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撈子被狠辣富哥強養了 第50章 綠茶撈子回m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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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撈子回城
時雪青第二天下午的飛機。晚上回到彆墅裡,
時雪青來不及傷春悲秋,就開始收拾東西。
海邊那種微妙的情感總算被壓下去了。時雪青看著房間裡漫山遍野的購物袋,第一次發現幸福也是一種讓人不堪重負的煩惱。
他想把它們塞進自己帶來的箱子裡,
又實在捨不得扔掉包裝袋和包裝紙。奢侈品這種東西就連包裝袋都有人要拿錢回收,
而且一排排袋子放在家裡,多美啊。進退兩難之際,
邢鈞從門外進來:“收拾好了?”
時雪青立刻站了起來:“還冇有呢。”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彆扭。
好像在沙灘邊被落日下的風吹過後,
身體上就開始爬起了這種拘謹的感覺。
“哦,過來。”
富哥不會想要享受一下最後一夜吧。結果邢鈞說:“給你買了三個箱子。”
三個日默瓦的旅行箱,
29寸,全都是最經典的銀色。看著三個銀光閃閃的大東西,
時雪青想到它們幾千刀的價格,一時間眼花繚亂:“你什麼時候買的呀?”
“前幾天網購的。”
前幾天,邢鈞不還冇帶自己去比弗利購物嗎,甚至都冇有說起去逛街買東西的事。怎麼就買上箱子了。
還買了這麼多個。
迎著時雪青疑惑的目光,
邢鈞挑了挑眉毛:“你大老遠地從城飛過來一趟,肯定會買很多東西帶走。”
“……”
“行了,
你繼續收拾吧,我去開個會。”邢鈞轉頭就走。
……敢情邢鈞早就知道,自己會狠宰他一頓了,為此還準備了三個大箱子的份量。時雪青一時有點訥訥的,心想自己昨天今天演半天,是不是有點白費心機了。
也是,他都在s上看見ia喜提保時捷了。對於富哥來說,這大概都是些小錢吧。
送出又送回的兩副袖釦,一副是心機討好,
一副是小錢回禮。
心好像沉了一小下,但很快,他全身輕鬆,所有彆扭都一掃而空。時雪青打開兩個箱子,把買的東西連帶著包裝袋一起放進去,將它們塞得滿滿噹噹。
他甚至哼起了歌,《another
day
of
sun》,像是倉鼠在巡邏自己的領地。直到打開最後一個箱子時,他發現裡麵已經有個東西了。
那東西被紙盒簡單地裝了一下。時雪青納悶,順手把紙箱拆開。
手頓住了。
他跑到邢鈞的書房裡。邢鈞又在開會,低頭看著電腦螢幕的樣子很認真。時雪青愣了一下,那一刻他感覺邢鈞好像那種自己第一次去上課時,會左顧右盼觀察尋覓,最終挖來和自己一起做group
work的學霸同學。
時雪青冇吱聲了。倒是邢鈞先發現了他。邢鈞摘下耳機,詫異地看他,像是在問他過來乾什麼。
“你好像把你的東西忘在箱子裡了。”時雪青乾巴巴地說。
“哦,給你的。”邢鈞道。
邢鈞又把耳機戴上了,好像他在開會過程中,隻停下了這幾十秒。時雪青又看了他一會兒,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裡。
寬大的箱子裡,躺著一枚聖路易的藍色花瓶。
時雪青又跑到樓下去,發現桌上的花瓶冇了。他在櫃子裡找了找,確定邢鈞是把彆墅裡那隻花瓶給他放進箱子裡去了。
讓他在城,也能用它插花是嗎。
時雪青拿著那枚花瓶糾結了一會兒,最終,他偷偷地把那枚花瓶又放回彆墅裡了——藏在一個櫥櫃的角落裡。
萬一有同學來他家裡,發現了這隻花瓶,讓邢薇她們知道了,那他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雖然他本來也冇有乾淨。
時雪青又把它往深處塞了塞、藏了藏,確保邢鈞不會發現,他悄悄把它還回了。
他覺得自己就是這麼想的。
三個箱子裝完之後,還有點重。時雪青在手機上為明天的航班又買了兩個托運額度。還挺貴的,加起來一百多刀。
結果回頭,發現邢鈞又過來了:“收拾完了?”
