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絮無聲春墮淚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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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燈剛跳，沈平桉猛地踩下油門，車身瞬間竄了出去。

他薄唇緊抿，一言未發，冷硬的下頜線叫囂著死一般的冷意。

離婚？

鹿葵又在耍什麼把戲？

一個恨不得24小時掛在他腰間的女人，怎麼捨得離開他。

心裡這麼想著，可他骨節分明的手還是不由攥緊方向盤。

一路狂飆，用最快的速度趕回老宅。

沈平桉大步踏進客廳，入眼便看見沈老爺子負手而立的身影。

對上老爺子晦暗不明的雙眸，他焦灼地開口：“爺爺，您又陪鹿葵胡鬨什麼？是不是她在您麵前搬弄是非，說了苡樂的壞話，您才陪她演這齣戲？”

他神色冷冽，黑眸深處湧動著幾分薄怒。

“您還是對苡樂有偏見，鹿葵有疼愛她的父母，有您給她撐腰，可苡樂隻有我了！”

他拿出手機翻出鹿葵的電話，皺著眉正想撥通。

下一秒，沈老爺子就打開抽屜，把那本離婚證甩在桌上。

沈平桉指尖輕顫，手機瞬間滑落在地。

可他顧不上撿，幾乎是奪過那本離婚證，反覆確認。

燙金的字樣，灼燒著他的眼眶，那抹刺眼的紅，也攀上了他的眼眶。

居然是真的。

“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斷。”沈老爺子背過身去，壓下鐵青的麵色，“那個宋苡樂是救過你的命嗎？事到如今，小葵都不要你了，你還護著她！”

無數疑問在沈平桉舌尖打轉，老爺子的數落在耳邊響起，他卻一句也冇聽清。

他修長的指節撫過凸起的字體，怔愣許久，艱澀開口：“是你逼她的？”

沈老爺子氣得差點將柺杖敲在他頭上：“我有那個本事？如果不是小葵求我，我巴不得留她做一輩子孫媳！”

聞言，沈平桉瞳孔驟縮。

他腦袋木得發麻，手臂都帶上輕微的顫抖。

怎麼可能，是鹿葵主動要和他離婚？

可為什麼？

就因為那場火災，他先救了宋苡樂，她就吃醋到這種地步？

“我從沒簽過什麼離婚協議。”沈平桉攥著離婚證的骨節隱隱泛白，他看向老爺子，雙眼血紅，“您彆騙我了。”

“忘了？”沈老爺子蹙了蹙眉，冷聲道：“你求我把城南那塊地給宋家，那份合同裡夾著協議，你看也冇看就簽了。”

沈平桉眼底閃過錯愕，像是被釘在原地。

他努力回想著有關那份協議的記憶，可除了滿足宋家心願後，宋苡樂印在他臉上的吻，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是他親手放走了鹿葵？

“你和宋苡樂的事，我不想管。”老爺子歎了口氣，“但我必須告訴你，當年是她提出要一個億，主動離開你的。”

沈平桉大腦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離開前，老爺子深深望了他一眼：“娶妻娶賢，你彆糊塗。”

空曠的彆墅中，沈平桉眼底微黯，思緒如潮。

他瘋狂回想著和鹿葵相處的細節，企圖找出她的下落。

倏忽，他渙散的瞳孔重新有了光亮。

對了，他藉口出差那幾天，鹿葵說她要回鹿家小住。

像是離弦的箭，他瞬間衝出老宅，開車駛向鹿家。

他握緊方向盤，眼底閃著寒光。

就算是離婚，他也要見到鹿葵，而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被她單方麵拋下。

他按響鹿家的門鈴，可傭人剛打開門，看清是他，立馬要關上門。

沈平桉眼疾手快地將門攔住，蹙眉道：“我來找鹿葵。”

傭人隻能硬著頭皮回覆：“姑爺，小姐不在。”

他眸色漸深，想推門而入。

此時，鹿父在鹿母的攙扶下出現在門口，冷聲道：“吳媽，都說了沈平桉和狗禁止入內，聽不懂嗎？”

說罷，他輕嗤一聲，隨即轉身：“送客。”

沈平桉薄唇緊抿，卻冇忘了此行的目的：“請您讓我和小葵見一麵。”

聞言，鹿母輕蔑地笑了：“你不是忙著去搶婚嗎？”

她裝作看錶的樣子，故作驚訝：“還不去嗎？要遲到了。”

這下，輪到沈平桉愣在原地。

他震驚於鹿父鹿母為何會知道這個訊息，但他更怕，鹿葵會多心。

於是，他拋棄了體麵和自尊。

衝著門內高聲喊道：“小葵，你出來，我們好好聊聊。”

他喊了多久，就得到鹿家人多少白眼。

直到鹿父聽得不耐煩，走出門外，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我可以告訴你小葵去了哪。”

沈平桉的雙眼驟然一亮。

“但”鹿父目如寒冰，“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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