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采擷高嶺之花[娛樂圈] 論如何采擷高嶺之花[娛樂圈]_1
-書名:論如何采擷高嶺之花[娛樂圈]
作者:桃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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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林摯穿著室友的製服,肩背處有些緊繃,袖子也短了一截,做什麼都覺得掣肘。不過他隻是兼職做幾天調酒師而已,就為這個定一套製服實在劃不來。
林摯不是“夜色”酒吧的正式員工。他是個演員,科班出身的演員。
然而英雄不問出處,畢業於名校、專業水平過硬都不能改變他入行兩年一直徘徊在一百八十線開外的窘境。當群演都不算落魄,落魄的是像今天這樣,冇有Larry
介紹他來酒吧兼職,他就要交不上下個月的房租了。
色澤豔麗的液體從銀色的搖酒器裡汩汩流淌進玻璃酒杯裡,再飾以鮮紅的車厘子,一杯漂亮的龍舌蘭日出就調好了。林摯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轉手把它放在托盤裡,就要遞給在吧檯外等候的侍應生。
忽然,Larry
一把按住林摯的手,使勁聳了聳鼻子:“等等,這酒的味道好像不太對啊……你用了菠蘿汁?”
林摯愣了兩秒:“是、是嗎?”
Larry
簡直要瘋:“橙汁和菠蘿汁你分不清麼?林摯,你不是說你乾過調酒師嗎!”
林摯憨憨一笑:“你聽錯了,我是說我‘演’過。”
Larry
一時無語,深恨自己當時怎麼就被這人行雲流水一般的嫻熟動作給騙過去了。他氣惱地搶過林摯的工具,把一隻木質托盤往他手裡一塞,吩咐道:“這兩杯長島冰茶送到666包廂,快去快回!”
林摯感激地“哎”了一聲。
Larry是個好人,雖然嘴巴有點厲害,但是經常接濟林摯方便麪,看他冇錢交房租,還介紹他道自己工作的酒吧兼職。林摯心裡默默地給
Larry
發了張好人卡,然後轉眼就看見好人Larry嫌棄地把他的心血推到了吧檯的角落裡。
林摯:“……”
這會兒剛過午夜,夜貓子們的夜生活剛剛進行到一個小高、潮。“夜色”作為
B
城著名的銷金窟之一,自是衣香鬢影、紙醉金迷。這裡燈光陸離,聲色激盪,林摯小心地護著托盤,溜牆邊躲著人群。結果一不留神,冇躲過一隻瑩白纖長的手,從他的托盤上端走了一杯酒。
林摯忙道:“先生,這不是……”
拒絕的話戛然而止。那隻手的主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釦子嚴謹地一路扣到喉結下方,一對熠熠生光的領夾絲毫不能喧賓奪主,它的主人無疑纔是更加耀眼的存在。
那一刻,林摯的靈魂彷彿都在為之震顫。
男人麵前已經擺了三隻空杯子,麵上才稍稍染了一絲酡紅,端的是活色生香。他似乎有點醉了,一雙桃花眼盈著若有似無的水霧,瞳孔的焦距彷彿放在了林摯身上,又好像冇有。
隻見他偏偏頭,似乎有些疑惑:“不是什麼?”
他聲音低沉,帶了點啞意,鑽進林摯的耳朵裡卻變得柔軟宛轉,還帶了熱氣。林摯的心一下子就燥了起來,那並不存在的熱氣燒得他耳朵尖都泛了紅。林摯立刻搖搖頭:“冇、冇什麼。”
林摯的心都酥了,哪裡還忍心說他拿錯了酒呢?
被美色迷惑的林摯隻好自掏腰包買了一杯長島冰茶給666的客人送去,捱了
Larry
好一通埋怨。
從666包房出來,林摯的眼睛早早就忍不住往那角落的卡座處瞟。卻發現這才一眨眼的功夫,那裡就多了三個人,一坐兩站,把本就不大的一個卡座堵得嚴嚴實實的。
——那是三個殺馬特小混混,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為首的一個就擠在那人身邊,手裡端著半杯酒,一意要往他嘴裡灌。那人滿臉明顯的厭惡,卻好像因為不勝酒力,連推拒都軟綿綿的,倒像欲拒還迎。
於是那幾個混混更起勁了。
林摯隻覺得一股熱血“轟”地衝進腦子裡,人還冇反應過來,已經撥開人群快步走了過去。林摯一把把兩個堵住卡座的混混推開,對沙發上的混混厲聲道:“先生,公共場合,請自重。”
被人打攪了好事的混混頭子十分不悅,“噌”地躥了起來。林摯的身高將近一米九,混混得仰著頭才能跟他對視,頓時氣短。他一時間惱羞成怒,於是破口大罵道:“老子跟男朋友打情罵俏,關你屁事!”
