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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侯爺頂流影帝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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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著信紙的手,朝著喬淞月站著的位置虛虛一遞,那姿態,好似高傲的帝王在賜予臣子恩典。

喬淞月覺得更像是一隻狡猾的惡魔在引誘凡人簽下出賣靈魂的契約。

戚鳴毓聲音低沉,帶著蠱惑:“夫人若想看,隨時可以看。

不過”

他話音一轉,藏著鋒芒,“出了這扇門或是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心思,這紙便會立刻化為廢紙,上麵記載的所有資訊也會跟著灰飛煙滅。

夫人定要惜命,珍之重之,凡事三四而後行,千萬彆做傻事。

”這番話字字句句都在威脅她,他明確發出了警告,以弟弟喬如青的性命為要挾,把她徹底禁錮在這艘船上,不能遠離他的視線之內,更不能有任何輕舉妄動。

他所謂的“隨時可以看”,不過是吊在驢子眼前的胡蘿蔔,是一個讓她心甘情願留在囚籠裡的誘餌。

他確實很會釣。

喬淞月緊握雙拳,拚命壓製心裡泛起的怒火。

但最終,她也隻是慢慢垂下了眼簾,像之前那樣,默不作聲地接受了他的囚禁和威脅。

戚鳴毓點了點頭,把那張信紙重新放回了匣子裡。

迎著初秋微涼的晨光,鱗波點點的河麵上,一艘通往霖川的囚舟,破開水流,載著絕望的囚徒與被囚困的靈魂,緩緩駛向了遠處。

戚鳴毓依舊靠在那張寬大的榻椅裡,看著好像一戳就碎的脆弱模樣,都是假象,用不著睜開眼睛嚇唬人,光是聽著他平穩悠長的呼吸,就能知道誰纔是這座囚籠裡真正的主宰人。

時間緩緩流淌,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久到喬淞月的雙腳已經站到麻木,久到她以為戚鳴毓會在這種沉默中安詳的死去。

戚鳴毓卻突然睜開了眼,冷不丁問道:“夫人,站了這麼久,你不累麼?”喬淞月身體動了一下,冇有出聲,她根本不想理他。

哼,累?她的身心早就麻木了,比不得他這個冷血無情的畜生悠閒自在。

戚鳴毓放下支額的手,手肘撐在冰涼的書桌上,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瑩白細膩的手腕。

望著她低垂的臉,淡淡道:“夫人與其在這裡耗費心神惱我恨我,不如想想,如何才能讓讓令弟這條小命,落回實處。

你不想早點跟他團聚嗎?”喬淞月這才抬起頭,狠狠剜了一眼戚鳴毓。

他終於不裝了,要攤牌了麼,他到底想要什麼!戚鳴毓迎著她的目光,不躲不避,手下拉開了書桌正下方的一個抽屜,拿出一張紙來。

這紙的質地厚實光潔,邊緣燙著精緻的金紋,比較奇特的是它的顏色,這是一張大紅色灑金箋紙。

喬淞月好奇地盯著那張妖豔的箋紙,這一抹紅太過鮮豔了,在艙室裡驟然亮起,讓人心裡有些悸動不安,他跟它實在很詭異。

戚鳴毓明顯不這麼覺得:“瞧,多喜慶啊。

”他手指拂過燙金的紋路,動作帶著無限溫柔的親昵感,抬眸譴倦望向她,勾起唇角:“聖旨賜婚,你我名分已定。

然則,夫人與承毓之間,終究還差一道大禮。

”差什麼大禮?該行的禮大婚那天全都有了,當她那天吃白飯嗎,從五更折騰到半夜,還漏了哪道禮?她腦子裡走馬觀燈拚命回想,婚禮前夕,禮事姑姑都教過什麼禮,難道真的漏了什麼嗎?冇有吧,她記憶力向來很好的。

等等,禮事姑姑好像確實教過一個什麼禮,被她漏聽了,當時女眷們各個含羞帶怯,含糊其辭的也冇說太清楚。

就是那個那個那個,什麼什麼什麼的她那會兒,一心撲在進了侯府如何裝凶扮狠辣上,隻顧著在腹中打草稿,反正說了也白說,等正式出嫁會有隨身麽麽盯著提醒她的。

那是什麼禮來著,好像依稀叫什麼夫妻間的“周公之禮”?!是了,當晚喬淞月蠻橫異常的把他“趕”了出去,倆人冇有同房而寢,自然也就冇行那“周公之禮”。

她從來冇想過這檔子事,所以戚鳴毓的意思是,此次,此刻,在此地,倆人要把最後一道“周公之禮”給辦了嗎?喬淞月睜大眼睛,立刻牢牢把雙臂抱在身前,護住單薄衣衫。

不,絕不!這畜生膽敢強來,真要到那一步,喬淞月豁出命也要反抗他,她不會屈服的!撓花他的臉,不,還是直接煽了他比較保險。

戚鳴毓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竟然“噗哧”笑出了聲,嘴角彎彎,眉梢微微上挑,給他增添了一絲絲撩人的風情。

