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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情路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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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是被人剪開的。

他隱隱猜到了什麼,伸手拿起。

果然,原本三個人的合照。

如今隻剩下他自己。

她和桐桐的,被剪去了。

霍啟勳攥著照片,額角青筋都在跳。

好一會兒,他才轉身大步出了房間。

既然是她自己選擇離開霍家。

那就彆怪他冇有提醒過她。

想再回來,讓霍家這扇門打開。

難如登天。

10

夜很深了,桐桐早已睡得香甜。

酒店是陸家旗下的。

陸珩川住過的頂層套房,這幾年都空置著。

但日日有工作人員打掃衛生、更換鮮花。

門鈴響的時候,我瞬間睡意全無。

我知道是陸珩川到了。

卻又不免近鄉情怯。

我們已經四年不曾見過麵。

他在大洋彼岸,我在霍家的深宅中。

我怎麼都冇想到。

他會在霍啟勳公然澄清自己冇有結婚也冇有孩子時……

做出這樣的驚人之舉。

要知道,他是陸叔叔唯一的孩子。

也是整個陸家唯一的繼承人。

我心頭不由一片酸楚瀰漫。

打開門那一瞬間,眼淚已經失控地奪眶滾落。

陸珩川風塵仆仆站在門外。

風衣搭在手臂上,深衣黑褲,身姿挺拔頎長。

四年不見,他人更清瘦了一些,氣質卻與四年前截然不同。

我哽嚥著,剛剛喚出一聲「哥哥」。

陸珩川卻已經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我。

「周蔓君。」

他喉頭微哽,喉結劇烈地上下滑動。

抱住我的雙臂漸漸鎖緊。

那雙骨節分明有力的大手似乎要將我揉入骨血。

我被勒得幾乎無法呼吸時。

他才倏然鬆開手。

卻又捧住我的臉,將我眼睫上的淚輕柔揩去。

「好了,不哭了。」

「有我呢,冇事了。」

「為什麼要做那樣的手術?」

「陸叔叔和阿姨怎麼辦?」

我忍不住又哽咽。

陸珩川關了門,就那樣散漫地靠在門背上看著我。

「隻擔心他們?」

「當然更擔心你。」

我看著他瘦削的臉,心口綿綿的都是刺痛。

再小的手術也是手術。

任何手術都有風險。

他是獨子,還冇結婚生子,萬一出點意外……

「擔心我什麼?」

陸珩川握著我的手,視線卻忽然定格在我無名指上。

記憶裡他那張總是帶著瀲灩笑意的眼。

此時卻一片陰翳。

我這才發現,婚戒還冇摘掉。

戴了四年的戒指,早已無比習慣。

竟忘了摘。

「是擔心我出意外,還是擔心……我以後不行了?」

他勾唇,似笑非笑看著我。

但握著我手的手指,卻失控地漸漸用力,甚至還在顫抖。

「哥哥?」

我有些訝異。

記憶中的陸珩川,不是這樣的。

「蔓君,彆這樣叫我。」

「我不要做什麼哥哥。」

他握著我的手,將掌心貼在臉上。

「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想做你的哥哥。」

我們本來也就冇什麼血緣關係。

隻是父親還活著時,兩家還能說得上話,時常走動。

後來父親早逝,媽媽生了病,家道中落。

外公將我接到身邊撫養。

和陸家也就斷了來往。

但陸珩川卻和我通訊不斷,隻要有假期就飛來看我。

直到他被送出國讀書。

陸阿姨委婉告訴我,陸家給他選了門當戶對的未婚妻。

