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住院我出錢,要求寫欠條,孃家炸鍋了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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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的房子和存款,全部歸我哥所有。
我從未有過任何怨言。
直到媽病重住院,急需十萬治療費。
哥卻推三阻四,讓我先行墊付。
我冇有拒絕,但我要求媽親手寫下欠條。
哥知道後,整個人都炸了。
他對我咆哮:咱媽的錢就是我的!你這是想逼死媽嗎!
我盯著他扭曲的臉,心底冇有一絲波瀾。
這張欠條,會是壓垮他們最後一根稻草嗎
01
消毒水的氣味鑽進鼻腔,混合著病房裡特有的沉悶,壓得人喘不過氣。
我媽王秀琴靠在病床上,剛剛用顫抖的手,在那張我提前列印好的欠條上,簽下了她的名字。
紙張很薄,但那三個字,她寫得格外用力,幾乎要劃破紙背。
她看著我,眼神複雜,有愧疚,有不安,還有一絲被逼迫的屈辱。
我麵無表情地收起欠條,仔細摺好,放進貼身的口袋裡。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砰地一聲撞開。
我哥李雷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卷著一身寒氣衝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媽手裡還冇來得及放下的筆,還有她那副快要哭出來的神情。
他的視線猛地轉向我,像兩把淬毒的刀子。
李琴!你他媽在乾什麼!
他的咆哮聲震得整個病房嗡嗡作響,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
我甚至冇抬眼皮,隻是用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我媽的手。
他的怒火因為我的無視而燃燒得更旺。
他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搶過我媽手裡的筆,狠狠摔在地上,塑料的筆桿瞬間四分五裂。
你讓媽寫了什麼欠條是不是!
他指著我的鼻子,聲音因為憤怒而尖利刺耳,咱媽的錢就是我的!她的房子也是我的!你逼她寫欠條,你這是想逼死她嗎!
你安的什麼心!啊媽都這樣了,你還想著錢!你還是不是人!
他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在我看來,比醫院走廊裡任何一個陌生人都要可憎。
我終於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我的目光很冷,冷到冇有一絲活人的溫度。
多年積壓的厭惡和委屈,在此刻,奇異地沉澱成了一片死寂的平靜。
我腦子裡閃過的,是媽被救護車拉來醫院那天。
醫生說必須立刻手術,需要十萬。
我打電話給他,電話那頭是他極不耐煩的聲音:我在外地出差呢!走不開!你先墊上不就完了,多大點事!
然後,電話就掛了。
再打,就是關機。
家裡唯一的頂梁柱,這個被我爸媽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兒子,就這麼輕易地,把生養他的父母拋棄了。
現在,他卻站在這裡,義正言辭地對我進行孝道的審判。
多麼可笑。
我媽看著我們劍拔弩張的樣子,眼淚汪…汪地往下掉。
她想開口說話,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想拉我哥,又怕他更生氣。
她想勸我,又自知理虧,不敢看我的眼睛。
這個懦弱了一輩子的女人,在這種時候,依舊選擇和稀泥。
小雷,你彆……彆衝你妹嚷嚷……她氣若遊絲地說,是我……我自願寫的……
你自願個屁!李雷吼得更大聲了,她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嗎!媽,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她的錢不就是給你的嗎一家人寫什麼欠條!
他轉向我,眼神裡滿是鄙夷:李琴,我告訴你,這錢,我一分都不會認!你想從咱媽這兒、從這個家拿走一分錢,門都冇有!
就在這時,病房門又被推開了。
一個護士探進頭來,語氣急促:王秀琴家屬,準備一下,馬上要進手術室了,趕緊去把字簽了。
緊張的氣氛瞬間打斷了我哥的咆哮。
我抓住這個時機,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錢,我已經墊了。我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冰冷的石頭砸在地上。
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我哥愣住了,我媽也驚恐地看著我。
想讓媽做手術,可以。我一字一頓地說,你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並且,從現在開始,直到媽從手術室出來,你必須全程守在這裡,一步都不許離開。
否則,我頓了頓,看著他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緩緩吐出後半句,我立刻去辦理出院,撤回所有墊付費用。後續的任何一分錢,我都不會再出。
你……李雷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想罵人,但媽的命三個字像一座大山壓在他頭頂。
他狠狠地瞪著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行,算你狠!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眼神裡的威脅幾乎要化為實質。
媽被護士和醫生推進了手術室。
長長的走廊,紅色的手術中燈牌亮起,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哥靠在牆上,雙手抱胸,擺出一副彷彿被我強行施捨了天大恩惠的屈辱表情。
我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我冇有看他,隻是轉過身,背對著他,悄悄拿出手機。
螢幕光映著我毫無波瀾的臉。
我點開一個早已置頂的聯絡人,一個我付費谘詢了很久的律師。
我發過去一條資訊。
王律師,做好起訴準備。
手機的微光似乎刺痛了我哥的眼睛,他警惕地瞥了我一眼。
我收起手機,回了他一抹冰冷的笑。
那不是挑釁,是宣戰。
02
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
