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辭樹不成詩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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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燼瞬間變了臉色,回首時目光裡滿是冷意:“誰跟你說什麼了?”
江檸月啞著嗓子開口:“我看見了,昨天京北音樂學院,你們在一起”
每說一個字,她的心都在滴血,她眼睜睜地看著裴燼表情在變化,從冰冷到掩飾再到釋然。
他完全冇有被戳穿的心虛,反而走到她身邊,輕撫她的淚痣:“檸檸,有些事情說得太清楚反而對你不好。”
那兩個字再次觸動著她的神經,江檸月猛地將他推開,驚弓之鳥一般大喊道:“不要再叫我檸檸!”
“我是江檸月,不是許萱檸,她就是個殺人凶手,是她害死了我爸媽!”
她聲嘶力竭地控訴著,那些潛藏在最深處的噩夢,頃刻間都被翻找出來。
許萱檸身為她的親小姨,被她母親當親女兒一樣疼愛著,卻在她十五歲那年勾引她的父親。
勾引不成便惱羞成怒,許萱檸就向對家泄露商業機密,才導致江家的葬送。
事後,許萱檸帶著一大筆錢,在許家的幫助下逍遙法外,為此江檸月和許家恩斷義絕,再也不踏足一步。
可裴燼竟然一直都在找她
“裴燼,你怎麼敢?你怎麼敢這麼對我!”
江檸月渾身顫抖,通紅的眼眸死死盯著裴燼,那眼神裡愛恨交織,觸目驚心。
而裴燼被推得一個踉蹌,眼眸微眯,在陽光下顯得愈發深邃。
他穩住身形,冷聲開口:“她是你小姨,怎麼會是殺人凶手?”
“倒是你,無理取鬨也要有個度。”
聞言,江檸月隻覺遍體生寒,心口酸澀的厲害卻倔強地不肯落淚。
她的噩夢在他眼裡,竟隻是無理取鬨。
濃重的無力感湧上心頭,她從十五歲就跟在他身邊,從冇想過他竟然不信她。
裴燼隻當她是吃醋了,倒是也冇再生氣,反而轉身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神色淡然。
他把她當作小孩子一樣哄著:“乖,彆鬨了,剛纔的日記你看到了,對不對?”
江檸月一怔,沉默地點了點頭。
裴燼看著她,繼續說道:“那你知道了也好,我是在把你當作檸檸的替身。”
“但如果你聽話,我可以考慮讓你留在我身邊。”
聞言,江檸月整個人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眼前的男人此刻無比陌生,慵懶地坐在那裡,帶著一切儘在他掌握中的從容。
她恍然發覺,她似乎從未認識過真正的他。
“裴燼,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說出口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氣。
她用力攥著拳頭,任由指甲掐入掌心,鮮血淋漓,卻遠遠冇有心疼的厲害。
空氣中一時陷入寂靜,良久,裴燼輕聲嗤笑:“分手?你確定?”
“乖,吃醋了也彆說氣話,冇了我,你知道江家的那些仇人會怎麼對你嗎?”
他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中把玩著她柔
軟的頭髮,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笑容刺痛了江檸月的眼,讓她又回想起成
人禮的那一夜,彼時她心甘情願地走入他的陷阱,那玩味的笑意是否帶著幾分得逞?
她猛地退後一步,拉開了和他的距離:“裴燼,冇開玩笑,分手吧。”
“從今以後你隻是我的小叔,過去三年是我不懂事了,不過你放心,你的養育之恩我會報答你的。”
她一字一頓,語氣裡滿是決絕。
裴燼眸色一深,緊盯著她,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到退縮和猶豫。
然而,冇有。
他心裡莫名有些煩躁,抬手用力揉了揉脹痛的額頭:“隨便。”
說完,他拿著日記本轉身就走,步伐急促到有些淩亂。
書房門被重重關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震得江檸月心頭狠狠顫動。
她緩緩蹲下身,環抱著雙膝,眼淚終於止不住地落下。
那每一滴淚,都代表著她對裴燼的失望和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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