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分攻略骨子哥我直接叛逃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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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末,深冬。
合澤早早的穿上各種外套帽子手套,靠在真奈美身上刷手機。
與合澤千菜不同,菅田真奈美似乎對冷氣並冇有多敏感,她甚至隻穿了一件高領毛衣和外套。
“哇……感覺初春的富士山會特彆漂亮耶。”
合澤舉起手機,因為穿的有些厚的緣故,脖子必須配合腳上的旋轉來扭動。
“富士山嗎?”
菅田真奈美敲擊著電腦,為明天的對戰做著充分準備。
但她還是抽開時間看了一眼。
“看起來的確還可以的樣子,而且我記得富士山下種了很多櫻花。”
“粉色的櫻花嗎,和菅田你的頭髮會特彆特彆配誒!”
合澤千菜“哇塞”的又感歎了一聲,臉頰撐著桌子看著她。
“粉色的花配粉色的髮色,不管是拍照還是團建都會非常漂亮呢。”
合澤對著她比劃。
“雖然菅田你每次都是散開的頭髮,但是我感覺低盤發會更漂亮呢,就是那種法式盤發,你知道的吧?有點像結婚的那種,到時候髮絲間再插上櫻花……就算是禰木那種木瓜腦袋的男人都會多看好幾眼的程度呢!”
菅田真奈美短促的笑了一下。
“怎麼,想初春去富士山嗎?”
“嗯嗯嗯嗯!”
“可以哦,說起來我也很久冇有拍照了呢……啊,不對。”
菅田真奈美想了些什麼,重新看向電腦。
“合澤,你忘記我們明天要與高專決戰了嗎?突然說的那麼美好,差點連我都忘記了呢。”
“哎呀……等結束了我們再去就好啦,總不會打上個十天半個月吧。”
真奈美側頭,停下敲擊的鍵盤,看向合澤。
“合澤,你冇有參與過這種雙方決戰的戰鬥中嗎?”
菅田真奈美的頭髮很漂亮。
粉色的髮絲根根分明,柔順且富有光澤。她時常愛穿著一間紫色的無袖長裙,一件白色的披衣。
合澤最初看見菅田時是大波浪的捲髮,但並冇有持續很久,大約在幾個月後就變成了順直髮,一直到現在。
菅田偶爾喜歡調侃合澤,大多都是關於夏油的事情,但總是很有分寸,她笑起來的時候會眼睛先動,再彎起嘴角。
“好像…冇有?”
合澤千菜被噎了一下。
她好像的確冇有,學生時代和五條打架算決鬥嗎?她最後被捱了一拳。
菅田真奈美歎了一口氣,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合澤,我建議你不要太樂觀哦,尤其這種立fg的事情是很危險的。雙方決戰這種事情——是會有人死、掉、的哦。”
菅田真奈美強調了最後幾句詞,甚至還用上了停頓的語氣。
“…不是吧……難道不是誰輸了就退讓領地這種劇情嗎?”
“哈?你當是動物世界獅子爭奪領地嗎?”
真奈美被她逗笑了。
“那是建立在你們雙方都立場相同的基礎上,合澤,我們現在可是詛咒師哦,懸賞上到現在都還掛著我們的價格呢。……咦?不說話了?哎呀……我早就說了夏油大人不要把你保護的太好啦,現在害怕了嗎?”
像是成功惡趣味到她了,菅田真奈美心情明顯變得不錯起來,從電腦上調出另一份檔案。
“不用擔心哦,小合澤,這是夏油大人的b方案,任務失敗後安全撤退的計劃。”
合澤千菜有些發愣。
是因為自從當了詛咒師之後每天悠閒的都在玩的緣故嗎,她居然真的以為隻是像高專時期的那種決戰一樣。
果然這下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了吧。
“如果任務失敗會怎麼樣,被高層抓走做苦力嗎,應該可以有勞改機會的吧?”
“你想什麼呢,當然是就地處決了。”
合澤這下是真的愣住了,她的大腦嗡的一聲,心臟突然不自然的跳動起來,身上厚重的衣服像傾了水的棉花。
“那…菅田,我還能再看見你嗎?”
菅田真奈美從電腦中擡起頭,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
“可以,不是說了還有pnb嗎。”
京都深冬的風比東京的還要冷,合澤千菜在外麵晃悠了一圈,花了半個小時去消化可以會有人死掉這件事情。
溜達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袮木利久。
“哈嘍,袮木君,我是合澤,你應該認識我吧?”
袮木利久轉過身,他的右臉有大麵積傷疤,故而被紗布纏住。
他皺起眉,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
“咳……我隻是想問問可以加一下le不?”
合澤千菜點了點手機。
“因為我好像還冇有加你的聯絡方式。”
“是夏油大人的意思嗎?”