我媽被推了出來,轉入普通病房,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嘴脣乾裂,身上插著各種管子,看起來虛弱又可憐。
我哥李雷,確實如我所要求的那樣,在外麵守了一夜。
但他的孝心,也就僅限於此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他就打著哈欠站起來,一臉的不耐煩。
公司有急事,我得走了。他言簡意賅地通知我。
媽這邊你多費心,有事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彷彿昨晚那個為了媽的命而被迫妥協的人不是他。
他又一次,輕而易舉地把所有的爛攤子都丟給了我。
我獨自守在醫院,辦手續,取藥,定時給媽翻身,擦洗。
護工費太貴,我冇請,所有事都親力親為。
幾天下來,我整個人瘦了一圈,眼下的烏青濃得化不開。
媽清醒了一些,能斷斷續續說幾句話了。
她看著我憔悴的樣子,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心疼。
但我知道,那心疼不是給我的。
琴啊,你也彆怪你哥。她虛弱地說,他一個大男人,在外麵打拚不容易,公司裡那麼多事等著他,負擔重。
我的心,像被泡在冰水裡,又冷又麻。
負擔重
他的負擔就是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去牌桌上報道嗎
他的負擔就是每個月心安理得地找爸媽要生活費,然後去給女主播刷火箭嗎
我冇有戳穿她,隻是沉默地給她喂水。
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一個裝睡的人,是永遠叫不醒的。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掙紮著從枕頭底下摸索。
她摸出了那張被我拒絕的欠條。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從我這裡又拿了回去。
琴啊,她把那張皺巴巴的紙遞到我麵前,眼神躲閃,這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一家人,談什麼錢不錢的。讓你哥知道了,他又該不高興了。
我的心,徹底涼了。
在她心裡,我哥的不高興,比我的委屈、我的付出,甚至比她自己的救命錢,都重要得多。
我冇有接那張紙。
媽,我的聲音很平靜,這不是錢的問題。
這是你的救命錢,是我在哥找不到人、爸媽拿不出錢的情況下墊付的。
這張欠條,不是寫給我看的,是寫給你們自己看的。
是為了讓你,讓爸,讓哥,都記住,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是誰在身邊。
我看著她病床上那張依然執迷不悟的臉,內心隻剩下麻木。
那些被我刻意塵封的、淒慘的成長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上心頭。
小時候,家裡但凡有點好吃的,哪怕是一顆糖,一個蘋果,都必須先緊著我哥。
我哥吃剩下的,才輪得到我。
他穿新衣服,我穿他剩下的舊衣服,哪怕那衣服又大又難看。
我眼巴巴地看著媽給哥買新書包,而我的書包帶子斷了,隻能用針線歪歪扭扭地縫上。
我問媽,為什麼。
媽說:你是女孩子,湊合一下就行了。你哥是男孩子,在外麵不能讓人看扁了。
我學習成績很好,年年都是三好學生,獎狀貼了半麵牆。
我哥成績一塌糊塗,逃課打架,老師三天兩頭請家長。
可爸媽卻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
他們傾儘所有,托關係,花大錢,把我哥塞進一個三流的技校。
而我考上重點大學那年,他們卻拒絕支付我的學位費。
爸抽著煙,悶聲說:家裡冇錢了,都給你哥花了。要讀,你自己想辦法。
我跪在他們麵前求了三天三夜,他們無動於衷。
最後,我靠著助學貸款和同時打三份工,才勉強讀完了大學。
畢業後,我留在了大城市,拚命工作,想證明給他們看,女兒不比兒子差。
可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我哥享樂的資本。
我成了這個家的自動取款機。
我哥要買房,首付不夠,爸媽一個電話打過來:琴啊,你哥要結婚了,你這個做妹妹的,總得表示一下吧
我哥要換車,爸媽又一個電話打過來:你哥單位的同事都開好車,他冇麵子,你幫襯他一把。
隻要我稍有遲疑,我媽就會在電話那頭哭天搶地: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啊!你是不是想看著你哥一輩子抬不起頭啊!
我一次又一次地妥協。
因為我心裡還存著一絲可笑的幻想。
我想,或許我做得再好一點,他們就能看到我的價值,就能分給我一點點愛。
直到這次,媽病倒了。
我哥的徹底消失,和我媽此刻遞過來的這張欠條,終於讓我看清了現實。
他們不是我的家人。
他們隻是把我當成一個可以無限索取、隨時可以犧牲的工具。
我不再對他們抱有任何幻想。
我看著我媽,眼神從麻木,慢慢變得堅定,甚至有些痛苦的清醒。
媽,我把那張欠條,輕輕地推回到她的手邊。
這張欠條,你收好。或者,我替你收好。
它很重要。
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
03
我哥李雷是帶著我爸一起回來的。
兩天後,他們像兩尊門神,一左一右地堵在了病房門口,臉色鐵青。
一進門,我哥就開門見山,語氣強硬得像是來討債的。
李琴,把欠條拿出來。
我正坐在床邊給我媽削蘋果,聞言,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
薄薄的蘋果皮,在我手下,連成完整的一長條。
我爸李建國見我不說話,走上前一步,用他慣用的長輩口吻開始說教。
琴琴,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媽剛做完手術,身體還虛著,受不了刺激。你哥也是為了這個家好,你識大體一點,彆再為了一張紙鬨得大家都不安生。
惹你哥生氣,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用牙簽插上一塊,遞到我媽嘴邊。
我媽怯怯地看了我爸和我哥一眼,不敢張嘴。
我收回手,把蘋果放在床頭櫃上。
然後,我站起身,平靜地看著他們。
欠條,是媽親手寫的,我親眼看著她簽的字。
從法律上講,它現在是我的合法財產。我冇有義務歸還。
我哥被我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徹底激怒了。
法律你他媽跟我**律他冷笑一聲,麵露凶光,李琴,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欠條交出來!否則,媽後續的治療和康複,我一概不管!出院簽字,你也彆想我簽!我看你一個人怎麼弄!
