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庶女後宅茍命日常 53 ? 大蒜素(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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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大蒜素(補更)
◎如能救我兒一命,信國公府上下必定感念大恩!◎
翌日清晨,
天色微熹,楚家父女倆登上了前往信國公府的馬車。
雖是仲春時節的涼爽天氣,楚老爺坐在馬車中卻不停流汗,
不斷用帕子擦拭,神情頗為忐忑,
更是叮囑道:“芙兒,
一會兒到了國公府一定要謹慎規矩行事,
給小公爺診治時莫要貪功冒進,一切以穩妥為主。”
話畢他想了想,
又多添上一句:“信國公夫人姓沈,乃安平侯嫡女,又與皇後孃娘私交甚篤,
你說話時要分外留心,切勿將人開罪去。”
“女兒明白。”楚鈺芙應下後,問道,
“爹爹可知道國公府這回,為何非要請我去不可?”
楚老爺麵色微苦,擺擺手:“為父在外巡查,如何得知?”
馬車駛入永樂街,穩穩停在信國公府門前,父女倆剛下車,立時便有門房迎上來,將二人往府中引。
“是楚大人和二小姐吧?快請進,夫人和國公爺正等您們呢。”
初入國公府,楚鈺芙不好左顧右盼,
低眉斂目跟在爹爹身後,
用眼尾餘光打量四周。
與侯府相比,
信國公府更大,也更雅緻。飛簷之上碧綠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輝,飛簷之下鬥拱層層疊疊。往裡走,便見引活水形成的池塘,岸邊太湖石堆疊,周遭點綴以翠竹。
走了小半盞茶的工夫,才走近前院花廳。
楚老爺深吸一口,整整衣冠,麵上堆起笑擡步跨進,一揖到底:“下官楚昌儒,攜小女鈺芙,見過國公爺,國公夫人。”
楚鈺芙也跟著垂眸福身。
信國公嚴廣原爽朗一笑,走上前扶住楚老爺的手臂:“楚郎中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聽聞你是一路冒雨從臨州趕回來的,舟車勞頓真是辛苦!”
態度之親和,完全看不出是他發信將人連夜喚回來的。
楚老爺被扶起,連聲道:“不敢當,不敢當。若能為小公爺儘綿薄之力,下官自當竭心……”
他嘴角不自覺抽動一下,繼續道,“隻是小女才疏學淺,未必能幫上什麼大忙,怕反倒辜負了二位的厚望啊。”
信國公夫婦的目光,隨著他的話落在一直默不作聲的楚家二姑娘上。
少女身姿纖細,穿著一身雪青色素緞衣裙,發間點綴一隻梨花玉簪,微微垂著眼睫,看不大清全貌,隻露出一截白皙秀氣的下頜,看起來的確分外年輕了些。
信國公心底略微一沉,旁邊的沈夫人麵色倒冇什麼變化,隻溫和道:“楚大人過謙了,令愛能將明宣侯府老夫人的多年頑疾醫治好,想來必有過人之處。”她目光轉向楚鈺芙,眸光中帶著點期盼,“至於具體如何,還得請二姑娘去看過,方纔知曉。”
信國公點點頭,道:“夫人說得有理,不如我與楚郎中去
書房一敘,夫人帶著二姑娘去內院瞧瞧?”
楚老爺趕緊應聲:“使得。”
沈夫人微微側身,對楚鈺芙展眉一笑:“二姑娘這邊請,便隨我去看看臣兒吧。”
楚鈺芙規規矩矩行了一禮:“是。”
在丫鬟的簇擁下,二人出了花廳,沿著青石小路往內宅走。楚鈺芙安靜跟在沈夫人右方,微微落後半步。
方纔在花廳內,國公夫婦打量她,她同樣也在暗暗觀察國公夫婦。
信國公中等身材,麵白無鬚,講話時眉眼微微含笑,看起來很是親和,但配上楚爹爹收到的手書來看,大抵是個笑麵虎似的人物。
而沈夫人呢,個子高挑身材纖瘦,一身雲水藍衣裙襯得人很雅緻,保養得宜的麵孔十分秀美,滿頭青絲梳成高髻,僅用一把素雅青玉梳固定在頭頂。
眉宇間不見世家貴婦慣有的冷傲,反而籠著一層濃濃的倦意,與她在馬車上幻想的國公夫人形象,大相徑庭。但細細想來,兒子重病,當孃的憂心至此,也再合理不過。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開口問問小公爺病情,沈夫人溫和的嗓音先響了起來,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我聽聞二姑孃的醫術……乃家學淵源?”
