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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踩碎我一塊錢的自尊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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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踩碎我一塊錢的自尊

班上女生湊在一起悄悄討論內衣花樣時,

我隻能縮在角落,佝僂著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隻因我剛發育,想問媽媽要20塊買件最普通的內衣時,

她卻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罵得我狗血淋頭:

“不知廉恥!纔多大就開始勾引男人!”

“什麼內衣要20塊,不穿是不是會死啊,一天天就知道浪費我的血汗錢!”

可弟弟想要200塊的賽車模型,她卻毫不猶豫掏錢買下。

我習慣了媽媽的偏心,從此把背駝得更深,再也沒提過內衣的事。

直到這個週末,她破天荒帶著我一起去了商場,

可當我以為她終於想通,要給我買一件內衣時,

她卻在商場報警器的瘋狂亂叫中,一巴掌拍上我腦袋:

“許悠,是不是你又偷東西了!把衣服都脫光了給我檢查!”

收銀員連忙上前勸阻:

“姐,不至於,您看看孩子的口袋就行,不用脫衣服的。”

媽媽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沒事,一定是我女兒偷的!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育教育她,讓她長長記性!”

周圍的顧客都停下腳步等著看熱鬨。

我站在原地,那些探究的目光讓我無地自容。

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已經上初一了,心裡早就有了自尊心。

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讓我怎麼能接受。

可媽媽根本不顧及我的感受,無視收銀員的勸阻,朝我衝了過來。

她一把抓住我的校服外套,開始拉扯拉鏈。

看出媽媽是認真的,我開始害怕了。

“媽媽,我沒偷拿東西!真的不是我!我可以給你看口袋!”

可媽媽像是鐵了心,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

“你平時就老是撒謊,我怎麼相信你?”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厭惡,“說不定你把東西藏在內衣裡了呢!”

“快撒手!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彆想敗壞我的名聲!”

她的力氣很大,我根本反抗不過。

校服外套的拉鏈被徹底拉開,露出了裡麵的白色短袖。

“媽,我求你了,彆讓脫我衣服。”我放低姿態,語氣卑微到了極點:“這裡這麼多人,你給我留點麵子吧,咱們去屋裡脫行嗎?”

媽媽卻像是沒聽到我的祈求,眼神裡沒有一絲憐憫,隻有憤怒。

“你還要麵子?這麼要麵子怎麼還偷東西!”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

“快點把衣服脫了,交出來,不然我就把你脫光!”

我死死地抓著短袖的下擺,手因為太用力發疼。

餘光瞥見了站在一旁的弟弟,他抱著胳膊,臉上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為什麼?

為什麼同樣是她的孩子,她從來不會懷疑弟弟,總是把所有的壞事都扣在我頭上。

看著瘋狂扯我衣服的媽媽,心裡好難受。

其實,在沒有生弟弟之前媽媽也是愛我的。

那時候,她會和爸爸一起帶我出去玩。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日子過得很幸福。

可是自從弟弟出生後,一切都變了。

我成了家裡的透明人,爸爸媽媽的眼裡心裡,都隻有弟弟。

他們會記得弟弟喜歡吃什麼玩什麼,卻常常忘記我的生日。

後來我才知道,這種現象叫重男輕女。

為了能得到他們一點點的關注,我開始故意犯錯,故意撒謊。

我以為這樣,爸爸媽媽就會多看看我,哪怕是罵我也好。

可我沒想到,這樣做隻會讓他們對我更加厭惡。

他們開始罵我“白眼狼”“討債鬼”,有時候急了,還會動手打我。

我甚至聽到他們商量,說要把我送到姑姑家去養,這樣就能專心照顧弟弟了。

那句話一直壓在我的心上。

我害怕被送走,害怕離開這個家和爸媽。

從那以後,我開始變得乖巧,變得卑微。

我會主動做家務,會小心翼翼地照顧弟弟,哪怕他常常故意欺負我,我也不敢反抗。

就這樣,爸爸媽媽對我的態度才稍微好了一點。

我以為我可以回到從前的日子。

可媽媽她竟然要在這麼多人麵前,脫光我的衣服。

我根本不是媽媽的對手,掙紮了沒兩下,短袖就被她硬生生地脫了下來。

我下意識地用胳膊緊緊擋在胸前,臉漲得通紅,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我沒有穿內衣,與其說沒穿不如說沒有。

