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蘇之心害我狗命(西幻) 麵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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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神,狂飲與歡宴的化身,這位曾屈居末席的小神祇,竟因莫甘娜鐵腕改革中的一次意外垂青,其取悅儀式驟然升格為一年一度席捲全城的盛典——燈節。
夜晚是混沌與自由的代名詞,身份、種族、信仰的藩籬在此刻轟然倒塌。人人皆需覆上麵具,隱匿真容。直至午夜鐘聲夜幕,人們將在廣場上縱情歌舞,點燃那擎天巨焰,祈求來年的風調雨順,將隱秘的祈願投入跳動的火光。
酒館厚重的木門上,黃銅鈴鐺的嘶鳴整夜未歇。伊莉絲臉上扣著一隻俏皮的黑色小貓麵具,艱難地擠過酒氣熏天、人聲鼎沸的狹窄通道,終於捱到了吧檯邊緣。
酒保們如同被施了分身咒,在氤氳的酒氣、烤肉油脂的焦香、以及無數飽嗝噴吐出的酸腐氣息混合成的濃稠空氣裡,恨不得生出叁頭六臂。伊莉絲皺著鼻子,目光在攢動的人頭中急切逡巡,尋找著赫克托爾那熟悉的高大輪廓。
“呦,小貓咪落單了?”
一個端著麥酒杯、腳步虛浮的男人貼了上來,濃重的酒氣幾乎噴在她麵具上。那雙渾濁的眼睛隔著麵具的孔洞,帶著令人作嘔的黏膩,將她從頭到腳“丈量”了一遍,咧開一個自以為迷人的笑,
“陪哥哥喝一杯?暖暖身子?”他刻意拖長了尾音。
“不必,我在等人。”
伊莉絲聲音冷淡如冰,試圖後退,身後洶湧的人潮卻將她死死抵住,動彈不得半分。
“等情郎?”
醉漢嘿嘿笑著,下流的暗示幾乎要溢位來,“他啊,指不定摟著新歡快活去了!何必在這兒空耗?哥哥一樣能讓你…欲仙欲死…”
說著,那隻油膩的手就朝她臉上的麵具伸來。
伊莉絲眸色瞬間沉冷。
對這種貨色,言語已是多餘。幸好瑪格那日的“提醒”讓她多了個心眼,出門前在腰側藏了點“小玩意”。指尖悄然扣緊了藏在裙褶下的匕首柄,隻待那令人作嘔的手指觸碰到麵具邊緣——
未等她動作,那醉漢的膝彎處便被人從背後狠狠一踹!
“咚”的一聲悶響,他雙膝著地,直挺挺跪倒在伊莉絲麵前。手中酒杯脫手,酒液潑濺而出,眼看就要淋濕她的裙襬。電光火石間,一股力道將她猛地向後一拽,跌入一個堅實溫熱的懷抱。
那潑出的酒,全數澆在了後麵一個倒黴蛋的身上。
醉漢的咒罵汙穢不堪,掙紮著想要爬起。被潑了一身酒的漢子哪肯罷休,怒吼一聲,缽大的拳頭已帶著風聲砸在了醉漢臉上。霎時間,咒罵、扭打、杯盤碎裂聲炸開,小小的酒館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油鍋,徹底亂作一團。
“伊莉絲。”
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帶著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廓。
她愕然抬頭,視野卻被一片深色布料完全籠罩。
來人不由分說,用寬大的鬥篷將她裹了個嚴實,一條手臂虛虛環護在她肩頭,不由分說地擁著她擠開混亂的人群,走向門外喧囂的街道。
驟然湧入的清冽空氣和明亮的燈火讓伊莉絲眯了眯眼。
梅爾基亞特有的黃泥磚石小屋在燈火的映襯下,褪去了白日的粗糲,披上了一層夢幻的紗衣。街道兩側的牆壁上,五彩的絹布與彩紙紮成的弧形花帶蜿蜒如虹,其間點綴著無數形態各異的燈籠,光影流轉,恍若墜入眾神遺落的樂園。
戴著麵具的遊人摩肩接踵,沿街的攤位上,繁複的掛毯、色彩濃烈的神祃、千奇百怪的麵具、精巧的小玩意兒琳琅滿目。
甜膩的糕點香、燃燒的燭油味、人群的汗味、攤販的吆喝、吟遊詩人斷斷續續的彈唱……所有感官都被這混亂而鮮活的盛世圖景填滿。
伊莉絲終於得以看向她的“援手”。
目光從他搭在自己肩頭、骨節分明的手,緩緩上移——熨燙得一絲不苟的衣料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條,半束起的銀色長髮流淌著月華般的光澤,以及……那張覆蓋在臉上的麵具。
一隻用寥寥幾筆勾勒出的狐狸,線條甚至有些潦草,卻意外地抓住了狡黠慵懶的神韻。
伊莉絲唇角忍不住彎起一個瞭然的弧度。
狐狸…倒真是貼切。
她抬起金棕色的眼眸,隔著麵具的孔洞,好整以暇地凝視著他,不說話,隻靜靜等待一個解釋。
素來伶俐善辯的“近侍大人”,此刻竟罕見地語塞了。
即便隔著麵具,伊莉絲彷彿也能感受到那份幾乎要化為實質的侷促。
終於,伊莉絲先撐不住輕笑出聲。
她踮起腳尖,伸出手,指尖輕輕推開了那隻覆蓋他半張臉的狐狸麵具。麵具下,濃密的長睫因她的觸碰而微微顫動,癢意彷彿順著指尖一路蔓延到她心底。
“卡斯帕。”
她喚道,燈火在她眸中跳躍,碎金流淌,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魔力。
“嗯。”
他低應,專注地回望她,那簡單的音節末尾,卻泄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
一呼一應間,萬語千言皆已沉寂。
“走吧,”
她像是早已預料,不問赫克托爾為何爽約,也不問卡斯帕為何現身於此,語氣輕鬆自然,“瑟恩還缺雙好靴子呢。”
她率先邁開步子。
“你就…冇什麼想問的?”
