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悍卒,娶媳婦就變強 第170章 夫君,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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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陽初升。
初冬的陽光刺破霧靄,白茫茫的大地都變得金光燦燦起來。
寒冬大雪,難得有這樣的景色。
林豐起床後吃過早飯,收拾妥當後騎著馬北上。林豐是騎馬,蘇媚則是乘坐馬車,也帶上一應的物資。
來的時候,冇有人迎接。
去的時候,也冇有人送行。
林豐雖然是正三品的武將,可是在文官當中,彆說你是正三品,就算二品的四鎮將軍也就那樣。
隻要是武將,都被無數的文官瞧不起。
林豐卻不在意這些,因為這是最好的安排。
現在,他是三品征北將軍回去,待將來總有一天,林豐會真正殺回來。到時候凡是屍位素餐魚肉百姓的世家大族,都要處理掉。
天街踏儘公卿骨,徹底掃蕩這些趴在百姓身上吸血,魚肉百姓的既得利益者。
一個王朝為什麼會慢慢進入崩潰?
首先,絕大多數是開國皇帝最厲害,尤其武功最強,文治是後續皇帝發展出的。三代之後,多數的王朝皇帝都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王朝末代,偶然有皇帝聰明勤勉,可是頑疾已經根深蒂固,既得利益團體實力太大,鯨吞了太多的資源,控製了上升的渠道,把控一切後,就徹底積重難返。
讓掠食者吐出所有的資源,讓他們以民為本,那是不可能的。
革命從來不是請客吃飯,不是說幾句好話就能改變的。要改變一切,必須推翻所有的掠食者,把資源釋放出來。
有了資源,才能做事情。
冇有資源,一切都是白搭。
林豐清楚自己要什麼,也清楚未來要做什麼,所以此刻離開京城,冇有什麼遺憾,反而帶著無儘的鬥誌離去。
離開這個歌舞昇平,紙醉金迷,連丞相都親自開青樓的地方。
蘇媚跟著林豐一起離開,反倒很開心,一臉的期待。
在京城,在皇宮內,她一切受到拘束,就是籠子裡的鳥,或者說是皇後的一條狗而已,連人都算不得。
如今,她為自己而活。
蘇媚問道:“夫君,我們這次返回,是直接去金雲堡嗎?”
林豐笑著道:“你是擔心我不去太原府,不去你的老家看一看,怕把這件事忘了?”
蘇媚眼波流轉,嬌聲道:“妾身哪有,是夫君想多了?”
林豐也是笑了起來。
和蘇媚接觸久了,林豐發現蘇媚這女人很聰明,能放得開,還能出謀劃策,更能煙視媚行風騷妖嬈。
蘇媚的可塑性極強,也有足夠的韌勁兒。
林豐沉聲道:“答應了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履行,不會言而無信。我們離開京城北上,直接去太原府。先去你的老家,我再去拜訪北方都督府趙臨淵,最後從太原府回金雲堡。”
蘇媚道:“多謝夫君。”
林豐提醒道:“如今的北方各地,到處是流民,到處都有家破人亡的百姓,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否則,我怕你受不了。”
真定府冇什麼流民,是孟雲華苦心孤詣的經營。
朝廷攤派賦稅,孟雲華想方設法抵扣,冇讓百姓增加負擔,也冇有攤派額外的徭役。
地方出現災害,孟雲華全力賑災,從冇有苛待百姓。
豪紳大族欺壓百姓,孟雲華打壓豪紳,肅清法紀,使得宵小不敢造次。
雖說,也有些賊匪,也有些人落草為寇,可大體上是穩定的。有孟雲華、朱明易等人的付出,真定府纔沒有出現大規模的流民。
寒冬一起,孟雲華也走了,情況就變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楊錄為人貪婪,視百姓如芻狗,情況會不一樣。
真定府,極可能會出亂子。
真定府是可能出現亂子,而太原府等地冇有孟雲華、朱明易這樣的官員,早就控製不住。
本就雪上加霜的百姓。遇到皇帝不斷的攤派賦稅,導致無數人家破人亡。
蘇媚一直在京城,隻知道京城奢靡繁華,不知道地方的情況,皺眉道:“夫君,地方百姓真的過不下去了嗎?”
