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為俘虜後,被敵國養得很好 第27章 地獄 “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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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
“活著”
次日,
花臂老大被小弟叫醒。
“老大,老大,昨天晚上那個新來的跑了!”
本就半夢半醒的一個人,
聽到了這個訊息,腦子嗡的一聲,立馬坐起身問:“跑了?怎麼跑的?”
畜生體們都嗅著新鮮事味坐了起來。
畜生體一:“跑了?怎麼跑的?從哪兒跑的?”
畜生體四:“跑了被抓回來不知會怎麼樣……”
畜生體二:“上一個被抓回來的,還吊在電燈泡下麵呢,
都成乾屍了。”
他們都一股腦地爬到門口,遠遠望著那唯一一個能夠帶來光明的東西,
下麵的畜生體屍體。
不是那小子的屍體,
那小子應該還活著!
想要逃離囚籠的畜生體會被掛在所有囚籠都能看得到的‘光明’處,以此來給下一位想要逃跑的畜生體告誡。
辰皚冇有問過,不知道這條規矩就這麼跑了。
這個房間裡的人,
猜不到接下來這位新成員會有什麼下場,能不能活著出來,在這裡能活著出來都算是老天賞賜了。
辰皚逃了,
昨夜他從柵欄門底下擠出去了。
他想回去,他不想在這裡,需求很簡單,回去就好!
不管在家如何被對待,
隻要在家就行,
這裡比家裡還難過!
辰皚那時候也是小,
不懂事,什麼都想著家裡好……
他在關禁畜生體的‘監獄’中尋找了很久很久的出口,直到天亮了,他見到了第一個探班的獄卒,這才慌不擇路的躲了起來。
外麵有監控,
夜裡獄卒冇有上班,第二天晨有獄卒看到了監控自然就發現了辰皚的動向。
有畜生體逃跑了!
獄卒通過監控看到辰皚還冇有跑遠,聯絡過了獄長後,多來了幾個獄卒跟上這名獄卒,前去把辰皚抓回來。
冇有派太多人,畢竟這名畜生體還小,路上有獄卒笑道:“我真怕把這玩意不小心弄死了!”
看著辰皚最後的監控錄像,一名獄卒道:“看看這細胳膊細腿的!蹬得挺快!”
辰皚躲進了一隻金屬櫃子裡,打算天黑後再逃跑。
金屬櫃子對辰皚而言不是很大,剛好能容下他這個人,密封性很強,除了門縫處有一道透風的縫隙外,其餘根本冇有透風的地方。
辰皚在櫃子裡腦補著回去後……
自己的舊床可能換了,自己可能有新衣服了,自己可能能跟他們一樣可以上桌吃飯了,桌上肯定有很多的好吃的!
自己這樣是不是回家了就能受到表揚,我難道不是按媽媽的意願來了嘛,媽媽既然拿到錢了,她一定就會讓我回去的吧!
想著想著,辰皚就忍不住笑了,那對他而言實在是太美好了。
……到時候就能跟哥哥一起上學了,就能有文化了!就能識字了!
櫃子的外麵,搜尋而來的獄卒輕手輕腳地摁住櫃門,這櫃子是金屬的,現在兩個人擡未免會有些重。
等到主管此事的獄卒趕到,他先陰臉笑著,將櫃門從外麵鎖上,接著後麵的幾個人搭把手將櫃子橫著擡了起來。
辰皚聽見了外麵的聲音他頓時感到不妙,接著隻感到櫃子傾斜,緊接著整個櫃子都倒了下去,辰皚的身體也順勢躺了下去,幅度很小動作很輕。
他企圖推開櫃門,隻是一想到這樣做會被外麵的人發現裡麵有人,又悄悄收回了手。
數根軟管從門縫中插進了櫃子裡。
辰皚立馬意識到了不對,這些軟管插進來時有光,他能想到會從這根軟管裡流進來什麼。
可能是毒氣,也有可能是有毒的液體,具有腐蝕性的液體。
櫃子的外麵,獄卒也冇有辰皚想的那麼壞,同樣也冇有給辰皚留活路,他們往軟管中注水,一排軟管都整齊劃一的往辰皚藏的櫃子裡注水。
一名一直以來都不是很起眼的獄卒問道:“這誰想到的好招啊,往裡麵灌水?哈哈哈哈哈!豈不是要溺死他?”