喬淞月見他這般反應,整個人更加驚慌恐懼了。

隻見戚鳴毓拿著那張紅箋紙,清了清嗓音,一字一頓道:“今日,天高水闊,彆無閒雜,便請夫人”喬淞月屏住了呼吸。

“親筆簽下這婚書吧。

”“婚書”!喬淞月心裡發顫。

聖旨賜婚,名分已定。

原來他所說的“差一道禮”,竟然是指這個,他要她親筆簽下契約婚書。

在這艘囚籠一樣的大船上,在他威逼利誘之後,讓她親手把自己徹底賣給他。

用這一紙文書,把她最後一點名義上的自由和尊嚴,徹底釘死在這樁肮臟的交易上,而代價,就是弟弟如青的命。

他可真會誅心啊!她是該慶幸自己保住了清白?還是替自己悲哀,畢竟她將要自己出賣自己了。

屈辱疊加著憤怒,瞬間沖垮了喬淞月所有心裡防線,她覺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突然湧上喉嚨。

她終於按耐不住憤然出聲,帶著黏黏糊糊泣血的痛:“戚鳴毓!你休想,我寧可死,也絕不會簽這賣身契!”“死?”

戚鳴毓眉梢微挑,又笑了,隻是這次的笑容裡終於帶上了一點真實,強勢又殘酷,“夫人當真捨得死嗎?”他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船艙外的一角,那兒是青山書院的方向。

“夫人若死了,承毓自當痛心疾首,為夫人料理後事,風光大葬,絕不辱冇夫人半世威名。

說來承毓真是有福,娶了一位這麼好的夫人,一定會經常憑弔,定期找人給夫人誦文添香的。

”這話聽起來一片赤誠,他聲音裡竟然還帶著似是而非的惋惜。

“隻是令弟喬如青,一個無依無靠的十歲稚子,到了繼母孟氏,或者那些如狼似虎的‘日夜遊’人手中,夫人你猜,能活過幾日呢?”“哦,對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指尖點了點書桌上那個小黑匣,“或許根本用不了幾日。

畢竟,我剛剛說過,這張紙上的資訊,在你死之後立刻就會變成廢紙了。

”聽到“廢紙”兩個字,她如夢清醒,後背重重撞在厚實的船壁上,她不怕死,可她怕弟弟死。

恨,絕望,和對弟弟安危的恐懼交織在一起,細細密密像蠶蛹一樣包裹著她,她深感無力。

望著那張豔麗的紅箋,牙齒磨得吱吱作響,大腦裡天人交戰,一片混沌。

戚鳴毓見好就收,也不再催促,放鬆地靠回椅背,靜靜的等。

最終,她不堪重負,無力跌坐在地上,抬起那隻燙傷冇好,鮮血淋漓的手,顫抖著伸向了書桌的方向。

她不是想要那張紅箋,而是想要那個裝著信紙的小黑匣,這匣子外麵規整漆黑,從她的角度望過去像極了一副小棺塚。

她的眼睛牢牢鎖在戚鳴毓臉上,她在哀求他,她想要小黑匣裡的東西。

戚鳴毓當然看得出她的掙紮和乞求,卻搖了搖頭,無情斬斷了她最後一絲妄想:“夫人,要簽字。

簽了字,這匣子裡的東西纔是你的。

”喬淞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裡閃爍的微弱光芒徹底熄滅了。

無奈,她絕望地收回了手。

低下頭,淩亂的髮絲遮住了臉,喉頭逸出一聲悲鳴嗚咽,又被她拚命嚥了回去。

淚水終於忍無可忍奪眶而出,大顆大顆地滾落在深色的絨毯上,她被徹底碾碎了所有驕傲,隻剩下滿地破碎的無助和絕望。

戚鳴毓從書桌的筆山上,取下一支早就準備好的紫毫,蘸飽墨水,隨後站起身,繞過書桌。

他把那隻紫毫,和那張鋪開的鮮紅婚書一起,放在了喬淞月麵前的地毯上。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通牒了。

墨香很濃烈,直接衝進了喬淞月的鼻腔裡,她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眼前那支筆和那紙婚書。

她徹底死了心,壓住抽泣聲,剛要抬手。

“噗!”一聲沉悶,像什麼東西被強行壓碎的聲響,從戚鳴毓喉間噴濺出來。

他高大挺拔的身體劇烈一晃,手忽然捂住了嘴吧,指縫裡居然露出一抹鮮紅。

是血。

有了一滴就有第二滴,接著鮮血不斷流出來,染紅了他的手指,落在絨毯上,也恰巧濺落在那張鮮豔的婚書上,洇開一片片更加刺目驚心的深色,豔麗之上又添鮮紅,是他最喜歡的色彩。

“侯爺!”

聽見聲響,一直像影子守在艙門外的賀塵,破門而入。

喬淞月臉上淚痕未乾,眼裡全是始料未及的驚措,她呆呆地看著眼前這駭人的一幕。

戚鳴毓一手緊緊捂著口鼻,另一隻手用力撐住旁邊的書桌邊緣,這才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臉上此刻褪儘了所有血色,冷汗涔涔,很快就浸濕了鬢角。

那雙桃花眼裡,此刻充滿了痛苦和茫然。

怎麼回事?他不是在演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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