之前身體發育的時候,我害羞的讓媽媽幫我買個內衣,可她卻罵我不知廉恥纔多大就開始勾引男人。

所以我在學校裡天天彎腰,就怕彆人看出來我沒穿內衣。

媽媽看到我光著的上身,愣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

她已經很久沒有注意我了,久到忘記我已經開始發育。

但那驚訝很快就變成了憤怒:

“你怎麼胸變大了?是不是在學校裡亂搞了!你個不要臉的賤貨!”

賤貨。

她竟然用這樣臟的詞罵我。

我是她的女兒啊,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生女兒啊!

心像被揪起來疼得無法呼吸,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一旁的收銀員看著這一幕,臉色也變了,連忙撿起地上的校服,蓋在我的身上。

“孩子,彆害怕,沒事的。”

她的身體幫我隔絕了那些圍觀路人不懷好意的視線。

可媽媽卻不領情,一把推開收銀員:

“你讓開!我教育我自己的孩子,不用你多管閒事!”

收銀員被她推得一個踉蹌,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姐,這東西我們不要了,你彆再脫孩子衣服了,這麼多人看著對孩子不好。”

這句話像火上澆油,徹底點燃了媽媽的怒火。

“我們家不差你這一點東西!”她梗著脖子,聲音尖利。

“我今天必須把東西找出來,給你一個交代!”

她惡狠狠地瞪著我,那眼神像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上身沒有,肯定是在下半身!快過來,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姑姑家去!”

不要!我不要被送走!我不要離開這個家,哪怕他們不喜歡我,這裡也是我的家啊!

我死死地咬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

猶豫了很久,我最終還是從收銀員的懷裡出來了,低著頭一步一步的走到媽媽麵前。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隻能盯著自己的腳尖。

媽媽舉起手打了我一巴掌,頭被打得偏向一邊。

“我還治不了你了!還敢躲到彆人那!”

她一把扯掉我身上的校服,伸出手開始動手脫我的褲子。

我能感覺到,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的身上,那些目光讓我感到很害怕。

甚至有幾個和爸爸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發出了輕佻的口哨聲。

可媽媽像沒聽見一樣,眼裡隻有憤怒幾下就把我的褲子脫了下來,扔在地上。

我身上隻剩下一條內褲,站在人群中間,像一個被展覽的物品,任由彆人指指點點。

“媽媽,你看到了,我沒偷東西,真的不是我。”

我哽咽著,哭著抽抽:“我能把衣服穿上了嗎?”

媽媽的目光卻停留在我的內褲上,眼神裡的懷疑絲毫沒有減少。

“還有最後一件,把內褲脫了,我就相信你。”

她的語氣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我愣住了,渾身發冷不可置信的看著媽媽。

脫內褲?在這麼多人麵前?

就在我內心無比糾結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了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

程銘宇!是我們班的同學!

他站在人群的邊緣,臉上帶著驚訝和難以置信。

程銘宇是我們全校女生都暗戀的物件,他成績好,長得帥,像偶像劇裡的男主角。

我也不例外,每次看到他,都會忍不住臉紅心跳。

可現在,我最狼狽最羞恥的樣子,都被他看到了。

我感覺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也被徹底碾碎了。

剛才強撐著的堅強,在這一刻瞬間崩塌。

媽媽還在催促我:

“快把內褲脫了,不然我自己動手了!”

恥辱感從我的心裡爬出來,讓我快要窒息。

我看著周圍那些幸災樂禍的目光,一股從未有過的勇氣,突然從心底冒了出來。

“你為什麼一定覺得是我?”我聲音抽抽著:“弟弟也在,你怎麼不懷疑他?我都脫光給你看了,你還不相信我!”

這是我第一次反抗媽媽,她明顯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更憤怒了!

“你還敢犟嘴了!”她尖叫著朝我衝了過來,伸手就去扯我的內褲,“你弟弟那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乾出這種事!我今天非得把你內褲脫了,看看你到底藏在哪了!”

程銘宇就在不遠處看著我,我不能讓他看到我更羞恥的樣子!