這是**裸的威脅。
用我媽的命,來威脅我。
我爸也在一旁幫腔:你哥說得對!琴琴,彆把事情做絕了!你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大本事這個家,還得靠你哥!
我看著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得天衣無縫。
我突然覺得,很可悲。
為我媽,也為我自己。
我冇有再跟他們廢話。
我直接從包裡掏出手機,當著他們的麵,撥通了王律師的電話,並且按下了擴音。
王律師,是我,李琴。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李小姐,有什麼情況嗎
我的語氣清晰而堅定:我現在正式委托您,準備啟動法律程式。第一,追究我哥李雷涉嫌遺棄罪的法律責任。第二,如果我母親因為後續治療費用中斷而產生任何健康問題,我將起訴他故意傷害。
遺棄罪三個字,像一顆炸雷,在小小的病房裡炸開。
我爸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我哥更是瞬間慌了神,聲音都變了調:李琴!你瘋了!你敢!
我冇有理會他,繼續對著電話說:相關證據,我稍後會發給您。
掛掉電話,我冷冷地看著我哥。
他已經冇了剛纔的囂張氣焰,眼神裡滿是驚慌和不可置信。
我冇有停下。
我點開手機裡的錄音檔案,一段對話清晰地流淌出來。
那是我哥的聲音,充滿了不耐和敷衍:……十萬我現在哪有那麼多錢!你先墊上!我這邊忙著呢,掛了啊!
嘟……嘟……嘟……
這是他拋棄我媽的,最直接的證據。
病房裡死一般的寂靜。
我媽躺在床上,聽著錄音裡自己兒子的聲音,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她不敢看我,臉上火辣辣的,羞愧、難堪,還有對兒子的失望,交織在一起。
我哥的臉,已經從豬肝色變成了慘白色。
他怎麼也想不到,我竟然會錄音。
我再說一遍,我的目光從我爸和我哥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我哥身上,這張欠條,不僅是我墊付醫藥費的憑證,更是保護我媽生命權和未來養老的基石。
隻要這張欠條在我手裡,你就休想再像以前一樣,心安理得地推卸任何一分錢的責任。
你如果還想要你為人子的名聲,還想在這個社會上立足,你就最好乖乖履行你的義務。
我這一連串的操作,直接把他們打懵了。
我爸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任何說教的語言在法律和證據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哥死死地瞪著我,那眼神裡的威脅從未停止,但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我是真的,敢把他送上法庭。
這場對峙,我贏了。
雖然,我的心冇有一絲一毫勝利的喜悅,隻有無儘的悲涼。
04
天不遂人願。
就在我以為暫時壓製住他們,可以讓我媽安心養病的時候,媽的病情突然出現了反覆。
術後併發症,肺部感染,高燒不退。
她被緊急轉入了重症監護室。
醫院的賬單,像雪片一樣飛來,每天的費用都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我墊付的十萬塊,很快就見了底。
醫院財務室下了最後通牒,要求立刻追加費用,否則就要停藥。
我拿著催款單,找到了正在病房外走廊上抽菸的我爸和我哥。
我把單子遞給他們。
醫院催款了,還差五萬。後續的康複治療,醫生說至少還要十萬。
我爸接過單子看了一眼,眉頭皺成了川字,然後把單子遞給了我哥。
我哥夾著煙,看都冇看,就把單子推了回來。
我冇錢。他吐出一口菸圈,語氣理所當然。
我的錢都投到朋友的生意裡了,現在抽不出來。
我爸也跟著歎氣:我跟你媽的養老錢,上次都給你哥買房了,現在手裡也冇幾個活錢。
他們又開始互相推諉,演起了苦情戲。
彷彿這躺在ICU裡生死未卜的,不是他們的妻子和母親。
最後,我哥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他的語氣,出人意料地軟了下來。
他掐滅了煙,搓著手,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琴啊,你看……哥現在是真的有困難。要不,你再想想辦法,再墊付一筆等哥的錢週轉過來了,馬上就還你。
他開始哀求我了。
因為他知道,我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看著他虛偽的嘴臉,心裡一陣反胃。
但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可以。我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我哥的眼睛瞬間亮了。
我爸也鬆了口氣的樣子。
但是,我話鋒一轉,我有條件。
這次墊付,可以。但這筆錢,連同之前的十萬,總共十五萬,我們要重新立字據。不光是媽簽字,你,還有爸,必須一起簽字。
我哥的臉色僵住了。
我冇有給他反應的時間,繼續說出我的第二個條件。
並且,你們要把家裡那套房子的房產證拿出來,交給我做抵押,由我保管。直到你們還清所有欠款為止。
什麼!我哥第一個跳了起來,聲音都變了調。
李琴,你他媽是瘋了吧!你這是趁火打劫!
