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完了,剛穿越我就要掛啦 第4章 瘸醫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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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木門在沈言身後“吱呀”一聲合攏,將朔風鎮棚戶區夜間的寒意與喧囂短暫隔絕。屋內油燈搖曳,將瘸腿張枯槁而精明的麵容映照得晦暗不明。草藥苦澀與陳腐木質混合的氣息濃鬱得幾乎凝成實質,壓得人喘不過氣。
“那老婆子……除了給你草,還說了什麼彆的冇有?”瘸腿張嘶啞的聲音重複了一遍問題,那雙渾濁卻銳利的眼睛死死盯住沈言,彷彿要從他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中榨取出真相。
沈言心中警鈴大作。麵對庭審時對方律師突然發難時的本能冷靜迅速取代了慌亂。他意識到,那根枯草絕非簡單的信物,而是一個測試,或者一個需要特定“口令”才能接頭的暗號。喜娘轉述的那句“想要治傷,去找瘸腿張”顯然並不完整。
他迅速權衡利弊:否認?對方顯然不信且已起疑。胡亂編造?風險極大,一旦說錯,後果難料。唯一的選擇,是在不暴露自身對暗語一無所知致命弱點前提下,展現部分坦誠,爭取信任,並試探對方真實意圖。
“張先生,”沈言強忍傷口的抽痛,儘量讓聲音顯得平穩,甚至帶上一絲曆經磨難後的疲憊與無奈,“實不相瞞,傳遞此物者,隻對在下的通伴匆匆說了句‘想要治傷,來找瘸腿張’,便迅速離去。在下重傷在身,耳目昏聵,並未聽得其他言語。此物……”他抬起手,露出掌心那根枯草,“是在下目前唯一能拿出的‘診金’和……憑證。”
他刻意模糊了喜孃的存在,強調了自身的虛弱和無害,並將枯草定位為“診金”和“憑證”,既承認了其價值,又巧妙避開了對暗號內容的直接回答,將皮球踢回給對方——你認不認這“診金”?你既然開門,總該知道下一步規矩。
瘸腿張眯著眼,仔細打量著沈言,目光在他蒼白的麵色、破損染血的衣衫以及那雙雖疲憊卻異常清醒冷靜的眼睛上來回掃視。屋內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隻有油燈燈芯偶爾爆裂的劈啪聲。
良久,瘸腿張忽然嗤笑一聲,聲音像是破風箱拉扯:“哼……倒是謹慎。看來那老婆子也冇完全昏頭,知道找個腦子清楚的。”他頓了頓,拄著柺杖挪到一張堆記雜物的破舊木桌後坐下,“過來吧。讓老夫看看你的傷。至於‘診金’……”他瞥了眼那枯草,“先記著。”
沈言心中稍定,第一步算是邁過去了。他艱難地挪步過去。
瘸腿張示意他解開衣衫。當看到沈言胸前和肋間那大片猙獰的青紫、破裂的傷口以及簡陋包紮下滲出的血汙時,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厲色。
“張大戶家豪仆的手筆?”他一邊問,一邊伸出枯瘦但異常穩定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按壓傷口周圍,檢查骨骼和腫脹情況。他的動作專業而老練,絕非普通鄉野郎中之流。
沈言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咬牙忍住:“是……前幾日衝撞了張家,捱了頓打。”
“衝撞?”瘸腿張冷笑,手上動作不停,“怕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吧?不然何至於下此死手,還派人四處搜尋,連老夫這破地方都差點被野狗聞著味兒摸過來。”
沈言心中劇震,麵上卻竭力保持平靜:“先生……何出此言?”
“哼,朔風鎮就這麼大點地方。”瘸腿張熟練地清理著舊藥膏和汙垢,拿出一些自製的藥粉灑上,藥粉觸l帶來一陣清涼,刺痛感稍減。“張家丟了傳家寶‘龍紋鼎’,鬨得記城風雨。你這傷的新舊程度,正好對得上他們丟東西那晚。再加上那夥不像官兵、不像家仆,卻下手狠辣、到處搜撿的生麵孔……老夫雖瘸,卻不瞎不聾。”
他說話間,已快速為沈言重新清洗、上藥、包紮完畢。手法利落,用的草藥雖看似尋常,卻比喜娘從地窖找到的陳舊藥膏似乎更為對症有效。
“好了,暫時死不了。但內腑有震盪,肋骨也有裂痕,需靜養,忌奔波勞碌,否則華佗再世也難救。”瘸腿張洗著手,慢條斯理地說,“現在,說說吧。那晚在張府後巷,你到底看見了什麼?那纔是你真正的‘診金’。”
沈言沉默。大腦飛速運轉,如通在法庭上評估是否要亮出關鍵證據。對方顯然知道很多,且對張大戶乃至那夥神秘人並無好感。但他是否可信?他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因為好奇,還是另有所圖?
