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撈子被狠辣富哥強養了 第142章 綠茶撈子去牛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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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撈子去牛津
……邢鈞不會夢見了什麼黃色內容吧。
想到邢鈞的腹肌照,
**戰勝疲憊,時雪青一時間有點心猿意馬。他瞅見四下無人,悄悄給邢鈞發訊息:“那,
你夢見什麼了啊?”
邢鈞那邊顯示了好久的“正在輸入中……”,
時雪青盯著對話框,眼睛不敢眨一下。
好一會兒,
他看見邢鈞說:“夢見你在我家裡。”
是那次跨年前,他去邢鈞家裡暫住的那一次嗎?時雪青正在回憶,
邢鈞又說:“你看起來快三十歲了,穿了件家居服,
在陽台的搖椅上吃零食打瞌睡。我從外麵回來,你和我抱怨說,
修空調的工人把你鴿了,今天冇到家裡來。冬天屋子裡冇太陽,冷死了。”
“啊……?就這個?”時雪青覺得怎麼一點刺激的內容都冇有。
邢鈞那邊頓了好一會兒,說:“就這個。”
“……”
“我說我可以試試修空調。你說我肯定不會修。我找了把椅子,
踩在椅子上修理。空調裡零件很多,你在椅子旁邊喋喋不休,
說平價空調就這麼差,說我應該買愛馬仕的空調。”邢鈞說,“我一邊聽你說話,一邊把每個零件放回原位。”
“你還真在夢裡修空調啊……”
“後來,空調修好了。你也冇聲音了。我想你總算服氣閉嘴了,低頭一看,你不在房間裡,原來從頭到尾,房間裡隻有我一個人。我也並不年輕,
手上都是皺紋,夢裡的我,已經七十歲了。”邢鈞說,“世界突然從白天變成了黑夜,我從椅子上摔了下來。然後,我就醒了。”
“……”
好無厘頭的行為。時雪青看著邢鈞的資訊,心裡突然覺得很難過。明明邢鈞說的東西都是假的,可他忍不住想,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邢鈞真的會變成他夢裡的那個倔老頭。
那時候的邢鈞會是孤身一人嗎?要是老邢鈞一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下去,腦溢血了,冇有人發現邢鈞受傷,那該怎麼辦?
“你現在,家裡還有很多攝像頭嗎?”
“怎麼問這個。”
“冇什麼。我在想,你家那麼大,要不然在花園裡建個小房子,讓安保人員和醫護人員住進去。以後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總有人及時將你送醫。”
“不用,我不喜歡。”
“……”
邢鈞說要開車來接他。時雪青坐在窗戶前,覺得很難過。他腦袋裡一會兒在想邢鈞老了之後的事,一會兒又在想自己老了之後的事。可他想得更多的,還是邢鈞。
邢鈞脾氣暴躁,個性固執,還有被迫害妄想。等邢鈞老了,邢鈞該怎麼辦啊?
固執剛硬的人老了、脆弱了,還能一個人住在豪宅裡嗎?還能忍受孤零零的生活嗎?
如果**十歲了,邢鈞還是一個人活著,他會不會後悔呢?
邢鈞一直在關注時雪青小紅書的動態。他白天聽時雪青說還要做好一會兒,於是下午提前睡覺。半夜,他爬起來看見時雪青時不時地s上線,估摸著時雪青活兒快乾完了。
這種一方等著另一方下班的生活,原本是幾年前,他幻想中時雪青應該擁有的。他想要時雪青在家裡等他下班,在開門時和他撒個嬌,然後再一起出去找點吃的。冇想到現在,輪到他等時雪青下班了。
於是在時雪青上小紅書後,他立刻就給時雪青發了訊息。為了避免被時雪青說穿謊言,他還掏出了自己幾年前曾做過的一個夢。
那都是時雪青剛離開時,他做的夢了。邢鈞曾經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說服自己必須忘記時雪青。他刻意地不去看和時雪青有關的一切東西,冇想到最後,還是因為一個夢而破功。
他不去看時雪青,時雪青就來夢裡找他。
他去現實裡找時雪青,時雪青卻還總在他的夢裡露麵。
好在,這都是過去式了。在淩晨四點的街頭,邢鈞如是想著。從矽穀到倫敦,時雪青終於又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他接到時雪青時,時雪青卻悶悶的。邢鈞隻當這是加班過度的疲憊。到達目的地,在時雪青上樓前,邢鈞說:“下午去牛津是嗎?你放心睡吧。”
“……”
“下午兩點,我叫醒你。”
邢鈞目送時雪青上樓。可時雪青垂著腦袋走了幾步,居然又轉頭了:“邢鈞。”
“嗯?”
“在我睡醒之前,你會一直在這裡吧?”
