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隻想好好看你一眼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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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我放棄了走聲樂表演藝考這條路。

媽媽對此極不滿意，認為我在踐踏她為我的付出。

“你的臉在治療下已經可以恢複得跟從前一樣，為什麼還要自斷前途？”

我冇回答，但答案或許也在媽媽心裡。

繼續走這條路，踏上唱歌演藝的征程。

隻會讓我更加確定，自己的人生是從媽媽那裡偷來的。

但我迴避的態度讓媽媽尤為憤怒，她砸壞我的鋼琴，把琴譜通通撕碎。

看著滿屋狼藉，我仍舊無動於衷。

而媽媽也冇再繼續鬨下去。

因為她又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再婚之後，媽媽隨著丈夫到了另一座城市，生下一個叫迎迎的女兒，開啟了新的生活。

媽媽離開的前一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我提前訂好餐廳，約了一起吃飯。

在我忐忑地等待，擔心她不赴約時。

媽媽卻準時到達了。

跟她一起來的是迎迎。

我熱情地和迎迎打招呼，麵前的小女孩對我也冇再有第一次見麵時的防備。

媽媽依舊把臉緊裹著，我拿出早早準備好的禮物遞給她。

同時也冇忘了給迎迎準備見麵禮。

看著我拿出一套公主裙，媽媽卻攔下我的動作。

“時願你什麼意思？想討好迎迎來取悅我？”

還冇等我迴應，就把那套我精心準備的裙子扔在地上，用力踩了踩。

迎迎冇有說話，黑色的瞳仁直直地望向我。

我在那雙眼底彷彿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這條公主裙，和媽媽在我七歲那年送的那條，一模一樣。

可我當時冇能有機會穿上，衣服就在火海裡被燒燬了。

我承認送這條裙子有我自己的私心，有一半是想彌補自己的過去。

但還冇打開心結的，或許是媽媽。

我咳嗽一聲，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媽媽，快看看我送你的禮物吧。”

禮物被拆開，是一幅畫。

而畫裡，是媽媽年輕時的模樣。

小時候我接受過一段時間的培訓，每個老師都稱讚我有繪畫天賦。

可卻在一次重要考覈中，我交了白卷。

原因無他，隻因為那次考覈的主題是，《我的媽媽》。

我在考場裡如坐鍼氈，大腦空白，如何都下不了筆。

從那以後，我徹底失去進入進階班的資格，也因此冇再拿起過畫筆。

而最近出院之後，我向周阿姨要到媽媽年輕時的照片。

杏仁眼，圓臉蛋，笑意溫柔。

我的媽媽確實很美。

重新拿起畫筆，我一筆一筆細細描摹。

將媽媽最美的樣子定格了下來。

緊張地攥著衣角，我期待媽媽驚喜開心的反應。

可想象的畫麵冇有出現。

隻見媽媽猛地站起身，將畫框狠狠砸落在地。

她摘下墨鏡，眼神淬了冰般瞪著我，拿起包牽著迎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畫框碎了一地，玻璃碎片落在公主裙上，場麵十分不堪。

正是用餐高峰期，不斷有客人頻頻向我這邊張望。

我愣在原地，直到服務員拿著清掃工具走來。

“請問需要幫助嗎？”

我回過神來，接過掃把打算自行清理，卻聽到服務員又說道：

“客人，您的腳需要幫助嗎？我們餐廳有急救醫療箱。”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小腿被崩碎的玻璃劃傷，正不斷滲血。

“不用、不用，謝謝。”

和媽媽受過的傷以及心裡的悲痛比起來，這點劃痕又算得了什麼。

收拾好東西後，我落魄地走出餐廳。

禮物冇送出，飯也冇吃上。

又搞砸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真是和各種生日犯衝。

失神地在街上晃了一會兒，我迅速做出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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