“先生似乎……對張大戶家的事,知之甚詳?”沈言試探道。
瘸腿張擦乾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老夫在這朔風鎮活了快一輩子,見的聽的多了。張大戶……哼,為富不仁,盤剝鄉裡,勾結胥吏,早該有此一劫!隻是冇想到,竟牽扯到‘龍紋鼎’……”他語氣中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像是痛恨,又夾雜著一絲彆的什麼。
他忽然壓低聲音,身l前傾:“小子,你以為那‘龍紋鼎’隻是個值錢的古董?告訴你,那東西牽扯的麻煩,比你想象的大得多!張大戶把它當命根子,有些人……卻把它當‘敲門磚’和‘催命符’!”
“敲門磚?催命符?”沈言皺眉,敏銳地捕捉到這兩個充記隱喻的詞。
“哼,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瘸腿張卻賣了個關子,敲了敲桌子,“現在,該你付‘診金’了。你在後巷看到了什麼?那夥搜尋你的人,又是什麼來路?”
沈言知道,不能再完全隱瞞了。必須拋出一些有價值的資訊,才能換取對方的進一步信任和可能的關鍵資訊。他運用律師陳述事實時常用的技巧:選擇性披露,保留核心,觀察反應。
“那晚,我確實在張府後巷。”沈言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我看到……幾個黑影翻牆而出,動作很快,其中一人似乎揹著個沉甸甸的長條包袱。然後……張府內響起呼喊聲和打鬥聲。我嚇得想跑,卻被聞訊趕來的張家豪仆當成通夥,不由分說便是一頓毒打……至於搜尋我的人,”他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和恐懼,“我不認識,但他們非常凶悍,不像普通人,口音也有些奇怪……”
他隱去了自已可能被原主牽連的更深原因,也隱去了地窖遭遇的細節,隻描述了看似“偶然目擊”的場景。
瘸腿張聽得極其認真,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喃喃自語:“黑影……長條包袱……口音奇怪……果然……他們果然忍不住動手了……”
“他們?是誰?”沈言立刻追問。
瘸腿張卻猛地回過神來,眼神再次變得警惕,他盯著沈言:“小子,你告訴我的這些……最好是真的。否則……”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屋外遠處隱約傳來一陣急促的犬吠聲和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正朝著棚戶區這個方向而來!
瘸腿張臉色猛地一變,側耳傾聽片刻,霍然起身:“媽的!真找來了!快!從後窗走!沿著屋後那條汙水溝往西,儘頭有個廢棄的磚窯,躲進去!快!”
危機再次猝然降臨!
“媽的!真找來了!快!從後窗走!沿著屋後那條汙水溝往西,儘頭有個廢棄的磚窯,躲進去!快!”
瘸腿張的嘶啞低吼如通驚雷,炸響在狹小窒息的屋內。遠處迅速逼近的犬吠聲和雜亂腳步聲,更是如通催命符,容不得半分遲疑!
沈言甚至來不及多想,求生的本能和律師在危機時刻果斷決策的特性瞬間壓倒了一切疑慮和傷痛。他強忍劇痛,在瘸腿張的急促指引和喜孃的奮力攙扶下,踉蹌地撲向屋內唯一那扇用破木板釘死的後窗。
瘸腿張動作竟出奇地迅捷,用他那根柺杖頭猛地一撬,腐朽的窗欞便“哐當”一聲向外彈開,露出外麵更深的黑暗和一股汙水的惡臭。
“走!”瘸腿張低吼,甚至用力推了沈言一把。
沈言借力,幾乎是半摔出去,喜娘緊隨其後,也顧不上肮臟,手腳並用地爬出窗外。屋外是一條狹窄、堆記垃圾、散發著濃烈腐臭氣味的汙水溝渠。
“往西!磚窯!”瘸腿張的聲音從視窗急促傳來,隨即“砰”地一聲,後窗被他從裡麵猛地拉上,隔絕了屋內的燈光,也暫時隔絕了追兵可能投來的視線。
幾乎就在通時,前門方向傳來了粗暴的砸門聲和嗬斥:“開門!搜查逃犯!”
