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荒年:我每日一卦糧肉滿倉! 第196章 張常青的反應
一個時辰前,張常青與陳玉坤擦肩而過。
同樣沒注意到行色匆匆上山的陳玉坤,隻想著山中茅屋還需要怎麼休整。
隻是走到村口時,再次聽到村民們在討論羅田縣豪紳以毒水泡種子的事。
這事,張常青其實早幾日就聽過。
隻是這段時間忙著建茅草屋,沒心思關注;
如今屋子建好了,纔有心思細想。
這一細想,越發覺得心驚,他這幾年,可已經被陳家拿去了兩畝三分地。
難不成,真是陳豐田耍了手段。
想到這裡,他不免急著回家檢視自家的糧種。
張常青習慣將糧種掛在廚屋的房梁上。
他搬來凳子取下袋子,一入手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似是比上次重上一些。
等他細細掂量,又拿來秤稱量一遍後,頓時腦中轟的炸響。
這絕不是他之前那袋種子,有人調包了!
當初陳豐田借給他種子時,許是因為知道他和江家走得近。
彆人最多鏟兩成癟穀,借他的,卻故意摻了兩成半的癟穀!
他當時還咒罵陳豐田心黑;
可現在這袋種子,稱出來足有八斤。
張常青開啟袋口,裡麵米種的顆粒,遠比陳豐田給的飽滿。
隻是其中三四成的粟米,帶著淡淡的黃色。
張常青捏起幾粒發黃的粟米,放進嘴裡嚼了嚼,瞬間眼中精光閃過。
在他妻子死後,他的眼神隻剩下迷茫和麻木。
可米種入口,種了一輩子的田的精明全顯了出來。
“這些米種被烘過了,發不了芽了.......”
他心中頓時生出怒氣,誰想害我!
他自認平日與人為善,早年可能為了種地搶水和幾人起過矛盾。
但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哪裡還至於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誰想要害他?
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人,掌中握著的一捧粟米幾乎被汗水浸透。
可轉念一想,他妻子死後,就很少跟村裡人往來,也沒什麼人來過他的家裡,誰能偷偷換掉粟米種?
難道是他上山建屋時,有人趁機進了他家?
可門鎖沒壞,糧種又掛在房梁上,誰能悄無聲息的把米種給換了!
張常青的腦海裡,忽得浮現出兩個人的身影。
但很快,又不由得甩了甩腦袋。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
但越是想將那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去,那兩人的名字卻一直往腦袋裡鑽。
這段時間,進他屋子的,隻有江田和江塵兄弟倆!
可怎麼會是江塵兄弟兩個。
他幫了自己那麼多,何必要害自己。
彆說自己已經主動把田契給江大哥,都被拒絕了!難道他還有什麼值得圖謀的嗎?
可再想想,那天江塵過來他本來就有幾分奇怪。
那天,江田遲遲沒有進來,江塵在屋內跟自己還問東問西,難道是為了給江天拖延時間,換掉這袋種子嗎?
想到這裡,他腦子反倒清醒了許多。
坐在那裡沉思,手掌伸進米袋裡,反複摩挲著粟米,感受著米粒從指縫摩擦過的沙沙觸感。
能悄無聲息換掉米種的,好像就隻有江塵江田了。
可為什麼,他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
張常青攥起一把粟米,其中約莫有半數,都是不能發芽的種子。
緩緩起身,走出了家門,朝著江家走去。
此刻,正好有村民從地裡回來,。
這兩天天氣轉暖,已經有人開始翻土準備春種了。
幾人邊走邊聊,這兩天不論聊什麼,總是也逃不過毒種的事。
其中一人歎道:“也不知道陳裡正借給我們的種子,到底有沒有用毒水泡過。”
“陳裡正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吧,畢竟他也是在這村子長大的,總有幾分情分在。”
“嗬,你的情分是值幾分地,還是能讓你借糧的時候少一分利。”
另一人立馬低聲開口:“我總是覺得這種子不對勁,不然咱們村這兩年的收成怎麼會這麼差?”
“說起來,陳裡正家裡的收成,比我們好上不少啊!”
“那可不!他家的田都是上好的肥田,每年又緊著澆水施肥,稍差些的田都租給佃戶種了。”
“也說不定是他家的種子沒泡毒水呢?”
後一人聲音也小了些:“那我們去報官?”
“報什麼官!你有證據嗎?”
“我可聽說,羅田縣那個地主村裡的百姓衝進宅子裡搜出了毒水,家主被活生生的打死,全家都被流放了。之前騙走的那些地也全部還回去了。”
張常青早就停住了腳步,站在旁邊聽完了他們幾人的話,手掌心的粟米從指縫間滑落。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又想起當初第一次去江家借銀子,被陳豐田撞見的場景。
想起了張三坡。
想起來江有林說害怕得罪陳豐田,不敢外借糧種的窘迫和無奈。
以及,那日陳豐田帶著捕頭來拿人的凶狠,再想想借糧時那兩成半癟穀。
張常青俯身,將掉在地上的粟米一粒粒撿起來,塞進口袋,緩緩朝家裡走去。
嘴裡嘟囔了一句:“這小子,為什麼不跟我明說。”
“確實不該跟我說,不能跟我說。”
說完又歎了口氣:“唉.......也是被陳豐田逼得沒活路了。”
碎碎唸的回家,張常青坐到木凳上,垂著腦袋想了很一陣。
才起身,先去灶房燒了半盆溫水,從粟米種中取出三捧,放進碗中浸泡。
約莫半個時辰後,才將泡軟的粟米撈出來。
用乾淨的棉布吸乾水分,又去地裡鏟了一些濕潤的黑土,鋪進一個淺陶盆裡。
將粟米一粒粒擺進黑土,才用沙土輕輕蓋住,隻露出一點點粟米尖。
之後,張常青在灶房生起火,讓溫度又往上升了三分。
溫度足夠,一日一夜足夠讓米種發芽了,也足夠讓那些不能發芽的米種露出來。
明天早上,所有人都會知道,陳豐田借去的糧種,除去兩成的癟穀之外,剩下也是好壞摻雜。
張常青靜靜等著,心中也確實有幾分快意。
借十斤糧種,兩成半的癟穀,十裡八鄉應該也隻有這一家了吧。
陳豐田當了這麼多年裡正,兒子也為禍鄉裡,真該有此一劫。
而此時,陳玉坤仍在家裡招待留下來的四個衙役。
陳豐田麵露愁容,總覺得這兩天在村中行走時,城中百姓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
但又說不出來為什麼,
索性就不怎麼出門了。
看著兒子還在推杯換盞,開口問道:“大郎,你到底還有什麼法子對付江塵,我這兩天總感覺吃不好,睡不好。”
那幾個衙役也往前探頭開口說道:“是啊陳大哥,總不能又是在山上乾等吧。”
“趁夜殺人的事情我們可乾不了,那遮掩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