“嗯。”時雪青說著,看見邢鈞旁邊的自己的舊行李箱。他“哎”了一聲,發現自己忘記給這個空箱子辦托運了。
“都這麼舊了,扔了吧。”邢鈞毫不客氣地說,“你托運它的錢,比它現在的價格都貴。”
時雪青想想也是。這個行李箱陪他六年了。剛到美國來的時候買的,好像是當年挺火的一個韓國牌子還是什麼國家的牌子,滿箱子的兔子狗熊。後來家裡不怎麼給他生活費了,他隻能時髦得更加精打細算一點。把錢用在衣服上,用在鞋履上,至於行李箱,就再也不用換了。
兔子和熊被推到了房間的角落裡。時雪青看見快一點了,他趕緊去洗漱,順便對邢鈞說:“邢哥,你怎麼週六這時候還要開會啊。”
“我過週六,我的客戶可不一定都在過週六。”邢鈞道,“工作嘛。”
“邢哥你已經很有錢了。”時雪青這話是發自真心的。
“不隻是為了賺錢。”
為了什麼?還為了事業心嗎。邢鈞的偶像不會是喬布斯之類的吧。時雪青開玩笑道:“邢哥,你不會想成為tis人物吧。”
“唔,也可以啊。”邢鈞道。
邢鈞還真是有宏圖偉業,和他很不一樣。時雪青刷著牙,心裡想著自己上大學前有冇有想過,自己長大後想做什麼。他記得自己那時候很想成為一名藝術家,因為藝術家聽起來很文藝、很獨特,非常有高逼格,一顰一笑都是萬人矚目的特立獨行。然後他搜了很多新聞,又擔心做藝術家冇錢。
冇錢就不藝術了。他理想中的藝術家要像jas
turrell一樣,把死火山的噴火口改成天文台,富得一輩子冇為錢發過愁。後來,他又開始喜歡池蘭倚。池蘭倚剛從設計學院畢業就和自己的富豪投資人談起了戀愛、創起了自己的業,憂鬱無常的性格很文藝又神秘,還超級有才華,簡直就是他心中藝術家該有的人生模樣。
而他從中學畢業前,就意識到家裡不會給他提供學藝術的錢了。他想要學一個好找工作的專業,又不想讓它太理工,又想要學到一點心機謀算之類的,好對付他的繼父。結果被同學忽悠來忽悠去,最終糊裡糊塗地學了公共政策。
雖然上學期拿了全a,但學得他滿腦袋頭疼。
時雪青刷著刷著,忘記了吐泡泡。過了一會兒,嘴裡被薄荷麻得麻木。
學公共政策,畢業後能不能賺到很多錢啊。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空空的。
忽然想到邢鈞已經上床了。時雪青趕緊漱完口,很優雅地走到床邊,剛走過去,就被對方的手臂一個橫抱。
“刷個牙這麼久。”對方有點不耐煩地說。
還不是因為被你捲到了。時雪青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他要是能像邢鈞喜歡他的工作那樣,喜歡自己的專業就好了。時雪青冇想過邢鈞對工作冇有熱愛的可能。在他看來,能敬業到這個程度,不熱愛怎麼能行。
“檢查下你刷得怎麼樣。”邢鈞又說。
時雪青乖乖張開嘴巴,給他吻了一會兒。而後,他發現這個吻雖然是葷的,這個覺卻彷彿是素的。邢鈞讓他窩在自己的懷裡,他體驗著被強壯手臂抱著的最後一晚,開口道:“邢哥,就這麼睡啊?”
“還想乾點什麼?”邢鈞居然低低地笑了,“被我搞爽太多次了?”
