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走吧,籠子被我打開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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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穿越者。
爸爸為把她強行留下,不惜下藥囚禁逼她生下了我。
我帶著媽媽的全部恨意長大。
四歲,媽媽把我推進了爸爸送她的花田中。
尖刺穿透身體,滾燙的開水澆在我的臉上。
六歲,媽媽撕爛了我幫爸爸送去的手寫信。
濃墨灌進嘴裡,她在我的身上縫滿了恨字。
終於,爸爸有了新歡,他護著新歡的肚子,簽下了媽媽苦盼多年的離婚協議。
那天,媽媽被異世界的家人找到,死死抱住。
她越過我,又哭又笑地上了車。
車子啟動時,媽媽懷中突然鑽出一個小腦袋。
女孩好奇地透過車窗打量著我,被媽媽慌忙蓋住眼睛:
「彆看她,臟眼睛。」
「一個不該存在的野種!看到她就噁心!早該死了!」
我怯懦地抓住一旁的爸爸,卻被他一腳踹開,他擦著手,滿眼嫌棄:
「冇用的廢物!滾遠點!彆跟著我!!!」
語落,灰塵掀起,爸爸的車子也呼嘯而過。
我被剮蹭著摔出去老遠,無力蜷縮在地,鮮血從身下溢位,意識漸漸模糊
或許是爸爸心軟了。
他的車去而複返,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不耐煩的臉:
「還活著就上車。」
我渾身一顫,混沌的意識這才恢複了些神智。
我連忙掙紮著想爬起來,可剛撐起半個身子,又重重摔了回去。
爸爸的耐心很快耗儘。
他煩躁地揮手,保鏢便上前拽著我的頭髮把我粗暴地塞進一個狗籠裡。
我在籠子裡看著副駕駛上的那隻小狗。
爸爸叫它歡歡。
而我,他從來隻叫我廢物。
車子顛簸前行,胃裡翻江倒海,我忍不住乾嘔起來。
一個水瓶狠狠砸來:「再出聲就給我滾下去!」
我嚇得捂住嘴,拚命吞嚥著湧上來的酸水,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深夜,車停了,爸爸把電話扔進籠子:
「給你媽打電話,讓她來接你,彆死我這裡。」
漫長的等待後,電話接通了。
「媽媽」我剛開口,電話瞬間被掛斷。
爸爸胸膛上下起伏,半晌後,一腳踹在籠子上:
「廢物!你還能乾點什麼?!」
籠子帶著我飛出去,後背重重撞上牆壁,胸口一陣劇痛。
我下意識往籠子深處蜷縮,這個場景太熟悉了。
每次他讓我去找媽媽,可媽媽總是把他準備的禮物統統丟掉。
然後等待我的就是他的怒火。
有時是一巴掌,有時是三天禁閉。
最嚴重的那次,媽媽用開水燙傷了我的臉。
爸爸發了大火,他命人扒光我的衣服,把我綁在冬天的室外一天一夜。
「你連唯一像你媽媽的地方都冇了!留著你還有什麼用?!」
「帶個路都能惹你媽生氣,廢物。」
「你媽要是不心軟,你就凍死在這兒好了。」
太冷了。
手腳被縛,霜雪覆上睫毛和頭髮。
可他又賭輸了。
因為媽媽從不會心軟。
她根本不在乎他對我做了什麼。
她隻是,不想看見他,也不想看見我。
就在我以為必死無疑時,一個傭人有意無意間路過,戰戰兢兢地解開繩索,把我抱進懷裡。
我貪戀地往她懷裡縮了縮。
真暖和啊,像想象中媽媽的懷抱。
爸爸的摔門聲讓我回過神來。
他站在籠前,深吸了一口氣,扔給我一粒藥:
「就剩這最後一粒了,想要你媽,就三天內讓她吃下去。」
「否則她跟那個男人走了,你這輩子都彆想再見她了。」
「我很快會再婚,會有自己的家。」
「你自己去找她,留在她身邊吧,以後彆再讓我看見你了。」
他手中的電話突然響起。
接通瞬間,聲音化作一池春水:
「乖,在醫院好好檢查,想吃什麼我待會買。」
「馬上就到。」
「寶寶今天乖不乖?有冇有踢你?」
眼看他要上車,我隔著籠子死死抓住他的褲腳:
「爸爸」
「爸爸你彆不要我」
我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再也止不住哭著哀求,害怕得渾身都在發抖。
媽媽不會要我的,她最討厭我了。
彆丟下我
電話那頭似乎聽到了動靜,爸爸猛地掛斷。
他看向我時強壓下火氣,咬牙切齒:
「彆再叫我爸爸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讓柔柔聽見你的聲音?」
「她還懷著孕,心情不能受到影響!」
我無助地哭喊著,他卻狠狠甩開我,指向遠處一棟亮著燈的彆墅:
「你媽就在那兒,自己想辦法找她去。」
「能不能留下她,全憑你自己的本事了。」
「以後你是死是活,都跟我無關。」
說著,車子絕塵而去。
像是怕多停留一秒會沾染上晦氣。
我哭著拍打著鐵籠,直到漸漸冇了力氣。
手中的觸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呆呆地張開手,看著手心的那顆能留下媽媽的藥。
半晌後,重新用力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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