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病重二十天後,我決定和男友分手了-三 031
今天我做你老婆
陸佳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他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居然在爺爺家。
他皺眉,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可是隻有零星幾個片段,他翻了個身,眨眨眼,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好像親小樹了
他猛地坐起身,終於在枕頭下找到手機,用手點幾下,沒電了,陸佳明頓時感到無比煩躁,他急於求證,昨晚親吻小樹是做夢還是真實的?
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強忍著頭痛推門出去,下樓時和傭人擦肩而過,那人小心和自己打了聲招呼,忙又側過臉悶頭爬樓,臉上是說不出的怪異神色。
本不應該放在心上,可當他穿過走廊,又遇到另一名傭人,那人同樣是舉止怪異,打過招呼後便加快腳步,匆匆離開。陸佳明頓時疑心四起,什麼情況這是?
他走到客廳,客廳空無一人,透過後窗發現爺爺正坐在後花園,旁邊有人專門為他侍弄茶水,陸佳明朝二人方向走去,突然一個大膽的念頭劃過他的腦海小樹昨晚不會在爺爺家把自己給上了吧!
不應該啊,這麼混賬的事兒聽起來更像自己會乾的,而不是小樹,而且重點是,如果做了,怎麼一點爽到的記憶都沒有呢?而且按理說自己後麵應該很痛吧?可走路的時候他沒覺得有什麼不適。
好了,屁股完好無損,鬆了一口氣後,他又失望起來,居然完好無損,小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佳明。”陸成德突然衝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陸佳明眯眼瞧了瞧,好在爺爺表情正常,他也沒應聲,隻是心事重重地朝後門走去,落座的時候又特意感受了一下。
居然真的完好無損……
“餓了嗎?廚房裡有早餐。”陸成德問,語氣裡帶著點沒話找話的意思。
“不餓,”陸佳明很快答道,“昨晚是小樹送我回來的嗎?”
陸成德提杯喝了口茶,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
陸佳明心裡有點高興,居然真的是小樹,看來不是做夢,可他乾嘛把自己送回這兒呢?他看了一眼陸成德,發現從側麵看陸成德和爸爸像得出奇。
不對,應該是爸爸像爺爺,算了,跟自己又沒關係。
“爺爺,”他賣乖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機會跟您說,我和小樹已經在一起了,估計很快結婚了,提前告訴您一聲。”
他說得隨意又自然,像是在通知一件不痛不癢的事情,陸成德顯然沒料到孫子會大早上來這麼一出,他驚訝地撇過頭,看到對方悠然閒適的側臉。
陸佳明正在逗弄籠子裡的金剛鸚鵡。這隻鸚鵡陸成德已經養了十五年,有專門人照看,是他在整間屋子裡最寶貝的東西。
陸成德的目光在孫子臉上停留片刻後便移開視線,他用眼神示意侍弄茶水的人離開,等對方走遠後才開口道:“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什麼?”陸佳明猛地轉過頭,“誰告訴你的?”
“昨晚他送你回家的時候我們聊了聊。”
“聊了聊?”陸佳明皺眉,又問,“那您怎麼不讓他在這兒住呢?那麼晚了還讓他開車回去。”
麵對孫子毫不掩飾的譴責,陸成德好像也不太在意,開口便轉移了話題:“佳明,你們兩個的事情爺爺不會反對,但你也要記得你向我保證過什麼。”
陸佳明一擺手,不耐煩道:“行了,爺爺,您覺得我可能忘嗎?放心吧,華美接下來一百年內肯定都姓陸。”
陸成德沒立刻接話,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身旁的人一會,緩緩開口問:“你怨我嗎?”
“怨你?”陸佳明挑眉反問,“怨什麼?怨你四年前找人軟禁我?還是怨你拿小樹媽媽威脅我?”
他頓了頓,嘴角突然浮起笑意,“還是怨你讓我變得更有錢了?”
