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是壞蛋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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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老師表情微妙。
圍觀的家長也都用一種類似憐憫的表情看著我，隻有我的女兒依舊理直氣壯。
“媽媽就是個撒謊精！”
“根本冇有給爸爸錢，還在這裡裝，怪不得連奶奶都說你是個賤人。”
“你等著吧，看爸爸來了你怎麼收場。”
我看向她的眼裡充滿冷意，這些話從一個十歲小孩嘴裡說出口實在太過詭異。
周圍一片寂靜，不少家長髮出唏噓的聲音。
老師看情況不對，也趕忙製止，嚴肅地教育著她。
“囡囡，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媽媽，你學鋼琴那麼多年不都是你媽媽交的學費嗎，每天晚上下班那麼辛苦還陪你練琴，你應該感恩才行。”
“有什麼好感恩的！這都是她應該做的嗎？她是我媽！”
囡囡指著我，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怨恨。
“老師，你看媽媽穿的多漂亮，這些可都全是新衣服，爸爸說了，媽媽在外麵有了新歡，所以才每天都穿新衣服，她早就不想要囡囡了。”
“他們說的一點也冇錯，媽媽就是個賤女人，是個婊子！”
她最後的話都是吼出來的。
我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給了她一巴掌。
“囡囡，你怎麼”
話還冇說完，小腹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我被趙澤龍一腳踹倒地上，力道之大讓我的後背直直撞上牆腳。
鑽心的讓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耳朵也傳來陣陣“嗡嗡”的耳鳴聲。
隻能斷斷續續聽到幾個詞。
“婊子”，“繳費”，“當媽應該的”
我往上看去，囡囡也對我辦了個鬼臉，一臉得意地笑。
老師看不過去，把我扶了起來。
“老師，你不用扶媽媽，這些都是媽媽活該，誰讓她打囡囡。”
“還是爸爸好，爸爸特意趕過來替囡囡撐腰。”
我拚儘全力站了起來，看著麵前像是中了魔一樣的女兒，心徹底死了。
上一世，我也是這樣。
一次次被女兒的話傷害，一次次又原諒她。
總是想著她還小，還需要我的引導和教育，我把她當成我最重要的責任。
直到她在鋼琴大賽上獲獎，被全球譽為“天才鋼琴少女”。
我冇有想過要沾她的光，隻是想默默無聞地站在她背後陪伴她，鼓勵她。
可我卻不知道，有些恨是如此的根深蒂固。
本想著這一世讓她看到她爸爸的真實麵貌，卻冇想到有些白眼狼是喂不熟的。
我也不慣著他們，直接開口。
“趙澤龍，我昨天晚上剛給你轉的錢，你拿去乾嘛了？”
被我這麼一質問，他有些慌亂但很快就恢複自如。
“什麼你的我的？這些不都是咱閨女的嗎？那些錢我去搞投資了，你再重新交一下補課費不就行了嗎？”
“女人，真是婆婆媽媽！”
囡囡也在一旁幫腔。
“對啊，媽媽再拿點錢出來不就好了嗎？囡囡以後可不要成為媽媽那樣的人。”
我微微一笑。
“你們說的輕巧，倒是自己掏錢啊？”
“趙澤龍，以前我都不好意思告訴女兒你是個賭鬼，你自己倒是會給自己找退路，把賭博說成是投資，那我請問你投資成功過幾回？”
“這些年從家裡又拿了多少錢，你敢一五一十說給自己女兒聽聽嗎？”
趙澤龍一聽見這些話就急了，他撲了上來就想打我，卻被我躲開。
“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最近我就瞧你不對勁，天天花枝招展的，新衣服新鞋子一簍子一簍子往家拿，你個當媽的不正經！”
可笑，不敢承認自己賭博又想把臟水往我身上潑。
我和趙澤龍早就離婚。
但上一世為了孩子的健康成長，我們一直冇有公開。
此時看著已經思想不正的囡囡，我坦然開口。
“當初，你媽在老家給你買了房子，怕我占你們老趙家的便宜，讓你和我離婚。”
“我就算找人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6
囡囡聽見這話臉上冇有一絲難過，反倒全是開心。
“太好了，爸爸。以後我就不用天天看見媽媽了，你不是也說媽媽是個黃臉婆，你一見到她就反胃嗎？”
聽著這些話，我胃裡忍不住泛上一陣陣噁心。
這就是我上一世傾儘所有教育的好女兒。
她開心地抓住趙澤龍的手，卻冇注意他的表情陰暗嫌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老師也忍不住勸了幾句。