我爸也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罵道:你……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啊!那房子是你哥的婚房!房產證怎麼能給你!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氣急敗壞的樣子。
我不是在跟你們商量。
我從包裡,拿出了另一份檔案,那是我讓王律師提前草擬好的一份家庭贍養協議。
我把它拍在他們麵前。
這裡麵,明確了我和李雷平等的贍不養義務,以及,未來父母所有財產,包括那套房子,我們兄妹二人擁有平等的繼承權。
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
第一,在這份墊款協議和房產抵押協議上簽字。我立刻去交錢,保證媽的治療不會中斷。
第二,你們拒絕簽字。那麼,我一分錢都不會再出。並且,我會立刻拿著我哥涉嫌遺棄罪的證據去報警。我還會把你們不願意承擔醫藥費的實情,告訴所有親戚朋友,告訴你們小區的街坊鄰居。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們是怎麼對待一個為這個家操勞了一輩子的女人的。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地砸在他們的心上。
我哥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他不想承擔贍養父母的義務,一分錢都不想出。
他更不想我將來分走他視為囊中之物的房子。
他也害怕,害怕我真的把事情鬨大,讓他身敗名裂。
走廊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ICU病房裡傳出的儀器滴滴聲,提醒著我們,裡麵躺著一個正在與死神搏鬥的人。
最終,是我哥先敗下陣來。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好……我簽!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我爸癱坐在長椅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我立刻打電話給王律師。
半小時後,王律師帶著列印好的正式協議趕到醫院。
在我哥和我爸屈辱又憤怒的目光中,他們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紅色的手印。
我爸回家,取來了那本被他藏得嚴嚴實實的房產證。
當我把那本紅色的證書拿到手裡時,我哥的眼神,像是被割了肉一樣痛苦。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
我知道,這隻是我反擊的第一步。
但從今天起,他們必須開始為自己多年的偏心和自私,付出代價。
05
拿到房產證後,我立刻去財務室繳清了所有費用。
我哥李雷,像是變了個人。
他開始在醫院裡忙前忙後,對我客客氣氣,甚至主動提出,後續的費用他會想辦法湊一部分,以示誠意。
我知道,這隻是他的偽裝。
一個被拔了牙的老虎,暫時收起了爪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
私下裡,他偷偷摸摸地給我媽打電話,添油加醋地描述我是如何逼迫他和爸簽字,如何搶走了房產證。
他想煽動我媽,這個家裡唯一可能對我產生情感牽製的人,來對付我。
很快,我媽的電話就打來了。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懇求和為難。
琴啊,那房產證……你能不能先還給你哥他說他要用那個證去辦點正事,很重要。
你這樣拿著,他在朋友麵前都抬不起頭。
辦正事
是拿去抵押貸款賭博,還是拿去給哪個女主播刷禮物
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戲。
媽,我的聲音冇有一絲溫度,房產證是他們自願抵押給我的,白紙黑字寫著。現在,它是我墊付你救命錢的唯一保障。
我不會還。除非,他把十五萬現金,一分不少地擺在我麵前。
至於他的麵子,是他自己丟的,不是我給的。想要麵子,讓他自己去掙。
我掛了電話,冇再給她繼續道德綁架我的機會。
軟的不行,李雷開始來硬的。
或者說,是更陰損的。
他開始在親戚圈裡瘋狂散佈謠言。
一夜之間,我成了整個家族的罪人。
李琴趁她媽病重,搶了家裡的房產證!
她拿著一張破欠條,逼著她爸和她哥簽字,不簽就不給救命錢!
哎喲,這閨女真是白養了,心比石頭還硬,六親不認啊!
真是鑽錢眼裡去了,連親媽的死活都不顧了!
我的手機快被打爆了。
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輪番上陣,對我進行電話轟炸和道德審判。
每一句話,都像淬了毒的針,紮得我體無完膚。
但我冇有哭,也冇有和她們爭吵。
我隻是冷靜地,把每一個指責我的電話,都按下了錄音鍵。
等她們都表演完了。
我做了一件事。
我把我哥在醫院對我咆哮、威脅我不出錢的視頻片段擷取了下來。
我把我媽親筆簽下的第一張欠條,拍了高清照片。
我把我哥威脅我不簽後續協議就不管媽死活的簡訊,截了圖。
然後,我把這些視頻、照片、截圖,連同幾段最具代表性的親戚指責我的電話錄音,打包整理好。
我冇有在家族群裡掀起罵戰。
我隻是把這些證據,一對一地,私發給了幾個在家族裡最有話語權、也是剛纔罵我罵得最凶的長輩。
比如我大舅,我三叔。
發送完畢。
世界,清淨了。
不到十分鐘,我大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那頭的語氣,和我之前接到的那個判若兩人。
琴琴啊……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小雷這孩子,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我冇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你放心,這件事,舅舅給你做主!我馬上就去找他問清楚!
緊接著,是三叔。
琴琴,是三叔錯怪你了。你受委屈了。這事兒,李雷做得太不是東西了!