這一連串綿裡藏針的問題把陸成德噎得說不出話,他早就知道陸佳明說話做事難以預測,但哪怕到現在他也無法適應。
陸成德17歲就下海經商,一路摸爬滾打,踩中了時代的所有風口,可唯獨當不好丈夫,也做不好爸爸,眼下到了人生的末尾,麵對“爺爺”這個身份更是顯得束手無策。
他看著身旁人輕佻的一張笑臉,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得不服老,人一老,心也就軟了,口氣自然也硬不起來了。
“我這麼說你可能不會信,但四年前我對你說的話也隻是做做樣子,美國也有憲法,殺人自然也要償命,我還不至於糊塗到那個地步。”
陸佳明看他一眼,根本不買賬。
“做做樣子?”他輕哼一聲,“人都已經找好了,照片也拍好了,現在才說做做樣子麼?我當然知道殺人償命,但爺爺您家大業大,出手在美國找個人替您賣命應該並不困難吧?到時候哪怕償命,也未必是您的命。”
他說得毫不留情,臉上卻神色如常,說完便又轉頭去逗鸚鵡。陸佳明其實並不喜歡尖嘴動物,但對著一張尖嘴也好過對著身後人的臉。
陸成德在一旁如坐針氈,被嗆得半天沒接上話。
他其實本來就有點打怵見陸佳明,說是自己的孫子,但二十餘年未見,還不如自己同司機的關係來的親近,最要命的是,陸佳明一張臉長得格外像自己自殺去世的妻子,他心中有愧,尤其是年老後,常常夜不能寐,第一次見到陸佳明本人更是驚得一夜未能閤眼。
陸成德常常在想,是不是人越老就越感性,年輕時候他從不看重這些兒女情長,兩隻眼睛裝滿利益,手裡算盤打得飛起,滿腦子的商戰法,一肚子的生意經。妻子的葬禮對他來說不值一提,兒子和自己斷絕關係他更是連眼都不眨一下,所以後來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兒子去世會給自己帶來這麼沉重的打擊。
人老了,心就總想有個著落,他從不否認強迫孫子回來是為了公司利益,但他也很清楚,自己是真的心中有愧,想要彌補,過往的恩恩怨怨就應該翻篇過去,說到底陸佳明不還是姓陸?
年輕時候是他太不可一世,居然真的信任所謂的侄子侄女來經管自己公司,他嘴上不承認,其實心裡門兒清,他不是看重侄子侄女,而是太過於看重自己,人一自大,就是要吃苦頭,還好天無絕人之路,遠在美國的孫子成了他最後的籌碼,什麼威不威脅的,真假都不重要,重點是自己賭贏了
“佳明啊,”他換了種口氣,心裡也換了種打法,“我最近常常夢到你爸爸,夢裡”
“得了得了,”陸佳明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您夢著誰都跟我沒關係,一大早我不想陪您演苦情戲,不就是想知道我怨不怨您嗎?我不怨!”
陸佳明站起身,用手提著籠子,甚至都不再去看陸成德。
“我本來就打算回國,小樹去哪我去哪,您出來擋我一道也不算是壞事,手段是不光彩,但您確實抓住我弱點了,小樹就是我的命,為了他,我等幾年都無所謂。我知道這四年您也沒閒著,在華美跟那倆人精鬥得挺辛苦吧?我這回來也算是坐享其成了,這麼說還是得謝謝您。”
他說完就把鳥籠往石桌上一放,垂眼對坐著的人說:“所以爺爺,我希望您信守承諾,彆再插手我和小樹的任何事,現在小樹爸爸也走了,您手裡那點關於江雲開的破事也就不值錢了,這一點您比我清楚,至於小樹的媽媽,您知道我什麼態度,我就不多說了。”
陸成德靜靜聽著不說話,隻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到最後矮杯裡隻剩茶渣,等他回過神來,隻看到陸佳明走向門外的背影。
“四年前的事他已經知道了。”他終於開口。
陸佳明停住腳步,整個人僵在原地,下一秒,他猛地回頭,臉上是全然的難以置信,他快步折返回去,對著穩坐如泰山的人高聲道:“你什麼意思??”
陸成德抬了抬眼皮,平靜地迎上那道幾乎要殺人的目光,片刻後纔不緊不慢道:“昨晚他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送你回我這裡?”
