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饑荒,我用一斤米換兩王炸 第72章 高階的獵人
-
“水!酒!”秦少琅頭也不抬地喊道。
很快,蘇瑾抱著那個沉甸甸的油布包跑了回來,王鐵柱也帶著幾個漢子抬來了一小鍋滾燙的熱水。
秦少琅打開布包,裡麵赫然是一排用竹管裝著的、長短不一的銀針,還有幾把造型古怪的小刀,以及幾個裝著白色粉末和濃烈刺鼻液體的小陶瓶。
他拿起那個裝著刺鼻液體的陶瓶,正是他蒸餾出來的第一批高度烈酒。
他擰開瓶塞,看也不看,直接將半瓶酒澆在了傷口上,也淋在了自己的手上和一把薄而鋒利的小刀上。
“啊——!”
昏迷的漢子被劇痛刺激,猛地抽搐了一下,發出一聲慘叫。
周圍的人看得心驚肉跳,在他們看來,這簡直比撒鹽還狠。
“按住他!”秦少琅冷喝。
兩個漢子上前,死死地按住傷者的四肢。
秦少琅冇有絲毫猶豫,左手穩穩扶住箭桿,右手的薄刃小刀,精準地沿著箭矢刺入的軌跡,切開了皮肉。
他的動作冇有半分花哨,隻有一種機械般的精準與穩定。
刀刃劃開皮肉的聲音清晰可聞,蘇瑾下意識地彆過頭,卻又忍不住從指縫裡偷看。
她看到,秦少琅用一把小鉗子,探入血肉模糊的傷口裡,小心地剪斷了箭頭上的倒鉤,然後纔將整支箭桿平穩地抽離出來。
一股黑血隨之湧出。
秦少琅麵不改色,用浸了烈酒的麻布,快速而用力地擦拭著傷口內部。
整個過程,他甚至冇有皺一下眉頭,專注得彷彿一個正在精心雕琢作品的匠人。
這種超越生死的冷靜,讓周圍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們見過郎中治病,見過草藥敷傷,卻何曾見過這種血淋淋的、直接在人身上動刀子的“醫術”?
這哪裡是救人,這分明就是剖解!
可偏偏,隨著秦少琅的動作,那傷口湧出的黑血漸漸變成了紅色,出血量也肉眼可見地減少了。
最後,他將白色的粉末均勻地撒在傷口上,再用乾淨的麻布一層層仔細包紮好。
做完這一切,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站起身。
“命保住了,能不能醒,看他自己。”
他擦了擦手上的血,目光掃過全場。
山穀裡,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看著他,眼神裡除了原先的敬畏,又多了一絲髮自內心的恐懼和信服。
這個男人,在“官兵來了”的催命符下,竟然麵不改色地先救了一個人的命。
他的膽魄和手段,已經超出了這些普通流民的想象。
“現在,說說官兵的事。”秦少琅的語氣恢複了平淡,他看向王鐵柱,“他是哪個崗哨的?還有誰跟他一起?”
“是……是東邊山脊的劉三,跟他一起的還有趙四。”王鐵柱的聲音有些乾澀。
“派兩個人,悄悄摸過去,看看趙四還在不在。記住,隻看不動,有任何情況,立刻回來。”
“是!”
秦少琅走到蘇瑾身邊,後者立刻遞上一個水囊。
他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清水讓他紛亂的思緒更加清晰。
“他們不是衝我們來的。”蘇瑾忽然低聲開口,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邏輯卻很清楚,“如果是衝著我們,就不會隻派斥候,而且是直接包圍,而不是朝著黑風山的方向去。”
秦少琅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的敏銳,總是超乎他的預料。
“冇錯。”他點了點頭,“黑風山匪寨,盤踞多年,是藍田鎮的一顆毒瘤。這次來的官兵,十有**是衝著剿匪去的。”
“那我們……”蘇瑾的心稍稍放下,但隨即又提了起來。
“我們正好在他們剿匪的路上。”秦少行替她說了下去,“大軍過境,寸草不生。被他們發現,我們這群冇有戶籍的流民,下場不會比撞上土匪好多少。”
恐慌,再一次在人群中蔓延。
是啊,他們不是匪,但他們是“黑戶”。
被官府抓住,男人充軍,女人為奴,下場淒慘。
“秦先生,那我們快跑吧!趁著天黑!”一個漢子忍不住喊道。
“跑?”秦少琅冷笑一聲,“我們這麼多人,拖家帶口,能跑多快?跑去哪裡?在山裡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你以為官兵的斥候是瞎子嗎?那是去送死!”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山穀裡再次陷入沉寂,隻有風聲和人們沉重的呼吸聲。
秦少琅環視四周,看著那些寫滿絕望的臉。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山穀。
“所有人聽令!”
“第一,立刻熄滅所有篝火!一點火星都不能留!”
“第二,所有女人和孩子,帶著糧食和水,全部進入最深處的山洞,用石頭堵住洞口,不許發出任何聲音!”
“第三,王鐵柱,你帶二十個壯丁,把山穀入口我們走過的痕跡全部清理乾淨,做得像幾百年冇人來過一樣!”
“第四,剩下的人,分頭藏在山穀兩側的岩壁縫隙和灌木叢裡,同樣不許出聲!”
他的命令,像一把把利刃,將混亂和恐慌斬斷,為所有人指明瞭唯一的生路。
“我們不跑,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們過去。”
秦少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森然的冷意。
“這裡是我們的家,誰也彆想把它奪走。”
隨著他一聲令下,整個山穀瞬間動了起來。
人們不再慌亂,而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效率,執行著他的每一道指令。
很快,山穀裡的點點火光儘數熄滅,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秦少琅獨自站在山穀入口的一塊巨石後,手裡握著一把從不離身的軍用匕首,整個人與黑暗融為一體。
蘇瑾冇有去山洞,她牽著嚇得渾身發抖的蘇棠,悄悄地來到了他的身後。
就在這時,遠處山脊的方向,隱約傳來了犬吠聲,以及雜亂的腳步聲。
秦少琅瞳孔一縮。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官兵的斥候,帶著獵犬,已經搜過來了!
犬吠聲由遠及近,清晰得彷彿就在耳邊。
那不是一隻狗,而是一群。低沉的,急促的,夾雜著野獸特有的興奮與貪婪。
緊隨其後的,是金屬與皮甲摩擦的細碎聲響,還有踩在枯枝敗葉上發出的“哢嚓”聲。
他們來了。
而且是徑直朝著山穀的方向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