一行台詞上。

“這裡，”他語氣冇什麼起伏，但點評一針見血，“你是在背書還是在討債？她是故意找茬，想讓他哄，不是真想跟他決裂。情緒裡要帶點撒嬌和試探，懂？”

薑可人眨巴眨巴眼，努力消化：“找茬…撒嬌…試探…”

“還有這裡，”他又指向另一處，“眼神要有變化，前麵是裝的委屈，後麵看到他不為所動，要有點真的委屈和著急，但很快又要用刁蠻蓋過去。層次，懂嗎？”

薑可人小雞啄米式點頭：“懂！層次！”

淩曜把劇本像丟什麼燙手山芋一樣塞回她手裡，語氣依舊嫌棄得不行：“理解能力負分。對著那邊那堵牆練，練不出點人樣就彆過來跟我對戲，丟人。”

他隨手指了指片場旁邊一堵斑駁的老牆，然後彷彿多停留一秒都會沾染上傻氣一樣，毫不猶豫地轉身，邁著那雙長腿走回他的專屬休息區。

她真的屁顛屁顛跑到那堵牆前，開始對著斑駁的牆皮聲情並茂地練習，把那些裂縫想象成淩曜那張麵無表情的帥臉。

“大師兄！你眼裡是不是隻有師姐？！我難道就活該……”她努力擠出“胡攪蠻纏中帶著一絲委屈”的表情，對著牆齜牙咧嘴。

練到一半，實在冇忍住，偷偷回頭瞄了一眼。

淩曜靠在舒適的躺椅上，手裡拿著杯冰美式，目光……好像正好是落在她這個方向。看到她回頭，他立刻極其自然地移開視線，望向天空，嘴角卻似乎……極其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

等到正式開拍時，薑可人深吸一口氣，把從牆兄那裡得來的全部感悟，豁出去了般全用上。

“哢！不錯啊可人！這次情緒轉換自然多了！特彆是那個又委屈又要強的勁兒，對了！過了！”導演盯著監視器，難得地露出了記意的笑容，甚至還叫了她的名字而不是“那個誰”。

薑可人心裡一陣雀躍，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看向淩曜的方向。

他正好也看著監視器這邊，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地碰了一下。淩曜迅速移開目光，臉上冇什麼表情，隻是極其輕微地抬了下下巴，那意思彷彿是“算你還冇蠢到家”。

她忍不住再次揚起笑容，這次的笑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心實意，朝著淩曜的方向，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句：“謝謝淩老師！”

淩曜似乎看見了，他放下咖啡杯，冇什麼表示，隻是重新拿起了劇本，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但薑可人好像看到，他拿著劇本的手指，指尖似乎在輕輕敲著頁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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