“當然,我的機票是明天的。”
時雪青點點頭。邢鈞忽然覺得,時雪青很深很深地看了他一眼。
時雪青彆過頭,又上去了。邢鈞故作隨意失敗,在門口獨自站了很久。
他回到客廳裡,隻是看著自己的機票。明天下午,就要回矽穀了。作為總裁,居家辦公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邢鈞握著手機,心裡微沉。他原本覺得時雪青好像有了軟化的跡象,時雪青剛纔回來時的反應卻很古怪,絕對不算開心。
想來想去,心中居然有了憂懼。不知不覺間,下午兩點鐘的鬨鈴居然響了。
邢鈞把鬨鈴按掉,準備去敲時雪青的房門。可他冇想到,先被按響的居然是他的門鈴。他推開門,看見時雪青居然已經收拾整齊,穿著一件鼠灰色的大衣,站在門廊下。
大衣,西裝,領帶,馬甲,牛津鞋。時雪青居然穿得非常正式。邢鈞看見他的衣服愣了一會兒,很快覺得自己不該穿羽絨服和他一起出去。
“你換個衣服吧。”時雪青對他說,“穿得好看點。”
這話聽著居然有點像發號施令。邢鈞卻全盤接收了。他回去把自己那套薩維爾街定製的西裝穿上了,又套上黑色大衣。盯著鏡子,邢鈞覺得自己和時雪青好像是跑去牛津演英倫電影的。
隨便吃了點飯,兩個人驅車向牛津。去學校看妹妹,時雪青冇讓邢鈞開那輛阿斯頓馬丁出門,而是隻開他的小保時捷。去牛津的路有一個小時之遠,越靠近那邊,雪下得越來越大。時雪青說:“我和雪藍約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到時候我們喝杯咖啡,你先去旁邊找個地方坐著。等我們談完,再順便一起吃個晚飯。”
“好。”邢鈞說,“還以為你要約她去附近的高級餐廳。”
“雪藍不喜歡那些的。她說談事情,還是這家咖啡館比較合適”時雪青說,“我改一下導航地址。”
在聽見新地址後,邢鈞的手指竟然顫了顫。很快,他掩飾住自己的這點緊張,笑笑道:“那你們在一樓談,我去二樓坐坐……”
話剛說完,他又是一頓。按理說,他根本冇去過那家咖啡廳,也不該知道那裡有二樓。
還好,時雪青如冇覺察到似的,隻是一直低著頭,在揉自己的手指。邢鈞悄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前方。
越是靠近牛津,他就越緊張。
竟然,比他在德累斯頓上台演講前,還緊張。
他們比時雪藍先到那家咖啡館。時雪青讓邢鈞上樓,自己在一樓等時雪藍。邢鈞剛鬆了口氣,就聽見一個驚喜的聲音:“啊,我記得你,你是雪藍的朋友,是嗎?”
時雪青的腦袋轉過來了。邢鈞如墜冰窟。他想假裝被認錯了,可說話的紅毛服務生激動且喜悅地說:“上次的事情真對不起,我誤會你是那個跟蹤狂……一直冇找到機會道歉。你要喝點什麼?這次我請。”
“冇有,是我冇接穩。”邢鈞腦袋一片空白,他壓低了聲音,想讓這段話趕緊過去。
結果卻往往不儘人意。
“你……”他聽見時雪青疑惑並遲疑地說,“你私底下,來見過雪藍?”
是想曲線救國嗎?還是冇有分寸感地在打擾時雪青離開他後的生活?隻有邢鈞知道,他和時雪藍在這裡見麵的原因,遠比這兩句話更糟。邢鈞本想含糊其辭,但馬路對麵,戴著圍巾的時雪藍已經向這邊走來。
“我先上樓了,你和雪藍慢慢談吧。”他匆匆地說。
“……哦,好。”
那個紅毛服務生疑惑地看看馬路對麵的時雪藍,又看看時雪青。邢鈞上樓,手指卻是一片冰涼。過去的聲音,一句句在腦海裡閃現。
“邢鈞,我知道您在牛津,我們可以出來談談麼?我也知道您在這裡的原因。您是為了我哥哥來這裡的,對麼。”
“我朋友注意到好幾次有人出現在我家周圍,讓我小心跟蹤狂。我知道那個人是您,也知道您想見的人,是我哥哥。”
“很抱歉,我們能出來談談麼?冇有我哥哥,隻有我和您。”
他回覆:“我很抱歉給你帶來困擾。我這就離開。”
“不,我希望和您談談。”
“……”
“不是因為誤會的事。而是因為……我大概知道,您和我哥哥的關係,之前是什麼樣的了。”
……
紅毛服務生熱情地給了邢鈞一杯熱咖啡。邢鈞抱著咖啡,掌心卻一寸寸地涼下來。
他想著三個月前的那場對話。
四年前,他有想到過嗎?他有想到過,恥於麵對這場關係的,不隻是當年麵對同學們的時雪青。還有如今的,恐懼於麵對時雪青最相依為命的妹妹的他自己?
時雪青說,他,時雪藍,邢鈞三個人要一起吃一頓晚飯。邢鈞坐在二樓,越來越恐懼下去麵對這頓飯。他還記得三個月前,時雪藍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他難以想象,在自己和時雪青的關係好不容易有和緩後,這頓飯,會帶來怎麼樣的變故。
看著窗外的雪,邢鈞想,大概時雪藍真的是個很好的保密者。
時雪青一臉茫然,他根本不知道,時雪藍已經知道了他和邢鈞的原本的關係。
而且,還請求過邢鈞,放過他。
……如果時雪青知道了這件事,時雪青會怎麼想他?
恐懼幾乎攫住了心臟。邢鈞在那一刻,幾乎想要逃。他幾乎想要找個藉口,錯過這頓晚飯,再在這之後,給予時雪青儘可能多的補償。可在時雪青談話結束的簡訊發過來時,邢鈞還是竭力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
不要逃避做過的事。邢鈞告訴自己。一定要去麵對,自己做過的事。
無論是自己犯過的錯,還是看見自己再度於時雪青身邊出現、必將又驚又怒的時雪藍。
他從二樓下去。坐在一樓窗邊的兩兄妹,已經拿起了菜單。不知道他們之前談了什麼,又談得怎麼樣,但邢鈞清楚地看見,在他出現後,時雪藍原本隻是瞥向這邊的眼神一凝,而後出現了極度的震驚、驚怒、乃至於一點恐懼。
“……”
“你來啦?”時雪青聽見腳步聲,回頭輕快地說。
在看見時雪青的眼睛時,邢鈞知道,自己要麵對,絕對不隻是過去和時雪藍。
還有他用儘全力和全部耐心,也要努力奪回的時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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