輿論,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能想象到,我哥李雷此刻正麵臨著怎樣的狂風暴雨。
那些剛剛還在為他鳴不平的親戚,現在肯定正指著他的鼻子,質問他為什麼要把所有人都當傻子耍。
他灰頭土臉,氣急敗壞。
他再也不敢來找我的麻煩。
甚至,他開始埋怨我爸媽,不該把家裡的私事告訴我,讓他落得如此難堪的境地。
我通過這一番操作,徹底孤立了他。
也讓我接下來的所有行動,都牢牢占據了道德和法律的雙重高地。
我坐在醫院的走廊裡,看著手機裡親戚們發來的道歉和安慰資訊。
我冇有回覆任何一條。
我的心裡,冇有得意,隻有一片荒蕪。
這場勝利,贏得如此狼狽,又如此悲哀。
06
我媽的身體狀況在一天天好轉。
她終於從ICU轉回了普通病房,可以下床做一些簡單的活動了。
我哥李雷,又開始在她麵前獻殷勤。
端茶倒水,捶背捏腿,一口一個媽,叫得比誰都親。
我媽是個心軟的,或者說,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
在李雷的糖衣炮彈下,她又開始動搖了。
她開始對我抱怨。
琴啊,你看你哥現在多孝順。你當初真不該那麼‘逼’他,不該拿走房產證。
現在親戚們都在背後說閒話,說咱們家為了錢鬨得不像樣,讓我在病友麵前都抬不起頭。
我平靜地看著她,提醒她一個事實。
媽,是哥和爸,為了你的治療費用,自願簽字並交出房產證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健康。
我的潛台詞是:如果你覺得你的麵子比你的命重要,那我可以把房產證還給他們,然後我們立刻清算所有費用。
我媽聽懂了,她訕訕地閉上了嘴。
另一邊,我哥也冇閒著。
他偷偷找了律師谘詢,得到的答覆是,那份有我爸和他親筆簽名的抵押協議具有法律效力,房產證在我手上,他們想要回去,幾乎不可能。
想要賣房套現,更是遙遙無期。
他急了。
那套房子,是他眼裡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金礦。
幾天後,他突然裝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樣子,提出了一個一勞永逸的妙計。
琴,爸,媽,他把我們召集到一起,表情誠懇,我這幾天想了很久,我覺得琴說得對,媽的養老是個大問題。我那個生意吧,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了本。
不如,咱們把老家的房子賣了吧!
賣了的錢,拿出一部分給媽養老治病,剩下的,我和琴一人一半!這樣,媽的養老有保障了,我和琴手裡也都有了活錢,誰也彆爭誰也彆搶,多好!
我爸媽一聽,眼睛都亮了。
他們覺得,這錢能落袋為安,總比房產證壓在我這個外人手裡要好。
他們更天真地以為,他們的寶貝兒子,終於懂事了,浪子回頭了。
我看著我哥那張寫滿真誠的臉,心裡冷笑。
把他名下的房子變成現金,然後他拿著屬於他的那一半,再想辦法從爸媽手裡哄騙走養老的那一份,最後拍拍屁股走人,留給我一個需要長期照顧的媽和一個一無所有的爸。
這算盤,打得真是震天響。
我冇有當場戳穿他。
我等他說完,然後緩緩地提出了我的反建議。
哥的想法,聽起來不錯。但是,賣房太麻煩,一來一回週期太長,而且,賣掉唯一的住所,爸媽以後住哪裡
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我看著他們,一字一頓地說:房子,不能賣。但是,我們可以用房產證去銀行做抵押貸款。
貸出來的錢,足夠支付媽後續的康複費用和未來幾年的養老開銷。
這筆錢,我會成立一個專項的信托賬戶,由我全權管理。每一筆支出,我都會記賬,確保都用在爸媽身上。
我哥和我爸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們想要的,是把固定資產變成可以隨意揮霍的現金。
而我提出的,是把錢鎖死,變成他們看得見卻摸不著的養老金。
憑什麼由你管!我哥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我不相信你!誰知道你會不會把錢挪作他用!
我爸也附和道:對!這錢放在你手裡,我們不放心!
我笑了。
不放心我,難道放心你嗎我直視著我哥,放心你這個在媽手術時關機消失、連一分錢醫藥費都不肯出的‘大孝子’
還是說,你們隻是單純地不希望這筆錢被‘鎖’起來,耽誤了你們‘辦正事’
我步步緊逼,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我的方案,是為了爸媽的養老。你們的方案,是為了什麼,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如果你們不同意,那很簡單。
我的目光變得冰冷。
我將立刻停止支付媽所有的後續費用。並且,我會馬上啟動法律程式,追討之前的十五萬欠款。
到時候,法院會強製執行,查封拍賣那套房子。你們,一樣一分錢都拿不到。
我哥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因為他知道,我的每一個字,都不是威脅。
而是,我真的會去做。
07
我哥李雷,終究是不死心。
他知道從我這裡正麵突破已經不可能,於是動起了歪腦筋。
他竟然瞞著所有人,偽造了我爸媽的授權委托書和我的簽名,試圖繞過我,私自聯絡房產中介,把房子賣掉套現。
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
但他不知道,早在我爸媽搬進那套房子時,我就以防盜、方便照看老人為由,在樓道和家門口附近,安裝了幾個隱蔽的監控攝像頭。
他鬼鬼祟祟進出房產中介的身影,和他跟中介人員交頭接耳的畫麵,全都被清晰地拍了下來。
我甚至通過我律師的關係,查到了他正在偽造檔案的蛛絲馬跡。
我冇有立刻揭穿他。
我在等。
等一個最佳時機,給他最致命的一擊。
機會很快就來了。
週末,我回老家探望爸媽。
剛到樓下,就看到我哥帶著一個西裝革履、看起來像是中介的男人,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買家的中年夫婦,正要上樓。
我哥看到我,明顯慌了一下,但很快鎮定下來。
他謊稱,這是他來看望朋友,順便帶朋友上來坐坐。
我冇說話,隻是笑了笑,跟著他們一起上了樓。
進了家門,我爸媽熱情地招待著客人。
那個買家開始煞有介事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指指點點,詢問采光,打聽房齡。
我哥則在一旁,極力地吹噓著這房子的各種好處。
一場拙劣的戲碼,在我眼前上演。
我等到他們把房子參觀得差不多了,在我哥準備跟買家去陽台談細節的時候。
我開口了。
哥,你這朋友,是準備買咱們家這套房子嗎
我哥的笑容僵在臉上。
買家和中介也愣住了。
我爸媽一臉茫然。
你胡說什麼呢!我哥厲聲嗬斥我,都說了是我朋友!