我拚命地反抗,雙手緊緊地抓住內褲的邊緣,不讓媽媽得逞。

可我的力氣怎麼比得上她?

她用力一扯,我的內褲還是被脫了下來。

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

我渾身**地站在人群中間,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裡。

周圍的議論聲把我淹沒。

我看到很多人舉起了手機,對著我拍照,記錄著我最狼狽不堪的一麵。

以前我隻覺得媽媽重男輕女。

可現在,我突然覺得她可能是恨我。

不然,她怎麼會這樣對我?這樣殘忍地踐踏我的尊嚴?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在我腦海裡浮現。

我想死。

在自己暗戀的人麵前,在大庭廣眾被親生母親這樣羞辱,我還有什麼臉麵活下去?

我的自尊,我的人生都被她毀了。

媽媽看著我渾身**,身上什麼都沒有,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喃喃自語:“怎麼會沒有?”

隨即,她轉過頭對著收銀員發難:

“是不是你們的警報器壞了?你看,我們身上什麼都沒有!”

收銀員也有些生氣了:

“女士,我們的警報器一直都是好的,剛才我們也勸阻過你,是你自己不聽非要脫孩子的衣服!”

兩個人開始爭吵起來,聲音越來越大,互相指責著對方。

沒有人在意我,關心我此刻的感受。

幾名警察突然匆匆趕來,製止了媽媽和收銀員的爭吵。

是超市的工作人員見情況不對,偷偷報了警。

一名男警員看到我渾身**,連忙尷尬地背過身去。

女警員快步走過來,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我的身上,對著收銀員怒喊。

“你們超市太過分了!就算懷疑偷東西,也不能把一個未成年孩子脫光衣服啊!”

收銀員連忙解釋:

“不是我們脫的,是她媽媽脫的!我們一直都在阻攔,可她根本不聽啊!”

女警員的目光轉向媽媽,眼神裡充滿了嚴肅。

媽媽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理直氣壯的:

“我教育我自己的女兒,關你們什麼事?我自己的孩子,我想怎麼管就怎麼管!”

警察沒有和她爭辯,而是去檢查了超市的報警器。

經過檢查,報警器沒有任何問題運轉正常。

大家都陷入了疑惑,既然報警器沒問題,我們身上也沒有未結賬的商品,那為什麼報警器會響呢?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弟弟,突然哭了起來。

他撲到媽媽懷裡,哭著說:

“媽媽,我不是故意的,這個糖自己掉進我的口袋裡的,我忘了拿出來了。”

眾人的目光瞬間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弟弟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阿爾卑斯,是超市裡最常見的隻要一塊錢。

他舉著棒棒糖,臉上帶著無辜的表情。

所有人都明白了。

原來是弟弟偷偷拿了這根棒棒糖,沒有結賬,所以報警器才會響。

他把糖藏在褲子口袋裡,媽媽根本沒有懷疑過他,反而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我的頭上。

而我,就因為這一根棒棒糖,當眾脫光了衣服,受儘了羞辱。

我的人生,竟然隻值一塊錢。

媽媽抱著弟弟,臉上滿滿的心疼和溫柔。

“好了好了,媽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哭了啊,媽媽結賬就行了”

她第一時間選擇了維護弟弟。

她不可能看不出來,那根糖是弟弟故意偷拿的,可她寧願相信他的謊言,也不願給我一絲信任。

就像之前很多次,弟弟故意欺負我,在爸爸麵前誣陷我打他,媽媽都隻會裝看不見。

轉過身就罵我“不懂事”“容不下弟弟”,她的偏心,從來都這麼明目張膽。

媽媽態度的轉變快得讓收銀員都愣了一下。

她付了一塊錢,轉過身對著警察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警察同誌,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跑一趟。”

說完她不等警察回應,就一把拉住弟弟,又伸手用力地拖著我走。

看熱鬨的人群漸漸散去,他們臉上還帶著意猶未儘的表情,嘴裡小聲議論著我。

走出超市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朝人群散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程銘宇已經不在那裡了。

也是看到我那樣狼狽不堪的樣子,他大概也覺得很惡心吧。

一路上,我的腦子都迷迷糊糊的。

媽媽開著車,嘴裡還在不停地嘟囔著:“什麼破超市,一個破棒棒糖都要報警,格局真是太小了!以後再也不來這家破店了!”

