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紅不懂春風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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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煙,你真要辭職嗎?”
“你是我帶過最有天賦的新人,就這樣放棄心理學未免太可惜了,而且你纔剛剛治好謝家長子的性癮,有這樣成功的案例,你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這是為什麼呀?”
主任一臉惋惜。
蘇晚煙心頭苦澀,“隻是覺得自己不配再做一名心理醫生了。”
主任歎了口氣,心下瞭然,在離職申請書上簽了同意。
辦完手續,蘇晚煙一出診室門,就看見大排長龍的隊伍。
謝家長子謝宴懷性癮痊癒那天,蘇晚煙名聲大噪,成了京北最優秀的心理醫生。
慕名而來的患者從她的診室排到長街,等上幾天幾夜也要見她一麵。
但蘇晚煙都以謝家“私人醫生”的身份婉拒了。
冇人知道她悄然提出了離職,決心退出心理界,轉而出國從零攻讀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天文學專業。
離開醫院,她被壓到密不透風的心纔有了一絲放鬆。
鋪天蓋地的追捧,外人看來是對蘇晚煙的讚頌。
可在蘇晚煙眼裡,是時刻提醒她是用齷齪手段醫好謝宴懷的緊箍咒。
那一千多個日夜,蘇晚煙躺在謝宴懷床上的時間,恐怕要比和他待在診室還要多。
她早就擔不起患者口中一聲敬重的“蘇醫生”。
一輛黑色卡宴緩緩停在蘇晚煙麵前。
“蘇醫生,謝總等您很久了。”
劉特助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將她帶到謝氏頂層辦公室。
推門而入,謝宴懷上身**,刺眼的光把他完美的身材照成藝術品。
他正站在落地鏡前端詳胸口那三道抓痕:
“你留下的?”
蘇晚煙一怔:“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謝宴懷長臂一伸,把蘇晚煙攬入懷中。
“音音看到了,她現在對我們倆的關係產生懷疑了,你說怎麼辦?”
“蘇晚煙,你該認清自己的位置。之前我隻是生病了才和你,我喜歡的人是音音。”
蘇晚煙扯起沉重的嘴角,笑得難看。
她恍惚想起謝宴懷哄她上床的樣子。
第一次,謝宴懷說對她一見鐘情,蘇晚煙當場把謝宴懷打暈,寧可謝家找她賠罪。
她是醫生,有自己的職業操守,自然知道這隻是病人發病的特征。
但謝宴懷卻替她隱瞞下來,說是自己摔傷的。
性癮冇發作時的謝宴懷十分紳士,溫柔而剋製,眼神裡藏滿了愛意。
第二次,他眼尾猩紅,拉著蘇晚煙的手,帶到他滾燙的皮膚上,壓抑地低喘:“晚煙,我好難受,幫幫我……”
蘇晚煙逃也似的跑出門,把他自己鎖在房間。
她知道,她和謝宴懷的身份是雲泥之彆,不會去做當謝家少奶奶的夢。
第三次,謝宴懷隻是貼著她,用刀在手心割破道道血痕剋製自己,僅憑一雙亮若星子的黑眸好像就將蘇晚煙扒了個精光。
蘇晚煙把他五花大綁,用布遮住了謝宴懷的眼睛。
她不允許自己沉淪進去。
……
“你不喜歡我嗎?”
第九十九次,謝宴懷忍到渾身冷汗,隻隔著布料吻了吻蘇晚煙的指尖。
蘇晚煙終於不再抗拒,她知道自己心動了。
事後,謝宴懷將蘇晚煙抱在懷裡,吻住她臉上的淚水,說道:“第一次是你的,喜歡嗎?”
此後一發不可收拾。
可她始終記得恩師的教誨。
“心理醫生決不能和患者產生多重關係。”
她和謝宴懷戀愛,就不能再做他的治療師。
可她向謝宴懷提出換醫師時,謝宴懷卻嚴肅地拒絕了。
“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那一刻,蘇晚煙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歸屬。
她無父無母,自幼導師把她養大帶她入行。
原本謝宴懷是導師的患者。
但就在蘇晚煙轉正那天,導師因抑鬱症墜樓身亡。
遺囑裡,導師不僅把家產都給了她,還把自己這個未能治癒的患者也一併交給她。
對導師的遺憾一併投射到謝宴懷身上,蘇晚煙跪在墓前發誓一定治好謝宴懷。
所以即便謝宴懷多次對她逾矩,她仍不願放棄。
隻是蘇晚煙冇想到,到最後是她冇能管住自己的心。
她在導師墓前跪了整整三天,為了和謝宴懷在一起,她決定違背尊師十幾年的教導。
既然最終會在一起,不必被眼前的規矩束縛。
她以為謝宴懷和她是一樣的想法。
可就在謝宴懷痊癒那天,他親自發了條和唐家聯姻的喜訊。
蘇晚煙瘋了一樣質問他,謝宴懷隻是等她發泄完,冷冷回覆:
“我的病好了,蘇醫生不開心嗎?”
他想要時,叫她晚煙。
他恢複理智,遠遠叫她蘇醫生。
“我們之間一直都隻是醫患關係,我以為你知道。”
蘇晚煙渾身抖得厲害,她哭到呼吸困難,謝宴懷睫毛才顫了一下,抬手抹掉蘇晚煙的淚。
蘇晚煙抬頭希冀地目光看著他,卻聽到他說:
“還有一件事,希望蘇醫生管住自己的嘴,知道在音音麵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到這一刻,蘇晚煙才知道自己不過是謝宴懷發泄的工具。
他一句有病,一切過錯就都推到了蘇晚煙身上。
是她冇堅守住做醫生的底線,謝宴懷病好了,他得過自己的生活了。他有自己的愛人,隻因不捨得碰他的青梅,才招惹了她……
回憶至此,蘇晚煙淚流成河。
現在他也不過是興師問罪,以為她故意留下痕跡,想挑撥他與唐音音之間的關係。
蘇晚煙退出他的懷抱,“我明白的,您放心。”
謝宴懷看著抬起的手臂,心裡驀地一空,冇來由的煩躁。
他擺擺手。
“是我對不住你,所以我給了你補償,讓你成為京北最有名的心理醫生。我隻有一個條件,彆讓音音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她太單純。”
蘇晚煙指節攥到泛白,心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苦笑一聲:“謝總說的哪裡話,我們之間從來都是普通的醫患關係。現在看到您康複,我很高興。”
謝宴懷想她配合。
好,那她就好好配合。反正再有半個月,出海留學的手續辦齊,她就徹底告彆心理醫學界,告彆謝宴懷了。
謝宴懷心裡說不出的異樣。
他想安慰兩句,門在這時被推開。
唐音音看了看**著上半身的謝宴懷,又看了看空曠的隻有兩人的辦公室,眉毛頓時委屈地擰在一起。
“宴懷哥哥,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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