是嗎我從包裡拿出一遝照片,甩在客廳的茶幾上。
那是他進出各個房產中介的監控截圖。
那你這些天,跑遍了全城的中介公司,也是在找朋友嗎
接著,我拿出了另一份檔案。
那是我律師搞到的,他偽造的授權委托書的影印件。
上麵,我爸媽的名字,和我的名字,被模仿得歪歪扭扭。
還有這個,偽造國家機關公文和他人簽名,這罪名,應該不輕吧
我哥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
他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個買家和中介一看情況不對,立刻找藉口開溜。
我冇有攔他們。
我當著我爸媽和我哥的麵,拿出了手機,平靜地撥打了110。
喂,110嗎我要報警。
我哥,李雷,涉嫌偽造檔案,詐騙,想要私自出售不屬於他的房產。
我媽驚呆了,她衝過來想搶我的手機。
琴琴!你乾什麼!那可是你親哥啊!你這是要毀了他啊!
我爸也慌了,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
我冷漠地撥開我媽的手。
媽,他做這些事的時候,有冇有想過我是他親妹妹有冇有想過,你們是他親爸媽
他已經不是犯錯,他是犯罪。
警察來得很快。
經過簡單的瞭解,檢視了我提供的證據後,他們神情嚴肅地對我哥說:李雷先生,請你跟我們回所裡一趟,配合調查。
我哥徹底崩潰了。
他癱坐在地上,指著我,歇斯底裡地大吼:李琴!你這個毒婦!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媽哭著求我,讓我跟警察說是個誤會。
我爸也老淚縱橫,哀求我高抬貴手,救救我哥。
我看著他們,內心冇有一絲動搖。
我不會撤銷報案。我的聲音冷得像冰,一切,按法律程式來。他做錯了事,就必須承擔後果。誰求情都冇用。
我哥被警察帶走時,那怨毒的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可那又怎樣呢
我看著他自作自受,走向那條他自己選擇的不歸路,內心湧起一種病態的滿足感。
這一步,徹底擊碎了他所有的囂張和幻想。
也徹底斬斷了,我對他,對這個家,最後一絲親情的羈絆。
08
我哥李雷因為偽造檔案和詐騙未遂,被依法刑事拘留了。
訊息傳回來,我爸媽徹底慌了神,天塌了一樣。
他們在我麵前哭了兩天,求我去想辦法,把我哥撈出來。
彷彿之前那個親手把兒子送進去的人不是我,彷彿我擁有通天的本事,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
琴琴,你不能這麼狠心啊!他就你這麼一個妹妹,你不救他誰救他!我媽哭得聲嘶力竭。
都是一家人,你把他送進去了,我們老李家的臉往哪兒擱啊!我爸捶著胸口,老淚縱橫。
我冷靜地聽著他們的哭訴,直到他們哭累了,說不動了。
我才緩緩開口。
第一,哥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刑法,不是我撤銷報案就能解決的。他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第二,我可以出錢,幫他請一個‘靠譜’的律師,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為他爭取最輕的判罰。
我特意在靠譜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個靠譜的律師,就是我的律師,王律師。
他會確保我哥得到他應有的懲罰,不多也不少。
聽到我願意幫忙,他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知道,攤牌的時刻到了。
但是,我有一個最終的條件。
我拿出王律師為我準備好的最後一份協議。
《家庭財產全權委托管理及贍養協議》。
從今天起,你們名下所有的資產,包括那套房子(在我還清欠款後),以及你們手裡所有的剩餘存款,全部交由我統一管理。
你們的養老事宜,包括醫療、生活、康複,甚至身後事,所有決定,都由我一個人拍板。
你們要做的,就是在這份協議上簽字。然後,把家裡所有的存摺、銀行卡,都交給我。
我爸媽被我的話驚得目瞪口呆。
他們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你……你這是要我們把老本都交給你你這是要完全控製我們我爸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媽也喃喃自語:琴琴,你不能這樣……我們是你爸媽啊……
我冇有理會他們的震驚。
我拿出了另一份檔案,那是我花了一週時間做的,一份詳細到令人髮指的養老計劃。
這是我為你們做的養老規劃。裡麪包括了每年兩次的全麵體檢,常見慢性病的預防和治療方案,營養膳食搭配建議,甚至為你們購買了高階意外險和重疾險。
你們每個月可以從我這裡領取固定金額的生活費,足夠你們安穩度日。所有額外的醫療開銷,由我負責的信托賬戶支出。
這,是確保你們晚年生活質量的唯一途徑。
我的目光掃過他們猶豫不決的臉,語氣變得嚴厲。
你們可以不簽。那麼,律師我不會請。哥的死活,我不會再管。
你們可以想一想,等他出來之後,一個有案底、遊手好閒、並且對你們心懷怨恨的兒子,會怎麼對待你們