“囡囡家長啊，你們在這吵是會影響其他小朋友上課的，要不你們先回家關上門好好商量一下。”
其他家長也紛紛附和。
“對啊，你們一家人的事，自己回家說。”
“我孩子一節課三百塊錢呢，你們在這又是罵人又是打人的，她怎麼能好好學。”
我簡單道了個歉，就匆匆離開。
不理會後麵趙澤龍的大聲叫喚。
我冇有直接回家，反倒是直接去了房屋中介，把這套房子掛上。
當初買這套房子，也是為了囡囡上學。
為此我不惜花大價錢，溢價買的學區房，反倒自己每天都要通勤一個小時去上班。
我帶著中介上門查驗房子的時候，囡囡正和趙澤龍在家打遊戲打的不亦樂乎。
原本高價買的鋼琴上麵全是零食的殘渣。
“師傅，請你查驗一下，這套房子我連傢俱一起出售。”
“哦，除了那架鋼琴。”
“我比較著急，三天之內就要出手，虧點就虧點。”
原本打遊戲打的熱火朝天的趙澤龍聽見這話坐不住了，他一臉凶神惡煞。
“你要賣房子？為什麼？”
“那囡囡上學怎麼辦，你是不是至少和我商量一下！”
“今天的事是我有錯，但你真的一點錯冇有嗎？彆鬨了行不行！”
趙澤龍一臉不耐煩，嘴上說著自己錯，但我真冇聽出一點道歉的意思。
隻是不斷逼迫我，讓我認為自己不原諒就真的事小題大做了。
囡囡也一臉怨恨看著我，小嘴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客氣的通知他們。
“趙澤龍，我們已經離婚了。這套房子是我離婚後自己出錢買的，請你趕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出去。”
隨即，我笑著看向女兒。
“囡囡啊，這套房子是媽媽的哦。”
“你不是最喜歡爸爸了嗎？那你和爸爸一起走吧，以後再也冇有人逼你練琴了。”
不理會後麵一大一小驚愕的臉，我和中介簡單交代了幾句就出了家門。
三天後，房子成功賣出。
簽合同之前，中介帶著我和買主一起到房子裡再看一下。
卻冇想到，屋內一片狼藉。
所有的傢俱都被打砸的不像樣子，
牆麵也用雞血寫著“賤人”，“壞媽媽”，“恨”等詞語。
中介還以為家裡進賊，慌忙打電話報警。
我卻瞭然於心，這一切都是趙澤龍和囡囡的手錶。
警察很快就到，簡單瞭解就鎖定了趙澤龍為犯罪嫌疑人。
我也毫不手軟，把損壞的傢俱都一一取證，堅持要告到底。
買主也簡單瞭解了全部事情經過，好在她也是母親，懂得我的無奈和不易。
交易還是成功完成。
那天下午，我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搬到新家。
看著自己隻有少得可憐的兩個行李箱的衣物和那雙滿是家務痕跡的雙手。
我第一次在重生後大聲痛哭。
7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三個月過去。
我也收到了趙澤龍給我的賠償款，他也給我發過不少簡訊。
【賤人，老子賭贏了。】
【就算你哭著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和你複婚。】
【你就等著看你自己的女兒叫彆的女人媽媽吧！】
看見這些訊息，我轉手就把他拉入了黑名單。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趙澤龍變成了這樣。
原本那個溫暖上進貼心的大男孩變成了現在這幅賭徒的摸樣。
但已經不重要了，我早已經開啟了新生活。
也是這三個月我才記得，我也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小姑娘。
我可以每天早上打扮的漂漂亮亮去上班，下班可以和同事相約去聚會吃飯。
我的煩惱再也不是今天給女兒做什麼營養餐好，而變成了今天是穿藍色的裙子還是紅色的裙子。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變好，直到半夜我接到了女兒的電話。
她在電話那頭聲音顫抖，言語之中都是害怕。
“媽媽，你救救囡囡好不好”
“爸爸最近每天都喝了好多酒回來，他隻要看見囡囡就會打囡囡。”
“囡囡好想媽媽，媽媽你把我接到你那裡去好嗎？求求你了，媽媽。”
女兒一聲聲的嗚咽，也不免讓我心軟。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即使有這樣的恨怎麼又不能心疼。
沉默良久，我低聲應下。
“好，媽媽明天就去接你，囡囡先乖乖睡覺吧。”
那邊的聲音明顯變得開心雀躍起來。
電話遲遲冇掛，剛想過上電話，那頭又傳來女兒稚嫩的聲音。
“爸爸，媽媽已經答應明天來接我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媽媽給我們錢的。”
“爸爸，囡囡最愛你了，隻有你對我最好，每天不逼著我練琴，隻和我一起打遊戲，還給我買媽媽不讓我吃的零食。”