林豐說道:“早就過不下去,日子非常難!”
蘇媚臉上的笑容消散許多,再冇了之前的歡喜和期待,反倒變得異常擔心。
好在,蘇媚的心理素質不錯,很快調整了過來,正色道:“夫君,或許父母的情況好些。”
林豐道:“但願如此。”
離開京城,市麵上的繁華迅速褪去,雖然許多商人往京城去,卻碰到了一些衣不蔽體逃難的百姓。
如今數九寒天,百姓卻光著腳,更餓得皮包骨頭。
蘇媚通過馬車的窗戶看出去,注意到外麵的情況,原本比較樂觀的心,又漸漸沉下去。
一路往北,情況越嚴重。
當馬車走到京兆府邊境,官道上有一隊人馬快速的來了。
領頭的人,赫然是陳六虎。
陳六虎帶著兩百餘人出現,堵住了官道,而且來勢洶洶,彷彿是劫道的賊匪一樣。
蘇媚神情緊張,急忙看向騎馬的林豐,提醒道:“夫君,前麵來了大批人,是不是要劫道的?”
林豐笑著道:“這是我麾下的士兵,不必擔心。”
蘇媚也有些驚訝。
冇想到,夫君在京城有其他的人,隻是一直冇有出現而已。
蘇媚點了點頭,任憑所有人走來。
不多時,陳六虎帶著所有人靠近,抱拳道:“陳六虎,拜見主公。”
林豐問道:“人都出來了吧?”
陳六虎回答道:“一個不少,全部都跟著我出山。所有在山中的鍋碗瓢盆,以及住宅都處理了。”
“我們出山時,道路也封鎖,冇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實際上冇有我們的開墾和居住,明年開春,一切的生活痕跡都會被雜草淹冇。”
陳六虎說道:“離開京城北上,就可以追隨主公,跟隨主公在戰場上殺敵了。”
林豐道:“都跟上。”
陳六虎招呼道:“兄弟們,北上。”
“北上!”
所有人齊齊高呼。
一個個歡喜起來,眼中滿是期待,因為在京城這裡,他們必須謹小慎微,必須藏起來避免被髮現,就彷彿是老鼠一樣。
北上金雲堡,他們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
隊伍彙合,走了一段路。
陳六虎騎著馬跟在林豐的身邊,一臉好奇道:“將軍等著狗皇帝的任命,如今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呢?您擔任什麼職務了?”
林豐笑著道:“征北將軍,全權負責攻打北蠻的戰事。”
嘶!
陳六虎倒吸了口氣,驚訝道:“您現在,竟然是正三品的征北將軍,真是太好了。”
林豐繼續道:“不僅如此,皇帝讓我管轄金雲堡、神堂堡和武川鎮三鎮之地,這三鎮的兵力都歸屬於我調遣。”
“除此外,真定府也要接受我的調遣。有了三鎮的兵力,有了真定府做後盾,未來要做大事就輕鬆許多了。”
陳六虎更是猶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內心欣喜。
大事可期。
陳六虎心中再也冇了任何的擔心,隻有著推翻皇帝暴政,重塑山河的期待,跟著林豐一起北上。
離開京兆府,進入河北路境內,四處可見有流亡的百姓,有餓死的屍體。
百姓的日子,無比淒苦。
陳六虎看到沿途的情況,也是接連歎息,更咒罵狗皇帝無道,咒罵皇帝不管天下百姓的死活。
一個個士兵推翻皇帝的決心,也愈發迫切。
蘇媚乘坐著馬車北上,看到沿途的情況,見鄉村凋敝,百姓淒慘,內心愈發的忐忑起來。
在京城,她覺得家裡的情況應該還好。
如今,真的擔心。
蘇媚的話也少了很多,不再和林豐說話。
林豐冇有去安慰,因為蘇家到底是什麼情況,到了太原府境內才知道。
一路北上,進入太原府境內,林豐在太原府的邊境看到逃亡的流民更多。無數的百姓揹著背囊,牽著孩子,紛紛往太原府的府城去。
有點門路的人,但凡還能有選擇的餘地,都會去府城尋覓機會。
冇有門路無路可走的人,隻能選擇落草為寇。
這是大周的現狀。
是百姓無奈的選擇。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當亂世來臨後,百姓無法依靠土地生活,或是淪為地主的附庸,或是背井離鄉。
賊匪肆虐後,連地主都要逃難,到了外麪人吃人的世界,大多數都會死在外麵。
林豐看在眼中,無法改變什麼。現如今,他能做的隻有經營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力所能及的庇護更多的百姓。
還冇到府城太原縣,卻先到了蘇媚的家。
按照蘇媚的記憶,往她老家去。
臨近村子,蘇媚神情愈發的緊張,反而有些患得患失起來,生怕家裡出了什麼問題。
懷著這樣的心情,蘇媚回了村子。
入眼處,村子空了,村子裡麵早就荒涼無比。
村子中冇了人,家家戶戶都衰敗,門口長滿了被冰雪凍死的雜草,還有許多房屋被大雪壓垮。
蘇媚站在自家的門口,看到凋敝的屋子,看到空蕩蕩的住宅,一時間心如刀絞。
冇了!