他隻會變本加厲地啃老,把你們最後一點養老錢都榨乾,然後把你們推向無底的深淵。
到時候,誰來管你們
我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擊中了他們最深的恐懼。
他們看著被拘留的兒子,看著自己日益衰老、病痛纏身的身體,再看看我這份條理清晰、毫無破綻的養老計劃。
他們不得不開始權衡利弊。
這場沉默的對峙,持續了很久。
最終,是我媽先哭了。
她哭著,從床頭櫃最裡麵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布包。
一層又一層地打開,裡麵是幾本存摺,和幾張銀行卡。
她顫抖著手,把那個布包遞給了我。
琴琴……媽……媽聽你的……
我爸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像是瞬間老了十歲。他轉過身去,不再看我,卻也冇有再反對。
他拿起筆,在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媽也跟著,按下了手印。
當我拿到那些存摺,拿到這份擁有絕對控製權的協議時,我的內心,終於感到了一絲久違的解脫。
壓在我身上十幾年的沉重包袱,彷彿在這一刻,徹底卸下了。
後來,我哥在看守所裡,通過律師的傳話,得知了這一切。
聽說,他在裡麵暴跳如雷,大罵我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但他無能為力。
他隻能絕望地接受,自己被這個家,徹底拋棄的現實。
而這個拋棄他的決定,是我做的。
用他最看重的錢和房子,做成的。
09
我哥李雷的案子,判了。
因為詐騙未遂,且金額巨大,加上他毫無悔改之意,最終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兩年,並處罰金。
他終於從看守所裡出來了。
但他回到那個他心心念唸的家時,卻發現,一切都變了。
家裡的鎖,換了。
他進不了門,是我爸媽小心翼翼地出來給他開的門。
屋子裡,少了很多他熟悉的東西,多了一些康複器材和保健品。
他想找爸媽要錢,去跟他的朋友喝酒慶祝重獲自由。
我媽卻隻是從口袋裡掏出兩百塊錢遞給他,小聲說:琴琴每個月就給我們這麼多生活費,你省著點花。
我爸在一旁抽著悶煙,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李雷炸了。
他不敢對我發火,就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爸媽身上。
他質問他們為什麼這麼窩囊,為什麼要把所有錢都交給我。
他開始在家裡翻箱倒櫃,試圖找出被遺漏的財物。
他甚至,撬開了我租住的公寓的門鎖,想要進來找東西。
他所有的行動,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我管理父母財產的那個專項賬戶,設置了嚴格的警戒機製。
我給爸媽新辦的手機卡,有定位功能。
我公寓門口的智慧貓眼,清晰地記錄下了他撬鎖的全過程。
在他撬開鎖,一隻腳踏進我家的那一刻。
我報了警。
警察再次出現,將他帶走。
這次的罪名,是入室盜竊未遂和故意毀壞財物。
在派出所,他又一次上演了歇斯底裡的大鬨。
但這一次,警察明確地警告他,房子的產權和財產的管理權都已經通過合法協議轉移,他無權乾涉。他的行為已經構成了騷擾和犯罪。
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是警告這麼簡單了。
我爸媽也被叫到了派出所,看著撒潑打滾的兒子,他們的臉上,隻剩下麻木和疲憊。
我冇有去。
我讓我的王律師去了。
王律師帶去了一份新的協議。
《家庭財產分割及關係獨立協議》。
這份協議,以我放棄追究他此次入室盜竊的刑事責任為條件,要求他自願、永久地放棄對父母財產的任何繼承權和管理權。
並且,他必須保證,從此以後,不得以任何理由騷擾我及我父母的生活。
否則,我將以之前所有的證據,對他進行無限期的追訴。
我哥看著協議,看著我那冷硬如鐵的律師,再想想拘留所裡的日子。
他怕了。
他知道,我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在一片死寂中,他拿起筆,不甘地,屈辱地,在那份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從簽下那個名字的時刻起,他在法律意義上,就與這個家的財產,徹底割裂了。
他所有的貪婪和妄想,都被這張紙,徹底斬斷。
10
徹底失去了經濟來源,又揹著案底的李雷,像一條喪家之犬。
他找不到像樣的工作,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也對他避之不及。
他開始頻繁地回家,對爸媽的態度越來越惡劣。
從一開始的抱怨、辱罵,到後來的推搡、動手。
他把所有的不如意,都歸咎於父母的無能和偏心——偏心我這個女兒。
那天,我通過家裡的監控,看到了讓我永生難忘的一幕。
李雷因為找我媽要錢買菸被拒,竟然直接動手,一把將我媽推倒在地。
我爸上前拉架,也被他狠狠地甩開,撞在了牆上。
老不死的!讓你們把錢給那個臭丫頭!現在好了!老子連煙都抽不起了!你們怎麼不去死!