楚鈺芙定了定神,回道:“是,小女外祖懸壺濟世,姨娘也通醫理,我自小跟著姨娘學習。”她這些倒是冇說謊,原身的開蒙讀物,便是萬姨娘屋裡的黃帝內經。
沈瀾箏輕呼一口氣,藏在寬袖中的手微微攥緊,偏頭看向楚鈺芙的眼神裡,希冀之色更甚:“不知萬妙手的醫術,二姑娘學了幾成?”
楚鈺芙腳步頓住,驚詫道:“夫人知道我外祖?”
要知道‘萬妙手’這個名號,她也是前不久才從另外一本手劄上看到這個落款!
沈瀾箏微微頷首,示意她邊走邊說,聲音微微低沉。
“二姑娘有所不知,我兒先天體弱,近些年也算遍訪名醫。年前大夫說他的身子不大好了,不好再吃那些苦藥,最好用鍼灸調理,便有人向我舉薦萬妙手。結果多方打聽,卻得知老人家已逝多年,費了不少功夫,兜兜轉轉才找到二姑娘這裡。”
其實剛得到訊息的那晚,沈瀾箏心底一片冰涼。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能指望她什麼?不過抱著最後一點念想派人去查,竟意外得知這姑娘不但懂醫術,並且還不俗!
就在上個月,治好了明宣侯府老太太多年的舊疾,讓她心裡又燃起一線希望。
事到如今,叫她來看看,總歸是多條路,成與不成,也隻能看老天爺了。可內心深處,她還是……更盼著聽到好訊息。
而楚鈺芙這邊,她近日思來想去,猜過各種可能,卻萬萬冇想到轉機居然出自外祖父身上!萬幸她這些日子冇落下醫術,得空便琢磨祖父留下的手劄和醫案,倒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她想了想,斟酌道:“祖父的鍼灸卻是一絕,鈺芙亦潛心研習過,小有所得。但嚴公子的情況目前是否適用,還需仔細診脈,方能定論。”
沈瀾箏見她說得謹慎,不由苦笑一聲:“二姑娘不用緊張,我這當孃的,最清楚自家孩子的情況,如今請你來,也是冇辦法的辦法,等下你隻管實話實說即可。”
楚鈺芙默然。
若是還有彆的法子,堂堂國公府,怎麼會指望自己這個年輕姑娘?治病救人,大家總是更信任鬍子花白經驗豐富的老大夫。
梧桐苑離前院不遠,幾句話的功夫便到了,一股清苦藥香自院子裡飄出,越往正屋走,藥味越濃重。
走到正屋前,沈瀾箏親手推開屋門,道:“二姑娘,請進。”
屋內紗幔層疊,光線有些昏暗,除去兩個侍奉的丫鬟,床邊還站著一位大夫打扮的老者,楚鈺芙擡步靠近床榻,終於見到了傳聞中的嚴大公子。
他昏睡著,薄被下的身子看起來很單薄,露出一張與沈夫人有五分相似的臉,那張清俊麵龐上此刻佈滿潮紅,呼吸顯得急促且費力。
楚鈺芙看著他燒紅的臉,眉頭下意識皺起:“這是……肺熱?”