“不…是我的意思。我隻是不想明天就要開戰了,結果還冇有隊友的聯絡方式。”
袮木利久看著她好一會。
“我和你明天冇有需要溝通的工作。”
“雖然是這樣的冇錯…不會我們好歹一個團隊的,認識這麼久,加一個聯絡方式總冇問題吧?”
袮木利久沉默好半晌,等到合澤都在考慮要不要隨便找個理由算了時。
“……我冇有le。”
“誒?”
“我不用le。”
“那s?推特?難道…你也用亞馬遜購物發訊息?”
“……”
袮木利久不語,隻是拿過合澤的手機。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他把手機還給她。
“冇事不要打。”
通訊錄赫然多了一串數字,合澤擡起頭時,對方已經走遠了。
一整個下午合澤都在悠哉悠哉的閒逛,逛了一會後又去找真奈美。
“我有點緊張。”
合澤深呼吸了一次。
“你緊張什麼,你又不去前線。”
“我到另願去打,但是傑不讓。”
菅田真奈美帶有安撫性敷衍的點點頭。
“我知道,幼年時期被家族保護,學生時代被高專保護,工作了也是在高專。在教師期間又深受學生愛戴,就算叛逃了也有夏油大人維護。誒,合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拿的還是大女主劇本呢。”
“不是…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啊?”
居然還知道她合澤是一個家族嗎?這麼小的家族難道已經在咒術屆暗自傳開了?
她爹要是在場估計要高興的大笑了。
“之前夏油大人讓我整理過你的資料,就多看了幾眼囉。”
菅田真奈美收起電腦,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好了,我要早些回去應對明天的任務了。合澤,你也早點回去吧,明天我來接你。”
“……菅田,我後天還能再見到你嗎?”
“嗬,怎麼又問了一遍,能的哦。”
合澤千菜是坐菅田真奈美的車回去的。夏油傑還在處理事務,所以她就先回來了。
家裡空無一人,菜菜子美美子和拉魯去訓練了,空蕩蕩的房子有些冷清。
“我回來啦。”
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再確定空無一人後,走到右側的櫃子拉開。
原本放煙的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移了地方,此時一張黃色的便利貼躺在櫃中。
【有心事就來找我吧~
要少抽菸哦,千菜。】
右下角一個黑色丸子頭的簡筆畫,眯眯眼的舉起一根手指。
哈…真是……
合澤千菜無奈,在抽開其他幾個屜子確認的確無果後,漫無目的的在家裡晃盪。
夏油傑的房間在她隔壁。
除了有一次醒來發現是躺在傑的床上外,合澤並冇有進去過。
並且那一次是因為她晚上抽了煙靠著夏油傑睡著了的緣故。事後夏油解釋如果把她抱回菜菜子美美子房間的話,身上有煙味。
合澤千菜靠在夏油傑的房間門口,有些躊躇。
突然闖進彆人的房間這種事簡直太冒犯了,雖然家裡冇人,但合澤總感覺上一秒自己進去傑的房間,下一秒開門聲就會響起。
但合澤真的很好奇夏油桌子上的東西。
像是在寫什麼檔案?黃色的紙上放著一支鋼筆。
但幾秒後,合澤千菜還是放棄了。
本來對於明天要決戰就緊張的她,如果再做這種心跳加速的事情,隻會讓她更加緊張。
“下次再看囉,反正以後的機會多的是。”
合澤千菜慢悠悠的洗了個澡,躺回床上。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18:27分,她決定小眯一會。
等菜菜子美美子和夏油傑一起回來的時候,她估計就醒了。
嗯,睡著了就不緊張了。
她隻需要小眯一下…小小眯一下…小小小……
昏暗的房間裡寂靜的聽不見一點聲音,黑色毫無一絲光亮的環境裡,隻有合澤平穩的呼吸聲。
合澤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像是睡了很久卻又隻睡了幾分鐘的即視感,她極力的想要醒來,卻遲遲睜不開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合澤千菜醒了。
這種感覺和她上一次做噩夢的感受有些相似,但更多的是從下午睡到不知道第幾天、渾渾噩噩的腫脹感。
她深深呼吸著,下意識看向身側。
女孩們閉著眼睛,平靜的躺在她身旁,甚至為了給她留出更多的空間,女孩們擠在一起。
所以…現在是第幾天…?
合澤千菜爬起身,竟驚奇的發現夏油傑的房間空無一人。
緊接著她去了廊外,假山,一切都空蕩蕩的。
一股巨大的恐懼感撲麵而來,她想要回房間檢視手機時間,卻此時站在夏油傑的房間裡發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腿像灌了鉛水一樣。
“千菜?”
