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還能再當次小福星嗎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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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被打開後，潮濕的氣味瀰漫開來。

我的靈魂，就飄在蘇晴的身後，看著她，也看著我那短暫而貧瘠的一生。

箱子裡幾乎是空的。

隻有幾件洗得發白的舊衣服，根本無法抵禦北歐那刺骨的寒冬。

蘇晴的臉色，在看到那幾件單薄衣物時，就已經變得慘白。

裡麵還有一本筆記本，她的手微微顫抖，拿起了那本日記。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緩緩地，翻開了第一頁。

“今天哥哥的血項指標很穩定，媽媽獎勵了我一顆糖。抽血很疼，但糖是甜的。”

蘇晴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滯了。

她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哥哥

林念舟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狼狽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蘇晴冇有說話，她低下頭，繼續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今天抽了500的血，有點暈，但哥哥的藥夠了。媽媽說，我是她的小英雄。”

“爸爸給我買了新的娃娃，他說，這是對我勇敢的獎勵。”

“他們說，我是為了哥哥纔出生的。能救哥哥，我很開心。”

“我叫林念恩，這輩子，我都要念著哥哥的恩情，因為是他，纔會生下我。”

蘇晴的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在了日記上，暈開了水漬。

她翻得很快，很快就翻到了我被送走的那一天。

“媽媽說，我該有自己的人生了。可是我的人生，不就是陪著他們嗎？”

“這裡好冷，天空總是灰色的。我有點想媽媽的湯了。”

“可是媽媽說，我已經不配喝藥膳了。”

“學校裡的人不喜歡我，他們笑我說話慢。沒關係的，隻要我努力學習，媽媽就會讓我回家了吧。”

日記記錄了我在國外的每一天。

被搶走的午餐，被粘在頭髮上的口香糖，被寄宿家庭喂餿飯

“哥，好想你啊，幸好你送我的小帆船還在。”

讀到這裡，蘇晴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而蜷縮在角落裡的林念舟，在聽到小帆船時，終於徹底崩潰。

他像個孩子一樣，將臉埋在雙膝間，大哭起來。

蘇晴冇有理他。

她顫抖的手，翻到了日記的最後一頁。

那一頁的字跡，寫得歪歪扭扭，像是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

“好冷，渾身都好冷”

“衣服破了，我好臟”

“我想給媽媽打電話，她說過，她會一直在的”

“她會來接我回家的，對不對？”

日記，到這裡，戛然而止。

隻能聽到哥哥撕心裂肺的哭聲，和爸爸痛苦的喘息。

蘇晴合上了那本日記，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的丈夫麵前。

“林念舟。”

“這就是你想要的，那個人人稱羨的完美人生嗎？”

林念舟冇有回答。

他隻是抬起頭，臉上佈滿了淚水和鼻涕，狼狽得像一條喪家之犬。

他伸出手，想去拉蘇晴的衣角，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晴晴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的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外麵過得是這樣的日子，我以為”

蘇晴的眼神，冇有一絲波瀾。

她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哥哥的手。

“你以為？”

“你以為把她送走，給她一筆錢，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抹去她存在的痕跡？”

“你以為你的人生，可以建立在另一個人的屍骨之上嗎？”

她的每一個字，都毫不留情的揭開了哥哥的麵具。

蘇晴冇有再看他一眼，她從無名指上，摘下了那枚鑽戒。

“這場婚姻結束了。”

爸爸從沙發上猛地站起來，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晴走之前，最後看了一眼哥哥。

“林念舟，你記住。”

“你欠她的，不是一句對不起。”

“是一輩子。”

說完，她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的靈魂看著她決絕的背影，第一次，感覺到了快意。

林家徹底垮了。

蘇晴為我，舉辦了一場悼詞會。

教堂裡，冇有哀樂，隻有蘇晴站在台上，一頁一頁地，展示著我日記裡的內容。

台下的賓客，從一開始的竊竊私語，到震驚，再到憐憫

蘇青說的每一句話，都打在了林家人的臉上。

悼詞會的最後，林念舟來了。

短短半個月，他瘦得脫了相，眼神空洞，得像一個行屍走肉。

他冇有走上台，而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我看著他對著我的照片，重重的磕頭。

“對不起念唸對不起”

“是哥哥錯了是哥哥混蛋”

“你回來你回來好不好”

他的懺悔來得太晚了。

晚到，我已經再也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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