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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蘇之心害我狗命(西幻) 鐵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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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晚風輕拂過領主城堡,艾爾瓦德整日積攢的悶熱終於得以紓解。

城堡吊橋前,一人一騎靜立,身後那支訓練有素的隊伍早已不見蹤影,唯有來人腰間那柄護國之劍,在夕照中反射出凜冽的寒光。

“晚上趕路視線不好,不如等到明日一早再出發?”伊莉絲出聲挽留。

赫克托爾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卻堅定:“梅、梅爾基亞已叁、叁度來信催促,不、不能再耽擱。”

“‘王命難違’。”她垂下眼睫,藉以掩飾眼底翻湧的情緒,“下一次與你切磋也不知是何時了……你務必保重,一路小心。”

“嗯。”男人寬厚的手掌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耳根悄然漫上一抹紅暈,話語磕絆卻鄭重,“你、你也是。照顧好自己,彆、彆生病,彆受傷。”

“你當我是叁歲孩童嗎?”伊莉絲不由失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倒是你——”她神色一正,“梅爾基亞內閣派係林立,利益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要時刻謹記明哲保身。莫甘娜夫人雖賞識你,但身為一方領主,亦有諸多掣肘,未必能時時護你周全。”她唇角泛起一絲自嘲的苦笑,“眼前不就有個活生生的例子?記得常給我寫信。”

“好。”他應得乾脆。

千言萬語哽在喉間,終化無聲。

她看著赫克托爾利落地翻身上馬,衣袂在風中劃出一道颯爽的弧線。

男人勒緊韁繩,朝她微微頷首;她則回以一個“放心”的笑容,目送他一騎絕塵,奔向遠方的天際線,直至身影徹底融入暮色。

眼眶泛起酸澀,她冇出息地想,自己大概永遠無法坦然麵對這等離彆愁緒。

下次,還是能避則避吧。

甫一轉身,卻冷不防撞見兩道不知佇立多久的身影——沙塔爾與洛蘭靜立廊下,顯然將方纔一幕儘收眼底。

“果然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一瞥見洛蘭,伊莉絲便忍不住扶額歎息,整張臉都快皺成一團。

“我的呢?”他驀地開口。

吃一塹長一智,屢次吃虧的她瞬間警覺——這廝定然又挖好了坑等著她跳。

她決定不接這冇頭冇腦的話茬。

“你是來為狗剩求情的?”她刻意忽略那道灼灼目光,轉向沙塔爾發問。

“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與您說。”他瞥了一眼旁邊的洛蘭,語焉不詳卻意圖明顯。

不待伊莉絲迴應,洛蘭已長臂一伸,親昵地攬住她的肩頭,眼神如冷箭般射向沙塔爾:“是真不懂眼色,還是裝傻?冇看見我們正說話?”

“有話快說,冇話就滾!”女人掙了掙。有“安靜乖巧”的沙塔爾在一旁對比,洛蘭更顯得煩人至極。

“你對他們都不是這般態度,為何獨獨對我如此?”他活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

“你現在鬆手,退到叁百碼開外,我立刻對你和顏悅色。”她冷笑。

“那還是維持現狀吧。”洛蘭臉皮厚比城牆,振振有詞,“我篤信‘打是親罵是愛’。”他湊近幾分,氣息拂過她耳廓,“我也想要伊莉絲的送彆祝福,赫克托爾那樣的。”

“你要走了?”捕捉到關鍵詞,伊莉絲眼眸倏然一亮,心底的欣喜幾乎壓不住。

“你就這麼盼著我走?”男人頓時不滿。

“也、也不是,”她眼神飄忽,生怕這祖宗一氣之下真不走了,忙不迭搬出教會當擋箭牌,用大道理壓他,“隻是聖殿騎士職責重大,教會離了您這根頂梁柱,恐怕難以運轉……”

明知是敷衍之詞,可對著她,那陰晴不定的脾氣卻怎麼也發作不起來。洛蘭無奈低笑,指尖捲起她一縷髮絲:“我不在乎他們。我隻想知道,你會不會想我?會不會……給我寫信?”

閒得發慌纔給你寫信!

伊莉絲強忍懟回去的衝動,思忖著小不忍則亂大謀,隻得敷衍道:“會的會的,你若今日就走,我現在就動筆。”她伸手推他,“彆在這兒添亂了,行不行?”

“不要。”男人紋絲不動,下巴朝沙塔爾一揚,“這傢夥一看就心術不正,萬一我走了,他趁機勾引你怎麼辦?”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她幾乎咬碎銀牙。

最終拗不過這牛皮糖,隻得叁人同行,前往關押狗剩之處。

“你方纔想同我說什麼?”被洛蘭一打岔,行至半路,伊莉絲纔想起沙塔爾的來意,“若不便開口,下次再說也無妨。畢竟——”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身側,“有塊甩不脫的牛皮糖黏著呢。”

“領主大人真是好性子。”沙塔爾輕笑。

一定是錯覺,她竟從這話裡聽出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諷。

“不知您可曾讀過教會的經文?”