卡斯帕將麵具重新扣好,聲音透過麵具傳來,帶著一絲難察的緊繃。
“問什麼?”
她腳步未停,側過頭,促狹地瞥了他一眼,“問赫克托爾何時與你‘狼狽為奸’了?還是…”她忽然停下,主動伸出手,準確地抓住了他的手掌,在他麵前晃了晃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笑意狡黠,“在你眼裡,我就那麼愚不可及,會因為一塊布上潦草的指控,就懷疑我的‘近侍大人’?”
掌心傳來的溫熱瞬間熨帖了他懸宕許久的心。後知後覺的酸澀感卻絲絲縷縷湧上,像無數細密的針在心尖輕紮,不痛,卻磨人。
“那為何…?”
他聲音低沉,未儘之語裡,藏著被刻意疏遠的委屈。
這絲委屈讓她心頭莫名一虛,下意識想抽回手,卻反被他更緊地握住。
“既然有人處心積慮,借那孩子的命給我遞了份‘大禮’,”
她索性放棄掙紮,強作鎮定地解釋,“不好好利用一番,豈不辜負?正好也瞧瞧,這潭渾水底下,究竟藏著什麼魑魅魍魎。”
“你可以依靠我的。”一聲輕歎,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你可是我的底牌,壓箱底的寶貝,”她為自己的行為找補,語氣帶著點強詞奪理的嬌憨,“哪能輕易就亮出來?”
…
上輩子窮怕了,此刻總算嚐到了豪門闊太“揮金如土”的滋味,還附帶一個任勞任怨、負責提包的英俊保鏢。
伊莉絲幾乎要被這金燦燦的誘惑腐蝕——無需問價,看中就買的快感,著實令人上癮。
然而,貨比叁家的樸素信條早已刻入骨髓。憑著巨大的意誌力,她硬生生忍住了剁手的衝動。
待到午夜將近,收穫頗豐的兩人隨著洶湧的人流,湧向城市中心的集會廣場。
廣場中央,巨大的柴堆如同沉睡的巨獸,高度甚至超過了周圍低矮的房屋。人群裡叁層外叁層地圍繞著,水泄不通。
伊莉絲踮著腳,費力地伸長脖子,也隻能望見跳躍火光的一角。
視野陡然拔高!
她一聲低呼,已被卡斯帕穩穩托起,安置在寬闊的肩頭。一絲恐高襲來,她的手臂下意識緊緊環住了他的脖頸。
“燈盞搖曳,火種不熄!杯中美酒,敬獻神祇!”
柴堆前,一位身披斑斕獸皮鬥篷、戴著猙獰酒神麵具的主祭司,踏著奇異的舞步,搖響手中沉重的銅鈴,高亢的唱誦劃破夜空。低沉的鼓點隨之應和,宣告著燈節的核心儀式——點燃聖火——正式開始。
伊莉絲瞬間被這充滿原始野性與神秘韻律的儀式攫住了心神,漸漸沉浸其中,不知不覺鬆開了環抱的手臂。
當祭司踏著鼓點,沙啞的嗓音穿透喧囂:
“火焰舔舐銅鈴響,麵具下誰在說謊?癡人癡人快回頭,莫使輪迴無路追悔遲!”
“嘿!”
群鼓齊震邊緣,伴奏齊聲呼喝。
伊莉絲心頭猛地一悸!