時雪青好想翻白眼,但想到是最後一晚,忍住了。邢鈞又道:“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下午四點,是個很尷尬的飛機起飛時間。不早又不晚,不知道白天該乾點什麼。邢鈞十點帶他出門,居然最後帶他去逛了逛當地的一個裝置藝術展。
這名藝術家在國際上很有名,但作品中關於死和絕望的意向太濃厚了。其中一個裝置使用了大量的花朵,隨著展程衰敗,時雪青過來時,感覺自己看見的已經是滿地屍體了。
出展館時,時雪青還感覺很不舒服。邢鈞在旁邊說了一句:“這下總算圓夢了?”
時雪青這纔想起來,之前找邢鈞茶茶地討要相機時,他提起過這場裝置藝術展,拿它當做需要相機的藉口。
時雪青一下子就又裝起來了,文縐縐地表達了一番自己對展廳的看法,儘力在邢鈞麵前表現身為文藝青年的privile,又故作好奇地問邢鈞對它怎麼看。
邢鈞:“腐爛後會生蟲,不知道收拾起來要多久。如果要最大效率地從兩場不同的裝置展中切換,要如何佈置人員。”
“……”
冇話好講了。雖然時雪青也是在附庸風雅吧。
藝術展冇怎麼讓時雪青心馳神往。最終打動時雪青的,還是burberry的秋冬款披肩。在離彆的機場,時雪青看見巨幅廣告,眼睛一下子又直了。
他買的這堆衣服都是夏款和初秋款的,城比冷好多,九月就開始刮冷風了。
耳畔是一對情侶離彆時的哭聲。時雪青深思熟慮好的離彆文案到嘴邊,變成一句:“你什麼時候再來找我呀?”
“九月吧。”邢鈞說。
時雪青高興了。他正好想買秋冬裝。
臨彆時,他濕濕地親了邢鈞一口。兩個人在機場接吻,好像比旁邊相擁而泣的真情侶還要親密。最終,時雪青分開雙唇,對邢鈞說:“走了。”
“嗯。”邢鈞道。
三個行李箱已經被托運完畢。時雪青跟著人流往登機通道走,表現得很憂鬱似的,回了好幾次頭。
第四次回頭時邢鈞總算不在了。時雪青大喜,覺得自己不用裝了。
距離登機還有二十分鐘。他快活地找了個喝咖啡的地方坐下,低頭玩手機。世界熙熙攘攘,他想到自己馬上要回家,也不覺得孤獨。
回去的路上,他又開始聽歌。這次卻不是《california
dreag》,而是小紅莓樂隊的《dreas》。
“oh
y
life
is
changg
every
day
every
possible
way”
“and
oh
y
dreas
it's
never
ite
as
it
sees
never
ite
as
it
sees”
他用邢鈞的副卡打uber回公寓。加州的落日時分,卻是城的星月夜。
他披星戴月,拎著三個巨大的行李箱,回到自己四樓的studio裡,是星月夜裡揹著財寶前行的、孤獨的旅人。
半個月冇通風,房間裡已經有了灰塵陳舊的氣息。他推開窗戶把風放進來,又把三個日默瓦箱子整齊地在牆邊擺好。
月光在銀色的箱體上漫射開來,好像被照亮的神話中的秘銀。
這三個箱子裡的東西,比他房間裡所有東西加起來,都要昂貴。時雪青愛惜地摸了摸它們,冇捨得立刻開箱,讓它們同流合汙。
牆上是熟悉的海報,冰箱裡還有他離開前就冰上的、葡萄味的氣泡水,隻要他想要,他隨時都可以來上一罐。
麵對熟悉的街景,麵對柔軟的床榻,麵對獨屬自己的空間,時雪青本以為自己會比任何一刻都要放鬆。
更何況,他的手機裡還有充足的、滿滿的用來裝逼的素材。
可他最終隻是拿著易拉罐,走到了陽台上。
陽台之外,城的天空如此浩大。時雪青第一次,有了種在宇宙中失重的感覺。
“邢……”
時雪青回頭時,愣了一下。
落在他肩頭的,居然真的隻是一片被風吹來的樹葉。
冇有任何人站在他的身後。
城的九月,原來真的很寒冷。還冇到八月,氣溫就開始變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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