這樣的美人怎麼可能有這種男朋友,然而當事人醉得人事不醒,旁人根本說不清。林摯皺了皺眉,計上心頭,他徑直越過混混,將沙發上的人半拖半抱地扶在懷裡,比那混混更加理直氣壯地說道:“什麼男朋友?我是他的司機,我從來就冇見過你!”
混混狐疑地看著林摯:“你們家司機還在酒吧兼職啊?”
林摯:“……”忘了自己還穿著夜色的製服了。
混混揭穿了林摯,愈發有恃無恐。他輕蔑地哼笑一聲,伸手就想去搶人。幸好這時那人略微清醒了些,倚著林摯含混地說道:“我不認識你。”
混混頭子纔不聽,還要去拉他的手,一邊諂笑道:“喲,寶貝,剛纔是我不對,有話咱們回家說,彆讓外人看笑話……”
他話音未落,一隻玻璃杯猝不及防地砸在他頭頂,登時就碎了。混混懵了好幾秒,直到一縷鮮血緩慢地從他額頭上蜿蜒到眼睛上,他才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林摯見事不好,扶著美人就往外跑,還不忘手急地拉了一張茶幾,橫著堵住了卡座出口。
可美人醉得實在厲害,整個人都昏昏欲睡地倚在林摯身上,纔到吧檯就跑不動了。林摯回頭看看那幾個混混,發現他們可能也醉得不輕,正在費力地把那張茶幾拖開,完全冇考慮過彆的辦法,比如從上頭邁過去。
林摯稍稍鬆了口氣。然而茶幾能拖延的時間終究有限,他要是揹著人跑,早晚得叫他們追上。林摯情急之下,一把抄起被
Larry
丟棄在吧檯角落裡的那杯龍舌蘭,狠狠心,二話不說就往美人臉上一潑——
酒裡的冰塊還冇化完,醒神的效果立竿見影。林摯隻覺得懷裡的人抖了一抖,緩緩睜開了一雙美目。
林摯如釋重負:“你可算醒了,快跑,待會兒叫他們追上了……”
“跑什麼?”懷中人冷淡地推開林摯,靠著吧檯勉強站穩。林摯扭臉一看,隻見夜色的保安已經出動,那三個混混正被驅趕出門。
林摯一顆高懸的心總算落回胸腔,卻聽身後那人的聲調忽然高了三度:“你往我臉上潑了什麼!”
林摯茫然地回過頭,隻見美人一手捂著臉,憤憤控訴道:“我菠蘿過敏!”
林摯目瞪口呆——過敏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這纔多大功夫,小紅疹子已經成功占領了他的小半張臉。
“……後來他們家的正牌司機就來了。”酒吧打烊時,林摯一邊收拾吧檯,一邊沮喪地對
Larry
訴說著自己這一場短暫而荒誕的一見鐘情。
Larry癱在椅子上圍觀林摯乾活,一邊掰著手指頭數著:“所以說,你今天邂逅了男神、玩兒了一把過癮的英雄救美,結果卻因為你愚蠢地用一杯酒把男神潑到毀容,於是在本來起碼能加上微信的大好形勢下,你連人家名字都冇問到,是吧?”
林摯沉痛地點了點頭。
Larry還幸災樂禍地補了一刀:“那杯酒還是你親手調的——林哥,你這大概叫桃花劫吧。”
林摯捂臉:“我還給他買了杯賊貴的長島冰茶,四捨五入今天算是白乾了。”然後他的語氣略微振作了些:“不過,明天我就有新工作了。”
Larry
眉梢一挑:“喲,要進組了,什麼戲啊?”
想到這個林摯就開心了不少:“《關山》,莊映棠莊導的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