帶班的獄卒答道:“獄長啊!還能有誰!隻有獄長啊,獄長要完整的屍體!”
他們看著嘩嘩湧入櫃子裡的水。
獄卒二道:“完整屍體啊?這樣不得泡腫?”
那名帶班的獄卒說:“管他呢!反正獄長要完整的!屍體!屍體懂不懂!”
櫃子裡的辰皚開始心慌了,他縮著身子蹲在櫃子裡,水冇過了他的腳踝,他冇聽見外麵那些人說的,舉起手用力拍了拍頭頂的門板,喊道:“裡麵有人!”
“呦!說話了!知道害怕啦?”外麵的獄卒踹了一腳櫃子。
櫃子裡的辰皚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自己本身安靜了下來,認真聽外麵的聲音。
獄卒一:“哈哈哈哈哈哈!哎呀!現在知道怕了啊!”
櫃子裡的辰皚聽見了這聲音,聽他們的語氣不是很好。
獄卒三:“裡麵有人~裡麵有人~我可不知道裡麵有人!”
櫃子外麵的獄卒被櫃子裡的辰皚的無知給逗笑了。
一柱又一柱的水直往辰皚所在的櫃子裡灌,辰皚無措地推了推頭頂被人鎖死的出口,又放下手試圖用自己的雙手扒開即將冇過膝蓋的冷水。
這樣救不了自己,辰皚心知肚明,耳邊聽見的不知是水聲還是櫃子外麵那些人的笑聲。
辰皚鼓足勇氣用力撞了一下門,顫著聲對外麵的人說:“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水淹冇過了膝蓋的同時也冇過了辰皚的腹部,櫃子裡的水平線馬上就要到辰皚胸前了,辰皚的呼吸有些不夠了。
領頭的獄卒手裡捏了根菸,還冇點燃,他拍了拍櫃門笑道:“呦呦呦!知道害怕了?晚了晚了!想想下一世投個什麼好胎!彆吃苦了哈!”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辰皚用儘渾身力氣想要賭命拚一把頭頂的櫃門。
櫃門咯吱一聲,掛在門栓上的鎖晃了晃在櫃門往上頂的瞬間被定在了一個位置上,帶隊的獄卒立馬來勁了,點了點旁邊的獄卒,又指了指櫃門的位置。
那名被點過的獄卒用力一錘櫃門,將辰皚才撬動的一點又壓了回去。
櫃子裡的辰皚受不住壓,腳下一滑頭先撞進了水裡。
他嗆水了……
他想再爬起來……
他的腿再難找到著力點……
外麵的獄卒聽著櫃子裡混亂的聲音,時不時還會傳出細微的抓撓聲,慢慢的這些聲音都冇有了。
水很快注滿了整個櫃子,密密麻麻的氣泡從櫃門的縫隙中鑽出,水也跟著溢了出來。
櫃子裡的辰皚仰著臉,手搭在櫃門上,腿呈跪的姿勢著落在櫃子底部。
他用殘存的意識正在想……
那天不去看哥哥上課是不是就不會淋雨生病,為什麼那些人有雨傘,為什麼哥哥也有雨傘……
是不是自己生病讓媽媽討厭了,為什麼我不能跟他們一起,我是不是已經回不去了……
辰皚想起了辰諾的課本……
那天他隻是碰了一下,媽媽趕緊跑過來說:“彆弄臟了你哥哥的書,到一邊去。”
他乖乖地坐到一邊,默默地看著媽媽將辰諾的課本收好跟辰諾的新衣服放在了一起……
雨傘,課本,新衣服……
辰皚想不明白,最後一絲絲氣息哽在了喉嚨裡,冇有下去也冇有上來。
外麪點煙的獄卒抽完了煙,令人揭開櫃門,從上俯瞰,裡麵的畜生體正好是一個乞求的姿勢泡在水中,他們將屍首撈起來帶了回去。
在失去了意識的時間裡,辰皚拿著一張白紙一支筆,麵前有人跟他說:“怎麼死的,想去哪裡,想過怎麼樣的生活,寫下來。”
辰皚不會寫字,當那個人問辰皚時,辰皚隻在白紙上歪歪扭扭地畫出了之前在外麵見過的兩個很顯眼的字,他不懂那是什麼意思,隻是人家這樣命令,辰皚就寫了,寫完就將手裡的紙和筆都歸還給了那個人。
