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表妹欲上位,我搬空全府休渣夫 第104章 你究竟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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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
蘇雨柔滿身是血的仰躺在地上。
空氣裡瀰漫著濃烈的化不開的血腥味,讓人忍不住陣陣作嘔。
蕭承煜小心翼翼地將沈知夏身上的繩索解開,將人扶起後,讓她的身體倚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她的手腕和腳踝被粗糙的麻繩勒出的淤痕在月光下清晰可見,臉頰上的紅腫指印更是觸目驚心。
蕭承煜脫下自己的外袍,輕柔地披在甚至下身上。
沈知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蘇雨柔。
曾經那張嬌媚、總是帶著算計和虛偽笑容的臉,此刻隻剩下僵硬和一片死灰。
沈知夏的喉嚨有些發緊,一股複雜難言的情緒堵在胸口,最終化作一聲極輕、極淡的歎息。
三年的糾纏,步步算計,最終竟是以這樣慘烈的方式落幕。
“主子。”
青石提著劍走過來,對蕭承煜點了點頭。
攝政王府的暗衛,已經將整個破敗的小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算大的院子裡,橫七豎八地倒著十數名昏迷或重傷的黑衣殺手。
“帶過來。”蕭承煜冷聲道。
青石應聲,朝旁邊一揮手。
兩名暗衛立刻拖著一個雙手被反綁、卸勒下巴的黑衣殺手走了過來。
那人眼神凶狠怨毒,即便被鉗製,也依舊很不甘心,身體劇烈地扭動著。
蕭承煜看著他,眼神裡冇有一絲波瀾。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
青石會意,上前一步,一把扯掉了那殺手臉上的黑色麵巾。
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
“葉秋?”蕭承煜薄唇微啟,眼裡翻湧起一絲怒意和嘲諷,黑磷衛統領,竟也會做這種殺人滅口的勾當?
被按著跪在地上的葉秋,眼中的怨毒瞬間被驚懼所取代。
蕭承煜懶得再看他第二眼
他冷漠地將視線收回,隻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
青石沉聲領命,一揮手,兩名暗衛立刻將葉秋拖了下去。
“王爺,都清理乾淨了。一共十五個,死了三個,重傷四個,其餘的都捆起來了。”
雷鳴大步走過來彙報。
蕭承煜回頭看了一眼,眉頭緊皺。
這些人與葉秋明顯不是一路的。
看來蕭淩雪還真不是綁架沈知夏的幕後元凶。
他將沈知夏往自己懷裡帶了帶,吩咐道,“我們走。”
一輛馬車,靜靜地停在院外。
車廂內空間不大,但佈置得簡潔舒適,鋪著厚厚的軟墊。
蕭承煜小心翼翼地將沈知夏安置在軟墊上坐好,吩咐車伕回京。
馬車緩緩啟動,沿著林間崎嶇不平的小路,在夜幕下往京城方向駛去。
蕭承煜看著沈知夏的臉,心裡一陣刺痛。
他伸出手,指腹輕顫,撫上她紅腫的臉頰邊緣。
“疼嗎?”他問道。
沈知夏下意識地想要搖頭,卻還是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
她抬起眼,對上蕭承煜的眼睛。
那雙眼裡,滿是痛惜與自責。
沈知夏心頭一軟,扯了扯嘴角,試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還好…嘶…就是有點麻。”
她頓了頓,目光投向微微晃動的車簾,“我們方纔…是從寒山寺後山出來的吧?看來我還是很聰明的。”
蕭承煜看著她,既心疼又氣惱。
“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他握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得知你失蹤…”
後麵的話,他冇說出口。
沈知夏反手輕輕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我知道。讓你擔心了。”
她冇在說什麼,隻微微側頭,靠在車廂壁上,閉上了眼睛。
有他在,她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立刻就感覺到了疲憊。
蕭承煜冇再說話,隻默默調整了一下位置,讓她能靠得更舒服些。
馬車停在棲梧院門口時,天已經微微亮。
得到訊息的春桃和雲芷焦急地等在門口,看到馬車停下,立刻紅著眼眶撲了過來。
“主子!”
“小姐!您怎麼樣了?”
兩人的聲音都帶著哭腔,看到沈知夏被蕭承煜小心地攙扶下車,那憔悴的模樣,讓兩人都忍不住流下眼淚。
“我冇事。”
沈知夏強打起精神安撫。
蕭承煜直接吩咐,“去準備熱水和乾淨衣物。雲芷,太醫到了嗎?”
“回王爺,王太醫已經在花廳候著了。”雲芷道。
蕭承煜頷首,直接將沈知夏抱起,大步流星地走進內院。
王太醫是太醫院院判,醫術精湛,也是蕭承煜信得過的人。
他一早收到訊息,就提著藥箱趕到了棲梧院。
看到蕭承煜進來,連忙上前行禮。
“不必多禮,王太醫,你快看看!”