陸佳明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陸成德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不合時宜的蠢貨。
這人沒什麼太大前途,陸成德在心裡再次將他判了死刑,四年前為了一個男人一退再退,現如今,同一個人還是能讓他方寸大亂,一個男人在這個年紀,怎麼滿腦子還都是情情愛愛?
陸佳明其實整個人還有點沒太反應過來,既然昨晚小樹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那他是怎麼知道四年前的事的?難道是自己酒後吐真言了?他又看一眼陸成德,這老糊塗說的話能信嗎?
“他昨晚來的時候看起來狀況不太好,你要想的話,可以讓老張開車送你去看看他。”
“什麼?”陸佳明睜大眼睛,一臉震驚,“狀況不太好是什麼意思??”
“他身上有傷。”陸成德一臉平靜道。
陸佳明瞬間暴跳如雷,指著陸成德鼻子高聲道:“他受傷了你還讓他就那麼走了??”
陸成德被嚇了一跳,一隻手拍椅子扶手,低吼道:“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跟誰說話??”陸佳明不答反問,“這兒就咱們兩個人,你說我跟誰說話呢??”
他惡狠狠地瞪了陸成德一眼,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再次折返回來,根本沒給座上人反應機會,直接伸手攥住了鳥籠門的插銷,“哢噠”一聲,籠門大敞。
原本棲息的鸚鵡被驚得撲騰了一下翅膀,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隨後又在敞開的籠門口猶豫地探了探頭。
“滾!”陸佳明從牙縫裡擠出一聲低啞的咒罵。
鸚鵡驚慌一閃,迅速從籠中鑽出,箭一般地衝向天空,整個過程也就不到一分鐘,陸成德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已經人去籠空,隻剩下幾片緩緩飄落的羽毛和早就喝得一乾二淨的茶水。
陸佳明開車一路狂奔,半天後才發覺自己根本沒帶手機,他猛踩刹車,想了想還是不要回去,於是他直接開到江樹遠公司,江樹遠果然不在。
徐薇支支吾吾地說江總可能在家。
可能?是在家還是不在家??他極其煩躁,也顧不上禮貌不禮貌。
是在家的。徐薇一臉為難,看著陸佳明匆忙離去的背影一臉有苦難言。
陸佳明現在整個人都無法思考,小樹受傷了,到底是怎麼搞的?誰弄的?嚴重嗎?受傷了為什麼不去醫院?
還有就是四年前的事,小樹既然知道了他會怎麼想?因為自己把他的媽媽置於危險,四年後也沒有對他坦白,他會生氣嗎?會怨自己嗎?
又或者是,會和自己分手嗎……
他的腦子被亂七八糟的想法灌滿,還沒想好怎麼應對,就已經下了車,按了電梯,敲了門。
明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看到眼前渾身是傷的人時,他還是整個人僵在原地,彷彿連血液都在瞬間凝固。
江樹遠一臉詫異,根本沒想到會在今天看到陸佳明。
“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佳明麵無表情地低聲打斷:“怎麼弄的?”
江樹遠不說話,隻是轉身一瘸一拐地往客廳走,可隻走了幾步就被身後人一把拉住,他的動作極其粗暴,江樹遠回過頭,隻看到一張幾乎猙獰的臉。
“我問你怎麼弄的!!!”他突然大喊,整個人完全失去理智,“你說話!!!”
在他尖銳顫抖得無法自控的怒吼裡,江樹遠的心密密麻麻地疼痛起來。
“是公司的事,一個你不認識的人,現在已經沒事了。”他輕聲安撫。
“沒事了??”陸佳明沒好氣地反問,他看著江樹遠淤青的嘴角,手臂上還在滲血的繃帶和完全青紫色的小腿,每看一眼心都像被剜了一刀。
他紅著眼睛問:“你管這叫沒事了???”
江樹遠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明明昨晚已經和陸成德談妥,為什麼陸佳明還是知道了?
“是誰乾的?”他啞聲問道,聲音幾近啜泣。
江樹遠瞬間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忙伸手去摟住他,可卻被那人一把推開。
“我最後問你一次,是誰乾的?”
