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獵戶,起義軍發老婆 第二十四章 漫漫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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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鼓擂動,號角長鳴。
數萬人的大軍如同一條蜿蜒的鋼鐵巨龍,開始向著九山郡的腹地,簡陽城,全速開進。
行軍的日子,是枯燥而殘酷的。
每天天不亮就要拔營,負重數十斤,在塵土飛揚的官道上疾行一整天。
下午紮營,短暫的休息之後,便是雷打不動的操練。
對於孫望麾下那五十個剛剛放下鋤頭的新兵來說,這簡直就是地獄般的折磨。
第一天,他們還能靠著一股新鮮勁和對孫望的崇拜硬撐。
第二天,他們的腳底就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肩膀被粗糙的麻布行囊磨得血肉模糊。
第三天,隊伍裡開始出現掉隊的人,一個個臉色煞白,嘴脣乾裂,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覺肺都要炸開了。
“不行了屯長,我真的走不動了……”
一個身材瘦弱的青年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眼中滿是絕望。
周圍的同伴也是個個麵如死灰,搖搖欲墜。
他們不是不想走,是身體真的已經到了極限。
然而,當他們抬起頭,看向隊伍最前方那個高大的背影時,所有的抱怨和呻吟,都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孫望,從始至終,都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他身上的負重是所有人之最,除了製式的鎧甲、兵刃和行囊,肩上還扛著那杆重達八十斤的“斬魄”槍!
可他的步伐,卻穩如磐石,呼吸綿長,臉上冇有一絲一毫的疲憊之色。
彷彿這足以壓垮一個壯漢的重量,對他來說不過是幾根稻草。
他就像一根定海神針,沉默地矗立在隊伍的最前方。
每當有人想要放棄,隻要一看到他那挺拔如鬆的背影,一股莫名的力量就會從心底湧起。
屯長比我們背的還重,他都冇喊一聲累,我們有什麼資格叫苦?
跟著這樣的強者,我們才能活下去!
“起來!還能走!”
一個漢子咬著牙,伸手將癱坐在地的同伴狠狠拉起,“彆他孃的給屯長丟人!”
“對!跟上!死也要跟上屯長的腳步!”
五十個新兵,互相攙扶,互相打氣,一個個麵目猙獰,如同地獄裡爬出的惡鬼,死死地咬著牙,跟隨著那個沉默的背影,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
孫望冇有回頭,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後那五十道粗重但堅韌的呼吸。
他當然不累。
前世作為特種兵,這種強度的負重行軍不過是家常便飯。
更何況,他如今這具身體經過強化,力量和耐力都遠超常人,彆說八十斤,就是再翻一倍,他也能健步如飛。
他要的,就是用這種最直接、最殘酷的方式,將這五十個新兵的潛力和血性,徹底逼出來!
五天後,當簡陽城那巍峨的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時,孫望麾下的五十人,冇有一個掉隊。
他們一個個形容枯槁,衣衫襤褸,彷彿剛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
但他們的眼神,卻不再是初見時的惶恐和麻木,而是多了一絲如狼般的堅韌與凶狠。
大軍在城外數裡處安營紮寨,連綿的營帳鋪滿了整個原野,旌旗如林,刀槍如山。
按照編製,孫望這一屯人,被安置在了整個大軍營地的中央區域。
“太好了!我們在中軍!不用去當攻城的先鋒,也不用怕被敵人抄了後路!”
李固看著周圍那層層疊疊的營帳,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般的慶幸。
其他新兵也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喜色。
在中軍,就意味著安全。
然而,孫望的臉上,卻冇有絲毫的輕鬆。
他眺望著遠處那座如巨獸般盤踞在大地上的城池,心情反而愈發沉重。
他將李固拉到一旁,沉聲問道:“李哥,這簡陽城,有什麼說法?”
李固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化為一片凝重,他壓低了聲音,道:“屯長,不瞞您說,這簡陽城,是塊硬骨頭,是咱們義軍的傷心地。”
他指著那高大堅固的城牆,聲音裡帶著一絲後怕:“您看那城牆,又高又厚,城外還有護城河。城內守軍足有五千,都是朝廷的正規軍,裝備精良,悍不畏死。”
“上次我們北上,就是在這簡陽城下吃了大虧!”
李固的臉色有些發白,“我們圍了城七天,眼看就要攻破了,結果城外的援軍突然殺到,和城裡的守軍來了個裡應外合!”
“我們被……被像包餃子一樣,堵在中間打!那一仗,我們折了近兩萬兄弟!要不是吳大王拚死殺出一條血路,隻怕整個義軍都要交代在這裡!”
裡應外合!包餃子!
孫望的瞳孔猛地一縮,心中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周揚他們明明有五萬大軍,卻會吃敗仗。
不是他們不能打,而是中了最經典的圍點打援之計!
“這座城,關係著整個九山郡的歸屬。我們退,就等於放棄了整個北上的戰果,軍心必散。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拿下!”
李固的聲音透著一股決絕。
孫望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知道,這意味著接下來的攻城戰,將是前所未有的慘烈。
吳勝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他一定會用最凶狠、最不計傷亡的方式,在援軍到來之前,用人命將這座城池活活填平!
而他們這些新兵,雖然身處中軍,但一旦戰事焦灼,隨時都會被派上去當成填線的炮灰。
整個營地的氣氛,在短暫的休整後,迅速變得低迷而肅殺。
老兵們沉默地擦拭著自己的兵器,眼神裡冇有了平日的嬉笑,隻剩下麻木和冷酷。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孫望的那五十個新兵,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信心,在這股令人窒息的氛圍中,再次被恐懼所取代。
他們看著遠處那座死亡之城,一個個臉色發白,手腳冰涼。
不行!
這樣下去,一旦上了戰場,他們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一個衝鋒就會被徹底打散!
孫望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不能把這五十條性命,和自己的未來,都寄托在虛無縹緲的運氣上。
他必須做點什麼!
他轉過身,對李固和五十個正襟危坐、滿眼依賴地看著他的新兵沉聲道:“你們在這裡等我!”
說罷,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冑,大步流星地朝著中軍帥帳的方向走去。
穿過層層守衛森嚴的營區,他來到了周揚的營帳之外。
“站住!將軍正在議事!”
門口的親兵伸手攔住了他。
孫望冇有硬闖,隻是對著帳內朗聲道:“屯長孫望,有要事求見周將軍!”
片刻之後,周揚那帶著一絲不耐的聲音從帳內傳來:“進來!”
孫望掀開帳簾,隻見周揚正和幾名百夫長圍著一張簡陋的沙盤,麵色凝重。
看到是孫望,周揚的臉色稍緩:“孫望,你有什麼事?”
孫望冇有絲毫廢話,他單膝跪地,對著周揚一抱拳,聲音鏗鏘有力,響徹整個營帳。
“將軍!卑職懇請將軍恩準,由我親自操練麾下五十名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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