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戰魂入贅門 第4章 家族風暴初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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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燈光早已變得溫吞，細密如雨的琥珀色灑落在雕花長桌與深色地毯。沈婉瑩合攏檔案，抬眼時，周序安正好收斂目光，那雙深邃的黑眸如江麵夜色，平靜無波，卻掩藏著難以看清的鋒芒。
“周先生，今晚是家族月度例會，家主與幾位叔伯都會出席。你讓好準備了嗎？”她的聲音疏淡，字語間依然藏著距離，卻不再有最初的冷漠。
周序安微一點頭，沉聲道：“既來之，則安之。”
沈婉瑩唇角一動。“走吧，我在前麵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迴廊，腳步迴盪在古樸幽深的宅邸中。周序安步伐沉穩，目光順理成章地掃過每一道門，每一個角落，他從未真正卸下過戒備。就在這具表麵的平靜之下，他分明捕捉到隱蔽窺探的目光——家族內外，早已有人將他視作異類乃至威脅。
大會議廳內，長桌兩側已坐記了沈家高層。沈家家主沈仲庸端坐首位，鬢白如霜，神情淩厲。他兩側分彆是沈家的二叔、三伯，以及各自膝下子侄。沈子恒倚靠椅背，神色自若，嘴角隱有一絲譏誚。林妍身穿白衫，靜靜坐在醫療板塊一側，一如往昔清冷。
氣氛凝重如水，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不經意間掠向周序安。沈婉瑩落座前，輕輕點頭為他引薦。
沈仲庸開口，聲如洪鐘，“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便開始吧。”
會議伊始，先是例行通報各大板塊近月業績。家族企業線與地產、醫療、金融幾大項目負責人依次發言。說話間，無不夾帶暗示、試探，幾個叔伯更是互有較量，針鋒相對。沈婉瑩條分縷析，陳述利弊，總能因勢利導，一時令叔伯們也不敢輕易挑釁。
周序安安靜旁觀，將這些座上權力人物的言辭神色悄然收進心底。他清楚自已此刻不過旁觀者，在這個角鬥場上，每一寸利益都被爭搶得l無完膚，而每一分弱勢都可能被放大成致命破綻。
正當氛圍如寒鋒交錯時，沈子恒忽然笑道：“這次婉瑩姐姐帶的這位新成員，是不是也要表表態？畢竟從今以後，咱們沈家也算多了一份實力。”
話音一落，全場目光刷地彙聚到周序安身上，不乏探尋、嘲弄與試探。
沈婉瑩攏了攏髮絲，淡淡道：“子恒，序安他剛來，若有何建議倒不妨聽聽，不過不必逞口舌之快。”
沈子恒笑意更甚，側頭問家主，“爺爺，您怎麼看呢？”
沈仲庸敲了敲桌麵，目光落在周序安身上，語氣不容置疑，“你既已入沈家，便算是自已人。序安，有何想法，儘管直說。”
整個大堂靜了下來，眾人或玩味、或警覺地等著。
周序安坦然站起，目光自容：“我雖初入沈家，但觀察過各位這一個月來的佈局。地產板塊競爭激烈，醫療板塊則有外部資本意欲插手——此間並非簡單的市場爭奪，更有暗勢湧動。我建議內部暫緩相互消耗，集中資源穩固主業，要緊之事便是防微杜漸，不使外部勢力趁虛而入。”
未幾，薛凱微微一笑，用那溫潤謙恭的語調插話：“周先生看得深遠。不過家族的老傳統，曆來講求競爭中成長。不知序安先生可願參與一線實務，還是仍打算旁觀？”
話雖委婉，卻是誘之以利，試之以難。周序安不慌不忙，淡然回以一句：“外行人難以指點江山，若有需要，我自會出力。”
幾位叔伯嗤笑一聲，神情各異——有人不屑一顧，有人則眼帶深意，有如注視落水石子的獵鷹。
林妍始終不語，纖手輕釦桌麵。目光在會議桌兩側流轉，最後停在周序安身上，那一刹如芒微閃，似在用無聲語言提醒：沈家絕非表麵這般平靜，暗礁處處。
會議進入分割議題。三叔以金融投資為籌碼，欲蠶食地產線的部分主導權，二叔則以醫療板塊近期擴張現狀反戈一擊。沈婉瑩從容應對，一一化解，但周序安能敏銳察覺，她的手指在檔案夾下方微不可察地收緊，神色雖未露怯，卻分明被多方逼迫。
就在各派爭持難下時，一名下屬急匆匆推門進來，聲音壓低卻足夠讓在場所有人聽見：“家主，市政那邊傳來訊息，今日剛批下的地塊，竟被外部集團提前佈局——恐生變故，請您定奪。”
空氣幾乎滯住了，大廳中的氣場驟然緊張，幾位叔伯的眼色瞬間變得尖銳。沈仲庸沉聲道：“外部勢力早有預謀，我們內部需齊心協力。婉瑩，你來擬定臨時應對方案，務必守住這次地塊競拍。”
場麵一時陷入短暫停滯。沈子恒按捺不住，聲音不合時機地冒出：“既然說要穩固主業，倒不如給新上門的周先生一次實操機會，讓他通婉瑩一組親自參與地塊方案擬定如何？”
一時間，廳內目光重新聚集在周序安與沈婉瑩身上，或帶著戲謔，或存有期待，彷彿有意看兩人臨陣受挫，藉此削弱沈婉瑩的支撐、孤立周序安。
周序安卻不為所動，回視沈婉瑩。她略作停頓，唇邊浮起一抹極淺的笑意，雖淡卻堅定。
她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這次項目，我和周先生一通負責。”
會議暫告段落，沈仲庸意味深長地抬手，示意眾人各自散去，唯有沈婉瑩和周序安被他目送許久。人群退去後，長廳裡隻剩下幾分餘溫。薛凱依舊站在角落，微笑看著兩人的背影，麵上和氣，眼底卻閃過一抹難測的幽光。
沈婉瑩起身站定，低聲開口：“子恒這一手，是衝著你，也衝著我來的。”
周序安平靜道：“我們可以合作。”
院外雨後的風吹進長廊，帶來泥土的濕潤和一絲初秋的涼意。兩人並肩而行，虛幻燈影拉長身影，彷彿為即將到來的風暴拉開了帷幕。
就在周序安轉身踏入側門的一刻，他驀地察覺到身後傳來細碎腳步。回首，見林妍靜靜佇立廊下，那張臉在燈影下似褪儘塵埃：“你初來乍到，小心沈家的水有多深。”
短短的一句話，夾帶著提醒與無聲的牽掛。
周序安衝她點頭，以示感激。歸於黑夜的廊間，腳步聲逐漸消隱，在風雨交加的南江夜色中，沈家這場無形的風暴，終於開始了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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