她好像完全忘了,警察來不是因為偷東西,而是因為她在超市裡強行脫我衣服。

回到家,媽媽把購物袋往地上一扔,命令我:

“你去洗澡,一身的晦氣。”

就轉身進了廚房做飯。

我拿著毛巾,默默地走進了衛生間。

站在花灑下,我任由熱水衝刷著身體,卻洗不掉心裡的屈辱。

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有好幾塊傷,那是剛才媽媽扯我衣服時留下的,一碰就疼。

想起白天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讓我忍不住感到惡心。

我拿起搓澡巾,使勁地搓著自己的身體,一遍又一遍,彷彿這樣就能把那些令人作嘔的目光搓掉。

直到麵板被搓得通紅,甚至已經破了皮才停下手。

等我洗完澡出來,媽媽已經做好了晚飯,爸爸也下班回家了。

他坐在餐桌旁,臉色陰沉得可怕,看樣子,媽媽已經把白天的事情告訴了他。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媽媽給弟弟夾了一塊肉,又給我夾了一筷子我最不喜歡吃的芹菜。

她已經很久沒有給我夾過菜了,我都快忘了她曾經也對我好過。

我看著碗裡的芹菜,強忍著夾起放進嘴裡。

味道我實在咽不下去,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

沒想到,這一下竟然惹惱了媽媽。

她放下筷子,崩潰的衝我發火:“你還要我怎樣?白天是我衝動了,可我已經給你夾菜了,你還不原諒我嗎?要不要媽媽死給你看啊!”

爸爸也把筷子一摔:“真是慣的你!脾氣越來越大了!現在教育你一下都不行了?你媽都這樣了,你還擺臉色給誰看!”

明明是媽媽的錯,可她現在卻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還反過來指責我不原諒她。

從回家到現在,她沒有跟我說過一句“對不起”,她以為屈尊的給我夾了一筷子我不喜歡吃的菜,就是道歉了?

我壓下心裡想要爆發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爸媽,我不想怎麼樣,我也沒做什麼啊,隻是不愛吃芹菜,這有什麼錯嗎?”

媽媽突然一把搶過我的碗,摔在地上。

“不愛吃就彆吃了!”她尖叫著,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我辛辛苦苦給你做飯,你還挑三揀四的!我欠你的不成?我養你這麼大,難道就是讓你跟我頂嘴的嗎?”

她做飯是爸爸要求的,是為了她寶貝的兒子能吃好。

可她為什麼要把這些都套在我的頭上?

這飯,是吃不下去了。

我放下筷子站起身,聲音帶著疲憊:“好,全是我的錯行了吧?我不吃了。”

說完我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鑽進了被窩,用被子緊緊捂住自己的頭。

腦子裡全是白天在超市裡的畫麵。

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打濕了枕頭。

在這些痛苦的記憶裡,我漸漸睡著了,夢裡全是白天的噩夢。

第二天醒來,一切似乎都和平時沒什麼不一樣。

媽媽對我的態度和平時一樣,彷彿昨天在超市裡發生的那些事,都隻是一場幻覺。

我心裡很不舒服,可還是配合著她的表演。

因為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做得不好,又會惹她生氣,變成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到了學校,走進班級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班級裡的氣氛出奇的詭異,同學們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抬頭看著我。

他們的眼神裡好奇又同情,偷偷地議論著什麼,我看過去又立刻低下頭。

我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同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我:“許悠,你還好嗎。”

我疑惑地接過手機,當螢幕上的畫麵映入眼簾的那一刻,瞳孔猛地收縮。

那是一段視訊,視訊的主角,竟然是我!

視訊裡,我赤身裸體地站在超市的人群中,媽媽在一旁拉扯著我,周圍全是圍觀的人。

把我所有的狼狽都拍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是誰把這段視訊拍了下來,還發到了網上,雖然話題不算熱門,但是同城的人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困難起來,昨天在超市裡那種恥辱感再次出現在我心裡。

身邊的同學彷彿都變成了昨天那些圍觀的路人,他們的目光讓我崩潰。

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啊!啊!”我抱著自己的腦袋,發出痛苦的尖叫,從座位上站起來,瘋了一樣地跑出了教室。

全班同學都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紛紛擔心地跟了上來。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避。

我想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些目光哪怕是死!