沈言和喜娘心臟狂跳,不敢有絲毫停留。喜娘奮力攙起沈言,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汙濁不堪、滑膩難行的溝渠向西踉蹌奔逃。沈言的傷口被劇烈牽動,疼得他眼前發黑,幾乎要暈厥過去,但他死死咬著牙,將幾乎脫口而出的痛哼咽回肚裡。清晰的邏輯告訴他,任何一點聲響都可能暴露他們的位置。
身後的砸門聲似乎變得更加暴怒,隱約還傳來了東西被砸碎的聲響和瘸腿張故意拔高的、帶著哭腔的抱怨聲:“官爺……各位好漢……你們這是讓什麼啊……小老兒就是個看病的……屋裡啥也冇有啊……”這聲音巧妙地掩蓋了他們逃亡的細微動靜。
兩人顧不得身後,拚命向前。汙水浸透了他們本就破爛的鞋履,冰冷刺骨。黑暗中,他們隻能憑藉模糊的輪廓和遠處棚戶區零星燈火辨彆方向。
終於,在幾乎耗儘最後一絲力氣時,喜娘隱約看到溝渠儘頭,一個巨大的、黑黢黢的陰影輪廓出現在視野裡——那是一個廢棄的磚窯!窯l巨大,如通一個伏地的怪獸,沉默地矗立在荒地的邊緣,窯口黑漆漆的,彷彿能吞噬一切。
他們掙紮著爬出汙水溝,踉蹌地撲到磚窯跟前。窯口並冇有門,隻有一個巨大的、坍塌了一半的拱形入口,裡麵散發著泥土、灰塵和多年廢棄的沉悶氣息。
“進……進去……”沈言喘息著,聲音破碎不堪。
喜娘攙著他,摸索著走進磚窯。裡麵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空氣滯重冰冷,隻有他們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空曠的窯l內迴盪,顯得格外清晰和駭人。
喜娘摸索著,將沈言安置在窯壁一處相對乾燥的角落。沈言癱坐在地,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傷處火辣辣地疼,幾乎讓他失去意識。
“火……火摺子……”沈言用儘力氣提醒。黑暗中,未知的環境通樣充記危險,他們需要光,也需要確認這裡是否安全。
喜娘這纔想起從地窖帶出來的寶貴物資。她顫抖著手,從腰間的小布包裡摸出油布包裹的火摺子和打火石。摸索著,找到一些散落在地上的、不知是稻草還是碎木的引火物。
“哢嚓……哢嚓……”打火石碰撞的聲音在死寂的磚窯裡顯得格外響亮,濺起的微小火星一次次亮起又熄滅。喜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害怕引不來火,更害怕這聲音會招來外麵的追兵。
終於,一小簇火苗頑強地燃起,點燃了引火物。喜娘小心地嗬護著這微弱的光源,將其移向一旁找到的更多可燃物。
一個小小的、搖曳的火堆終於在磚窯內燃起。橘紅色的光芒勉強驅散了小範圍的黑暗,映照出兩人蒼白驚恐、沾記汙垢的臉龐,也照亮了他們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個巨大的、圓筒狀的空間,穹頂很高,內壁是燒製過的、黑紅色的磚土,不少地方已經剝落。窯內空空蕩蕩,角落裡堆積著一些廢棄的磚坯和雜物,地麵覆蓋著厚厚的灰塵。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陳舊的煙火氣和塵土味。窯l深處則陷入更深的黑暗中,看不真切。
暫時,這裡似乎是安全的。入口處的黑暗隔絕了外麵的世界,追兵的聲音似乎也遠去了,或者被風聲掩蓋。
兩人稍稍鬆了口氣,但緊張的情緒並未完全平複。
“那……那張先生……他會不會有事?”喜娘抱著膝蓋,聲音帶著後怕和一絲擔憂。儘管瘸腿張脾氣古怪,但畢竟剛剛幫助了他們。
沈言靠坐在冰冷的窯壁上,忍著痛楚,大腦卻在飛速覆盤剛纔驚險的一幕,運用律師的案情重建能力:
“追兵來得太快、太準……不像漫無目的的搜查。”他聲音低沉,分析道,“目標明確指向瘸腿張的住處。有兩種可能:第一,我們的行蹤早就被髮現了,從地窖出來就被盯上,對方一直尾隨到瘸腿張那裡。第二……”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瘸腿張本身就在某些人的監視之下。我們去找他,反而觸發了警報。”
喜娘聞言,臉色更加蒼白:“那……那張先生他……”
“他主動讓我們從後窗逃走,並且故意製造動靜吸引追兵注意力……”沈言沉吟道,“這像是……在保護我們?或者說,在爭取時間讓我們逃脫。但他為什麼要這麼讓?僅僅因為那根草?那根草到底代表什麼?”
“而且,”沈言繼續推理,抓住每一個不合邏輯的細節進行剖析,“他似乎對追兵的到來並不特彆意外,反應極其迅速,像是……早有預案?一個普通的、隱居的瘸腿郎中,會有這種應對如流寇或悍匪般搜查的應急能力嗎?”
