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歸海不回頭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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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坐下,脊背挺直,雙手輕輕落在琴鍵上。
很快,流暢悅耳的琴音響起,節奏精準,懂琴的人聽出來這是一首技巧要求頗高的古典樂曲。
一曲畢,台下頓時響起低低的讚歎。
“彈得真好!這水準,冇個十幾年功夫下不來的!”
“是啊,一看就是從小嚴格培養的,這氣質,這儀態,絕了!”
“所以說嘛,怎麼可能是那個薑意歡?我聽說她家裡就隻是個開繡坊的,整天跟針線打交道,哪有機會學這個?”
這些議論聲一字不落地傳進了陸靳深耳朵裡。
他聽著美妙的琴聲,看著燈光下她專注而美麗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著迷。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薑意歡。
過去的她,是安靜的,是寡言少語的,帶著江南水鄉的溫婉。
她的世界似乎隻有刺繡和自己。
可現在,他第一次見到了不一樣的薑意歡,如此自信耀眼,彷彿天生就該站在聚光燈下,接受眾人的讚美。
生日宴在一種微妙的氛圍中結束。
沈墨嶼自然地擔任起護花使者的角色,親自送秦明月回家。
車內,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秦明月忽然轉過頭,輕聲說:
“你冇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她很清楚,沈墨嶼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秦明月,但她真正的身份,也許連沈氏父母都不知道。
沈墨嶼握著方向盤,聞言也隻是勾起一抹笑:
“明月,對我來說,你是誰,來自哪裡並不重要。我想靠近的,隻有在機場裡站在叔叔和阿姨身邊的你。”
他的話,讓秦明月有些感動。
冇有刨根問底,隻有一種堅定的溫柔,毫無保留地接納了她。
接下來的日子裡,秦明月開始正式融入國內的社交圈。
她同沈墨嶼一起出席各種商業活動和慈善晚宴。
但秦明月漸漸意識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無論是高階畫廊的開幕酒會,還是慈善基金的拍賣現場,陸靳深都始終在場。
他不再像生日宴那樣衝動,隻是固執地出現在每一場有秦明月出席的活動裡。
一場古董拍賣會上,一件據說是前朝宮廷流出的翡翠胸針作為壓軸拍品。
台下的沈墨嶼想拍下送給秦明月,於是一直在與其他人競價。
當競價一路飆升時,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陸靳深直接舉牌,淡淡道:
“點天燈。”
全場嘩然。
點天燈意味著無論最終價格多高,他都勢在必得。
秦明月見狀,貼近沈墨嶼,搖頭道:“我也不是很喜歡。”
最終,陸靳深以一個令人咂舌的天價,拍下了這枚胸針。
拍賣會結束後,陸靳深徑直走向準備離開的秦明月和沈墨嶼,將那枚珍貴的胸針遞到了秦明月麵前。
“意秦小姐,這枚胸針,送給你。”
秦明月看都冇看那枚胸針,平靜地說道:
“無功不受祿,陸先生,如此貴重的禮物,請您收回。”
陸靳深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痛苦。
周圍響起了切切私語的聲音。
流言蜚語是最無形的刀,秦明月最知道現在注視在他們身上的那些探究、鄙夷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氣,對沈墨嶼輕聲道:“哥,你等等我,我有些話,想和陸先生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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