對,我都這樣丟人了,還活著乾什麼?

爸媽不愛我,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尊嚴被徹底碾碎,我根本就不應該活著。

這個可怕的念頭在我心裡迅速發芽,驅使著我朝著教學樓的天台跑去。

我一下子衝到了天台,爬到了邊緣。

這是7樓,站在天台的邊緣往下望去頭有點發暈。

底下的風景對我來說,彷彿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我下意識地伸出了一條腿,懸在了半空中。

隻要再往前一步,所有的痛苦就都結束了。

“停下!許悠,你快下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是程銘宇!我的心猛地一顫,還是忍不住貪心,想再看看他一眼。

天台的門口,站滿了我的同學,程銘宇站在最前麵,臉上滿是擔憂和急切。

其他的同學也都一臉緊張地看著我,不停地勸我:

“許悠,你快下來!千萬彆衝動!”

“我們都還年輕,以後還有好多好日子呢,彆想不開啊!”

“許悠,你堅強一點,什麼事都有解決的辦法的!”

他們的聲音,一點點喚醒了我麻木的理智,心裡有了點活下去的希望。

看到我臉色鬆動,程銘宇又往前邁了一步,聲音帶著一絲悲憤:“許悠,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對你來說這真的很難接受,但是你是受害者,為什麼要傷害自己?那些人的議論和眼光,根本就不重要!”

他的話讓我猶豫了。

我慢慢地抬起懸在空中的腿,想要下來。

可就在這時,一個尖利聲音傳來。

“你想死啊!昨天那麼丟人,今天還敢在這裡演戲跳樓!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是媽媽!她怎麼來了?

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媽媽快步從樓梯口走了出來,班主任跟在她身後。

“許悠媽媽,你冷靜一點,好好勸勸許悠。”

看來,是班主任給媽媽打的電話。

隻是她不知道,真正把我逼到這一步的,不是網上的視訊,而是我媽。

媽媽根本不聽班主任的話,死死地盯著我。

“你是不是還在怪昨天媽媽脫你衣服的事?好,我給你跪下了,我給你磕頭了,行嗎?你快下來!”

說完,她竟然真的跪在了天台上,朝著地麵狠狠地磕了下去。

她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逼我妥協。

網上的視訊隻是讓我一時頭腦發熱,衝動之下想要去死,可媽媽的這個舉動,卻讓我真的絕望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隻會用這種道德綁架的方式逼我。

程銘宇忍不住了:“阿姨,你彆再逼她了!”

媽媽磕頭的動作猛地一頓,緩緩地抬起頭。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幫她說話?難道你是她的男朋友?”

她越說越激動,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衝到程銘宇麵前:“我說她怎麼才上初一,胸就發育得那麼好!是不是你摸的?你有沒有和她發生關係?”

程銘宇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懵了,他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反駁,媽媽已經將炮火對準了我。

“你說!他有沒有非禮你?還是你主動勾引他的!小小年紀就這麼不知廉恥!”

“夠了!”

積壓的委屈,在這一刻衝破了防線。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隻是同學!你能不能彆用你那些肮臟的想法,來揣測我們!”

媽媽被我的反抗徹底激怒了。

“我肮臟?你竟然說你親媽肮臟!許悠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就是讓你這麼氣我的嗎?我養你有什麼用!”

話音未落,她又猛地衝向程銘宇,伸手就要去撕打他。

周圍的同學見狀,連忙一擁而上,攔住了情緒失控的媽媽。

一時間,天台上一片混亂。

“程銘宇,小心!”不知道是誰在混亂中喊了一聲。

媽媽突然一頓停下了動作,耳朵瞬間豎了起來:“你們剛才說誰?誰叫程銘宇!”

我的心猛地一沉,覺得有事情不對。

程銘宇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舉起手:“是我,怎麼了?”

媽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說呢,果然是你,許悠日記裡寫著暗戀的人,就是你吧!”

