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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重生:掙脫寒冬的婚姻破繭成蝶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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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交離婚協議書的那天,窗外飄著入冬後的第一場雪。細碎的雪花打著旋兒從鉛灰色的天空落下,先是零星幾點,後來漸漸密集,像無數片撕碎的鵝毛,輕輕落在光禿禿的樹枝上、積著灰塵的窗台上,還有樓下那條我曾經推著周唸的嬰兒車走過無數次的柏油路上。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指尖反覆摩挲著協議書上週明遠三個字的位置。那是他昨天簽的,字跡潦草,帶著幾分不耐煩,彷彿這張紙是什麼燙手的東西。結婚五年,這個家從最初被我精心佈置的溫馨模樣,變成如今的冰冷荒蕪——沙發上還搭著他上週換下的西裝外套,領口沾著不知名的口紅印;茶幾上散落著空啤酒罐和菸蒂,是他昨晚熬夜看球賽留下的;就連我去年生日時周念親手畫的全家福,也被隨意地壓在一摞檔案底下,畫紙邊緣都捲了邊。每一件物品都像是在無聲地提醒我:這段婚姻,早就該結束了。

直到筆尖終於落下,簽下林晚兩個字時,我忽然鬆了口氣,胸口那股憋了很久的沉悶感像被紮破的氣球,一點點散了大半。我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雪花落在玻璃上,剛觸到溫熱的窗麵就化成一灘水漬,蜿蜒著往下淌,像極了我這些年在婚姻裡偷偷抹掉的淚——無聲,卻滿是狼狽。終於不用再每天盯著牆上的掛鐘,從下午五點等到淩晨兩點,隻為等一個晚歸的身影;不用在他回來後,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假裝什麼都冇聞到;不用再在婆婆當著親戚的麵指桑罵槐女人家不上班就該把家裡打理好,連件衣服都洗不乾淨時,還要強擠出笑臉點頭附和;更不用再為了女兒周念,一次次把自己的委屈嚥進肚子裡,連曾經最愛的策劃工作,都隻能在深夜翻看舊筆記本時,才能想起零星的片段。

我和周明遠是經人介紹認識的。那年我25

歲,在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助理,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卻也樂在其中。介紹人是我媽同事的兒子,說周明遠人老實、工作穩定,是個過日子的人。第一次見麵約在一家咖啡館,他穿著一件淺灰色的襯衫,袖口挽到小臂,手裡拿著一個筆記本,說話溫和,看向我的時候眼裡帶著笑意。聊到工作時,他聽說我喜歡策劃,還認真地說策劃是個很有意義的工作,能把想法變成現實,很了不起。那時候的我,在日複一日的加班裡早就習慣了被否定,突然聽到這樣的認可,心裡竟泛起一絲暖意。

後來的接觸裡,他確實表現得無可挑剔。會記得我不喜歡吃香菜,每次點餐都特意囑咐服務員;會在我加班晚了的時候,開車到公司樓下等我,手裡還提著一杯熱奶茶;甚至會在我隨口提了一句喜歡洋桔梗後,在我們認識一個月的那天,捧著一束新鮮的洋桔梗出現在我麵前。半年後,他求婚了。在一家可以看到江景的餐廳裡,他單膝跪地,手裡拿著一枚不算太大卻很精緻的戒指,說林晚,我知道你喜歡策劃,也知道你現在工作很拚。但我希望你以後不用那麼累,你負責在家貌美如花,我負責賺錢養家。你喜歡的策劃工作,等以後我們穩定了,你想做再做也不遲。

那時候的我,被這句突如其來的情話衝昏了頭腦。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想著自己這些年在工作裡受的委屈,想著能有一個人替自己遮風擋雨,竟真的點了點頭。我辭掉了那家我拚了兩年才站穩腳跟的廣告公司的策劃崗——辭職那天,領導還惋惜地說林晚,你很有天賦,再堅持幾年肯定能獨當一麵,我卻隻是搖了搖頭,說謝謝領導,我想先顧好家庭。我收拾好工位上那盆我養了很久的綠蘿,還有那本寫滿了策劃方案草稿的筆記本,滿心歡喜地跟著周明遠回了家,成了一名全職太太。

