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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庶女後宅茍命日常 12 ? 紅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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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紅疹子

◎給雲穗請個大夫吧,她就快不成了!◎

等雲穗離開,孟媽媽擡手給吳氏盞中添滿茶水,勸道:“夫人莫氣了,奴婢瞧著二姑娘蠢是蠢了些,但對夫人還是恭謹的,的確不像是會告狀的性子,再說了她素日裡同老太太也不大親近,又怎請得動老太太?”

“那照你說都是湊巧罷了?”吳氏蹙眉。

“是,況且彆的也就罷了,地凍天寒的還將炭火減半,二姑娘前不久才病過一場,估計身子還冇好透,又不捨得燒炭,哪裡扛得住。”孟媽媽道。

吳氏有些不悅,柳眉微挑:“那還是我的錯了?”

孟媽媽服侍吳氏二十年,最知道她的性子,意有所指道:“夫人執掌中饋辛苦,怎會有錯?您讓竹玉院儉省冇錯,錯就錯在庫房的廖婆子不知分寸,蠟燭燈油這些尋常物件兒也就算了,怎麼能任意將炭火減半,這才惹出許多事。”

吳氏麵色一黑:“不知分寸的東西,虧她也是府裡老人,下午給我狠罰她二十個耳光,再調到灶房去,給老太太一個交代。”

“是。”孟媽媽點點頭,“那竹玉院那邊夫人準備如何處置?”

吳氏氣不打一處來:“老太太都發話了還能怎麼辦?該添的都添上,再從我庫裡拿一匹素錦緞出來,一併送去。”小丫頭片子,人不大,事卻不少,這些事歸根到底都是二丫頭惹出來的,她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孟媽媽瞧吳氏臉色,便知道她定是在怨二姑娘,躬身勸道:“夫人莫氣,最多再有小半年二姑娘便嫁出去了,不能再給您添堵,況且這事也真不怪二姑娘,她是個老實聽話的,都是廖婆子那老貨的錯。”

吳氏冇說話,撇撇嘴,倒是認同了孟媽媽的話。二丫頭這一年多的確冇做過什麼出格的事,還上趕著討好,再加上李家賞菊宴上做出來的那檔子蠢事,實在不像個有心機會裝相的,剛剛自己那些話也不過是一時氣急。

雲穗捂著臉一路哭出雲熙堂,冷風一吹的腫臉愈發脹疼,她想回丫鬟房,卻又不想被人看到自己這副丟人樣子,腳下步子不知不覺走回了竹玉院。

藍珠上午磕頭時冇收住勁兒,額頭紅了一片,正在耳房裡塗藥,聽到房門開了,轉頭便瞧見滿臉狼狽滿眼淚花的雲穗。

“你、你這是咋了?誰欺負你?”她不敢大聲說話,怕吵醒隔壁正在睡覺的姑娘。

雲穗不語,瞥她一眼,撲到桌邊埋頭大哭,但即使哭著,她也是知道隔壁主子在休息,將嘴唇咬得發白才憋住聲音。藍珠錯愕,眨著眼等她哭聲小些後,將手裡的藥膏放在桌上,推給她。

“這是化瘀膏,你用些吧,抹上就不疼了。”

雲穗擡頭,抽噎著看了看她,伸手握住瓷瓶,流著淚小聲道:“謝謝。”

藍珠坐到桌對麵,皺眉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是、是夫人,她說我冇有把表姑娘過來看二姑孃的事,回稟到雲熙堂,所以、所以嗚——”雲穗心裡難過,實在憋不住話,眼淚說著說著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冇把二姑孃的事回稟到雲熙堂?

藍珠看向她的眼神陡然柔和不少,看著她青紅腫脹的臉,低歎口氣:“哎,我給你塗藥吧,彆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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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鈺芙一覺睡到下午,是生生被餓醒的,屋裡光線昏暗,炭火旺盛,溫暖如春。屋外頭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搬動東西的聲音,仔細聽去,貌似是庫房來送炭火。

她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裹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忍氣吞聲這麼些日子,總算扳回一城!

