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紀元 第25章

    暫時脫離了觸手怪物的直接威脅，三人背靠著冰冷的管道壁，獲得了片刻喘息之機。但誰都知道，這寂靜比之前的追逐更加令人不安。

“操……這他媽到底是什麼鬼地方……”老貓低聲咒罵著，快速檢查著他的步槍，彈匣已經見底，他卸下空彈匣，換上最後一個滿載的，動作透著一股窮途末路的狠厲。他的臉上沾滿了汙垢和不知是誰濺上的黏液，眼神裡除了疲憊，更多的是被逼入絕境的凶光。

阿傑的狀況更糟一些，他的工具包在之前的逃亡中丟失了大半，隻剩下一些基本工具和所剩無幾的炸藥。他靠坐在一根粗大的管道旁，臉色蒼白，雙手還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顯然還未從剛纔的極度恐懼中恢複過來。

林越強忍著右臂越來越強烈的麻痹和針刺感，用還能活動的左手攤開那張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的草圖——這是他和陳盈根據記憶和零星圖紙複原的實驗室大致結構。他們現在的位置，應該處於地下二層以下的管道維護層。圖紙在這裡幾乎是一片空白，隻有幾條象征性的主乾管道走向。

“我們必須找到通往設備層或者更高層的路。”林越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努力集中精神，忽略手臂的不適，“主通風井不能回去了。找檢修通道，或者……跟著氣流走。”他抬頭感受了一下，空氣中有一絲極其微弱的、方向不定的流動。

“跟著那玩意兒？”老貓用槍管指了指地麵上若隱若現的淡綠色菌斑熒光。在徹底黑暗的環境下，這些微光更加清晰了一些，如同一條詭異的幽靈小徑，蜿蜒消失在管道迷宮的深處。“誰知道這鬼東西會把我們引到哪兒去！說不定就是那怪物的老巢！”

林越沉默了一下。老貓的擔憂不無道理。這發光的菌斑太過詭異，與實驗室的變異脫不了乾係。但他冇有更好的選擇。“我們冇有地圖，這是唯一的‘路標’。保持警惕，隨時準備戰鬥。”

他站起身，左手緊握工兵鏟，率先沿著菌斑熒光指示的方向小心前進。老貓罵咧咧地跟上，槍口警惕地指向每一個陰影角落。阿傑深吸一口氣，抓起撬棍，也跟了上去。

管道層內異常寂靜，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呼吸聲和偶爾滴落的水聲在空曠的鋼鐵結構中迴盪，被放大成令人心慌的迴音。他們不得不儘量放輕腳步，但踩在積水和金屬殘片上的細微聲響，在這種環境下也顯得格外刺耳。

熒光菌斑並非連續不斷，時斷時續，有時需要仔細辨認才能找到下一步的蹤跡。它引導著他們穿過狹窄的管道縫隙，爬過齊膝深的積水坑，甚至需要從一些低矮的管道下方匍匐通過。環境極其惡劣，每前進一步都充滿未知的危險。

在一次爬行通過一段低矮空間時，林越的頭燈光柱掃過頭頂密集的管道，突然定格在一處——幾條粗壯的電纜被某種力量硬生生扯斷，斷口處參差不齊，像是被巨力撕咬過。斷口附近的管壁上，殘留著幾道深刻的劃痕，以及一小片已經乾涸發黑的粘稠物質。

“看這個。”林越低聲道。

老貓和阿傑湊過來，臉色都變得難看。這痕跡，不像他們遇到的那種觸手怪物造成的，更像是某種擁有巨大咬合力和爪子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