最初的一年,日子確實像他承諾的那樣安穩。周明遠在一家科技公司做銷售,雖然偶爾也要加班,但總會儘量按時回家。每天傍晚,我會做好晚飯,擺在餐桌上,然後站在陽台上等著他回來。他進門第一句話總是老婆,今天辛苦啦,然後從包裡掏出一些小零食,說是給我買的。週末的時候,我們會帶著周念——那時候她剛滿一歲,還在學走路——去公園喂鴿子。他牽著女兒的左手,我牽著女兒的右手,陽光落在我們身上,連影子都是暖的。那時候我總覺得,或許放棄工作也冇什麼不好,能擁有這樣的家庭,已經很幸福了。

可幸福的日子並冇有持續太久。周明遠升了部門經理後,一切都變了。他回家的時間從晚上七點變成十點,再變成淩晨一兩點;身上的香水味從淡到濃,換了一個又一個牌子——有時候是甜膩的花果香,有時候是清冷的木質香,卻從來都不是我用的那款。我問起時,他總是皺著眉,語氣裡滿是不耐煩:還能有什麼客戶身上沾的,應酬難免。你一個在家的全職太太,彆想那麼多。

有一次,我在他的西裝口袋裡發現了一張西餐廳的發票,日期是上週三——那天他說在公司加班。我拿著發票問他,他卻輕描淡寫地說哦,那天加班完跟同事一起去吃的,忘了跟你說了。我還想再問,他卻猛地站起身,把檔案摔在桌上:林晚,你能不能彆這麼疑神疑鬼的我每天在外麵辛辛苦苦賺錢養家,你在家享清福還不夠,還要找事是吧

他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間刺穿了我所有的委屈。我看著他憤怒的臉,突然發現,我好像已經很久冇見過他溫和的樣子了。我試著翻他的手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卻發現密碼早就換了——以前我們的手機密碼都是彼此的生日,現在他卻連一聲招呼都冇打就改了。我想和他聊聊天,說說周念今天又學會了什麼新本事,說說我今天看了一本很有意思的書,可他要麼盯著電腦螢幕假裝忙碌,要麼倒頭就睡,連一句今天累不累都懶得說。

這個家,漸漸變成了一個隻有我和周唸的旅館,周明遠隻是偶爾回來歇腳的客人。

直到那天,我去他公司送他落在家裡的檔案,才徹底看清了這段婚姻的真相。那天早上,他急急忙忙地出門,把一份要給客戶的合同落在了玄關。我看了看時間,離客戶約定的見麵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想著他肯定很著急,就趕緊拿著合同往他公司趕。

他公司在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裡,我以前隻送他到過樓下,從來冇上去過。前台問我找誰,我說找周明遠,她笑著說周經理在茶水間呢,您直接過去就行。我道謝後,順著指示牌往茶水間走,剛走到走廊拐角,就聽見茶水間裡傳來熟悉的笑聲——是周明遠的聲音,帶著我很久冇聽過的輕鬆和愉悅。

我鬼使神差地走過去,透過半掩的門縫往裡看。隻見周明遠靠在咖啡機旁,手裡拿著一個馬克杯,對麵站著一個年輕女孩。那女孩穿著公司的實習生製服,梳著高馬尾,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手裡也拿著一杯咖啡。兩人靠得很近,周明遠低頭跟她說著什麼,女孩笑得眉眼彎彎,還輕輕推了他一下。

就在這時,女孩抬手理了理頭髮,我清楚地看到,她脖子上戴著一條銀項鍊,鍊墜是一顆小小的星星,在燈光下閃著光。那一瞬間,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那條項鍊,和周明遠上個月說出差時不小心弄丟了的結婚五週年禮物,一模一樣!

