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牛家三兄弟 第175章 新身份（五）
齊大強把王雷、張老五幾人叫到一旁，把牛虎的囑咐仔細說了一遍。
王雷摩挲著槍身想了想，點頭道：“行，就聽隊長的。他考慮得確實周全，咱們不能冒失。”
張老五把煙絲摁進煙鍋，點著抽了一口，煙霧從嘴角溢位：“隊長既然這麼安排，咱們就得抓緊——趁現在還沒大雪封山，多打些獵物存著。等雪一落，山路難走不說，獸群也躲深了。要想給百姓減負，還讓隊裡有肉吃，就得盯著些大獵物下手。”
“爹！”三狗子突然插了話，“前兩天不是聽說西溝村後山來了群狼？把人家地頭的孩子都叼走了！要不咱們去那邊，把那群狼剿了？也算給村民報仇！”
張老五眉頭皺了皺，磕了磕煙鍋：“狼這東西最記仇，我以前輕易不招惹。但現在要給隊裡籌物資，也顧不上這些了——就這麼辦！”
“明天我跟你們一塊去。”齊大強接話道。
“我也去！”拴柱子連忙湊過來，“那幾隻羊有我姐和拴虎看著就行，我現在槍法練得不差，正好跟你們去！說不定還能碰上幾隻大青羊呢！”
張老五略一沉吟，看向王雷：“倒也行，就是山上隻剩你一個，安全上能行嗎？”
王雷晃了晃手中的槍，底氣十足地說：“放心，我現在能正常走路了。有我護著楊老爹他們，出不了事。何況楊老爹現在也會擺弄那杆老洋炮了，真有事也能搭把手。”
幾人一商議定了，第二天一早，張老五父子、齊大強和拴柱子就備了足夠的乾糧和繩子，順著山道往西溝村去。張老五熟稔這一帶的山勢，還會辨獸蹤，路上沒走多久，就撞見兩隻野兔子——不是用槍打的，是三狗子拉著舊弓箭射中的。
幾人很快到了西溝村後山的藥材山，這山山勢陡峭，碎石與荊棘遍佈，走起來格外費勁。他們一邊警惕地觀察四周動靜，一邊深一腳淺一腳往上攀，忽然間，一陣淒厲的狼嚎混著呼救聲從前方傳來——眾人心裡猛地一凜，當即把子彈推上膛。今兒四人帶的都是快槍，齊大強腰間還彆著把駁殼槍，火力足夠硬。
張老五走在最前探路，三人緊緊跟在身後。三狗子年紀最小，卻常跟著爹在山裡打獵，動作反倒比齊大強、拴柱子更敏捷，腳步輕得像隻山貓。
突然，張老五猛地停步，朝身後揮了揮手。幾人立刻蹲下身，扒開身前的亂草往前望——隻見前方一棵老鬆樹下，圍著十幾頭灰狼，綠油油的眼睛盯著樹上；而樹杈間縮著個人，正抖著嗓子呼救。
張老五眯眼數了數，壓著聲音說：“12隻狼，地上還死了隻小狼崽，準是樹上這人乾的——不然狼群不會死盯著他不放。待會咱們開槍救人，爭取既除了狼患，又把人救下來。”
齊大強點頭應下，張老五已經端槍瞄準了圈外那頭毛色最深、身形最壯的狼——看那樣子該是狼王。“啪！”槍聲脆響，子彈正打在狼王脖子上，那狼嗷地一聲栽倒在地，四肢抽搐著沒了力氣。
這一槍像發了訊號，身後三人立刻開槍。張老五開完第一槍，起身快步往前挪，一邊走一邊退彈上膛，動作行雲流水。他槍法是真硬，轉瞬間又放倒三頭狼；齊大強也打中一頭，隻有拴柱子和三狗子手忙腳亂，第一槍沒打準。
群狼被槍聲驚得四散亂撞，張老五趁機又補了兩槍，打傷兩頭狼。等四人衝到鬆樹旁，地上已經躺了八隻狼，死的死、傷的傷，剩下四隻夾著尾巴逃得沒了蹤影。
樹上那人見救兵到了，哆哆嗦嗦順著樹乾滑下來，一落地就軟了腿。張老五一看他臉，皺起眉：“你不是宋老四嗎？”
宋老四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苦笑：“五哥，原來是你！我說這槍法怎麼這麼厲害……”
三狗子這時拎著塊大石頭走過去，對著那兩頭還在哀嚎的狼，狠狠砸了兩下，徹底沒了動靜。
宋老四抹了把臉上的冷汗，聲音發顫地開口：“前天……我兒子就是被這群狼叼走吃了。今天我特意上山，把這小狼崽子摔死了，可沒想到它們回來就把我圍在這了。要不是你們來，我今兒肯定得喂狼！”他盯著地上的狼屍，眼圈瞬間紅了，聲音裡滿是哽咽。
張老五重重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些：“原來是你家娃遭了禍，現在也算報了半份仇。你趕緊回家吧，這事做得太冒失了，孤身一人哪能跟狼群硬碰。”
宋老四突然“咚”地跪下，對著張老五磕了個響頭：“多謝五哥救命！我沒啥能報答的，就給您磕個頭！”
張老五連忙伸手扶他：“快起來！趕緊走，狼最記仇，我們還得想法把剩下那四頭找出來乾掉，免得留著再害人。”
宋老四一聽這話，也顧不上多言，連滾帶爬地往村裡跑。
看著地上八具狼屍，張老五和齊大強立刻從懷裡掏出牛耳尖刀，蹲下身就開始扒皮。“狼太多，得趁熱扒，等屍身硬了就難弄了。”張老五一邊說著，一邊利落劃開狼皮，地上很快濺得一片血紅。
一旁的三狗子盯著那隻小狼崽的屍體，忽然湊過去扒拉了兩下，出聲喊道：“爹！齊叔！你們看，這狼崽子好像還沒死，還有氣呢！”
張老五手上的刀子沒停，冷冷甩了句：“把它弄死！沒聽過‘養不熟的狼崽子’？留著是禍。”
三狗子聽了爹的話，也不再猶豫，撿起塊石頭狠狠砸下去，那小狼崽很快沒了動靜。
八張狼皮總算扒完，幾人看著地上堆著的狼屍犯了難——狼身沉，實在帶不走這麼多。張老五想了想，說道：“這樣，大強，你帶著倆孩子先運一部分回去，我在這兒守著。那逃走的幾隻狼指不定還會回來，我蹲樹上等著，來了正好一鍋端。”
齊大強皺著眉尋思片刻，點頭道：“行，那你可得多當心。”
幾人匆匆吃了點乾糧，齊大強讓拴柱子背著幾張狼皮，自己和三狗子各扛著兩頭狼屍，先往山下走。張老五摸透了狼的性子，把小狼崽的屍體和四具扒了皮的狼屍留在鬆樹旁的青石上，當作誘餌。隨後他攀上鬆樹，選了個隱蔽的樹杈坐下，又啃了些乾糧、喝了水，便靜靜縮在枝葉裡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