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牛家三兄弟 第25章 鬥爭（十）

    槍聲一響，剩下的偽軍嚇得魂飛魄散，當即“撲通”跪倒在地，腦袋埋進土裡，手裡的槍胡亂朝著山上掃射，子彈毫無章法地打在樹乾上，濺起一片片木屑。

後麵的日軍反應極快，瞬間伏地，架重機槍的士兵手腳麻利地撐開三腳架，子彈“嘩啦”壓進彈鏈，下一秒，重機槍便噴出火舌，密集的子彈像暴雨般砸向暗堡。可暗堡是用巨石壘成的，子彈打在石牆上“叮叮當當”亂響，火星四濺，裡麵的人卻連油皮都沒擦破。

見重機槍沒用，兩名日軍老兵立刻架起**式擲彈筒，“咻——”的一聲，榴彈拖著尾音飛向暗堡。萬幸馬四的暗堡藏在密林中，粗壯的樹乾層層阻攔，幾枚榴彈要麼卡在樹枝間爆炸，要麼落在空地，連暗堡的邊都沒沾到。日軍老兵見狀，氣得猛地踹了擲彈筒一腳，嘶吼著“八嘎！”，悻悻地收起裝備，轉而端著刺刀衝到偽軍身後，用槍托狠狠砸向偽軍的屁股，逼他們向前衝。可偽軍早已嚇破了膽，隻顧著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瞎開槍，任憑鬼子怎麼打罵，就是挪不動步。

幾個日軍不甘心，貓著腰想從側麵迂迴包抄，沒走幾步，義勇軍的阻擊陣地突然響起槍聲，子彈擦著日軍的耳朵飛過。帶隊的軍曹作戰經驗老道，當即調轉方向，指著路中間的義勇軍陣地，衝擲彈兵大喊。擲彈兵迅速架好擲彈筒，“轟隆！轟隆！”幾聲巨響，榴彈在陣地中炸開，碎石與彈片四處飛濺。陣地上的義勇軍戰士來不及躲避，幾名戰士被彈片擊中，痛苦的慘叫聲瞬間劃破了山林的寂靜。

阻擊陣地後，王書金親自端槍，槍口穩穩鎖定目標，冷靜扣動扳機。幾聲槍響後，又有幾名偽軍應聲倒地，慘叫著滾落在山坡上。剩下的偽軍早已沒了鬥誌，扔掉槍就往山下跑。

日軍見狀徹底暴怒，重機槍立即調轉槍口，密集的子彈掃向逃兵，四名偽軍瞬間被打成篩子，倒在血泊裡。剩下的十幾個偽軍嚇得僵在原地，臉色慘白，再也不敢挪半步。

這時，日軍軍曹喬本端著槍盯上了義勇軍陣地，他槍法極準，隻要有戰士稍露腦袋觀察，便會被他精準擊中。接連幾名戰士倒下，陣地的火力頓時弱了下去。日軍擲彈兵趁機再次開火，幾枚榴彈在陣地附近炸開，彈片呼嘯著擊中了柳四海。他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當場沒了氣息。

看到戰友犧牲，王書金雙眼瞬間通紅，他猛地扯掉手榴彈拉環，手臂用力一甩，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日偽軍中間。“轟隆”一聲巨響，彈片四濺，幾名日軍被當場炸傷，慘嚎聲此起彼伏。日軍不敢戀戰，連忙架起三四個受傷的同伴往後撤。

山下的川口龍一聽到激烈的槍聲，臉色驟變——以往的戰鬥從沒有這般膠著。他當即嘶吼道：“快！去接應他們！”二十餘名日軍加上討伐隊的偽軍立刻端槍向前衝，川口龍一也緊隨其後。可前方不斷有撤下來的日偽軍，顯然局勢已失控。

川口龍一咬牙下令：“迫擊炮！給我轟擊！”他帶來的小隊雖隻有56人，卻配備了兩門迫擊炮，其射程遠非**式擲彈筒可比。炮手立刻調整炮口角度，裝填炮彈。

迫擊炮的轟鳴聲接連不斷，炮彈帶著尖嘯落在義勇軍陣地周圍，碎石與彈片四處飛濺。這種曲射武器專克陣地防禦，躲在工事後的戰士們根本無處遁形，傷亡數字不斷攀升。王書金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短短半小時，陣地上已經犧牲了八人，還有六個重傷員躺在地上呻吟——這樣的傷亡速度，再撐下去根本頂不住。

萬幸馬四駐守的暗堡足夠堅固，又有茂密樹林遮擋，日軍的炮火與子彈大多被巨石和樹乾攔下，暫時還能守住。牛忠見正麵陣地危急，立刻派人把傷員抬下去，又抽調了幾人補充上來，可這點人手不過是杯水車薪。

作為東北講武堂出身的老兵，牛忠很快定下對策：他讓張豹帶著十幾人悄悄摸向敵人側翼，又令馬五領另一隊人從山梁繞後，打算用兩路包抄打亂日軍節奏。兩支隊伍出發後，他身邊隻剩下三十多人，這已是最後的預備力量。牛忠握著望遠鏡的手微微發顫，他打過不少仗，卻從沒經曆過這般慘烈的攻防。

另一邊的川口龍一也在調整戰術，他盯著義勇軍的暗堡，突然對偽軍喊道：“誰能炸了那處暗堡，賞五十大洋！”重賞之下，偽軍裡兩個原是地痞的韋氏兄弟站了出來，他倆把幾顆手榴彈捆成一捆，貓著腰就往樹林裡鑽，想摸去暗堡腳下。

馬四在暗堡裡看得真切，知道這兩人是來炸堡的，接連幾槍都被對方躲了過去。他心頭一急，對身邊的鐵柱說：“你在這守著，我去解決他們！”不等鐵柱多勸，馬四攥著幾顆手榴彈，從暗堡後門鑽了出去。他趴在草叢裡，看著韋氏兄弟正匍匐前進，當即扯掉手榴彈拉環，猛地甩了過去。

“轟隆！”手榴彈在離兩人七八米遠的地方炸開，硝煙散去後，一枚彈片精準擊中了跑在前麵的韋老大，他慘叫一聲，當場倒在地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