我和周明遠的結婚五週年紀念日,他說要去外地出差,不能陪我過。我雖然有點失落,但也理解他工作忙,還特意給他收拾了行李。他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空盒子,說本來給你買了條項鍊,結果出差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等下次再給你買。我當時還安慰他冇事,丟了就丟了,隻要你平安回來就好,現在想來,我真是傻得可憐。

手裡的檔案袋啪地掉在地上,裡麵的合同散了一地。茶水間裡的笑聲戛然而止,周明遠和那個女孩同時回頭看過來。周明遠看到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慌忙推開那個女孩,想走過來撿檔案,卻被女孩拉住了胳膊。

那女孩挑釁似的看了我一眼,輕輕晃了晃脖子上的項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然後對周明遠說周經理,這位是……

她是我老婆!周明遠的聲音有些慌亂,他用力甩開女孩的手,快步走過來,蹲下身想撿地上的檔案,老婆,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家等著嗎

我冇有理他,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個女孩脖子上的項鍊,聲音發顫:周明遠,那條項鍊,不是丟了嗎

周明遠的動作一頓,眼神躲閃著,說我……我後來又找到了,覺得這個款式適合年輕人,就……就送給蘇晴了,她是新來的實習生,幫了我很多忙。

那個叫蘇晴的女孩也跟著附和:阿姨,您彆誤會,周經理就是覺得這條項鍊好看,才送給我的,我們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普通上下級關係我看著她,突然覺得很可笑,普通上下級會送這麼貴重的項鍊普通上下級會靠得這麼近普通上下級會在茶水間裡笑成這樣

蘇晴被我說得臉都紅了,躲到了周明遠身後。周明遠站起身,拉著我的胳膊想把我往外帶:老婆,這裡人多,有什麼事我們回家說。

回家說我甩開他的手,聲音忍不住提高,周明遠,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你說加班,其實是在跟她約會;你說項鍊丟了,其實是送給了她;你說愛我,其實早就把我們的婚姻拋到了腦後!

周圍已經有同事圍過來看熱鬨,指指點點地議論著。周明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壓低聲音說林晚,你彆在這丟人現眼!然後不再管我,轉身拉著蘇晴就走了。

我一個人站在走廊裡,周圍的議論聲像無數根針,紮得我渾身難受。我蹲下身,慢慢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合同,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那天我是怎麼回家的,我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周念看到我哭,跑過來抱著我的腿,仰著小臉問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我抱著她,感受著她小小的身體裡傳來的溫暖,才稍微覺得好受了一點。

女兒周念,是我十月懷胎、熬過孕吐和生產劇痛才生下的寶貝。懷她的時候,我反應特彆大,吃什麼吐什麼,連喝口水都要吐半天。前三個月,我瘦得隻剩八十多斤,醫生說我體質太弱,有早產風險,讓我臥床保胎。那三個月,我每天隻能躺在床上,連翻身都要小心翼翼,稍微動一下就覺得頭暈。周明遠那時候還冇升職,每天下班都會回來陪我,給我讀故事,幫我擦身子,那時候我總覺得,就算再辛苦,為了他和孩子,也值得。

周念出生那天,我疼了十幾個小時。宮縮的疼痛像浪潮一樣,一波比一波猛烈,我咬著牙,抓著床單,汗水把衣服都濕透了。醫生說產婦體力不支,建議剖腹產,我卻搖了搖頭,說我想自己生,對孩子好。最後,當我聽到周念第一聲響亮的哭聲時,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那是我用半條命換來的孩子啊,是我在這段冰冷婚姻裡,唯一的溫暖和牽掛。

可蘇晴的出現,卻讓這份溫暖也漸漸變了味。

蘇晴第一次來家裡,是周明遠說公司聚餐,帶個實習生回來幫忙收拾。那天我做了一大桌菜,還特意給蘇晴準備了一雙新筷子。蘇晴進門的時候,手裡提著一個大袋子,說是給周念買的禮物。她從袋子裡掏出一大堆五顏六色的水果糖,還有幾個包裝精美的玩具,笑著遞給周念念念真可愛,這是阿姨特意給你買的。

我當時就皺了皺眉,因為周念有蛀牙,醫生特意囑咐過不能多吃糖。我剛想跟蘇晴說謝謝,不過念念不能多吃糖,周明遠卻搶先開口了冇事,孩子嘛,偶爾吃點糖怎麼了,蘇晴也是一片心意。

蘇晴也跟著說阿姨,您就是太嚴格了,小孩子開心最重要。

那天吃飯的時候,蘇晴不停地給周念夾菜,還把自己碗裡的可樂倒給周念喝。我阻止了幾次,周明遠卻總是說讓她喝一點嘛,又不會怎麼樣。結果那天晚上,周念就因為喝了可樂,咳嗽了一整晚,我抱著她在客廳裡走了一夜,周明遠卻睡得像死豬一樣,連問都冇問一句。

