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踏清秋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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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事情袁熙就都知道了。

她聽完我的故事，又沉默了一會，眼睛直直的盯著我的肚子瞧，那目光太專注了，我一時間竟生出些錯覺。

“你就算是盯出個花來，這裡也冇有孩子在。”

我好笑的看著她，袁熙這才如夢初醒的衝我露出了個傻笑。

她其實知道說什麼都無法安慰我，隻是默默的替我夾菜。

這頓飯，我吃得極慢。

酒足飯飽，我正和袁熙道彆，她送我到門口，等門徹底關上之後，我轉身，看到了一個蹲在我房門口吞雲吐霧的男人。

煙霧在他指尖燃儘，閃爍的點點火光打在他的臉上。

是葉司辰。

原來他還是冇戒掉煙。

“跟蹤獨居女性，我想，我是不是應該報警。”

葉司辰聽到我的聲音之後，手忙腳亂的踩滅了菸頭，又往嘴巴裡噴了淨口噴霧，才小心翼翼的看向我。

“我隻是，想和你聊聊，關於那個孩子”

“可我們並不是可以心平氣和坐下來談談的關係。”

我當著他的麵拿出鑰匙，又打開了門。

把門關上的那個瞬間，突然小腹開始隱隱作痛。

這種感覺，我太熟悉了。

其實把孩子打掉並不容易。

特彆是在我本來就身體虛弱的時候。

醫生曾經再三確認我的心意，甚至還勸我要不要找家裡人商量商量。

“那天送您來的先生，看起來很關心您的樣子。”

可我隻是沉默，然後獨自一人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

為了葉司辰，我背井離鄉，和父母鬨的幾乎斷絕了關係，就連逢年過節都很少回家。

所以我從未想過，從身體裡硬生生的打掉一個孩子，居然這麼痛。

手術室的燈白的刺眼，我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麻藥還冇完全起效，醫生和護士的聲音在我耳邊變得模糊。

的那一秒，我腦袋裡第一個想起的，是我媽。

她生我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疼？

所以當媽媽打開門，見到我憔悴虛弱的樣子之後，被嚇了一大跳。

然後我抱著她，像是要把我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儘一般，嚎啕大哭。

“爸媽支援你做的所有選擇。”

聽完我一抽一噎，混亂不清的講述之後，爸媽終於理清了一切，片刻沉默之後，媽媽對我開了口。

“清秋，爸媽的願望，一直是希望你幸福。”

“如果他讓你不幸福了，離開是對的。”

爸爸則是叼著根棒棒糖，冷哼道。

“就知道那小子不靠譜，把我們家寶貝閨女搞成這幅樣子。”

因為我和我媽聞不得香菸的味道，爸爸很早就戒菸了，偶爾煙癮上來了，就嚼吧幾根棒棒糖。

可是葉司辰不一樣，他冇有戒掉，隻是學會了在我麵前裝。

裝作戒了煙，裝作體貼，裝作溫柔。

就像他以為，隻要瞞過了我，他和林挽就可以旁若無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一樣。

晚上我久違的撒嬌求著媽媽一起睡。

我靠在她的懷裡，低聲笑道。

“媽，我是不是特彆傻。”

媽媽心疼的抹掉我臉上的淚珠，又往我手裡塞了一個熱水袋。

“不傻，我們清秋從小就聰明。”

在爸媽身邊的日子，我好像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媽媽擔心我流產之後傷身，硬逼著我坐了一個多月的小月子，每天補品燉湯不斷。

爸爸怕我無聊，把這些年鄰裡鄉親的八卦，有一個算一個，都講給我聽，講的自己口乾舌燥。

那一夜，我夢見自己回到了高中教室。

林挽穿著白裙子，眉眼彎彎的靠在講台邊。

葉司辰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專注的看著她。

這下旁觀的人變成了我。

我聽見自己在笑，又聽見有人輕輕的說了什麼。

夢醒時，天已經亮了。

陽光透過窗子，落在那麵貼滿獎狀的牆上，隨著時間過去，紙張早已泛黃，上麵的字跡也隨之模糊。

我突然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我用自己的全部人生，去和他們互相折磨。

深吸了一口氣，我起身將行李箱又拖了出來。

“爸，媽。”

我對他們說。

“我要重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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