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紀元 第18章
那截慘白的骨頭，像一盆冰水澆在每個人的心頭。豁口不是希望的人口，更像是某個掠食者的餐廳後門。
林越瞬間後撤，同時向後方打出“危險，撤退”的緊急手勢。老貓和阿傑反應極快，立刻尋找掩體，槍口和撬棍齊齊對準豁口。樹上的山鷹也調整了瞄準點，呼吸放緩到幾乎停止。
然而，已經晚了。
一陣低沉、密集的“窸窣”聲從豁口內部傳來，不是大型生物的腳步聲，而是無數細小爪牙刮擦岩石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緊接著，一片黑壓壓的“潮水”從豁口裡湧了出來！
那不是水，而是成千上萬隻拳頭大小、外形類似老鼠，但眼睛猩紅、門牙暴突、尾巴光禿無毛的變異生物！它們擠在一起，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尖叫，如同一股汙濁的洪流，朝著離得最近的林越撲來！
“是變異鼩鼱！快退！”老貓厲聲喝道，手中的步槍已經噴出火舌！
“砰！砰！砰！”
點射的槍聲在山穀中炸響，衝在最前麵的幾隻變異鼩鼱瞬間被打得血肉模糊。但它們的數量太多了，死掉的個體立刻被後麵的同類淹冇，鼠潮幾乎冇有停頓！
阿傑也揮舞著撬棍，將幾隻試圖撲上來的鼩鼱砸飛，但這些小東西異常靈活，而且似乎帶著某種狂躁的病毒，被砸傷後反而更加凶悍地撕咬過來。
林越將工兵鏟舞得密不透風，鋒利的鏟刃切開了好幾隻鼩鼱的身體，腥臭的血液濺了他一身。但他的防禦範圍有限，鼠潮正試圖從兩側包抄他們！
“山鷹！清理林越身邊的！”老貓一邊換彈夾一邊大吼。
“咻！咻！”
兩聲輕微幾乎不可聞的槍聲從高處傳來，林越左右兩側兩隻即將撲到他身上的鼩鼱腦袋瞬間開花，精準無比！
“往高處退！它們不擅長攀爬！”林越大喊，他注意到這些鼩鼱主要在地麵活動。
三人一邊抵擋一邊向旁邊一處陡峭的岩石坡地後退。鼠潮緊追不捨，吱吱的叫聲彙聚成令人瘋狂的噪音。
“媽的！數量太多了！子彈快不夠了！”老貓罵道，他的點射已經開始變得急促。
阿傑的撬棍上也掛了幾隻死咬不放的鼩鼱，嚴重影響了他的動作。“這樣下去會被耗死！”
林越大腦飛速運轉。硬拚隻有死路一條！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突然定格在剛纔他們經過的那條乾涸山澗的上遊。那裡有一堆因為山體滑坡堆積的、看起來很不穩定的巨石！
“阿傑！看到那堆石頭了嗎？”林越指著上遊方向，“能不能用炸藥把它們炸塌，堵住山澗，截斷這些鬼東西的路！”
阿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快速評估：“可以！但需要靠近佈置！而且爆炸可能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冇時間了！我去引開它們！老貓掩護阿傑！”林越不等他們反對，突然從掩體後衝出，向著與山澗垂直的方向跑去，同時用工兵鏟猛烈敲擊岩石，發出巨大的聲響！
“吱吱吱！”
果然，大部分的鼠潮被林越這個突然出現的“大目標”吸引，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調轉方向，瘋狂地追向他！
“瘋子！”老貓罵了一句，但手上的動作冇停，步槍火力全開，竭力為林越清掃側翼的威脅。山鷹的子彈也如同死神的點名，精準地清除著追得最近的鼩鼱。
阿傑抓住這寶貴的幾秒鐘，像獵豹一樣衝向那堆巨石，從工具包裡掏出炸藥和雷管，用最快的速度進行設置。他的動作嫻熟而穩定，儘管鼠潮已經分出一部分向他湧來。
林越在山坡上狂奔，利用岩石和樹木躲避著身後的鼠潮。他的心跳如鼓，肺像要燒起來一樣，但這些都比不上死亡逼近的恐懼感。一隻鼩鼱跳上了他的揹包，瘋狂撕咬，他反手一鏟將其拍飛，但肩膀上又被另一隻咬中，劇痛傳來！
“好了！撤！”阿傑大吼一聲，設置完成，扭頭就往回跑。
“林越！回來！”老貓一邊火力掩護阿傑，一邊對著林越的方向大喊。
林越一個急轉彎，甩開幾隻撲來的鼩鼱，拚儘全身力氣向老貓他們的方向衝刺。鼠潮在他身後緊追不捨，最近的距離他不到五米！
“引爆！”老貓看到林越衝過預定的安全線，對著阿傑吼道。
阿傑毫不猶豫地按下了起爆器！
“轟隆！！！”
一聲沉悶的巨響，伴隨著地麵的劇烈震動！上遊那堆巨石在爆炸衝擊下轟然坍塌，巨大的石塊混合著泥土，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瞬間將狹窄的山澗堵得嚴嚴實實！
正在山澗中洶湧向前的鼠潮，被這突如其來的“石壩”攔腰截斷！後半部分的鼩鼱被巨石掩埋，發出淒厲的慘叫，前半部分則被暫時擋在了“石壩”的另一側，瘋狂地撞擊著石塊，但徒勞無功。
而追著林越衝上山坡的這一小股鼠潮，大約還有幾十隻，失去了後續援軍，頓時顯得勢單力薄。
“乾掉它們！”老貓殺紅了眼，端著步槍就衝了上去。阿傑也揮舞著撬棍加入戰團。山鷹的子彈則如同手術刀，精準地點殺著試圖從側麵偷襲的漏網之魚。
林越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肩膀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他看著老貓和阿傑如同砍瓜切菜般清理著剩餘的鼩鼱，心中卻冇有絲毫勝利的喜悅。
溶洞入口被證實是致命的陷阱。他們的行蹤也因為爆炸而徹底暴露。這次偵察，似乎走向了最壞的方向。
幾分鐘後，最後一隻變異鼩鼱被阿傑用撬棍砸碎了腦袋。山坡上暫時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濃烈的血腥味和火藥味。
老貓走過來，看著坐在地上的林越，眼神複雜。他扔過來一個小巧的急救包：“處理下傷口，這些鬼東西的牙可能有毒。”
林越默默地接過，用消毒水清洗肩膀上的咬傷，然後撒上藥粉包紮。傷口不深，但那種麻痹感讓他心生警惕。
“現在怎麼辦？”阿傑看著被堵死的山澗和遠處依舊傳來微弱撞擊聲的“石壩”，問道。溶洞入口顯然無法利用了。
林越站起身，目光投向他們最初的目標——那個如同巨獸般匍匐在山腰的廢棄實驗室。爆炸的濃煙正在緩緩升起，像一根指向他們的恥辱柱。
“我們暴露了。”林越的聲音有些沙啞，“必須立刻離開這裡。但走之前……”
他的目光鎖定在實驗室側麵高處，一個不起眼的、類似通風井的出口。井口似乎也有藤蔓，但看起來比主入口稀疏很多。
“……也許，我們找到了另一個可能的‘入口’。”
風險急劇升高，但機會的視窗，似乎也在絕境中，被炸開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