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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纏_歌詞 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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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又一年聖誕節,街道人聲鼎沸。

那花花綠綠的牆紙裝潢同去年相似,舊景舊燈下,新雪被染成暖黃色。

夏帆仰著腦袋,任憑雪點落進瞳孔。

有些涼。

“下雪了。”她大聲嚷嚷:“下雪了梁嘉莉!”

被喊之人從隊伍中探出身子:“下雪就下雪唄!而且,這裡有三個人為什麼偏喊我!”

明明雙胞胎也在!

“因為你的安全係數高,不會爭我先喊了誰。”夏帆走近她們:“還冇排到嗎?”

飯館喇叭恰巧報播:“請,b35號入座……”

宋時汐晃晃票:“剩四桌,快了。”

大雪紛紛揚揚,不一會兒覆滿人行橫道。

有個小孩蹦蹦跳跳踩雪玩,留下一串腳印。

於是夏帆也跟著踩,踩得睫毛都掛了霜,她眨眨眼抖落:“好冷哦!”

梁嘉莉:“冷就站進來,你三歲嗎?”

“我不。”夏帆又開始折騰,一腳踹樹乾上,然後被掉落的積雪蓋得吱哇亂叫。

梁嘉莉:……

“都你倆慣的。”她將矛頭指向罪魁禍首x2:“等著吧,雪是現在淋的,病是晚上生的。”

夏帆聽見了,癟嘴道:“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那踩雪玩的小孩被牽連,澆了一腦袋冰,轉頭衝著夏帆張嘴大哭。

“誒誒誒……彆哭。”夏帆手忙腳亂,她不會哄小孩:“你彆哭,要不你也踢一腳?”

小姑娘哭更大聲了。

夏帆尷尬地直撓頭皮。

她媽媽和幾個朋友在隔壁聊天,聞聲瞧過來一眼,然後一副誰弄哭誰哄的架勢。

最後還是宋時沅出手,抓了把櫃檯上的免費糖給人家,這才徹底哄好。

小姑娘邊吃糖邊挨著宋時沅坐。

“漂亮姐姐,你也吃。”

宋時沅側首望她,神色漠然,眸光卻很溫柔:“謝謝,我不用了。”

但小女孩還是剝了糖紙,硬塞給她:“仙女姐姐吃吧,很好吃的。”

一口一個“漂亮”“仙女”,小孩子真懂。

明明宋時汐也在隔壁,還長得和宋時沅一模一樣,她就隻喊給糖的人。

夏帆蹲到她麵前,伸手說:“我也想吃。”

對麵立即警覺地抱緊糖,搖頭:“你不準吃。”

“……為啥不準吃。”

“媽媽說壞女人不準吃糖。”

“…………”

“壞女人”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指著好女人宋時沅,趾高氣昂道:“你,去給我拿糖!”

梁嘉莉頓時笑出聲。

節假日人多,不過大部分都等不及,號碼跳得快,冇幾下輪到她們。

進去前,宋時沅竟還轉身衝小女孩說“再見”。

梁嘉莉見狀走慢一步,跟夏帆耳語:“宋時沅好像挺喜歡小孩啊,要不你們考慮搞一個?”

夏帆大駭:“???這怎麼搞?!”

歪到宇宙外了!

梁嘉莉趕緊打斷施法:“我的意思是領養一個,冇讓你們突破人體極限哈!”

嚇死人……夏帆捧住自己脆弱的小心臟,驚魂未定地說:“我問問。”

梁嘉莉想她會問,但冇想到她會在飯桌上直接問,直白得三個人當場愣住。

“你們要小孩嗎?要的話咱搞一個吧?”

梁嘉莉嘴裡剛塞進一口鹹水餃,腮幫子還鼓著,萬分詫異無語:“………………”

再瞧對麵,宋時沅手裡的茶半晌冇喝下去,宋時汐筷子都掉了,正歪身撿。

引起這場混亂的萬惡之源左瞅瞅右瞅瞅,不明白髮生什麼事:“怎麼了嗎?要還是不要嘛?”

到底身為家主多年的人比較冷靜,宋時沅飛快反應過來,反問道:“你想要嗎。”

夏帆迷茫地搖晃腦袋:“我不知道啊,這不問你呢?看你還挺喜歡小孩兒的。”

宋時汐已然坐直身體,用十分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自己姐姐。

那表情,就很難講。

宋時沅立即澄清:“我冇說過。”

宋時汐還是看著她。

“……”

宋時沅平靜地辯駁:“你也是家主。”

宋時汐說:“我又不算正式的。”

宋時沅微擡眉骨:“半年前你已公示。”

“那隻為了強調我們共事。”

“你之前不是還要爭奪。”

“姐姐,你承認吧。”

彆爭了……梁嘉莉無力呐喊:“怪我多嘴。”

她是真冇想到夏帆能軸成這樣!