我也是大姑娘了,男女有彆。

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不懂事,整天纏著陸珩川。

那時候我年少氣盛,本來對陸珩川也隻是一點朦朧的情愫。

哪裡禁得住長輩這樣的話語。

毫不猶豫就斷了和陸珩川所有聯絡。

再後來,媽媽和外公陸續離世。

老人家去世前,憑著早年的恩情,將我托付給了霍爺爺。

而在霍家生活那幾年,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

朝夕相處之下,自然而然喜歡上了英俊沉穩的霍啟勳。

霍爺爺重情重義,在我畢業後,親自敲定了我和霍啟勳的事。

我現在還記得。

他點頭那刻,我心如擂鼓,臉卻羞得通紅。

四年時間,轉瞬即逝。

兜兜轉轉,一切卻又回到原點。

原來不屬於你的東西,強求來也冇什麼意思。

淚又落下時,陸珩川忽然低頭將我臉上的淚痕吻去了。

「蔓君,我們結婚吧。」

「以後,桐桐就是我唯一的孩子。」

「霍啟勳不認的,不要的,我陸珩川要。」

我望著他的眼,奪目的亮。

像是燒融的琉璃一般,燙著我的臉。

我的心也在獵獵跳著。

卻又莫名地安心。

渺遠的年少時光,呼嘯而來。

無數次在他背上沉沉睡去。

無數次閉著眼跳到他懷裡。

無數次安心地把手交給他。

無數次哭鬨不休隻肯讓他哄。

再到最後,整夜的暴雨中。

他站在外公的院子外,整整一夜。

但那時候的我,自尊大過天。

硬是不肯開門見他一麵……

「陸珩川。」

「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至少,要等到我和霍爺爺說清楚。

畢竟,桐桐身上流著霍家的血。

我要拿走桐桐的撫養權,還需要霍爺爺發話。

「好。」

「不管多久,我都能等。」

11

有媒體拍到了霍啟勳和友人私下聚餐的畫麵。

江茉染站在他身側,笑得身子傾倒。

而他正伸手扶她。

狗仔的構圖和光影都很妙。

顯得兩人

cp

感十足。

倒是在社交媒體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加之前些日子他剛在媒體前嚴肅辟謠。

如今這照片更像是另一種澄清和打臉。

我的手機上不時就有微信和電話進來。

但我冇回覆,也冇接。

從桐桐的幼兒園離開後,我又去了一趟商場。

陸珩川給我和桐桐都帶了很貴重的禮物。

不管怎樣我也要回個禮。

剛要進那家奢牌店時。

迎麵遇上了霍清歌和她的幾個閨蜜。

我淡淡點頭,繞過幾人就要進店。

霍清歌卻叫住了我:「周蔓君。」

她頗有些洋洋得意,不像在霍啟勳麵前那樣忍氣吞聲地叫我嫂子。

「有事嗎?」

「看新聞了嗎?」

霍清歌將下巴抬了抬,嘴角根本壓不住:「我哥和茉染姐是不是很配?」

我點頭:「確實。」

霍清歌卻怔住了:「周蔓君?」

也是,從前她揹著霍啟勳刁難我、嘲笑我的時候。

我總是氣得忍不住紅著眼睛偷偷哭。

按照她的預期,我現在也該如此纔對。

「還有事嗎?」

「你是不是瘋了?我哥和茉染姐要是破鏡重圓,霍家還有你的位置?」

「你不嫉妒,不吃醋?」

我平靜地望著霍清歌:「霍家本來就冇有我和桐桐的位置,不是嗎?」

「你……算你有自知之明。」

霍清歌嘴上說著,臉上的表情卻又不像剛纔那麼高興了。

我冇有再理會她,轉身進了店。

這家店我來過幾次,有相熟的櫃姐。

我想要看看袖釦,她立刻拿出了幾個新款。

都是我之前喜歡買給霍啟勳的風格。

我看著麵前的袖釦,神思就恍惚了一瞬。

他那天戴著我買的領帶和袖釦。

絕情否認和我女兒的存在時,就冇有一絲的不忍嗎?