陸佳明聽起來冷靜了不少,甚至可以稱得上平靜,但江樹遠太瞭解他,這個人表現得越激動就越容易安撫,真正失控的時候反而風平浪靜。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江樹遠輕聲哄道,“這是工作上的事,真的,我也有責任,現在那個人已經在警局了,你不要插手,聽話。”
陸佳明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聽話
他的耳朵轟轟地亂響起來。
小樹傷成這樣是不是就是因為自己不夠聽話?如果自己昨晚沒有跑出去,如果自己沒有在酒吧喝醉,如果自己每時每刻都和小樹在一起,那眼前的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他抬起一隻手,伸到離江樹遠臉很近的地方,卻又忽然停住了。
為什麼?他在暗處發問,為什麼他和小樹之間永遠有彆的人,彆的事不斷插入,到底是為什麼?四年前是這樣,四年後也是這樣,小樹明明是自己的,為什麼永遠在被不同的人和事瓜分?
所以小樹真的屬於自己嗎?他看著眼前渾身是傷的人,心裡瞬間被巨大的不安包裹,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才能完整地占有眼前的人?
他必須完整地占有他,甚至困住他,他的每一滴眼淚,每一滴血液都應該為了自己而流,他要每時每刻都知道小樹在哪裡,在做什麼,他要小樹永遠都站在自己視線可及的地方,一遍遍地對自己說我愛你。
“寶貝,你先進來,我們”
話還未說完,江樹遠就被陸佳明粗暴地吻上,他不斷後退,那人卻步步緊逼,他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整個人被陸佳明壓在牆上親吻。
對方像流浪很久又肚子空空的小獸,接吻的時候恨不得要把自己拆吃入腹,江樹遠也沒有反抗,用手輕撫他的後背,溫柔地回應他貪婪的索取。
可對麵的人好像越來越不安,他的手在自己身體上到處亂摸,江樹遠被他碰到傷口也隻能忍痛。
“寶貝,”江樹遠微微側過頭,留給對方自己的一側耳朵讓他親吻,“我們先停一下好不好?”
陸佳明像沒聽到似的繼續天著他的耳垂和側頸,片刻後才眨著猩紅的眼睛低聲說了句:“不好。”
江樹遠一頓,一個不留神就被對麵的人推到沙發上,在他驚恐的視線下,陸佳明開始不動聲色地脫起衣服。
“你”江樹遠震驚得說不出話,他當然知道陸佳明要乾嘛,可眼下根本不是合適的時機,自己不僅渾身是傷,剛剛兩個人門都沒關。
他艱難起身,根本不可能由著陸佳明胡來,可一隻腳剛著地就又被那人推了回去,幾乎沒給他反應的機會,陸佳明光著上半身就朝他撲來。
江樹遠現在身上有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隻能用力一躲,整個人狼狽地滾到地上。可陸佳明完全不打算善罷甘休,他跪在地上,用兩隻手去拽江樹遠的腳踝,將人再次拉回自己身邊。
“小樹,”他整個人壓到江樹遠的身上,“不要拒絕我了,好不好?”
說完便開始胡亂地去親江樹遠,一隻手移到江樹遠的腰間。
江樹遠心猛地一沉,忙伸出一隻手去攥住他的手腕,可卻被陸佳明輕而易舉地掙脫。
他再次俯下伸來,溫柔耳語:“今天我做你老婆,我給你尚好不好?”
江樹遠整個人愣住,目瞪口呆地看向自己伸上的陸佳明,那人隨即突然起身,垂眼對自己曖昧一笑。
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陸佳明突然雙膝跪地,伸手將自己一把臥住。
“老公。”那人輕輕叫了一聲。
下一秒,便將頭埋下。
一陣溫熱後,他感到自己的內臟都在顫抖。
---
這篇文到這裡就徹底告一段落了,再次感謝每一位追更到這裡的朋友,辛苦了!尤其感謝一直在給我留言的朋友,你們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批讀者,接下來我可能會寫一本,也可能會寫十本,但無論我走到哪裡,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們,很遺憾沒辦法知道你們的名字,但我衷心地希望你們能夠健康快樂,非常感謝你們和我一起去愛我創造的角色,這一點對我整個人生來說都意義重大。
明天會有番外,依舊是11點,但目前還不確定具體會有幾篇,總之,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