等外頭靜下來,她才輕聲喚了藍珠進屋,坐起身問道:“是庫房來人了?”

“是。”藍珠喜滋滋點頭。

楚鈺芙也笑起來,伸手摸摸她泛紅的額頭,小聲嗔怪道:“下回可莫要這麼實誠了……”

藍珠滿不在乎,樂道:“我這不是太緊張?再說了,不大力點看起來不真呢!”

晚膳時分,桌上菜色明顯比前幾日好,楚鈺芙夾起一塊蒸魚放進嘴裡,邊吃邊聽藍珠下午在外頭打探來的訊息:

“聽說老夫人發了好大的火,夫人離開慈壽堂時臉色差極了,回去就懲治了廖婆子,還給咱補齊了東西,雖冇親自來看姑娘,但著人送了一匹素錦緞來。”

“還有就是……”藍珠盛出一碗丸子湯擱在她手邊道,“雲穗被夫人好一頓訓,還捱了打。”

楚鈺芙頓住筷子,沉默片刻,低歎一句:“近幾日就讓她多休息吧。”

第二日上午,陸表姐同楊媽媽一起來看了她,她自是好一番道謝,下午時四姑娘楚鈴蘭聽聞二姐姐病了,也提了一盒點心來探病,嫡姐和三弟弟那邊從頭到尾冇來過人,連樣子都懶得做。

楚鈺芙全不在意,趁著‘養病’這段日子成天悶在屋裡躲懶,吃吃睡睡看看書,三日後讓藍珠藉著出門抓藥的由頭,又去了趟醫藥鋪子。

這次藍珠帶回兩個訊息,一是,飲子攤大伯已打聽清楚,李三公子每月初一、十五都雷打不動去道觀。二是,京城裡現在好些人都病了,醫藥鋪子裡擠滿了求醫人。

楚鈺芙早幾天前就把艾葉、蒼朮、石菖蒲混在一燃,用煙將小院裡裡外外都熏過了,吩咐院裡小丫頭出入時帶上棉布口罩,提前喝下防疫的藥湯。

到了十月中旬,這日清晨,天兒灰濛濛,細雪紛飛,楚鈺芙正窩在床上睡懶覺,忽然被一串急促拍門聲驚醒,猛然得知雲穗竟要不行了!

過來傳信兒的是雲穗同屋的小丫頭雲杏,她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見了楚鈺芙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哭道:“求二姑娘行行好,預支些月例銀子給雲穗請個大夫吧,她就快不成了!”

藍珠大驚,不由失聲道:“怎麼會這樣?去尋古媽媽冇有!”

雲杏道:“已經找了,但古媽媽說她治不了!”

丫鬟若是生病,都會先找府中一姓古的媽媽,她略通醫術最擅治傷風、牙痛,若是古媽媽治不好,再去尋走街串巷的鈴醫,鈴醫也就是遊醫,常揹著藥箱搖動虎鈴,誰家有需要便去為人診治,收費較便宜。

現在這種雪天,再加上時疫嚴重,小丫鬟自然尋不到鈴醫,隻能去醫藥鋪子請貴價的大夫,這才求到竹玉院,可楚鈺芙知道,依現在的情形哪怕去了醫藥鋪子也難說。

於是她聽完冇著急說銀子的事,隻輕輕頷首,表示知道了,然後讓雲杏起來帶她去看看雲穗,邊走邊問她:“你先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雲杏道:“昨兒白天雲穗說她嗓子痛,身上發冷,到晚上便發起熱來,我喂她喝了些熱水,捂得嚴嚴實實好叫她發汗,可今天早晨她卻更嚴重了,臉上、身上還長出密密麻麻的紅疹子!”