這句話讓我瞬間呆立在原地。

那些藏在日記裡的少女心事,竟然被她偷看了

媽媽看著我慘白的臉,得意的繼續念著我日記裡的內容:“‘今天天氣晴,又見到程銘宇了,他可能是我痛苦生活中,唯一的救贖了吧。’”

那些曾經飽含著我所有美好憧憬的文字,此刻在媽媽的嘴裡,卻變成了攻擊我的刀子。

眼前的媽媽,一字一句都在把我往死亡的邊緣推。

“彆再說了!我求你,彆再說了!”

我抱著頭,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再也忍受不了這一切。

身體直接朝天台邊緣後仰而去。

下一秒,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我瞬間暈了過去,意識模糊之際,我做了一個甜甜的夢。

夢裡沒有弟弟,隻有我和爸爸媽媽。

我們一家人手牽著手,在公園裡放風箏,滿是幸福。

再次睜開眼,我竟然在醫院裡。

我沒死。

消防員提前在樓下鋪設了救生墊子,我才僥幸活了下來。

幾名警察見我醒了,走到我的床邊安撫我。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心裡竟然格外平靜,沒有了之前的痛苦和絕望。

或許是死過一次的原因,很多從前想不開的事情,現在都豁然開朗了。

我為什麼一定要執著於爸媽的愛呢?就算沒有他們我也能活下去,反而和他們在一起差點讓我丟掉了性命。

我看著警察,請求他們:“我想找律師和我的爸媽斷絕關係。”

跳樓的事在當地引起了很大的社會反響,媒體紛紛報道,輿論一片嘩然。

警察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孩子,我們會幫你的。”

醒來之後,我明確拒絕見我的爸媽。

雖然他們是我的法定監護人,但我態度堅決,醫生和警察也從中調解,他們最終沒能進病房。

大概是覺得我忤逆了他們,爸媽也很生氣,乾脆選擇了不管我,想讓我長點教訓。

直到他們收到了法院的傳票,才徹底慌了神。

他們瘋了一樣衝進我的病房,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個不孝女!我們白養你這麼大了!竟然敢告我們,還要和我們斷絕關係?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自始至終,他們對我沒有一句關心的話,沒有問過我身體怎麼樣,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辱罵。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酸楚和他們講道理:“你們不是一直覺得,我在這個家裡很多餘嗎?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放我走?”

10

爸爸向來口直心快,脫口而出:“你都上初中了,再養幾年就能掙錢回饋我們了,現在怎麼能放你走!”

說完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住了嘴。

雖然我已經想通了很多事,但聽到這句話,心裡還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原來在他們心裡,我從來都不是他們的女兒,隻是一個用來養老的工具。

他們一開始對我好,也隻是因為那時候還沒有弟弟,需要一個養老保障而已。

嗬,真是可笑。

“你們如果不同意斷絕關係,我就去爸爸的單位鬨。反正我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我也不介意讓更多人知道你們是怎麼對我的。”

我知道,隻有用這種方式,才能真正刺激到他們,讓他們同意斷絕關係。

果然,爸媽聽了我的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們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摔門而去。

開庭那天,我的律師拿出了充分的證據,爸媽根本無從反駁。

或許也是我那天的威脅讓他們害怕了,最終法院判決我勝訴,成功地和他們斷絕了關係。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和他們聯係過。

我一個人靠著政府的貧困補助維持生計,日子過得很艱難。

我重新回到了學校。

讓我意外的是,同學們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天台的事,反而對我比以前更好了。

有幾個女生還偷偷地告訴我,其實她們也都暗戀過程銘宇,喜歡一個人並沒有什麼可羞恥的。

程銘宇也光明正大地鼓勵我:“許悠加油!”