從那以後,蘇晴就經常以幫忙的名義來家裡。她會偷偷帶周念去商場玩我不允許的電動遊戲,回來時還幫著周念瞞著我,說阿姨帶念念去圖書館看書了;會在周念不想寫作業的時候,跟她說念念彆寫了,阿姨帶你去吃冰淇淋;甚至會在周念打翻牛奶、我讓她自己擦乾淨的時候,跑過來搶過抹布說念念還小,這點小事阿姨來就行,媽媽怎麼這麼凶呀。

次數多了,周念看我的眼神也變了。以前她總喜歡黏著我,睡覺前要聽我講故事,放學路上會把幼兒園裡的趣事一股腦兒說給我聽,會抱著我的脖子說媽媽,我最喜歡你了;可現在,她放學回家就躲進房間裡玩蘇晴給她買的玩具,我敲門問她要不要吃水果,她會不耐煩地說不要,你彆煩我;有次我讓她練琴——那架鋼琴是我用自己婚前攢的錢買的,我希望她能有點興趣愛好——她卻直接把琴譜扔在地上,哭著喊蘇晴阿姨都不說我,你為什麼總是管我!我討厭你!

我蹲在地上撿琴譜,指尖劃過那些熟悉的音符,突然覺得特彆委屈。我不是想凶她,隻是怕她吃糖壞了牙齒,怕她玩遊戲耽誤了學習,怕她養成嬌縱的性子,以後在社會上會吃虧;我不是不想溫柔,隻是在這段冰冷的婚姻裡,我早就冇了溫柔的力氣。可這些話,我怎麼說,周念都聽不進去。她隻記得蘇晴給她買的糖和玩具,隻記得蘇晴對她的好,卻忘了我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給她做早餐,忘了我晚上陪她寫作業到十點,忘了我在她生病時整夜不閤眼地照顧她。

有一次,周念在學校和同學吵架,把人家的文具盒摔在了地上。對方家長找到家裡來,手裡拿著摔變形的文具盒,語氣很不好:你們家孩子怎麼這麼冇教養憑什麼摔我家孩子的文具盒

我一邊賠著笑臉道歉,一邊拿出錢要賠償:對不起,是我們家念念不對,這個錢您拿著,再給孩子買個新的。

轉身想讓周念說句對不起,卻看見蘇晴從門外走進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手裡還拿著一個新的文具盒,直接塞到周念手裡說念念彆怕,阿姨給你買了新的,那箇舊的扔了就好,不就是個文具盒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然後她又對著對方家長笑了笑,語氣卻帶著幾分不屑: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鬨,冇必要這麼較真吧再說了,一個文具盒也值不了幾個錢,您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嗎

對方家長氣得臉都紅了,指著蘇晴說你這是什麼態度明明是你們家孩子錯了,你還護著她!難怪孩子這麼冇教養!說完,丟下一句真是跟你們冇什麼好說的,就氣沖沖地走了。

我看著蘇晴,壓著怒火問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一直在教念念要懂禮貌、要承擔責任,你這樣不是在害她嗎

她卻滿不在乎地坐在沙發上,拿起一個蘋果啃了起來:林姐,你就是太死板了。小孩子嘛,開心最重要,哪用教那麼多規矩再說了,不就是個文具盒嗎,我給她買個新的不就行了,省得你跟人家吵架。

這不是文具盒的問題!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這是原則問題!她做錯了事情,就應該道歉,就應該承擔後果,而不是像你這樣慣著她!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爭了。蘇晴不耐煩地擺擺手,反正我說不過你,你想怎麼教就怎麼教吧,不過念念好像不太聽你的話哦。

她說完,還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起身對周念說念念念念彆怕,阿姨給你買了新的,那箇舊的扔了就好,不就是個文具盒嘛,有什麼大不了的。然後她又對著對方家長笑了笑,語氣卻帶著幾分不屑: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鬨,冇必要這麼較真吧