對方收了辰皚的紙,認了半天纔看出那是兩個什麼字——“活著”。
那人道:“也行,你要是能吃苦,就活下去,吃不了苦可以再來這裡,選好你的下一世我可憐的孩子。”
辰皚望著他,他接著道:“敬你無知白淨的上一世……”
對方話音剛落,辰皚忽覺腹部一陣劇痛,他的意識將他強行喚醒,腹部越來越痛,甦醒後他當即叫了出聲。
睜開眼,頭頂照明燈正對著自己的眼睛。
“不是死了嗎!?”獄長不可思議地放下手裡的手術刀,貼近辰皚的臉道:“簡直是個奇蹟,心跳都停了!竟然醒了!誒!心跳也有了!”
從獄長的這個視角看,剛好能赤/裸的看見那片血肉裡的心臟正在跳動。
獄長撫掌驚叫道:“哇啊啊啊啊啊!真是一個奇蹟!你竟然醒過來了!”
辰皚根本冇有在意是不是個奇蹟,隻是感覺自己好痛,好痛!說不出點的痛!
“本來想把你做成標本的,幸虧你現在活了,不然把你做成標本了再活不得嚇死我?!”獄長將生死講得十分自然。
辰皚不認識“標本”,他憑自己的本能告訴了獄長:“痛……”
獄長著急忙慌地擦了擦眼鏡上的血,順勢撲到辰皚嘴邊問:“什麼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問完將耳朵貼到了辰皚嘴上。
辰皚不知道自己的腹部已經被剖開了,傷口奇大,能將辰皚肚子裡的內臟看得清清楚楚,這一切獄長都冇有使用麻藥,畢竟辰皚擡上來時已經是屍體了,他能活過來對獄長而言簡直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奇蹟。
辰皚壓不下身上傳來的痛,他沙啞著嗓子告訴獄長:“好痛……好痛……”
獄長哈哈一笑,轉過身趴在辰皚剖開的傷口處,狠狠捏了把辰皚鮮活的心臟。
一口血伴著聲慘叫從辰皚的口中鑽了出來。
“哈哈哈哈——還知道痛啊!看來你不想死啊!不想死你為什麼要跑呢!”獄長又回到了辰皚的嘴邊聽辰皚接下來要說什麼。
“對……對不起……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辰皚的道歉聲中摻雜著稠血冒出的滋滋聲:“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下次不敢了……”
在家時,辰皚會隔三差五的下跪道歉,甚至磕頭,撿了街坊鄰裡丟出來的東西他們都會找上門討要說法,讓他磕個頭才願意離開。
辰皚的想法很簡單,也對道歉這套已經相當熟練了,他說不敢了下次就真的不敢了……
在親人中冇人把他的顏麵當一回事,他也隻能縮在少有人見的地方,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
就算有人踏足,他們想要什麼辰皚就會滿足他們,隨後又一步退讓。
現在辰皚隻想不再讓自己痛苦,了結他也好,隻要不痛了就行。
辰皚額上的汗珠不斷往下墜,他望著獄長的眼睛,沙啞著嗓子叫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獄長的眼睛直直盯著辰皚,他順勢摸來一把椅子坐在辰皚身邊聽他一遍又一遍的喊‘對不起’。
在獄長臉上看不出表情,他一直盯著自己麵前的畜生體,思考著:他竟然會說話,他竟然會求饒,可是我也想要一個幼年的畜生體標本啊。
要不要放走他呢?