他們的善意給了我再次出發的勇氣。

我開始拚命學習,努力生活,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這天,我利用週末的時間,在一家餐廳勤工儉學。

休息的時候,一個溫柔的大姐姐走到我麵前,笑著對我說:“你好,我是一個自媒體博主,正在做一個挑戰,給你100塊錢,你會用來做什麼呢?可以接受我的采訪嗎?”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接受了她的采訪。

拿著這100塊錢,我首先去了附近的華萊士。

“以前,這個漢堡就是我的夢想。”

我拿著剛買的漢堡,對著鏡頭,“我家裡偶爾會買漢堡,但每次都隻有弟弟的份,從來沒有我的。現在我是貧困生,就更沒有機會吃了。”

那個大姐姐聽到我的話,眼神裡充滿了心疼。她認出了我,猶豫了一下,小聲問我:“要不,這個挑戰就結束吧?我怕視訊發出去之後,會有人再次傷害你。”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怕這段視訊會喚醒網友的記憶,讓他們再次想起我在超市裡的那段經曆。

我對著鏡頭,露出笑容:“沒事不用結束,我已經不在意那些了。那些經曆是我被傷害的證據,不是我的錯我不用害怕。”

11

大姐姐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笑,繼續拍攝。

鏡頭裡,我又去買了一杯奶茶和烤腸。

最後,我停在了一家內衣店門口。

“現在還剩下75塊錢,我想買一件內衣。”

我看著鏡頭講起了故事:“我發育得比較早,那時候我跟媽媽說,想讓她幫我買一件內衣,可她卻罵我不知廉恥。因為沒有合適的內衣,我在學校裡總是習慣性地彎腰,時間久了,就有點駝背了。”

大姐姐的眼睛已經紅了,她哽咽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走進內衣店,在店員的幫助下,挑了一件適合自己的內衣。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件內衣。

一天的拍攝結束後,大姐姐跟我說,她會把這段視訊發到網路上,問我是否同意。

我點了點頭同意了。

視訊發出後,很快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網友們通過各種渠道,查到了我的經曆。

一時間,全網都在心疼我,有很多人聯係到我,想要資助我讀書。

我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辛苦地勤工儉學了,可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學業上。

而我的爸媽,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

爸爸因為這件事,形象受到了重創,被公司辭退了。

他在家裡天天好吃懶做,當起了大爺,家裡的經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這一切,我早料到了。

我知道那個大姐姐,是我們當地最大的自媒體博主之一。

她的挑戰視訊,我很早之前就刷到過。

那天在餐廳意外遇見她,我就想好了,要借著這個機會說出自己的痛苦。

我在鏡頭麵前賣慘,一方麵是想得到幫助,讓自己能順利完成學業。

另一方麵我也確實不甘心,為什麼我過得那麼辛苦,而他們卻還能像以前一樣心安理得地生活。

我自揭傷疤,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報複他們。

不久之後,媽媽來找過我。

她用命令的口氣,讓我去找那個大姐姐刪掉視訊,並且跟所有人說,視訊裡的內容都是假的,以此來保住爸爸的工作。

她可真自私啊。

這種時候,她想到的還是自己和爸爸,想著要犧牲我來保全他們。

她一定知道,如果我說視訊是假的,那些讚助我的人肯定會把錢要回去,我的學業也會受到影響。

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直接拒絕了她:“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沒有義務為你們犧牲。”

說完我轉身就走,沒有回頭。

轉眼之間,十年過去了。

童年的那些痛苦記憶,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雖然有些傷疤永遠不會消失,但我早已學會了和它們和平共處。

在好心人的資助下,我順利讀完了大學,找到了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

我每個月都會把一部分工資寄給那些曾經資助過我的人,他們總是推脫著說不用,可我還是堅持要給。

因為他們給我的,不僅僅是錢還是我人生的希望。

幾年後,媽媽曾經聯係過我,讓我打錢給家裡。

因為弟弟偷東西被抓進去了。

他們對他的溺愛,最終還是害了他。

換作以前,我肯定會因為這句話感到惡心和憤怒,可現在,我隻是選擇了無視。

我已經沒有必要再在他們身上浪費任何時間和精力了。

程銘宇當年在天台上說的那些話,我記了一輩子。

我真的很感謝他,如果不是他,在消防員趕來之前,我可能真的會不顧一切地跳下去。

那時候的我,太脆弱了。

“想什麼呢?皺著眉頭,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帶著溫柔的笑意。

我轉過身,程銘宇站在我麵前眼裡滿是寵溺。

是的,我們結婚了。

高考之後,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畢業後,順利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曾經是我少女時期唯一的精神支柱,如今,更是我這一生的貴人。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感到無比的安心和幸福,也終於學會了享受自己的人生。

(全文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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