伊莉絲搖頭。

於她而言,那些厚重典籍僅有兩用:一是充作武器,掄起來足以砸暈人;二是失眠時翻上兩頁,助人速速入眠。

他接著道:“我曾有幸拜讀一二。大多內容已然模糊,唯有一節銘記於心——‘堅貞的婦女們,你們應當披上外衣,這樣最為妥當,以免被人認出而遭受騷擾。’自此,虔誠的女子外出皆以麵紗頭巾遮蔽容顏。然則,傳聞此法本為護佑女子出行安危,可時至今日,縱使女子包裹得再嚴實,城中仍不乏男子當眾施暴,且不以為恥,反引為談資,屢禁不止。”

“你想暗示我,沉屙陋習根深蒂固,非一日可除?”她蹙起眉頭,聲音沉了下去,“之於狗剩,便是‘狗改不了吃屎’,想讓我因此網開一麵?”

“不敢。”沙塔爾唇角彎起莫測的弧度,“沙塔爾區區一介叁流之輩,豈敢妄言大智慧?不過是聽您方纔提及‘明哲保身’,心有所感罷了。”他目光轉向一旁難得沉默的洛蘭,“聽聞洛蘭大人乃白騎士,於經典定然耳熟能詳。在下引用,絕無冒犯之意,還望海涵。”

伊莉絲忍俊不禁:“不必擔心,那些經文他頂多翻至扉頁,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知我者……”洛蘭剛想湊近,伊莉絲彷彿預判了他的動作,一抬手,準確無誤地按住他欲親過來的嘴,大力推開,麵不改色地對沙塔爾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沙塔爾。但在此,我亦要重申我的立場:我尊重此地文化與個人習性,然前提是不可傷人害命。我最終目的也非成為裁決萬事的‘審判官’,但此事既因我而起,我便有責任一管到底。狗剩,必須受罰。”

談話間,叁人已步入地牢深處。

陰冷潮濕的空氣裹挾著黴味撲麵而來。腳步聲在一間牢房外停下,柵欄後的人聽到動靜,猛地撲上前,一張涕泗橫流的臉擠在格柵間,扭曲變形。

“領主大人!領主大人我知錯了!饒了我吧!”狗剩雙手死死抓住欄杆,聲音帶著哭腔。

見伊莉絲無動於衷,他又猛地轉向沙塔爾,語無倫次地哀求:“沙塔爾!沙塔爾你快幫我說句話啊!快啊……”

“不過餓了你兩日,便知錯了?看來悟性不錯。”伊莉絲指了指他狼狽的臉,嫌惡道,“把你那鼻涕擦乾淨,再說說,錯在何處?”

“錯、錯在……”狗剩慌忙用袖子在鼻下胡亂一抹,搜腸刮肚地懺悔,“我不該為點小事就將人往死裡打……”

“還有呢?”

“不該把人扔出城自生自滅……”

“還有呢?”

“還、還有……”他支吾半天,實在憋不出來,隻得拚命磕頭,“小人愚鈍!求大人明示!”

“你最不該的,是打著我的名號擅作主張,肆意揣測我的心意!”伊莉絲聲音驟冷,“有些話我此前未明說,今日便與你挑明:往後,我說一,便是一;說二——”她頓了頓。

狗剩立刻機靈地伸出兩根手指,諂媚接道:“就是二!”

“一點就通,好狗。”伊莉絲唇角勾起冷嘲。

“那、那念在初犯,能否從輕發落……”他試探著問。

“簡單。”伊莉絲語氣輕快,“此前你抽了他們多少鞭,如今便照數抽還回來。”

這豈非要他老命?狗剩頓時麵如土色。

偏那金髮瘟神還看熱鬨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風點火:“依我看,不如割了舌頭,掛上城門晾足一月了事。”

晾一個月?那不成人乾了?狗剩心下一沉。

“聽起來倒也不失為一個選擇?”伊莉絲摩挲著下巴,故作沉思狀。

好在最終,她還是頗為“民主”地將選擇權交還給他:“選哪個,你自己定。”

“我、我選……”他顫聲猶豫,尚未抉擇,一個熟悉的聲音自牢廊另一端插了進來:

“俗話說,打狗也得看主人。領主大人,未經過我這個主人同意,便隨意處置我的人,是否不太妥當?”

“領主大人!您可算來了!救我!快救救我!這女人要殺我!”狗剩如見救星,嚎啕大哭。

“前輩此言差矣。”伊莉絲冷笑望去,“他擅用私刑,證據確鑿,按律當罰。”

“話雖如此,”山羊鬍撚著鬍鬚,皮笑肉不笑,“看在我的薄麵上,饒他這次如何?”

“法不容情。我這‘新官上任’,若首回便徇私,隻怕上行下效,帶壞了風氣。”

男人重重一歎,斂眸道:“唉,有些人嘴上叫得親熱,心裡卻未必將我這位老前輩放在眼裡啊。”

“您誤會了。”伊莉絲笑容不變,話語卻如刀鋒,“就像那靈台上的骨灰罐,我尊您一聲‘前輩’,是請您安享尊榮,受後人瞻仰。若您願如此,艾爾瓦德自當供養,保您安度晚年。”

“目中無人的黃毛丫頭!”山羊鬍勃然大怒,指著她鼻子罵道,“也不看看艾爾瓦德究竟是誰的地盤!”

洛蘭早已按捺多時,冷眼睨去,手按劍柄正要發作,卻被伊莉絲輕輕按住。

她上前幾步,猝不及防地一把薅住山羊鬍那撮精心打理的鬍鬚,向下一扯,迫使他低下頭去,挑眉逼視:

“不好意思。不管它以前姓甚名誰——”

她一字一頓,聲音清晰冷冽,在地牢中迴盪:

“現在,它歸我。”

“你……”

“來人,”她甩開手,轉身下令,“帶下去,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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