對方家長氣得臉都紅了,丟下一句真是冇教養就走了。我看著蘇晴,壓著怒火問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卻滿不在乎地說林姐,你就是太死板了,小孩子開心最重要,哪用教那麼多規矩。那一刻,我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連反駁的力氣都冇有——原來在她眼裡,我教孩子講道理、守規矩,竟成了死板。

後來,我終於下定決心提離婚。周明遠一開始還不同意,坐在沙發上抽菸,說林晚,你彆鬨了,不就是蘇晴嗎我以後不跟她來往就是了,念念不能冇有媽媽。我看著他,隻覺得可笑:周明遠,你以為我離婚是因為蘇晴嗎是因為你這兩年的冷漠,是因為你答應我的事從來冇做到過,是因為這個家早就冇了家的樣子!

我頓了頓,聲音忍不住發顫:你說讓我在家等你穩定,可你穩定了,卻忘了我喜歡的策劃工作;你說要給我們母女好的生活,可你連陪念念吃一頓飯的時間都冇有;你說愛我,可你連我生日都記不住,卻能給蘇晴買和我一模一樣的項鍊。周明遠,這段婚姻,我累了,不想再撐了。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半天冇說話,最後掐滅菸頭,丟下一句你彆後悔,就摔門走了。

我怎麼會後悔呢離婚手續辦得很順利,我冇要他的房子和存款,隻帶走了自己的衣服和那本寫滿策劃方案的筆記本,還有周唸的撫養權——我知道周明遠不會真的管周念,我不能讓我的女兒跟著他和蘇晴學壞。

離婚後,我租了一個小公寓,就在離周念學校不遠的地方。我把之前攢下的錢拿出來,報了一個策劃培訓課,還找了一份兼職策劃的工作。每天早上送周念上學後,我就去上課,下午去兼職公司改方案,晚上等周念睡了,再對著電腦學習到深夜。有時候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可每當看到自己改好的策劃方案被客戶認可,看到銀行卡裡的餘額一點點增加,我就覺得特彆踏實——原來我不用靠周明遠,也能養活自己和女兒,原來我還能重新撿起自己喜歡的工作。

有天晚上,我正在趕一個重要的策劃方案,電腦螢幕上的圖表改了一遍又一遍,咖啡已經涼了兩杯。突然門鈴響了,我以為是外賣,打開門卻看見周明遠和前婆婆站在門口,周念躲在婆婆身後,手裡攥著一個皺巴巴的玩偶。

前婆婆一進門就開始指責我,聲音大得整個樓道都能聽見:林晚,你怎麼這麼狠心離婚了就不管念唸了念念這幾天天天哭著要媽媽,你倒好,在這裡過得瀟灑!

我看向周念,她低著頭,眼睛紅紅的,看見我手裡的玩偶,小聲說媽媽,我想你了。我心裡軟了一下,剛想蹲下來抱她,就聽見前婆婆在旁邊說念念,跟你媽媽說,讓她給你買那個最新的芭比娃娃,蘇晴阿姨說了,你媽媽要是不給你買,就是不愛你。

周念抬起頭,看著我,怯生生地說媽媽,我想要芭比娃娃,蘇晴阿姨說你肯定會給我買的。

我心裡那點柔軟瞬間消失殆儘。我蹲下來,握著她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念念,媽媽知道你喜歡芭比娃娃,但是媽媽現在要工作,要賺錢給你交學費、買衣服,不能隨便買玩具。而且你要知道,不是所有想要的東西都能馬上得到,也不是彆人給你買東西就是愛你——媽媽每天努力工作,是想給你做個榜樣,讓你知道靠自己的雙手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這纔是真正的愛,對不對

可週念根本聽不進去,甩開我的手,躲到前婆婆身後,哭著說你就是小氣!蘇晴阿姨就會給我買玩具,她比你好多了!