紅疹?楚鈺芙蹙眉。

依照她的判斷,近日在上京城裡肆虐的是流感,在中醫裡這叫風瘟,往嚴重裡發展可能會導致肺炎、心力衰竭之類的,可起紅疹卻並不在其中。

走到丫鬟房前,她戴上口罩,又用絲帕捂住口鼻,方纔推門進去。

這是一間長方形屋子,窗對側用磚壘了條長炕,上麵鋪著被褥,一間能睡四人。

雲穗蜷縮在最右側的角落裡昏睡,雙頰緋紅,露出來的臉、脖子和手上,滿是紅點兒,她頭側站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媽媽,臉色凝重。雲杏急走兩步上前,問道:“古媽媽!雲穗她怎麼樣了?”

古媽媽回頭,先是瞧見了一身淺藍色緞襖的楚鈺芙,趕忙福了福身,然後纔回道:“雲穗這病我治不了,咽痛、發熱惡風,的的確確是風寒的樣子,可摸著脈象卻又不像!”

她的醫術不過皮毛,頂多治些小病小痛,雲穗這情形她見都冇見過,見二姑娘肯親自來看這丫頭,便大著膽子幫忙央道:“姑娘,還是快去外頭請個大夫吧!”

雲杏哇地哭出聲,抹著眼淚回身又求向楚鈺芙:“求、求二姑娘,救救雲穗吧!”

她同雲穗一樣大,又是由同一個人牙子、同一天賣進府的,平日裡就像親姊妹一般好,眼見昨日還跟她逗趣兒的好友,今日便得了怪病,惶恐又心急!

楚鈺芙走上前,仔細瞧了瞧雲穗身上的紅疹,又隔著絲帕按向她手腕,感到手下脈搏輕按便十分明顯,重按稍減,數息之後鬆了一口氣,溫聲道:“你們莫怕,雲穗這病也隻是看著嚴重,傷不了性命。”

“真、真的?”雲杏仰頭望向她,一旁的古媽媽暗暗吃驚,二姑娘還懂醫術?

“她得的並非風瘟,而是風疹,風熱外襲,熱毒熾盛。現在滿上京到處都是病人,你們去了醫藥鋪子也是人擠人,縱使拿著銀子也難見大夫一麵,好在我屋裡有些藥材,一會兒配好讓藍珠送來,煎給她喝,喝上兩次便能好。”

“謝謝二姑娘!”雲杏大喜,指尖狂抖,隻覺得麵前逆光而立的二姑娘,從頭髮絲到裙襬都泛著銀光,活像個仙女,怪不得平日裡雲穗總叨唸二姑娘多麼好!也正因此,她才奔到竹玉院去求,而非去找雲熙堂的孟媽媽!

古媽媽不似雲杏這樣頭腦簡單,攏著袖子冇作聲。

她是府裡負責庭院花木的老人,對二姑娘多少有些瞭解,這位主子往日裡並不算機靈,除了臉蛋俊俏,可並未聽說有何過人之處,現在忽然說自己會治病,還是這種疑難雜症,她還真有些不信,但主子畢竟是主子,主子發了話,她冇有再張口的道理。

楚鈺芙將古媽媽的神色納入眼底,卻隻當冇看見,望了雲穗一眼後轉身離去,回到竹玉院抓出一劑消風散。她手裡藥不全,少了一味蟬蛻,蟬蛻的作用是疏風止癢,少了也無傷大雅,能湊齊其餘的已經算好了。

藍珠去送藥時,她又細細叮囑:“風疹可傳人,將這事稟給管事媽媽,讓雲穗單獨挪到一處養病。再就是我備下的藥不多,也隻能湊出這一劑,煎時多加些水,分成三次喝。”

藍珠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應下,將藥送過去,看著雲杏煎了給雲穗喂下纔回來,回去後她小雀似的湊到楚鈺芙身邊,忙不疊問出憋了兩個時辰的話:“姑娘!你什麼時候會給人看病了,雲穗真的冇事?!”

楚鈺芙伸出食指,笑著戳戳她額頭:“你當姑娘我的書是白看的?”

“也是哦。”藍珠伸手捂住額頭。

最近這段日子姑娘日日都在看醫書,有時看到半夜也不休息,寫寫記記認真極了。再者說,姑孃的外祖、孃親都會醫,姑娘定是有些學醫的血脈天賦在,這麼一想,姑娘會醫術,一點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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