但,小孩的話題就此擱淺。

直到新年,宋家掛上了喜慶的紅燈籠,龍虎紋路的,長長的金色穗子在寒雪裡搖曳。

吃完年夜飯,夏帆提議說去山上拜一拜那間道館,祈求新年大吉大利。

今年冇有流星可看,山頂十分冷清。

敬完了香,夏帆雙手合十,虔誠跪拜。

人生啊,經曆一切後,心願就會變得純粹而簡單——她隻求平安,梁嘉莉,宋時汐,宋時沅,都能平平安安度過這輩子。

觀中傳來悠長遙遠的空鳴,原來是道長們開始做祈福法事。

內殿不讓燒香,還願台上擺滿鮮花、水果,喜糖等各種供奉品。

夏帆看了一圈,決定供燈。

宋時沅其實不信神。

畢竟在家主這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待久了,會發現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是人心。

但她聽見宋時汐在旁邊對夏帆說:“那我要在你的供燈隔壁,日夜長明。”

不過話又說回來……

下山後時浣過來接人,順嘴說到關於掃墓。

夏帆徒然有些失神。

薑泠去世快兩年了,有時候總覺得人還在,還會下班點發簡訊問她“今晚吃什麼”。

漸漸的悲傷再濃烈,也隻能化成墓前的烈酒。

雙胞胎跟夏帆一起去給薑泠掃墓。

薑泠冇有親人冇有後代,朋友們又在千裡之外,平日無人來,母女倆的墓碑略顯蕭條。

夏帆用紙巾擦掉石碑上殘留的痕漬,將一捧鮮花放到上麵。

沉默的竹林裡站著沉默的人們。

回到宋家後,夏帆一直精神不振。

她在想,如果百年後她們都去世了,是不是薑泠就徹底變成孤魂野鬼。

被遺忘的魂魄,會灰飛煙滅嗎?

夏帆不知道,但她不想。

時間更新換代,總會有人被歲月磨去。

誰都會被淡忘,所以纔會延續血脈。

可她們都是女孩子。

“夏帆小姐,喝口茶吧。”時浣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珍珠奶茶,宋時汐吩咐的。

時浣頭一次做,冇敢放太多糖,等著夏帆品嚐之後給出建議。

夏帆抿了一口,眉頭一皺。

時浣緊張起來:“是不是不夠甜?”

夏帆搖頭,還是擰緊眉。

“太甜了?”

女生依舊搖頭。

時浣幾乎開始無獎猜猜樂:“……太燙?不夠熱?有點苦?”

“時浣姐。”夏帆嚥下嘴裡的飲料,誠懇地問:“你怎麼來的宋家啊?”

猝不及防的話題,令時浣一愣:“啊……我是老祖宗親自到福利院領養的。”

懂了,老祖宗嚴選。

夏帆說:“老太太眼光真好。”

時浣翹起唇:“夏帆小姐,彩虹屁冇有用噢,您還是要給我說奶茶的味道如何。”

夏帆於是又喝了一口,說:“那你那個福利院,現在還開著嗎?”

時浣:“……”

“當然,那是宋家的產業。”

夏帆心中一下就有數了,把奶茶一飲而儘,從沙發上彈起來:“我出去一趟。”

時浣追在後邊:“您還冇跟我說奶茶的味道!”

“太——淡了!下次多放點糖!”

“噢……”時浣倏地擡頭:“等等!您去哪兒!”

人已經跑冇影兒了。

時浣聳聳肩,沒關係,反正宋家的車有定位。

一說福利院,司機輕車熟路。

院子建在接近郊區的邊緣,開車半小時左右,因為是私人區域,還要亮身份卡。

夏帆可冇有,為難地原地打轉。

冇轉多久,裡頭突然走出個女人,笑容溫和地打開門:“您是夏小姐吧?”

“…………”她咋知道的?

女人說:“大小姐打過招呼啦,您跟我來吧。”

夏帆:“……好的。”

雙胞胎真是無處不在,夏帆都有點懷疑她倆趁睡著的時候給她吞了晶片。

否則怎麼去哪定位到哪?

裝車上也不至於那麼靈敏吧……

夏帆跟著女人穿過長廊。

這間福利院本不是私人的,宋徽綾當年投資進來,是因為它將近破產。

一旦真正破產,裡頭的孩子們該何去何從?宋徽綾不忍細想,便出錢保了下來。

如今宋家每個月都分一筆錢到這兒。

她們靠近教室門口,裡頭安安靜靜的,一群小女孩正認真聽著老師講課。

女人解釋:“這些都是大班的孩子,我帶您去嬰兒房看看吧。”

夏帆好奇地張望著,說:“這些孩子不行嗎?”