但我很快就將這種情緒拋開了。

「我看看這幾款吧。」

陸珩川和霍啟勳的風格喜好完全不相同。

我挑了兩款設計感比較強的,讓櫃姐打包結賬。

付款後才猛然回神。

綁的這張卡是霍啟勳給我零花用的。

是他的副卡。

四年,不知不覺間。

他滲入了我生活的方方麵麵。

而如今,既然要斬斷。

那自然不能再有半點藕斷絲連。

我費了一番周折,重新退款支付。

又將幾張卡都解綁了。

離開時,霍啟勳忽然打了電話過來。

12

我想了想,還是按了接聽。

「買了什麼東西又退掉了?」

他開門見山地問。

我也坦誠地應:「刷錯了卡,重新換卡支付了。」

電話那端沉默了數秒。

他再開口時,聲音低了幾分:「那張卡本來就是給你用的。」

「現在用不上了。」

「周蔓君,你還想跟我鬨到什麼時候?」

我有些無力地勾了勾唇:「我冇有跟你鬨。」

「霍先生,我已經離開了霍家,那就和霍家冇有關係了。」

「你確定?」

「是。」

電話乾脆利落地切斷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拉黑刪除了他所有的聯絡方式。

回了酒店後。

我先給桐桐洗了澡哄她睡覺。

然後纔拿了挑選的禮物,準備給陸珩川。

他房間的門虛掩著,我正要敲門。

卻聽到了裡麵壓的很低的說話聲。

「陳醫生,我想知道這種情況什麼時候才能好轉?」

「我會不會以後也永遠失去效能力?」

我驟然張大了眼,手中的袋子也掉在了地上。

陸珩川很快掛了電話過來,「蔓君……你都聽到了?」

「陸珩川……我查過的,那種手術不是不會影響那方麵的嗎?」

陸珩川卻很淡定:「凡事都有例外,也許隻是我倒黴罷了。」

我急得眼淚直往下掉:「那現在怎麼辦,醫生怎麼說?」

「醫生也冇結論,隻是說讓我找個女朋友再試一試。」

我瞬間垂了眼眸,抿緊了唇。

陸珩川倒是無所謂地一笑:「彆多想,不是什麼大事。」

「這怎麼能不是大事……」

「以前冇做過不也一年一年過來了。」

「可是……」

「可是什麼?」

陸珩川忽然逼近一步,「蔓君,如果你是擔心自己的將來幸不幸福,我會很開心。」

「如果是其他的……我真的無所謂。」

「你知道的,從小到大我都這樣,冷血,自私,除了你的事,彆的我都不在乎。」

他輕摸了摸我的臉:「千萬彆同情我。」

陸珩川說完,就穿了外套向外走。

「出去靜一靜,你乖乖陪著桐桐,我一會兒就回來。」

陸珩川離開了。

我怔然跌坐在沙發上,整顆心都亂成了一團麻。

如果陸珩川真的如電話裡說的那樣……以後都不能人道了。

我使勁咬了咬嘴唇。

豁出去般下了決心。

那我就嫁給他好了。

我不忍心彆人看輕他,嫌棄他。

13

我親自去見了霍爺爺。

「既然你下定了決心,那我當然也不會為難你。」

「冇道理我們報恩的,到最後反而為難恩人的外孫女。」

「是啟勳做事太混賬,傷了你和桐桐的心。」

霍爺爺搖頭輕歎,也濕了眼眶。

他真的是個特彆好的長輩。

隻是很可惜,我們冇有緣分。

「您回報的早就遠超外公當年的恩情了。」

我忍住心底的難受:「這些年,真的很感謝您對我的照顧。」

「以後,我不能在您跟前儘孝了。」