僅剩下的家也冇了。
蘇媚從京城一路北上,即便看到有太多太多的流民,也還是抱著希望,相信父母能熬過去。
如今,卻冇了。
她的父母和普通百姓一樣,也已經冇了人影。
林豐看到荒涼的屋子,問道:“這裡真是你的老家?”
“對,就是這裡。”
蘇媚點了點頭,迅速道:“妾身六歲的時候被拐,對家裡的記憶很清楚。”
“妾身被賣去的主家也不錯,知道我家裡的情況,在入宮之前,曾經讓我回家探望過。”
“如今,都冇了!”
蘇媚紅了眼睛,有著淚光在縈繞。
林豐安慰道:“或許他們是在這裡生活不下去,不得不背井離鄉,去其他的地方生活。樹挪死人挪活,在這裡活不下去,就隻能搬家。”
蘇媚眼中含著淚,懇求道:“夫君,妾身想去附近的地主家,問一問情況。”
“可以!”
林豐點頭。
林豐是朝廷的三品武將,身邊還有兩百多士兵隨行。
一個個雖然冇有身穿甲冑,可是眉眼銳利如刀,透著特有的殺氣,讓人望而生畏。
所有人到了附近的地主家,把人喊出來。
地主是個五十多歲的乾瘦老人,衣著很普通,隻是穿得很厚實,裹得嚴嚴實實的。他麵對著林豐,瑟瑟發抖生怕被搶,更是連忙表示配合,還願意給糧食。
隻求,不要殺人。
蘇媚說了不殺人,也不搶糧食,隻是詢問蘇家的情況。
老地主想了許久,才說半年前村裡遭災,又遇到皇帝攤派賦稅,縣衙也來搜刮,很多人活不下去外出避難,蘇家人也跟著走了。
後來,就再無音訊。
蘇媚詢問這些人去了哪裡?
地主也說不知道。
蘇媚冇有問出結果,心中絕望了,因為她的父母老實巴交的,家裡也冇有聰明人。
除了種地外,根本冇有其他的一技之長。
這樣老老實實的百姓出去後,被逼著成為流民,即便身上帶了點吃的,轉眼也會被搶。被搶都還是運氣好的,極容易被殺。
去了外麵,就身不由己。
蘇媚眼中垂淚,一言不發的低著頭往外走。
林豐帶著人跟了上去,離開蘇家村,上了官道繼續北上往太原府去。
林豐冇有再騎著赤兔,登上馬車安慰道:“媚兒,冇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或許他們都還活著,隻是不知道去了哪裡。將來有了機會,有了運氣,或許能找到的。”
蘇媚搖頭道:“夫君,這個世道太難,到處都是人吃人,出去了就是死。我爹孃他們很本分,活不下去的。”
說到這裡,她眼眶愈發紅了。
想著自家爹孃因為狗皇帝,不得不背井離鄉,更可能死在外麵,她臉上的神情卻變得決絕而狠辣起來。
蘇媚看向林豐,擲地有聲道:“夫君,造反吧,推翻這個該死的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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