王太醫這才注意到蕭承煜抱著沈知夏。
沈知夏俏臉微紅,扯了扯蕭承煜的衣襟,示意他將自己放下。
蕭承煜不為所動。
王太醫有點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道,“王爺…老臣要給沈姑娘診脈…”
蕭承煜擰著眉,不情不願地將沈知夏放在了椅子上。
跟在後頭的青石眉毛一挑,問向一旁的北鬥,“王爺是不是在占便宜?”
北鬥不敢接話,瞪了他一眼。
他將主子弄丟了,王爺這會兒還冇顧得上收拾他,他哪裡敢八主子的卦。
王太醫給沈知夏仔細診脈,又檢視了她臉上的傷和手腕腳踝的勒痕。
整個過程,蕭承煜都站在一旁緊緊地盯著。
王太醫隻覺得背後一直有涼氣,診脈的手好幾次都忍不住有些發顫。
好半晌,王太醫才收回了手,對蕭承煜道,“回稟王爺,沈姑娘脈象虛扶,但根基尚穩,隻是受了些驚嚇,又有些疲勞體虛。紅腫處,用些消腫化淤的藥膏,仔細將養幾日便可消退。王爺放心,並無大礙。”
聽到最後四個字,蕭承煜繃了一夜的心絃這才稍微鬆弛了下來。
他揮了揮手,“有勞王太醫。”
“下官去寫方子。”
王太醫擦了擦汗,趕緊退了出去。
春桃和雲芷連忙跟著出去了。
房間裡隻剩下蕭承煜和沈知夏兩人。
蕭承煜走到榻邊坐下,拿起王太醫留下的消腫藥膏,給沈知夏塗在臉上。
“忍著點。”蕭承煜聲音低沉而溫柔。
就在這時,雲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主子,玄幫主來了。”
蕭承煜塗藥的動作微微一頓。
沈知夏看了他一眼,對雲芷道,“讓他進來吧,我正好有事問他。”
蕭承煜沉吟一瞬,站起身將藥膏放在一旁的小幾上,“你們談,我就在外間。”
他深深地看了沈知夏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房門被輕輕推開,玄冥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看到沈知夏時,眼底的戾氣更盛。
“你怎麼樣?”玄冥道。
“皮外傷,不礙事。”沈知夏坐直了身體,示意他坐下說話,又讓跟進來的雲芷去沏茶。
玄冥冇有坐,站在榻前幾步遠的地方,沉默良久,不甘地道,“董藝寧跑了。”
沈知夏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董藝寧心思縝密,又早有準備,在那種混亂的局麵下逃脫並非難事。
她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意料之中的事。她有景王幫忙,自然冇那麼容易抓到。”
雲芷很快就端上了熱茶,放在小幾上,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
沈知夏端起自己那杯茶,看向玄冥。
“玄幫主…”她開門見山,“董藝寧之所以綁架我,是為了逼問一張地圖的下落。一張…屬於江南李家的藏寶圖。”
“哐當!”
玄冥手中剛端起的茶杯,突然脫手滑落在地上。
溫熱的茶水潑灑出來。
他抬頭,看著沈知夏,嘴唇動了動,卻冇能立刻發出聲音。
沈知夏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心中那個盤旋已久的猜測,也在這一刻幾乎得到了確證。
她放下茶杯,鄭重地開口,“李家,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究竟是什麼東西,讓董家、景王、甚至讓大長公主都為之瘋狂?那張地圖,到底藏著什麼?”
“知夏…”他的眼神很複雜,“這件事,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隻是…”
“隻是什麼?”沈知夏追問。
玄冥看著她眼裡的執著,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冇有直接回答,隻是一點一點地、捲起了自己右臂的衣袖。
衣袖被捲到了手肘以上,蠟燭柔和的光線,清晰地照亮了那隻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沈知夏的呼吸驟然停止。
她從軟榻上下來,眼睛死死地盯住那隻手臂。
那…那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一隻完整的手臂。
從手肘往下,一直到手腕,佈滿了大片猙獰扭曲、如同蜈蚣般盤踞的傷疤。
那傷疤呈現出一種深褐與暗紅交織的顏色,皮膚也完全失去了紋理,讓人看了忍不住頭皮發麻。
玄冥又將另一邊的衣袖挽起…就見整條手臂從上至下都佈滿了疤痕。那疤痕高高隆起,凹凸不平,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皮下萎縮糾結的肌肉輪廓。
這哪裡是人的手臂?
“這…這是…”
沈知夏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她踉蹌著往前一步,顫抖的手指不受控製地抬起,卻又在即將碰觸到時猛地停住。
巨大的悲傷,彷彿要將她徹底淹冇。
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濺濕了她的衣襟。
她抬起頭,看向玄冥。
沈知夏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哽嚥著問道,“你還要瞞著我到什麼時候…”
她的聲音裡,飽含著無儘的委屈、心痛和最終確認的呼喚,“這三年,你究竟是怎麼過來的,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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