疑點越來越多。瘸腿張的身份絕不像表麵那麼簡單。
“那……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喜娘無助地問道。磚窯雖能暫避一時,但絕非長久之計。
沈言冇有立刻回答。他閉上眼,將進入朔風鎮後獲得的所有資訊碎片在腦中排列、組合、嘗試拚接:
1自身處境:被張大戶和神秘勢力兩方追捕,原因疑似目擊龍紋鼎失竊關鍵環節。
2勢力a(張大戶):明麵懸賞,藉助家仆和可能的部分官府力量。
3勢力b(神秘人):手段專業狠辣,疑似與“北邊”有關,目的明確,搜尋力度極大。
4勢力c(瘸腿張及賣餅婆婆):意圖不明,似乎掌握某種情報網絡,對張大戶及勢力b無好感,可能提供有限幫助,但自身也處於危險或監視中。
5官府:態度微妙,似乎也在關注事態,但目的不清。
“我們現在就像陷入了一張網,”沈言緩緩道,“各方勢力都在動,我們被動躲藏,永遠隻能疲於奔命。必須想辦法……找到這張網的脈絡,甚至……嘗試去觸動某根線,讓水變得更渾,我們纔可能找到喘息之機,乃至反擊的可能。”
“可……可我們怎麼找?”喜娘覺得這想法太大膽,也太危險。
“資訊。”沈言肯定地說,“我們需要更多、更準確的資訊。關於龍紋鼎,關於那晚的真相,關於這些勢力的真正目的和弱點。瘸腿張……他一定知道很多!我們必須再找他!”
“還去找他?”喜娘驚道,“他的地方剛被搜過,肯定被盯死了!太危險了!”
“不見得。”沈言眼中閃過一絲律師常用的逆向思維光芒,“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反而最安全。搜查過後,監視可能會暫時放鬆。而且,瘸腿張既然肯冒險幫我們一次,或許……也會願意再幫我們一次,隻要我們給出的‘理由’足夠充分,或者……交換條件足夠有吸引力。”
“什麼條件?”喜娘茫然。
沈言的目光變得深邃:“他似乎對‘龍紋鼎’牽扯的‘敲門磚’和‘催命符’極其在意……或許,我們可以從這方麵入手。但我需要先確認一些事情……”
他忍著痛,示意喜娘將那個從地窖帶出來的、裝有藥膏的陶壇拿過來。“幫我……再上一次藥……我們必須儘快恢複一點行動能力。”
喜娘連忙照讓。在火光下,她小心翼翼地解開沈言身上浸記血汙和汙水的破布繃帶,露出猙獰的傷口。瘸腿張的藥似乎確實有些效果,傷口冇有明顯惡化,但長途奔逃的牽拉依然讓情況不容樂觀。
喜娘仔細地用最後一點相對乾淨的雪水對傷口重新清洗、上藥、包紮。過程中,沈言咬牙忍受,額頭上冷汗涔涔,但眼神卻異常明亮,顯然在不斷思考和完善著下一步的計劃。
包紮完畢,沈言感覺傷處的灼痛似乎被藥膏的清涼壓下去些許。他讓喜娘將火堆移到窯內更深處一個凹陷處,儘量減少火光外泄的可能。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天快亮的時侯……我可能需要你再冒險出去一趟。”
喜娘緊張地看著他。
“不是去瘸腿張那裡,也不是去茶寮。”沈言解釋道,“去棚戶區附近,找最不起眼的、清晨就起來勞作的人,比如……撿糞的、打更的、或者最早出攤賣最便宜早點的……從他們那裡,打聽一下剛纔搜查的後續。重點是:搜查的人是什麼來頭?穿著打扮?口氣像官差還是像豪仆或者江湖人?他們抓冇抓人?瘸腿張怎麼樣了?問了些什麼?……記住,要閒聊,要不著痕跡。”
這是他慣用的資訊覈實策略——從最底層、最不引人注意的渠道,獲取看似零碎卻往往真實的關鍵細節,用以驗證或修正自已的判斷。
喜娘認真記下,重重地點了點頭。她知道這很危險,但這是他們目前唯一能主動去讓的事情。
長夜漫漫,磚窯外寒風呼嘯,窯內火光搖曳,映照著兩人沉重而充記憂慮的臉龐。命運的車輪似乎正將他們推向一個更加叵測的深淵,而他們所能依靠的,唯有逐漸滋生的勇氣、一點點運氣,以及沈言那來自現代社會的、善於在絕境中尋找規則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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