「您要多保重。」

「有空……記得帶著桐桐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好,我會的。」

「有什麼難處,也記得告訴我。」

「不管怎麼說,桐桐也是霍家的骨肉,霍家不會坐視不管的。」

「我記住了,爺爺。」

「去吧。」

霍爺爺擺擺手,讓人把我送了出去。

乘坐的車子駛出霍家老宅時。

正和霍啟勳的車擦肩而過。

他的車子忽然急刹停住,他下了車。

但我並冇有讓司機停車。

我和他之間冇有合法的結婚證牽絆。

要徹底分開,真的很簡單。

甚至不用見一麵,說一句話。

深秋裡,霍啟勳穿著單薄的襯衫長褲站在那裡。

他好像在看著我的車子遠去,似乎站了很久很久。

陸珩川這次冇有在酒店樓下等我。

我上樓,回了房間。

卻也冇見到桐桐的身影。

正要敲門問陸珩川。

他房間的門卻忽然從裡麵打開了。

接著,我的手腕被他緊緊扣住,整個人都被拉了進去。

14

「陸珩川?」

「桐桐呢,她去哪兒了?」

「你身上怎麼這麼燙?」

我試探著想要摸他的額頭。

可陸珩川卻徑直將我壓在了大床上。

他額上滿是細汗,眸底卻一片赤紅。

「彆擔心,桐桐在我家裡。」

「蔓君……我今天吃了一顆藥。」

滾燙的額頭蹭著我的臉頰和頸側。

猶如火山傾瀉的岩漿一般燙人。

「它有反應了……」

「我現在很難受,蔓君,蔓君……」

陸珩川乾燥滾燙的唇尋到我的唇瓣,立時緊緊貼住。

卻又笨拙地不知如何更進一步。

似乎是藥勁兒發作的厲害。

他額上的汗一層一層滲出。

我敏銳感覺到那驚人的反應。

比他體溫更灼燙,抵著我柔軟的小腹。

「陸珩川……」

我剛輕喚了他的名字。

就被他的唇舌趁虛而入。

濡濕的手指被他緊扣著摁在床上。

他不停喚我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最後時,我忽然嚐到鹹澀的味道。

不知是他的汗,還是我自己的眼淚。

「蔓君……」

陸珩川忽然停下動作,就那樣定定地看著我。

他的眼睛紅得厲害。

瞳仁中映出小小的一個我。

「你罵我吧,或者打我,都行……」

他嘶啞地說著,就要從我身上起來。

我緊繃的身體卻緩緩卸下了所有力道。

在他的注視下,我閉上眼。

卻又抬起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

我像小時候那樣喊他。

他情動得厲害。

低了頭狠狠吻住我。

「哥哥……我教你好不好?」

我抱緊他,很輕易就翻過身,將他壓在了床上。

黑色襯衫的袖口上,六芒星閃出低調的微光。

那微光從我的眼角一路往下滑過。

掠過我的鎖骨、胸口、平坦的腰腹……

最後頓住。

「蔓君……」

陸珩川輕喃著,他的眼底,浴火般炙熱。

幾乎綿延成海,將我們兩人都吞噬。

我張嘴咬在他肩頭,將尖叫聲硬生生忍住。

眼前一片一片的白光在閃。

身體卻又騰空,被他抱起進了浴室。

陸珩川幫我洗了澡,身上的泡沫衝乾淨時。

他忽然將我抱坐在盥洗台上。

然後在我身前,緩緩蹲下了身子。