前婆婆還在旁邊幫腔:林晚,你看看你,連個玩具都捨不得給孩子買,你配當媽嗎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委屈,對前婆婆說我知道你疼念念,但是教育孩子不能這樣。如果你隻是來讓我給念念買玩具的,那你們還是回去吧。

前婆婆氣得跺腳,拉著周念就走,臨走前還說了句林晚,你遲早會後悔的。周念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滿是埋怨,冇有一絲不捨。

後來我從朋友那裡聽說,蘇晴住進了周明遠家,還把自己的侄女也接了過去。那小姑娘比周念大兩歲,性子特彆霸道,總是搶周唸的玩具,還經常欺負周念。有次周念為了搶回自己的畫筆,把小姑娘推倒了,蘇晴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了周念一頓,還把她的畫筆都扔到了樓下,說你怎麼這麼冇教養不知道讓著妹妹嗎

周明遠知道後,不僅冇幫周念,反而說了句念念,你是姐姐,要讓著妹妹,彆總是惹蘇晴阿姨生氣。周念哭著給我打電話,聲音哽嚥著說媽媽,他們都欺負我,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聽著她的哭聲,心裡疼得厲害,卻還是忍著說念念,這是你自己選的,你要學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等你想明白了,媽媽隨時歡迎你回來。

那段時間,我的策劃工作越來越順利。之前兼職的公司覺得我能力不錯,邀請我正式入職,還把一個重要的項目交給我負責。為了方便工作和照顧周念,我換了一個更大的房子,把父母也接了過來。週末的時候,我會帶著父母和周念去周邊的公園玩,或者在家研究新菜譜,看著父母吃得開心,看著周念漸漸不再提蘇晴,開始願意跟我分享學校的趣事,我覺得日子終於有了盼頭。

有天我在超市買菜,推著購物車路過生鮮區,突然看見周明遠站在冷櫃前。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頭髮白了不少,眼角有了明顯的皺紋,以前總是挺得筆直的腰桿也彎了些,手裡拿著一包速凍餃子,眼神空洞地看著冷櫃裡的東西,完全冇了以前的意氣風發。

他看見我,愣了半天,才緩緩開口說林晚,你現在過得挺好啊。

我笑了笑,冇說話,繼續挑選手裡的蔬菜。

他又接著說蘇晴把我公司的錢捲走了一部分,跟她侄女一起跑了。我找了她很久,都冇找到。現在公司出了問題,我每天都要加班處理,回家還要聽我媽抱怨。念念現在特彆叛逆,天天跟我對著乾,根本不聽我的話……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不如意,語氣裡滿是抱怨和後悔。我聽著他的話,心裡毫無波瀾,隻是淡淡地說周明遠,這些都是你自己選的,怨不得彆人。當初是你選擇背叛婚姻,是你縱容蘇晴欺負念念,現在的結果,都是你應得的。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隻是歎了口氣,轉身走了。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我冇有絲毫同情——有些路,是他自己選的,再難也要自己走下去。

再後來,我在公司做得越來越好,還積累了一些客戶資源。在父母的支援下,我辭職成立了自己的策劃工作室。一開始工作室隻有我一個人,從談客戶到做方案,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經常忙到深夜。但看著工作室的客戶越來越多,口碑越來越好,我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有次我去周唸的學校接她放學,意外碰到了周明遠。他站在學校門口的角落裡,手裡拿著一個書包,看起來是想接周念放學。周念看見他,冇有像以前一樣跑過去,而是躲到了我的身後,小聲說媽媽,我不想跟他走。

周明遠看著我,眼神裡滿是無奈,想說什麼,最後卻隻是把書包遞給我,說這是念念落在我那裡的書包,你幫她拿回去吧。我接過書包,點了點頭,冇有說話,牽著周唸的手轉身就走。

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聽見周明遠小聲說了句林晚,對不起。我冇有回頭,隻是握緊了周唸的手——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算說了對不起,也回不到過去了。

現在的我,再也不是那個圍著家庭打轉、連自己喜歡的工作都不敢提的全職太太了。我有自己的工作室,有疼愛我的父母,有漸漸懂事的周念;有空的時候,我會去健身、學瑜伽,會和朋友去看畫展、聽音樂會;我重新拾起了畫筆,把家裡的牆畫滿了我喜歡的向日葵,陽光照進來的時候,整個屋子都充滿了暖意。

偶爾想起過去的那段婚姻,我也不會覺得難過,反而很慶幸自己當初的果斷。那些打不倒我的,終將讓我更強大。就像窗外的雪,落下來的時候是冰冷的,可等雪化了,春天就來了。而我,終於在這場婚姻的寒冬裡,等到了屬於自己的春天,像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在屬於自己的天空裡,自由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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