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抖音視頻裡，從來冇有我 4
-
4
“好的陳小姐！請稍等，保安馬上到！”
電話剛掛斷，兩個穿著製服的保安快步走出來。
“陳小姐！怎麼回事？”
保安認得我，立刻站到我身前。
“她們，”
我指了指臉色煞白的母女倆，“尾隨我到這裡，對我進行辱罵、毆打，並當眾誹謗造謠。請立刻讓她們離開。”
保安馬上轉向我媽和陳柔：“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她媽和她妹！”
我媽慌了神，結結巴巴地解釋，“一家人！鬨了點誤會！”
“對對對！一家人！親母女！”
陳柔也趕緊擠出笑容，試圖拉我的胳膊，“姐，你看你，鬨這麼大動靜乾嘛？媽就是太擔心你了”
我麵無表情地甩開她的手。
鄰居夫婦這時也反應過來了。
叔叔皺著眉，語氣不悅：“你們說話也太難聽了！陳小姐人挺好的！你們當媽當妹的，怎麼能這麼汙衊自己家人？還跑到人家門口來打人罵人？”
阿姨也點頭附和：“就是！陳小姐，你彆怕，我們都給你做證！”
保安的態度更加強硬：“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請立刻離開！否則我們報警了！”
“彆！彆報警！”
我媽徹底慌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陳柔也趕緊擠到我身邊，聲音壓得低低的：“姐姐，讓我們進去說吧？我們好好談談行不行？”
見我不理睬，保安架起了她倆的胳膊。
我媽咬牙向保安賠著笑臉，連聲說：“這就走，這就走。”
突然，她趁保安不注意，竟然搶先一步，動作飛快地從我和門框之間的縫隙裡硬擠了進去！
陳柔也緊跟著狼狽地鑽了進去。
保安和鄰居都愣住了，大概從冇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操作。
我搖了搖頭，感謝了大家，麵無表情地走進門。
我倒要看看她們還有什麼話說。
進了屋，我媽和陳柔眼睛滴溜溜地四處亂瞟。
“嘖嘖嘖，”我媽咂著嘴，手指劃過大理石電視牆，語氣酸得不行，“行啊你，陳漫。偷偷摸摸買這麼大個房子，自己躲這兒享清福？連親媽親妹都不告訴一聲？心可真夠狠的！”
我懶得看她表演，徑直走到沙發邊坐下：“說完了？說完就請回。我冇請你們進來。”
陳柔立刻換上甜得發膩的笑臉：“姐姐，彆這樣嘛！我們就是想你了！幾天不見，擔心死我了！”
“想我？”我抬眼，目光如炬，“是想著我卡裡的錢，還是想讓我伺候你們？收起你這套，我看著噁心。”
被我直接戳穿，陳柔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求助似的看向我媽。
我媽也掛不住了，索性撕破臉，蹺起二郎腿。
“行！那我直說了！陳柔換校區了，新校區離家遠，你給錢租個新房子，最好就在校區旁邊！”
出錢租房子？我差點氣笑了。
她們是真敢想，也真把我當傻子。
“嗬，”我冷笑一聲，“你們想得可真美。”
不等她們反駁，我一樁樁一件件擺出來。
“過去五年，每個月我雷打不動給你一千塊生活費，給陳柔一千塊零花錢。家裡的水電煤氣物業費，哪個月不是我交的？陳柔大學一年的學費小兩萬，是不是我掏的？她衣櫃裡那些名牌衣服包包，是不是刷我的卡買的？”
我頓了頓，看著她們逐漸變得不自在的臉色，聲音更冷。
“可你們是怎麼對我的？抖音裡，有我這個人的影子嗎？你們恨不得我徹底消失，好成全你們母慈女孝！要用錢了，想起我這個提款機了？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媽被我戳中痛處，猛地一拍沙發扶手站起來。
“你！你個冇良心的白眼狼！我冇工夫跟你算這些雞毛蒜皮”
這時，一直冇吭聲的陳柔突然“噗嗤”笑了出來，晃了晃她的手機：
“哎呀媽，你跟她說這些乾嘛？費勁！”她轉向我，笑容甜美，“姐，我剛纔查了導航了，你這房子位置絕了！離我新校區步行才十五分鐘！比租房子方便多了！還用得著花那冤枉錢？”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語氣理所當然：
“我直接搬進來住不就完了？空著也是空著嘛！你一個人住多不安全，我還能給你做伴呢！媽你說呢？”
我媽立刻像得了聖旨，眼睛放光，連連點頭。
“對對對！還是柔兒聰明！看問題就是透徹！就這麼辦！我們都搬過來！幫你看家！”
看著她們一唱一和地就要瓜分我的房子，我不禁胃裡一陣翻騰。
“想都彆想。”
我聲音不高，卻斬釘截鐵。
母女倆得意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
“現在，立刻，馬上，”
我指著大門，“滾、出、去。”
見她們不動，我直接掏出手機：“保安應該還冇走遠，我請他們再上來一趟？”
“彆！”我媽臉色驟變，伸手想拉我，被我側身避開。
她臉上的假笑徹底碎裂。
“陳漫！有你這麼對親媽親妹的嗎？！你趕我們走？！好，我看你能得意幾天！到時候你哭著求我們回來，我們也不踏進你這破門一步！”
陳柔也氣得跺腳：“你等著！我看你能住幾天安穩覺！”
“滾！”
我媽狠狠瞪了我一眼，一把拽起陳柔，狼狽地衝出了門。
我“砰”的一聲甩上門，反鎖。
門外傳來她們氣急敗壞的咒罵。
那對母女被我轟走後的幾天，一直冇動靜。
我冇刻意關注，但這天一打開抖音，還是被精準推送。
我媽的抖音更新了。
鏡頭裡，陳柔揹著重重的書包，擠在地鐵的人潮中，一副疲憊不堪、楚楚可憐的樣子。
配文是：“心疼我的寶貝閨女，為了求學每天來回奔波兩小時！當媽的心都揪緊了！”
下麵有親戚評論：“漫漫當初上班不也是天天擠一個多小時地鐵嗎？”
這條評論孤零零地掛著，冇有回覆。
我冷冷地劃過螢幕，心裡最後那點殘存的期待，徹底熄滅了。
原來，連心疼都是選擇性的。
陳柔的辛苦是辛苦，我的辛苦，隻是活該。
然而，這份表麵的平靜很快被打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