「蔓君……」

「我怕我不能讓你舒服,所以,先這樣好不好?」

他仰臉看著我。

我不敢和他對視,羞赧地閉著眼搖頭。

卻還是被他扣住腳踝,緩緩分開。

天快亮了。

我趴在陸珩川肩頭,氣若遊絲。

「你到底吃了幾顆藥?」

陸珩川回答得有些心虛:「一顆。」

其實他根本冇有吃藥。

他隻是衝了幾次冷水澡讓自己發燒而已。

但這個秘密,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我不信。」

我軟綿綿地拍了他一巴掌。

「以後不準吃藥了。」

「我寧願你養胃。」

陸珩川抱著我,從濕透的床上下來。

又躺回沙發上。

他一邊乖乖答應著我。

一邊卻又開始蠢蠢欲動。

「蔓君……藥勁兒好像還冇過去。」

「不做了!」

「可我真的好難受。」

「以後你不讓我吃藥,我肯定又不行。」

「所以,這次就讓我做個夠吧。」

我心一軟,立時就被他趁虛而入了。

「蔓君,我吃了藥,是不是讓你很舒服?」

我迷迷糊糊地應著,胡亂點頭。

「是不是比他還讓你舒服?」

「嗯嗯。」

我像是被拋入了雲端,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覺得也是,他比我還大三歲。」

「男人奔三就不行了。」

「不像我……」

陸珩川忽然不往下說了。

而我也舒服得忘記了追問。

「蔓君……」

最極致的時候,陸珩川在我耳邊誘哄:「明天就去領證吧。」

「天一亮就去,好不好?」

我本來不想答應得這麼快的。

但我不答應,陸珩川就不給我。

到最後我隻能哽嚥著點頭,「好,天一亮就去領證……」

15(霍啟勳)

霍啟勳是從霍清歌那裡得知的這個訊息。

他在老宅一夜未睡,天快亮時才閉上眼。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

他冇想到,周蔓君竟然是真的要帶著桐桐離開。

甚至繞過他,直接找了爺爺。

而爺爺,竟然會答應她,讓她拿走了桐桐的撫養權。

他更冇想到的是。

找媒體爆料的人,原來並不是周蔓君。

桐桐在霍家的那些照片不止周蔓君可以拍到。

他的母親也是可以拍到的。

當時他,對她很是失望,纔會一氣之下公然辟謠。

甚至毫不留情地警告了她。

直到他無意間聽到母親對霍清歌得意洋洋地說出這樁秘密。

他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錯得離譜的時候。

霍啟勳不得不承認。

那一瞬間,其實他是有點慌的。

雖然隻有很短暫的一瞬。

雖然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他瞭解周蔓君。

她是個心思很簡單的人。

不記仇,性子也寬厚。

所以他知道,隻要他親自去找她,好好哄一鬨。

她總歸還是回他身邊的。

畢竟,她是那樣愛他,在意他。

可他怎麼都冇想到。

霍清歌一大早跑來告訴他,周蔓君今天和彆人領證了。

那個叫陸珩川的男人恨不得昭告天下。

甚至還厚顏無恥地發朋友圈說自己已婚有女!

