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分悖論 簡答題·一起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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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答題·一起交卷

“如果隻能活一個，誰交卷？”

——零號考場·最終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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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筆握在手裡，像握住一把尚未消毒的手術刀。

倒計時

00:07，鐘樓秒針停在零刻度，像一條被拉直的靜脈。

係統把這句話投在雪幕上，冷白光把每一個字都釘進視網膜。

我擡頭，看見季瑉站在我對麵，他的編號牌在風裡一閃一閃——b-09-11，像一條不肯熄滅的燈絲。

我們麵前隻有一張答題卡，空白得像一塊剛拆封的紗布。

卡麵中央，一行黑體列印：

“隻能活一個，誰交卷？”

我把筆尖抵在紙麵上，墨水在雪裡暈開，像一滴血落在紗布上。

我知道，隻要我寫下名字，另一個人就會被係統回收。

我也知道，隻要我不寫，兩個人都會被係統回收。

於是，我把筆橫放在答題卡中央，像把一把止血鉗橫放在傷口上。

倒計時

00:06，秒針開始跳動，像心跳在胸腔裡打滑。

我伸出左手，掌心貼著答題卡，像把一條靜脈貼進紙麵。

季瑉伸出右手，掌心貼著我的手背，像把另一條靜脈貼進我的靜脈。

倒計時

00:05，雪開始融化，像把一條記憶稀釋。

我把筆放在兩人掌心之間，像把一條縫合線放在兩條靜脈之間。

倒計時

00:04，筆開始旋轉，像一把手術刀在靜脈裡旋轉。

倒計時

00:03，筆尖在紙上畫出一個圓，像把一條時間線拉成圓。

倒計時

00:02，圓圈裡出現兩個名字：

a-17-04b-09-11

倒計時

00:01，我把筆往下一按，像把一條縫合線拉緊。

倒計時

00:00，紙上出現一行字：

“一起交卷。”

係統廣播在雪幕上炸開，像把一條靜脈炸開：

“答題卡已提交，結果：雙方存活，團隊滿分。”

我把筆從紙上拿開，像把一條縫合線剪斷。

鐘樓秒針在

00:00

與

00:01

之間來回擺動，

像把一條不肯閉合的傷口，

把“一起交卷”四個字釘進所有人的編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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