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牛家三兄弟 第73章 機遇（十四）
王七兒湊過來，臉上掛著詭秘的笑，壓低聲音打趣：“牛警官好眼光！這小月丫頭洗乾淨了真俊，再養兩年，給您當姨太都綽綽有餘！”
“瞎胡說什麼！”牛虎瞪了他一眼，剛要再訓，就聽見騎巡隊卡口方向“砰！砰！”兩聲槍響，緊接著就是一片混亂。
他猛地轉頭，就見一輛卡車瘋了似的往通縣方向衝，緝私隊那邊有人倒在地上慘叫，還有人揮著槍大喊：“快來人！攔住它！”
“追！”牛虎大喝一聲，轉身就往拴馬樁跑，飛身上了青驄馬。身後的隊員有的慌忙上馬，有的卻故意磨蹭——王七兒甚至捂著腳“哎呦”喊：“我的腳扭了！走不了了！”
牛虎哪顧得上他們，雙腿一夾馬腹，青驄馬當即撒開四蹄狂奔。緝私隊的人見他追上來，急忙大喊：“那車有問題！打傷我們兩個人！車上有四個販子，都有槍，小心！”
牛虎沒應聲，隻緊追不捨。這青驄馬才兩歲，正是體力最盛的時候，見主人急了，跑得越發飛快。這年頭的路坑坑窪窪，前麵的汽車就算把油門踩到底，也跑不快，很快就被青驄馬拉近了距離。
車鬥裡的兩個鴉片販子見隻有牛虎一個人追來，頓時惱了，掏出短槍就朝他開槍。“砰！砰！”子彈擦著馬身飛過，牛虎連忙伏低身子，緊貼馬背——這年頭哪有那麼多百發百中的神槍手，何況汽車和戰馬都在高速移動，子彈全打在了空地上。
牛虎抬手回了兩槍，車鬥裡的販子慌忙伏低身子，子彈打了空。他心一橫，瞄準汽車左前輪，“砰”的一聲——輪胎瞬間漏氣，汽車立馬歪歪扭扭地晃起來，速度也慢了大半。緊接著，他調整槍口，對準車身另一側的右後輪再開一槍，輪胎應聲爆裂，卡車徹底失去平衡，“哐當”一聲衝向路邊，重重撞在土坡上。駕駛室裡的兩人和車鬥裡的兩人全被撞得頭暈眼花，半天沒緩過勁來。
青驄馬馱著牛虎衝上前，車鬥裡兩個販子剛掙紮著坐起，牛虎抬手又是兩槍，精準打在兩人胸口，他們悶哼一聲倒在車鬥裡。這時駕駛室裡剩下的兩個販子推開車門，撒腿就往路邊的農田裡跑。
牛虎猛拽韁繩，青驄馬靈性十足，立刻調轉方嚮往菜地奔去。他瞄準兩人後背下方，接連兩槍，子彈打中他們的大腿，兩人慘叫著摔倒在地。牛虎翻身下馬追過去，見其中一人還想摸腰間的槍，當即補了一槍打在他手腕上，那人痛得嗷嗷直叫，再也動不了。牛虎掏出腰間的繩子，把兩人牢牢捆住。
遠處一直墜在後麵的騎巡隊員，見這邊沒了槍聲，才慢慢湊過來，一個個咋咋呼呼地忙起來：有的去車鬥裡捆人，有的過來幫忙抬俘虜。沒多久，緝私隊也攔了輛卡車追上來，大隊長李成斌跳下車，見戰鬥已經結束——四個販子一個被當場打死，三個被活捉，頓時大喜。
“是誰抓的匪徒？”李成斌高聲問道。
一個騎巡隊員連忙應聲：“是我們分隊長，牛虎警官！”
李成斌快步走到牛虎麵前，拍著他的肩膀大笑：“牛警官，好樣的！真有你的！”
牛虎抬手敬了個禮，沉聲說：“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李成斌這才注意到牛虎的左臂滲著血，連忙皺眉：“牛警官，你負傷了！快找醫護兵包紮！來人，趕緊拿急救箱！”
牛虎這才低頭看了看胳膊——剛才混亂中，竟被一顆流彈擦過，劃出了道血口子，光顧著追人，倒沒察覺疼。
牛虎的傷口包紮妥當後，李成斌拍了拍他的肩膀：“牛警官，你們先回隊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就行。我一定去跟王大隊長替你請功，這功勞你當之無愧！”
牛虎點點頭，轉身領著騎巡隊的人往回走。剛走沒多遠，就看見小月順著路往這邊猛跑，額頭上滿是汗，頭發也亂了。她一眼瞥見牛虎胳膊上的紗布，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幾步跑上前：“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沒事，就被流彈擦了道口子，不礙事。”牛虎笑著擺擺手，“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多危險。”
“我……我不放心你。”小月攥著衣角，聲音還有點發顫。
牛虎心裡微微一暖，翻身下馬：“瞧你跑了這麼遠，肯定累了。來，上馬，咱們一塊兒回去。”
小月略一猶豫——她確實跑出好幾裡地，腿都軟了。牛虎見狀，伸手扶了下她的腰，輕輕把她托上馬背，自己再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小月的臉“唰”地紅透了，緊緊攥著馬鬃，不敢回頭。
其實牛虎並沒察覺異樣——他今年才十六歲，心思還單純得很，沒往彆的地方想。青驄馬馱著兩人毫不費力，慢悠悠地晃著步子。後麵幾個巡警趁機拍起馬屁，“隊長您太厲害了”“這槍法絕了”的話不絕於耳，牛虎也沒生氣——他知道手下這幫人大多是混日子的苦哈哈，沒必要較真，隻笑著隨口應和。
小月靠在牛虎身前，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煙火氣與汗水味，心跳莫名快了起來。女孩子本就比男孩子成熟得早，此刻心裡竟泛起了異樣的漣漪。
回到駐勤點時，王大隊長已經帶著人等在那兒了——車站派出所早把訊息傳了過去。牛虎立刻從馬背上跳下來，快步上前敬禮：“報告大隊長，任務圓滿完成！”
王警官笑得滿臉是褶：“好！太好了！你可給咱們騎巡隊長臉了！”目光掃到他胳膊上的紗布，又皺起眉，“哎呦，怎麼還負傷了？彆騎馬了，快坐我的汽車，去醫院再好好檢查下！”
“不用了長官，傷口已經包紮好了。”牛虎連忙推辭。
王隊長卻拽了他一把，壓低聲音：“你這傻小子，這可是好機會！待會兒還有記者要采訪，快上車！”
牛虎沒法，隻能把王七拉到一邊——這會王七的“傷腳”早好了，正湊在一旁看熱哄。“待會兒你把小月姑娘先送到我的宿舍，多照看些。”
王七立刻拍著胸脯笑：“放心隊長！包在我身上！”
牛虎又轉頭對小月點了點頭，這才上了汽車，往醫院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