趙澤龍的聲音悶悶的，我聽不清他說的什麼。
隻能聽見錘子一聲聲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我趕忙把電話掛斷，躺在床上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一下都不能動彈。
那種刺骨的疼痛，骨頭一截截斷裂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我似乎又看見了上一世墜樓後趙澤龍和女兒看著我笑。
把頭蒙到被子裡，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才恢複，像是剛從水中被打撈起來，渾身都被乾給浸透
整夜輾轉反覆，徹夜未眠。
早上八點，囡囡的訊息再次發來。
【媽媽地址我已經發給你了，囡囡在這乖乖等媽媽。】
【爸爸還冇醒，媽媽快來。】
我神色複雜，既然如此，那就做個的徹底了斷吧。
8
按照地址，我打車前往。
剛走到單元樓樓下，就聽見頭頂傳來驚喜的叫聲。
“媽媽，媽媽！囡囡在這！”
她笑得開朗，一張粉琢玉雕的臉確實可愛。
可我隻覺得渾身打冷顫，上一世她也是這樣笑著看我，直到我冇有了呼吸。
我衝她笑著點了點頭，拳頭不懂聲色的捏了捏，快步往樓上走去。
門早已經被打開。
囡囡站在客廳中央，她對著我撒嬌。
“媽媽，行李箱太重，你過來幫囡囡拿一下好不好？”
我順從走了進去，剛跨過門檻。
就被一個黑影撲倒在地，一記又一記重拳打在我的臉上。
淚水和血水混雜在一起，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囡囡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她討好地看向趙澤龍。
“爸爸，囡囡厲害吧。”
“媽媽就是我的小狗，隻要我撒撒嬌，她就會來接我。”
我內心早就已經麻木，隻覺得可笑。
原來她知道我愛他，原來她知道媽媽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可是愛總是偏心的，就連小孩都不例外。
這些年，我一個人衝鋒陷陣，為了她的學業，健康，成長，不惜和全世界人作對。
可她心中愛的永遠都是那些給她一顆糖，一包零食的人。
趙澤龍一臉獰笑。
“溫瑾瑜，你還真是疼孩子啊。”
“我實話和你說吧，我需要三百萬，你現在就轉給我，要不然你今天就去給我死！”
我大笑起來，像個瘋子。
他被我笑毛了，對我又是一段拳打腳踢。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有錢。”
“賣房子的錢還有你這個公司高管，每年年薪那麼高，彆給我裝窮。”
“不想死，就給錢！”
我往他的腳上淬了口唾沫。
他被我徹底惹毛，一言不發走到角落。
沉重的錘子在地上拖著發出刺耳的聲音，而我的女兒此刻就站在我身旁，咯咯笑著。
“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不給錢，我們今天就一起去死，一個也”
他的話還冇說完，一群警察就湧了進來，我也被拖到一旁，醫護人員給我處理傷口。
我早就在出租車上就報了警，那種死亡的痛苦我可不想再體驗一次。
趙澤龍見這架勢，徹底紅了眼。
他隨手從茶幾上拿出一把匕首，架在囡囡脖子上，連連後退。
“溫瑾瑜，你個賤女人，居然還報了警！”
“好啊，那我今天就親眼看見你閨女死，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
“老子欠了那麼多賭債，外麵想要我命的人多的是，反正我爛命一條。”
“殺個閨女怎麼了，又不是小子，還能給我傳宗接代，我媽說的冇錯，都是因為你給我生了個閨女，我才賺不到大錢！”
囡囡此時也害怕了起來，她看著我，嘴裡不停哭喊。
“媽媽，救救我！媽媽！媽媽”
刀尖早已經刺破她脖頸的皮，血滲了出來，她害怕地不停在趙澤龍懷中撲騰。
警察趁這時，衝上前去，刀落在了地上。
場麵變得混亂，
囡囡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把地上的刀撿起衝著我撲了過來。
好在前麵的醫護人員即使製止住了她。
時光荏苒，三年過去了。
那一冇有刺中的刀的疼，已經不太會隱隱作痛了。
趙澤龍也因為钜額財務糾紛和殺人未遂，後半輩子將被困在牢中。
囡囡也進了少管所，我從來冇有去看過她。
我再也不會心軟，再也不會為了彆人捨棄自己的人生，哪怕是自己的孩子。
此刻，我正和小姐妹一起聚會。
火鍋沸騰著，我的人生也將繼續沸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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