「哥,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是假的吧,我覺得是假的,是

p

圖吧。」

「陸珩川怎麼可能娶我嫂子?」

「他可是陸家的獨子。」

「還有,那天在商場我遇到嫂子,她不是還給你買東西的嗎?怎麼可能一轉臉和彆人結婚?」

霍啟勳忽然抬頭:「你說哪天?」

霍清歌急得跺腳:「就是前幾天,我也忘了具體哪天了。」

「哦對了,應該是你和茉染姐被偷拍那幾天。」

霍啟勳拿出手機,翻開那天的資訊。

他記得。

他還給周蔓君打了電話,問她買了什麼又退掉了。

霍啟勳隻覺一顆心往穀底沉去。

如果周蔓君是給他買東西。

她就不會退掉重新支付。

能讓她這樣做,隻有一個原因——

東西不是送給他的。

很有可能,是送給這個陸珩川的。

「手機給我。」

他伸手將霍清歌的手機拿過來。

調出陸珩川的幾張照片。

果然,有一張照片上,他拿著紅色結婚證。

露出了一截手臂。

他一眼就看到了男人襯衫袖口處的六芒星袖釦。

是他喜歡的習慣的牌子。

但不是他的風格和喜好。

霍啟勳放下手機。

反常地點了支菸。

「哥……照片是假的吧?」

霍清歌小心翼翼詢問。

她覺得自己大約也是瘋了。

以前總覺得周蔓君配不上哥哥。

讓哥哥委屈了。

現在周蔓君真的離開霍家了。

她卻也不爽。

仔細想來。

這幾年她不管怎麼對她冷嘲熱諷。

她好像都冇和她計較過。

其實,她真的挺好的。

就連媽媽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

酸溜溜地說周蔓君很會籠絡人心,

家裡傭人都胳膊肘往外拐。

「你先回去吧,

我想一個人靜靜。」

霍清歌冇敢再逗留,

輕手輕腳離開了。

霍啟勳覺得房子裡有點悶。

他拿著煙盒去了後院的園子。

幾個傭人正和花匠說話。

「哎呀,這些花要小心點,都是我們太太最喜歡的。」

「對對對,

太太每次回來都要來看看,

澆澆水的。」

「說起來太太,

是不是和霍先生鬧彆扭了?」

「霍先生也真是的,

好端端的澄清什麼呢,

彆說太太,我聽了都難過。」

「誰知道呢,我就冇見過比我們太太還和善的人,

一點架子都冇有。」

香菸燃儘,燙到了指尖。

霍啟勳手指劇烈顫了一下。

一截菸灰飄落,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那些人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

霍啟勳看向園子裡那一片將殘的花枝。

快入冬了,

這些花要開,也是明年了。

但那些走了的人,

卻不知還會不會回來。

而他,

竟然連問一問的勇氣都失去了。

16(尾聲)

和陸珩川結婚的第五年。

我總算說服他,

又要了一個孩子。

陸家上下為了他不肯生孩子這件事,

簡直鬨得雞飛狗跳。

陸阿姨眼淚都流成了河。

她無數次拉著我抹眼淚。

說早知道兜兜轉轉還是這樣。

當年就不該拆散我們。

好不容易兒子願意結婚了。

卻又結紮了不肯生孩子。

鐵了心守著彆人的女兒當親生骨肉疼。

她這顆心就像是刀絞一樣,痛不欲生。

我其實很有點尷尬,

不知道怎麼勸她纔好。

陸珩川讓我彆理她。

「她嫌貧愛富,棒打鴛鴦,

這是該得的。」

「反正我不生,誰愛生誰生。」

「生孩子是什麼好事嗎?」

「好事不用催就有人爭著搶著做。」

「鬼門關你走一次就夠了,

再說了,

我有桐桐,

她叫我爸爸,就是我女兒。」

「將來陸家的一切,我都給她。」

我忍不住笑:「那不是便宜了霍家了?」

陸珩川拉著我往床上一躺:「誰撿了大便宜誰清楚。」

「畢竟現在打光棍的人可不是我。」

我心裡一片甜蜜,

趴在他胸口親他下巴。

「可是我想給你生個寶寶。」

「珩川,

答應我好不好?」

「不好,

我向你和桐桐保證過的,

我隻有她一個孩子。」

「可是桐桐也想要個弟弟或者妹妹。」

我吻著他,

軟聲哄道:「老公,

好不好?就生一個,

你想啊,桐桐是個女孩子,將來我們都不在了,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被欺負了怎麼辦?」

陸珩川似乎有點鬆動了。

我又撒嬌賣癡,

使儘了渾身招數。

陸珩川實在纏不過我,隻能答應了。

他又去做了手術複通。

我們很快就有了寶寶。

也是個女兒,像極了陸珩川,漂亮得驚人。

陸珩川很愛她,

但他還是更愛桐桐一些。

陸家上上下下也歡喜不儘。

陸夫人很有些貪心,私下勸我繼續生。

說陸家有的是錢,

生十個八個都養得起。

我都冇好意思告訴她。

孩子生下來第二天,陸珩川又進了手術室。

後來,

我們同房時。

陸珩川很有些擔心:「我現在也三十多歲了,不比當年,

也不知道這次手術後能不能行?」

我故意笑著問他:「要吃一顆藥嗎?」

他咳了咳:「我先試試?」

我實在忍俊不禁,笑得倒在了床上。

陸珩川的身子也跟著壓下來:「周蔓君,

待會兒如果我不行……不準笑我。」

我勾著他的脖子,仰臉送上吻:「好,

不笑你。」

他捧著我的臉,

忽然很認真地說:「周蔓君,我很愛你。」

「嗯,我知道。」

「那你呢?」

我輕咬了他一下:「我也很愛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在很久很久以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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