旁邊的老者捋捋鬍鬚,答道:“冇錯,正是風溫肺熱,已拖了將近十天。”
沈夫人看了老者一眼,介紹道:“這位是許仁甫許大夫,乃前任太醫院院判,這些年多虧他照看臣兒,也是他向我提起的你外祖。”
許仁甫看向麵前的小姑娘,依稀覺得她的鼻子有幾分像萬濟霖,他忍不住往前傾了傾身子,問道:“當年一彆,萬兄說他正在琢磨一種能夠標本同治的‘複式補泄針法’,這麼多年過去,不知、不知他可有所成!”
楚鈺芙迎上他的目光,點點頭:“卻有所成,祖父將其名為‘燒山火’、‘透天涼’、‘陰中生陽’、‘陽中生陰’。”
“當真!?”許大夫眼睛一下便亮了,忍不住向前邁了一大步。他轉頭看向沈夫人,見對方也滿目喜意,忙道:“好、好、好,那姑娘便先給嚴公子把把脈,看一看?”
立即有機靈的丫頭搬來凳子,放在榻前,又撩起被子,露出嚴大公子瘦弱滾燙的手腕。
楚鈺芙攏攏裙襬坐下,右手輕輕搭在他手腕上,凝神細聽片刻,又拉開被子附耳到男孩胸前聽了聽肺音。
按照現代話來講,嚴大公子因母體受損而早產,導致先天免疫力不足,也就是中醫裡所說的正氣不足。而正氣不足則使他極易生病,而生病又會再次損耗正氣,長此以往的消耗,便使他的身體愈發羸弱。
見楚鈺芙沉吟不語,沈夫人有些著急,心裡下意識感覺有些不妙,鼻尖微微發酸,揪緊床帳強自鎮定道:“二姑娘,你有什麼話,你直說便可。”
楚鈺芙收回手,望向二人:“公子的體質,確實適合以‘燒山火’溫補根基”她頓了頓,“隻是,眼下這肺熱如同烈火燎原,必須先撲滅這邪火,否則貿然施針,恐反傷其根本,加重病情。”
許大夫聞言,麵露難色長歎一聲:“姑娘所言極是,可嚴公子表麵上高熱痰喘似是實證,本質上卻是陽氣衰微,一陣風便能將這點陽氣吹散,老夫怎還敢下寒涼的猛藥?所以這才拖至如今。”
同是大夫,楚鈺芙能明白許大夫的難處。
她方纔診脈時,便摸到嚴公子的脈象雜亂,若非許大夫妙手精方,或許嚴公子早不能躺在這裡了,她自問開不出比許大夫更好的方子,可鍼灸又不能胡亂去用,常規中藥之路似乎已經行不通。
忽然,她靈光一閃,想到了另外一條路!
“我這裡倒是有個方法,隻是不保證一定可以見效。”她深吸一口氣,擡眸看向沈夫人。
沈瀾箏方纔一直聽二人對話,幾欲心碎,現在眼見她有辦法,徑直道。
“請二姑娘儘管去試!若有一線生機我都求之不得,如能救我兒一命,信國公府上下必定感念大恩!如若……如若不成,那也絕不怪姑娘,是臣兒命數該當如此!”
楚鈺芙用力點頭:“那好,那便請讓人剝一兩大蒜搗爛成泥,加入兩錢燒酒,浸泡兩刻鐘,用紗布濾出汁水送進來。”
“大蒜?!”
許大夫同沈夫人同時驚呼,這等氣味沖鼻的尋常之物,也可用來救命?
“冇錯。”楚鈺芙確通道。
蒜泥加烈酒可提取出大蒜素,而大蒜素中的硫化物,可殺滅肺炎鏈球菌。
大蒜性辛,不似常用的寒涼猛藥,卻可抗菌消炎,不至於撲滅嚴公子體內那點兒陽氣,這就是她想出來的“奇招”。
這個方法是她在書中見過的,從未實際操作過,理論上行得通,可是否真的能有用,還未可知。
【作者有話說】
這是補昨天的更新,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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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兩天天熱,風扇對著後背吹,導致後背肩胛骨縫好痛!昨天本來就寫不出來還背痛,更難熬啦!大家也要注意,千萬不要對著風扇直吹!(所以決定開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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