恍惚間,她感覺那祭司麵具下空洞的眼窩,彷彿穿透了重重人影,精準地鎖定了自己。她驟然抓緊了卡斯帕肩頭的衣料,指尖泛白。
然而下一瞬,祭司已旋身舞開,彷彿剛纔那驚心動魄的對視,隻是火焰跳躍間產生的錯覺。
“燈神睜眼,火焰升騰!燒儘黑暗,點亮新生!”
“嘿喲!”
祭司將杯中烈酒潑向柴堆。
零星的火星驟然爆燃,更多的樂器——嘹亮的號角、嗚咽的管笛、奇異的弦響——轟然加入,彙成一股狂野而和諧的洪流。
轟——!
巨大的火舌如同掙脫束縛的巨龍,猛地竄向墨藍的夜空。柴堆發出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劈啪作響。
人群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狂喜歡呼,無數喉嚨開始跟著祭司的引領,齊聲高唱。
暖橘色的火光在伊莉絲的小貓麵具上明明滅滅地跳躍。
她被這鋪天蓋地的狂熱氣氛徹底感染,無意識地張開嘴,跟著那古老而激昂的旋律唱和起來。
隨著最後一句禱詞響徹雲霄:
“烈焰焚儘,舊日愁緒,燈神垂眸,賜福大地!”
儀式進入了重頭的環節——向燈神許願。
伊莉絲激動地俯下身,抓著卡斯帕的肩膀來回搖晃,聲音幾乎要被周圍的聲浪淹冇:
“快許願!快許願呀!”
下方不甚明亮的光影裡,她看見卡斯帕的嘴唇動了動,說了句什麼,卻完全被鼎沸的人聲吞冇。時間緊迫,她也顧不得追問,連忙閉起眼,雙手合十,虔誠地默唸起自己的心願。
音樂仍在喧囂。
伊莉絲怕他太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下來。雙腳剛沾地,她便迫不及待地踮起腳,用手攏成喇叭狀湊近他耳邊,在嘈雜的背景音裡急切地問:
“你剛纔說什麼?我冇聽見!”
卡斯帕唇角彎起,學著她的樣子俯下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
“我說,”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伊莉絲的心跳,彷彿在這一刻漏了一拍。
未等她細品這話中的深意,唇邊猝不及防地印上一抹溫熱——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轟!
那被觸碰的地方瞬間燃起燎原之火,將她整張臉燒得滾燙。
音樂的間歇稍縱即逝。
未等她從這突襲中回神,一隻大手已握住了她的手腕。
歌聲與樂聲再次如潮水般湧起,篝火周圍的人群開始手牽著手,裡裡外外形成巨大的同心圓環,踏著統一的節奏旋轉、舞動!
卡斯帕與她的距離瞬間被洶湧的人潮衝開、拉遠。
這就是瑪格口中燈節的另一重作用——傳說能在狂歡的群舞之後,於萬千麵具中準確認出彼此的伴侶,將獲得燈神永恒的祝福,締結生生世世的羈絆。
伊莉絲心不在焉地隨著人流轉圈,手被左右陌生的舞者緊緊握住。
可她的心緒,早已亂成一團糾纏的絲線,卡斯帕那句話、那個吻,像烙鐵般印在腦海裡,揮之不去,臉頰上那一點溫熱更是清晰得如同烙印。
不行!這算什麼?她必須問個清楚!
一股莫名的衝動驅使著她。她猛地甩開左右舞伴的手,不顧一切地逆著旋轉的巨大洪流,跌跌撞撞地向圈外衝去。
旋轉的力量是如此巨大,她像一片逆流而上的葉子,被撞得東倒西歪,精心梳理的髮辮散亂不堪,臉上的小貓麵具也不知在哪個推搡間遺落。
終於衝破人牆的束縛,一個踉蹌,她幾乎向前撲倒。
“小心。”
一隻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及時扶住了她的肘彎。
“多謝…”
借力站穩的瞬間,她的指尖無意間擦過了對方裸露在手套與袖口之間的一小截手腕肌膚。
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
殘陽如血,硝煙瀰漫。
身披殘破鎧甲的卡森,臉上刻滿了風霜與疲憊。王宮外殺聲震天。他將那柄沉重的“護國之劍”塞進她顫抖的手中,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聲音是強撐的溫柔:
“哥哥不能保護你了…以後,要學著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不要!”
她死死攥住他的臂甲,聲音帶著哭腔,“還有時間!他們能拖住!我們一起走!”
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卡森,此刻卻強硬得可怕。他一根根掰開她冰冷的手指,將她推向身後忠誠的侍衛:
“帶她走!”
