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群英通俗傳 第8章 第七章 先鋒破陣遇危局,少年校尉陷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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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鬆嶺的晨霧尚未散儘,柳文淵率領的五千薊城大軍已與玄火教眾在鷹嘴崖下對峙。
對麵的教眾陣列嚴整,黑色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甲冑泛著冷冽的寒光,前排士兵手持盾牌,後排弓弩手箭在弦上,顯然是早有防備,等著打一場伏擊戰。
柳文淵勒馬立於陣前,眉頭緊鎖,目光掃過敵陣,沉聲道:“賊眾軍容嚴整,絕非烏合之眾,此次破陣怕是不易。前方賊陣凶險,何人敢領命破陣,為大軍撕開缺口?”
話音剛落,周峰當即拍馬向前,手按腰間短槍,正欲開口請命,卻見一道白色身影搶先出列
——
柳少欽身著校尉甲冑,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司馬大人,末將柳少欽,願領本部五百兵馬為先鋒,全力破陣!若不能撕開賊陣,甘受軍法處置!”
柳文淵看著侄子挺拔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
這少年雖年輕,卻有股不畏生死的銳氣。
他當即抬手:“準!命你點本部五百兵馬為先鋒,即刻出擊!我率大軍隨後壓上,為你接應!”
“得令!”
柳少欽應聲起身,轉身看向周峰,笑著拱手:
“周大哥,待我撕開陣口,再與你彙合!”
周峯迴以點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期許與叮囑:“賢弟小心,賊眾陣形嚴密,切勿輕敵。”
柳少欽翻身上馬,抽出腰間的青釭長劍
——
劍身在晨光下泛著瑩白光澤,乃是柳家祖傳的利刃。
他勒馬立於五百先鋒兵前,大喝一聲:“本部將士聽令!隨我出擊,破此賊陣!”
五百名士兵齊聲應和,迅速列成鋒矢陣,前排士兵持盾,後排士兵挺槍,緊隨柳少欽朝著玄火教軍陣殺去。
行至陣前百米處,柳少欽勒住馬韁,抬眼細看敵陣
——
對方中軍位置豎著一杆黑色大旗,旗麵上用硃砂繡著一個蒼勁的
“裘”
字,筆法淩厲,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陣中主將何在?我乃薊城校尉柳少欽,奉司馬令馳援魯將軍。爾等若識時務,速速讓開道路,否則休怪我軍刀劍無情!”
陣中沉默片刻,隨即傳來一陣粗啞的狂笑,一個聲音帶著嘲諷回罵:
“黃毛小子也敢在此叫囂!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娃娃,也配談‘刀劍無情’?待爺爺擒了你,扒了你的皮,讓你知道玄火教的厲害!”
柳少欽眼中寒光一閃,不再多言,揮手喝道:“弓箭手,放箭!”
數十名弓箭手立刻張弓搭箭,箭矢如雨點般射向敵陣前排。
玄火教眾反應迅速,紛紛舉起厚重的鐵盾格擋,“叮叮噹噹”
的碰撞聲不絕於耳,箭矢撞在盾麵上,大多被彈開,僅有幾支箭穿過盾縫,射中後排教徒,卻未撼動整個陣形的根基。
“衝鋒!”
柳少欽長劍前指,雙腿一夾馬腹,策馬率先衝向敵陣。
身後的五百先鋒兵齊聲呐喊,緊隨其後發起猛攻,馬蹄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震得地麵微微發麻。
臨近敵陣時,柳少欽目光一凝,運起柳家祖傳的
“浮雲天光劍法”,青釭劍裹挾著勁風,率先使出
“浮雲掠影”,劍尖貼著盾麵滑過,試圖挑開前排士兵的盾牌縫隙。
可那鐵盾厚重,縫隙極小,劍刃僅擦出一串火花,未能撼動分毫。
他毫不氣餒,手腕一轉,劍招變為
“天光破障”,長劍直刺盾牌中心,內力灌注劍身,試圖以點破麵。
“嘭”
的一聲悶響,劍尖狠狠撞在盾麵上,那名教徒被震得連連後退半步,卻立刻被身旁通伴伸手扶住,兩人並肩頂住盾牌,陣形依舊穩固。
柳少欽又接連使出
“流雲穿隙”“星輝斬鐵”
等家傳劍招,或劈或刺,或削或挑,劍影翻飛間,
雖將前排數名教徒震得手臂發麻,甚至有兩人盾牌出現裂紋,可玄火教眾彼此呼應,前排士兵倒下便有後排補上,整個盾陣始終牢牢鎖死,僅在區域性出現些許鬆動,卻遠未達到撕開缺口的程度。
“好硬的陣!”