他嘴裡罵著最惡毒的話,眼神裡滿是瘋狂和暴戾。
我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著眼前這個狀若瘋魔的兒子,她養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傾其所有的兒子。
她終於,徹底醒悟了。
她的眼神,從震驚,到恐懼,再到徹底的絕望和心死。
我立刻報了警,然後開車趕了回去。
警察帶走了還在撒潑的李雷,對他進行了嚴肅的訓誡和拘留。
我走進家門的時候,我媽還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像一尊冇有靈魂的雕像。
我爸蹲在一旁,不停地唉聲歎氣。
我走過去,扶起我媽。
她抓住我的手,突然嚎啕大哭。
琴琴……是媽錯了……是媽對不起你……
我不該那麼偏心……我不該那麼縱容他……是我……是我把他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我對不起你啊,我的女兒……讓你在外麵受了那麼多苦……
她哭得像個孩子,蒼老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和悔恨。
我看著她,內心百感交集。
三十年來積壓的所有委屈、不甘、怨恨,在這一刻,隨著她的眼淚,彷彿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我的眼淚,也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
我冇有指責她。
也冇有說沒關係。
我隻是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我輕聲告訴她:媽,現在開始,一切都不晚。
我們,還有機會。
那之後,我給我媽請了一個專業的護工,全天候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我帶她去做了一個全麵的身體檢查,針對她的慢性病,製定了長期的調養計劃。
我爸的態度也徹底變了,他開始學著照顧我媽,家裡的大事小情,都會先來問我的意見。
週末,我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帶著我媽,去了她唸叨了很多年,卻因為要省錢給兒子而一直冇能去成的海邊。
海風吹拂著她花白的頭髮。
她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露出了很多年來,第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
她拉著我的手,輕輕地說:琴琴,謝謝你。
那一刻,我感覺到了真正的親情。
它來得太晚,太遲。
但好在,它終究還是來了。
它不再是一潭令人窒息的死水,而是一股溫暖的、雖然微弱但卻在努力向前湧動的溪流。
而我哥李雷,則被這個家,徹底邊緣化了。
他從拘留所出來後,發現自己在這個家裡,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冇有了。
爸媽不再理會他,我也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絡方式。
他過上了無人問津、自生自滅的生活。
11
我哥李雷的下沉,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冇有了家裡的接濟,加上有犯罪記錄,他徹底淪為了社會的邊緣人。
他開始在親戚間借錢,但因為之前我澄清事實的那一波操作,和我律師發出的警告函,冇有一個人敢借錢給他。
他對我更是恨之入骨。
他開始在一些本地論壇、社交媒體上,匿名釋出各種抹黑我的言論。
說我如何不孝,如何霸占家產,如何將他逼上絕路。
企圖用輿論來毀掉我的聲譽和工作。
我冇有理會這些跳梁小醜般的行徑。
我的律師團隊,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已經迅速介入。
他們收集證據,向平台投訴,釋出律師函,很快就讓那些造謠的帖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並且鎖定了發帖人的IP地址,就是我哥。
在收到又一封措辭嚴厲的律師函,警告他再有誹謗行為將直接提起訴訟後,他終於噤聲了。
而我的生活,非但冇有受到影響,反而走向了一個新的高度。
在處理家庭這些爛事的過程中,我所表現出的冷靜、果斷和強大的邏輯能力,被我的領導看在眼裡。
一個重要的項目,領導力排眾議,交給了我。
我冇有辜負這份信任,項目完成得非常出色,年底,我順利升職加薪,成為了部門最年輕的業務骨乾。
我的故事,也在一些小圈子裡流傳開來。
冇有嘲笑,冇有指責。
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援。
甚至有一些同樣被原生家庭困擾的女性,通過朋友輾轉聯絡到我,向我谘詢,尋求幫助。
我開始利用業餘時間,參與一些女性平權和反重男輕女的公益活動。
我用我自己的親身經曆,去告訴那些還在泥潭裡掙紮的女孩們:
隱忍和退讓,換不來尊重和愛。唯有自救,纔是唯一的出路。
我不再是那個在家庭聚會中,站在角落裡默默無聞、隨時準備犧牲的女兒。
我成了一個獨立的、自信的、擁有力量的女性榜樣。
我媽現在逢人便說,我女兒多有出息,多孝順。
她提起我時,眼神裡充滿了光芒和自豪。
而我哥李雷,他所有的偏心和貪婪,他以為唾手可得的捷徑,最終,都變成了埋葬他自己的墳墓。
他徹底淪為了城市的遊魂,過著吃了上頓冇下頓的日子。
他親手毀掉了自己的人生。
12
我以為,我哥的人生,會在無儘的沉淪和悔恨中,就此潦草收場。
但我還是高估了他。
幾年後,我爸媽的身體越來越差,雖然在我的照料下生活安穩,但歲月的侵蝕無法阻擋。
而我哥,在長期的窮困潦倒和心理失衡下,再次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他夥同他人,進行電信詐騙,最終東窗事發,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這一次,是實打實的長期刑罰。
爸媽從我這裡得知這個訊息時,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後,是長長的一聲歎息。
他們痛心疾首,卻也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們徹底對他,斷了念想。
我看著手機上推送的法製新聞,上麵有我哥李雷被打上馬賽克的臉。
我的內心,冇有絲毫波瀾。
冇有快意,也冇有同情。
就像在看一個與我無關的陌生人的新聞。
我知道,他應得的結局,終於來了。
而他的人生,也與我,再無關係。
我定期回老家探望爸媽,履行我作為女兒的贍養義務。
我們的關係,不再有情感的綁架和道德的枷鎖。
一切,都基於責任和成年人之間的自由意誌。
我用自己的積蓄,在打拚的這個城市,買下了一套完全屬於自己的房子。
不大,但很溫馨。
那是我真正的港灣。
在這裡,我不用再擔心有人會來爭奪,不用再害怕有人會來破壞。
我也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
他理解我所有的過去,支援我所有的決定,尊重我的獨立和強大。
他握著我的手說:你吃了那麼多苦,以後,你的世界裡,隻應該有甜。
那年春節,我組織了一次家庭聚會。
所有曾經指責過我的,或是看我笑話的親戚,都來了。
我坐在主位上,從容地安排著一切。
他們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敬意和一絲畏懼。
席間,冇有人再提起李雷這個名字。
他就像從未在這個家庭裡存在過一樣。
飯後,我站在我新家的陽台上,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
手機響了,是我的伴侶發來的資訊:想你了。
我笑了。
我知道,我的人生,終於畫上了一個嶄新的篇章。
我徹底擺脫了原生家庭的陰影,獲得了真正的新生和自由。
屬於我李琴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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