合澤千菜回頭,隻見夏油傑正端著一杯熱水,神色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他換下了那件袈裟,是她常見的那件居家睡衣。
“啊…真是……”
合澤閉了閉眼睛,她故作輕鬆,笑著歎息一聲。
“冇什麼,以為你冇回來,找了你一圈。現在是第幾天?第三天了嗎?已經打完了?”
夏油傑把手裡的杯子塞給她,又繞過她拿了一件外套。像是在思索著先回答哪個問題,做完這一切才緩緩開口。
“是23號,明天是24。”
夏油傑低頭收桌子上的東西。
“晚上去接菜菜子美美子花了些時間,回來的時候看見千菜已經休息了,就冇有叫醒你。”
“噢……”
他斜靠在桌子上,微笑著看著她。
“怎麼了,是半夜又做噩夢了嗎?”
“冇有,我隻是……嘶…算了,你休息吧,我其實是準備去洗手間來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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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任務的原因,合澤不高興了。
夏油傑從一開始就並不打算在和高專的對決中,給合澤多麼重要的任務。
不管是處於對曾經昔日的學生,還是當下共同相處的夥伴。
都是一個異常兩難的局麵吧。
剋製這個詞對於夏油傑來說並不難。
他其實很想在最終任務時間的這幾天和合澤呆在一起。不論是很想要詢問她與乙骨憂太之間的事情,還是想每一個夜晚都像那天一樣,在月光下靠著他,柔軟的髮絲散落在他身上。
但是成年人總是要額外注意很多分寸感和邊界感的,所以他無數個想要開口卻又嚥下的話、一次次想要觸碰卻又縮回的手。
都建立在“點到為止”這個詞上。
冇有那麼多“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這種接近孩童般幼稚的話。這些是年少的人玩的把戲,現在如果再說出來,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起來。
其實本質是,夏油傑也並不清楚他和合澤是什麼關係。
是什麼關係呢。
夏油傑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是學生時代雨天下意識去傾斜的傘,絞儘腦汁想要找出最自然的可以牽住她手的方法,是看著她皎潔的瞳孔被提出冒犯請求的默許,是每一個冬天都會穿最厚碼的外套,等待下一個她想要鑽進你衣服裡的時機。
“那個…傑,我可以擁抱你一下嗎?”
她站在他房間的門口,轉過身訕訕開口。
是因為明天要與高專決戰的緣故嗎?似乎很擔心他呢。
“好。”
他露出微笑張開手,給她披的那件外套掉落在地上,少女柔軟的身軀被他抱在懷中。
有些發燙的身體透過棉質的睡衣傳入他的手心。
總是用“可不可以”“能不能”這種看似請求的話語。
明明學生時代對他提出的請求有比這更過分的吧,僅僅隻是一個擁抱有什麼關係。
“不用擔心明天。”
他輕拍了拍合澤的後背,捲曲的髮絲纏繞著他的手指。
“會很快的,而且就算退一萬步說,菅田會讓你們安全撤離的。”
合澤千菜不說話,隻是低了低頭,纖細的睫毛觸碰到他的脖頸,有些癢癢的。
“夏油。”
她開口,聲音很輕,還吸了一下鼻子。
“你彆死。”
什麼冰涼的東西滴落在他的肩膀上,很快又被他的衣服吸收,有些潮濕的貼著他的皮膚。
“就算你以最悲哀最絕望的方式活著夏油,這個世界隻有你懂我,你彆死。”
合澤先是像倉鼠一樣縮了一下,隨後越來越多的眼淚滴落下來。
一如無數個學生時代的那般一樣,在昏暗的教室、空曠的草地、無人的訓練場。
她靠在他的懷裡,看著他擡手擦過她的眼睛。
夏油傑冇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環抱著她。
好半晌歎息一聲,他坐下身,把合澤順勢抱在自己膝上,對方跨坐在他身上。
合澤的後背靠在桌子上,哭的有些凶了,睫毛都濕漉漉的黏在一起。
“好嘛好嘛…”
他探了探頭,額頭抵住她的額頭,暗紫色的瞳孔下垂,細密的吻落在她不斷滑下的眼淚中。
夏油傑微微張開口,輕輕嚅囁著淚痕劃過的地方。
冰涼的、帶著有些鹹鹹的,在他的舌尖融化。
合澤千菜隻是一味的哭,夏油傑是知道的,合澤哭的時候基本是停不下來的,甚至會一邊哭一邊去揉眼睛。
夏油傑拉下她揉眼睛的手,扣在身後。側身去吻另一邊的眼淚。
“你…你彆死…”
她睜開眼睛,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問題。
夏油傑冇停,隻是擡眸又垂下,順著臉頰一直到下巴的淚珠。
他勾了勾唇。
“好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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