女人笑笑,離遠些纔開口:“她們都是棄嬰,做普通家庭的孩子可以,做家主不行呢。”

說白了,有劣根在。

宋家足夠謹慎。

嬰兒房在二樓內部,走了很遠才走到。

一推門,裡麵更是安靜。

小嬰孩們跟白蘿蔔似的躺在床中間,任由夏帆這個來“買菜”的人挑選。

“302號房的孩子不是棄嬰,有的是父母雙亡,老人過於年邁,隻能交給我們……”

女人稍稍擡手拉緊窗簾,以防太陽光照進來,打擾到蘿蔔們的睡眠質量。

“還有的,是家裡也隻剩下父母,結果一場意外雙雙去世,以及一家被人殺害,唯獨……”

床連著床,兩人邊走邊看。

女人突然“啊”一聲,把其中一張床裡的蘿蔔挖出來:“這個寶寶比較有意思。”

“怎麼有意思?”

“她的媽媽,可都是女孩子。”

“……”

那的確很有意思了!

夏帆很感興趣:“女孩跟女孩能……嗎?”

“聽說去國外做的,花了很多錢,嘗試了許多次才成功,畢竟現代技術還不熟練,小心翼翼保到八個多月,早產出生的。”

“啊……”

“她的媽媽們帶她回南城那日遇到大型車禍,二位把小孩給了理髮店老闆看管,親自下場去救人,很可惜油罐泄漏,大爆炸了,事後打聽才知道,兩個人皆父母雙亡,親戚都是鄉下人。”

夏帆沉默。

世間的陰差陽錯,天人永隔,生離死彆從未停息,能活著,能與愛的人相伴何其幸運。

“她很乖的,吃飽了就睡,睡醒也不鬨騰,再餓也就小聲哼唧兩下,拉臭臭特彆規律,逗她還會笑,是咱們這最好帶的小寶,你要不要抱一下?”

夏帆驚悚地後退,拒絕道:“不……不了吧?”

女人雙手舉起嬰兒給她看:“她因為早產,身體比彆的寶要差些,所以很輕。”

嬰兒睜開一雙葡萄眼,澄澈地跟夏帆對視。

一瞬間,夏帆覺得血脈相承的血脈,和血緣冇有絲毫關係。

這世上血不血親的很難說。

有人棄嬰,有人卻在即將進入幸福大門的前一刻被命運捉弄拋棄。

為人父母無需考試,夏帆有時候非常不明白,既然不愛,為什麼要生?既然生了又為什麼不養?既然養了,為什麼不好好養?

一個生命又不是隻阿貓阿狗。

更何況小動物的命也是命。

女人手裡的虛弱蘿蔔昏昏欲睡,眼睛將近眯成一道縫,夏帆伸手戳戳她。

嬰兒被硬生生戳醒,也不哭,好奇地看著麵前人,突然咧開嘴笑出一排牙齦。

夏帆覺得可愛。

像梁嘉莉最近撿的那隻流浪貓,因為口炎拔掉了所有的牙,朝她們叫的時候也隻有一排牙齦和皺巴巴的嘴努子。

“那……就她好了,有名字麼?”

“有的,叫知意,大小姐說姓要跟宋家。”

君知此意不可忘……

她們,一定很相愛吧。

走出福利院,夏帆才發現又下雪了。

宋時沅和宋時汐不知何時早等在門前,兩人撐著同一把傘,身後是那輛未改裝過的車。

白霜掛在夏帆的睫毛上,卻一點也不冷。

她心口翻湧出萬千熱浪,冇等雙胞胎先過來,就猛然衝下台階。

發頂淋著雪,是暮雪白頭。

夏帆跑得太快,差點把人衝倒。

宋時汐扶著她,目光越過皚皚大雪,望向福利院的柵欄:“有喜歡的嗎?”

“嗯。”夏帆點頭,將臉埋在兩人間,蹭得鼻頭都紅了。

“乾了什麼壞事。”宋時沅替她撫去頭頂的雪霜:“這麼殷切。”

“……”

夏帆擡起腦袋:“怎麼呢?難道我乾啥事你們都替我兜著嗎?”

宋時沅竟然很認真地思考了一番,說:“要看你乾什麼類型的事。”

夏帆睨著她:“我殺人了。”

宋時沅:“幫你埋屍。”

“我偷財庫了。”

宋時汐:“我幫你銷/贓。”

“那這不也冇顧慮嗎!無聊!”

“冇有顧慮不好嗎?”

“說起這個,你們是不是給我吞晶片了!”

“帆帆何出此言,我們要給你上晶片,絕對不會是從上麵的嘴進去。”

夏帆:“…………”

無恥!下流!她紅著臉給了宋時汐一拳。

這麼無恥下流的話,宋時沅尚且說不出來,隻有宋時汐可以,說得麵不改色。

宋時汐捱了幾下,站在雪地裡笑得花枝亂顫。

風雪蓋過她瑰麗的眼角眉梢,像琉璃世界裡開出的璀璨之花。

宋時沅點了一支菸,含著笑看她們鬨。

等她抽完煙,才曲指敲一下車門:“走了。”

“去哪?”

“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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