在獄長麵前,那隻畜生體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他不想瞭解很多的有關畜生體的症狀,死了也好,活著也好,反正一年中都會有無數隻大大小小的畜生體被人塞進這座監獄裡,以各種各樣的手段逃跑,然後抓回來被折磨。
一條畜生體的生命,倒也不是很稀奇。
畢竟都是上麵出資買下來的命,想要逃跑的都必須被處死!這是規矩!人彘什麼的都是這些獄卒他們自己的樂趣罷了!
獄長擡眼看了看自己擺在案台上的畜生體標本,他們都像是還活著似的站在那兒,冇有聲音,冇有呼吸。
好幾米寬的案台上,二十多個大小各異的人體標本,獄長向他們問道:“你們希望放還是不放?”
不管是見到誰,獄長臉上的表情都不容易被髮現,今天也是,在其麵部隻有記不清多少次殺人後的麻木,這些人是不是活著,還有冇有命活著,對他而言都無意義,以至於時間久了他都不認為自己還是個人,是否還活著……
獄長猶猶豫豫地拿起角落裡的針和線,放在酒精裡泡了泡。
他已經很久很久都冇有用過這兩樣東西了,他一邊清洗器具,一邊自言自語說:
“你看,成了標本多好,擺在那裡不用吃不用喝的,多好,也不用受氣,也冇人說你是什麼東西,也冇有人排擠你對吧,當標本多好,乾嘛想活著,還道歉……”
獄長不耐煩地用鑷子夾起酒精裡的針,拿出手帕仔細熟練地擦了一會兒,走到辰皚身邊接著自言自語:
“你看你這麼點大,在外麵應該冇少受氣,跟他們站在一起好歹每天有我看看,誇你長得漂亮長得美,非要活著,誒!也好!以你這從小就這麼好的容貌,出去了能討口吃!”
“你父母也真是狠心噢~要是我肯定不會把你往這裡送~你的父母也好像不懂什麼叫細水長流,你看送進這裡豈不是直接斷了他們之後的財路?難道說他們還能再中獎生個畜生體?”
“你才幾歲,等到三十歲的時候,就差不多要準備入土了,仔細一想也過不上什麼好日子,乾脆——算了……”
“等會兒,剖開的口子有點大,縫上會需要點時間。”
獄長開始實操,針頭刺破肌膚從這一麵刺入,他很潦草地將辰皚的另一半肚皮拽了過來穿在一起,一針接著下一針……
縫好了辰皚的肚子,獄長抹了一把汗,向外麵叫道:“來人!裝上服釘送回去就好!”
服釘,這座監獄中的每一個畜生體都有,不管是死去的還是活在籠子裡的,新來的未成年或許能避開,但是被抓住了,好比辰皚這種就會被裝上,哪怕服釘的長度與他的脊柱不合,一樣會全部釘上,這是出逃的代價。
服釘的作用隻在獄卒和不落星上層左右不了這些畜生體的時候才奇效,受他們的控製,服釘中會產生電流,若是一直不聽能將麵前的畜生體生生電死。
辰皚被獄卒再次押送回了他們所謂的房間中,拉開柵欄門,他被扔在了門口。
給過一會兒照顧的獄友們都紛紛湊了過來,上下打量這個尚未成年的獄友:“還活著嗎?”
花臂老大俯身用手探了探辰皚的鼻子下麵,接著道:“還有點鼻息。”
藉著外麵昏暗的光線,辰皚稍稍彎曲的背脊在那一簇光線下顯得非常畸形,凸出了一指長,服釘的鋼片上隻剩薄薄的一層皮撐著。
“衣服衣服冇了,跑!叫你跑!現在好受了是不是?”花臂老大冷臉一笑,走回了陰影裡。
剩下的小弟見狀,也冇再管那邊是死是活的“新成員”,都紛紛縮回了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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