她像溺水者抱住浮木,用儘全身力氣勾住他的脖子,緊緊貼著他冰冷的胸甲,瘋狂搖頭。
頸間感受到滾燙的濕意,卡森的手掌撫上她單薄的脊背,聲音複雜而沉重:
“伊莉絲,我是萊加的王。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歸宿。”
放在她背上的手,悄然抬至頸後。
頸間猛地一痛!世界瞬間陷入黑暗。
在她徹底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模糊視野裡,是男人轉身,執劍,決絕地走向那片吞噬一切的硝煙。
劍鋒上,一抹寒光淒厲地劃過,如同帝國垂死前迴光返照的最後一線微芒。
記憶的碎片被劍光割裂,伊莉絲觸電般抽回手,猛地抬頭。
眼前的男人,臉上赫然戴著一隻與她遺失那款幾乎一模一樣的黑色小貓麵具。鬥篷的兜帽下,泄露出幾縷燦若陽光的金髮。
洛蘭的名字幾乎衝口而出。
不對。
氣質截然不同。這人身上冇有洛蘭那種偏執的感覺,反而有種…深沉的、難以言喻的熟悉感。一種強烈到近乎心悸的悸動占據了她,甚至讓她忽略了麵具下傳來的一聲極輕、意味不明的低笑。
男人身後,一個仆從無聲上前,雙手捧著的,正是她丟失的那隻小貓麵具。
伊莉絲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仆從裸露的手臂上——上麵佈滿了猙獰扭曲的燒傷疤痕。
一種極其不舒服的陰冷感瞬間爬上脊背,彷彿那低垂頭顱的仆從,麵具後的雙眼正滿懷惡毒地緊盯著她,以至於那雙捧著麵具的手都在難以自抑地微微發抖。
這疤痕…似乎曾相識?
“奴隸粗鄙,恐汙了小姐的物件,”金髮男人適時開口,聲音溫雅,打斷了她的凝視,“不如,讓我為您再覓一副新的?”
“不必,無妨。”
伊莉絲壓下心頭的異樣,接過麵具,迅速扣回臉上。
“小姐真是心善。”
男人的視線越過她的肩頭,看向她身後,“看來您的護花使者尋來了,我這臨時的‘騎士’也該退場了。”
他優雅地欠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願燈神庇佑,我們有緣再會,美麗的小姐。”他頓了頓,聲音裡含著笑意,彷彿隨口一提,卻又意味深長,“忘記說了,您的髮色…真是令人過目難忘——”
話音未落,那抹耀眼的金色已悄然隱冇在狂歡的人潮深處。
伊莉絲怔怔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撚了撚——方纔觸碰那金髮男人手腕的指腹上,竟沾染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粘膩,還有…幾點細微的皮膚碎屑和極淡的血跡?
“受傷了?怎麼有血?!”
卡斯帕一把抓住她的手,語氣急促而緊繃。
“這…不是我的血。”
她回過神來,低頭看著指尖那點詭異的痕跡。那人的皮膚…脆弱得簡直像一層隨時會剝落的紙。
一種難以言喻的強烈渴望,如同被喚醒的凶獸,在她心底咆哮。
鬼使神差般,她用那隻沾染了陌生痕跡的手,緩緩撫上自己劇烈起伏的心口——那裡,狂亂的心跳至今未能平息。
“好奇怪…”
她望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自己也未曾察覺的迷茫與戰栗,“我渴望他…那種感覺強烈到…恨不得將他拆吃入腹…像是極致的愛戀,又像是…致命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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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抵達寢殿,遠遠便看見白日裡為她梳頭的侍女像隻熱鍋上的螞蟻,在緊閉的殿門外焦灼地轉著圈。一瞥見伊莉絲的身影,侍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飛奔過來,臉色慘白,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殿、殿下!不好了!萊納斯少爺…萊納斯少爺他…他吃了您白日送去的點心…就、就上吐下瀉…昏死過去了!方纔…方纔還嘔了血!”
“什麼?!”
伊莉絲如遭雷擊,腳步猛地頓住。
“莫甘娜夫人知道了嗎?”緊隨其後的卡斯帕沉聲追問。
“還、還不知道!是守夜的侍女先發現的…嚇壞了,不敢聲張,隻敢先來尋您!”
侍女語無倫次,急得眼淚直掉。
“彆擔心,”卡斯帕按住伊莉絲瞬間繃緊的肩膀,聲音裡帶著安撫的力量,“莫甘娜夫人尚不知情,便還有轉機。”
伊莉絲倉促地點了點頭,強迫自己冷靜。
“人命關天,眼下最要緊的是保住他的命!最重要的是,”她猛地抬頭,眼眸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對著卡斯帕說道:“我決不允許!決不允許身邊的人再遭此無妄之災!”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穿透長廊的昏暗,彷彿要抓住唯一的希望之光:
“卡斯帕,幫我一個忙,立刻去尋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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