柳少欽心中暗驚
——
這玄火教眾的陣形竟如此堅固,連柳家傳承百年的劍法都隻能撼動些許,尋常衝擊根本無法奏效。
觀禮台方向的柳文淵見先鋒衝勢受阻,眉頭皺得更緊,當即拔出腰間長刀,高聲下令:“左右翼騎兵出擊,襲擾賊陣兩側!全軍壓上,支援先鋒!”
號角聲驟然響起,兩百名騎兵分從左右兩翼迂迴,馬蹄揚起陣陣塵土,朝著敵陣側翼殺去;
柳文淵則親率剩餘四千餘兵馬,舉著長槍,緊隨柳少欽之後發起總攻。
一時間,喊殺聲震天動地,刀光劍影在晨霧中交織,兩軍瞬間絞殺在一起,鮮血很快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柳少欽騎著馬在陣中左右騰挪,青釭劍上下翻飛,劍光閃過之處,已有數名玄火教眾倒在馬下。
他正奮力劈殺時,忽聽一陣沉重的馬蹄聲從敵陣深處傳來
——
那聲音格外響亮,每一步踏下,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他抬頭望去,隻見一個身高八尺的魁梧大將,身披黑色重甲,甲冑上印著玄火教的火焰圖騰,手持一柄門板大小的巨斧,騎著一匹黑馬,如通一座移動的小山,直衝而來。
那大將速度極快,沿途的玄火教眾紛紛避讓,不過瞬息之間,便已殺至柳少欽麵前。
“小子,受死!”
魁梧大將一聲暴喝,聲音如雷,震得人耳膜發疼。
他雙手握斧,巨斧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柳少欽當頭劈下
——
斧刃尚未及身,淩厲的勁風已讓柳少欽頭皮發麻。
柳少欽心中大驚,來不及多想,猛地縱身從馬背上躍起,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向後掠去。
“哢嚓”
一聲脆響,他的坐騎被巨斧劈成兩半,鮮血與內臟濺了一地,場麵慘烈。
柳少欽落地後,藉著輕功在巨斧的縫隙中遊走,青釭劍不斷刺向對方周身要害
——
咽喉、腋下、膝蓋,皆是鎧甲的薄弱之處。
怎奈那大將身披的重甲太過厚重,劍刃砍在上麵,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根本無法破防;
而巨斧揮舞起來勢大力沉,每一次劈砍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柳少欽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劈成兩半。
更要命的是,周圍的玄火教眾見他冇了坐騎,如通嗅到血腥味的餓狼,紛紛圍攏過來,刀槍齊舉,將他困在覈心。
一名教徒趁機從背後偷襲,長刀直刺柳少欽後心,柳少欽聽得身後風聲,連忙側身避開,卻被另一人用長槍劃傷了手臂,鮮血瞬間染紅了甲冑。
“小子,看你還往哪跑!”
魁梧大將狂笑著,巨斧再次朝著柳少欽橫掃而來,斧風裹挾著碎石,將他的閃避空間壓縮到極致。
柳少欽避無可避,隻能舉劍硬擋,“鐺”
的一聲巨響,他隻覺一股巨力順著劍身傳來,手臂發麻,青釭劍險些脫手飛出。他踉蹌著後退幾步,胸口一陣翻騰,險些噴出鮮血。
他心知再這樣下去,必遭不測
——
這敵將武藝高強,又有重甲護身,再加上週圍教徒的圍攻,自已根本撐不了多久。可眼下被敵兵死死圍困,想要突圍,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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