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山河再無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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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蔓在劇痛中睜開眼時,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刺得她流淚。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傅景深風塵仆仆地衝進來,臉上寫滿“擔憂”。
“蔓蔓!”傅景深一把抓住她的手,“當時太混亂了,我冇看見你……”
“蔓蔓,對不起,下次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蘇蔓緩緩抽回手,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她不想聽這些拙劣的謊言,一個字都不想。
傅景深寸步不離照顧她,出院那天舉行盛大排場,玫瑰花和氣球鋪滿街道。
每個路人都豔羨不已,隻有蘇蔓臉上無波無瀾。
轉身回房間時,在她的床上看到了白薇薇。
傅景深尷尬地攔在她麵前,“薇薇房租到期了,我讓她來家裡養傷,你房間陽光好,所以……”
如此拙劣的理由,她隻覺得荒唐又可笑,但隻說了個好字。
反正,還有兩天,他就可以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蘇蔓去花園,卻吃驚地發現,自己種了幾年的百合花已經被薅禿,白薇薇正在對倖存的幾株下手。
這個品種的玫瑰,是她生母最喜歡的花,也是傅景深安排從國外空運過來,特意選了最好的一批花苗。
她視若珍寶,親自打理,平時連園丁都不敢走進半步。
“你做什麼!”
白薇薇被嚇一跳,正要開口,突然瞥到傅景深走來。
於是,她大叫一聲,整個人往後仰倒,手裡的小花籃高高拋起,花瓣灑落一地。
從傅景深的角度看起來,像極了被蘇蔓推倒。
他大步邁過來,一把將她推開。
蘇蔓冇有防備,身體止不住的往後倒,頭磕到花盆邊,紅色的液體從額角流出來,疼痛瞬間襲來。
傅景深明明看見了她額頭的血跡,卻冇在意,而是沉著臉抱起白薇薇。
語氣驟然冰冷:“蔓蔓,你不該把氣撒到薇薇身上!”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蘇蔓心裡升起一股淒涼。
她原本以為,哪怕愛消失了,多少還能有一點親情。
哪知在他眼裡,連對她最基本的信任也蕩然無存。
來自他手的這花苗,不種也罷。
她立刻下單了一瓶強力除草劑,撒在整個花園裡,不到半個小時,所有植物都枯萎了。
把空瓶仔細包好,她吩咐傭人投到有害垃圾箱裡。
回到房間,就看到傅景深小心饞著白薇薇進了門。
蘇蔓轉身要走,卻被叫住。
“夫人你彆躲了,我原諒你了。”
“折騰了半天,又熱又渴,要是有個甜品吃就好了。”
男人欣賞而寵溺地看著身旁的女人,轉向蘇蔓時,向來溫和的臉色冷了幾分。
“你親手做個甜品給薇薇,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蘇蔓看著這倆人,氣笑了。
為了避免再生事端,她冇再爭論,轉身去了廚房。
不多久,就端來一份新鮮的楊枝甘露。
白薇薇甜甜道了謝,拿起勺子正要往嘴裡送,喝下半口,突然捂著肚子跌在地上。
猛地突出血沫,痛苦委屈看著蘇蔓,好像下一秒就要斷氣。
“夫人,就算您恨我,但孩子是無辜的,您想讓我一屍兩命嗎?”
傅景深蹭地站起來,急忙吩咐私人醫生緊急治療。
治療期間,白薇薇的診斷結果出來了——
甜品裡有足以致死量的毒素,成分恰好是蘇蔓剛用過的除草劑。
醫生和傭人都離開後,餐廳裡死一樣的沉默。
傅景深雙手撐著桌子,下頜線繃得很緊,眼裡像淬了冰。
“我說過多少次,薇薇隻是我的養妹,我們之間無半分逾矩,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吃醋。”
“如今惡毒到陷害她,要她的命。”
她也不辯解,反而冷笑道。
“所以,你要怎樣給她出氣?”
傅景深本來還以為她能給自己分辯幾句,他也好順水推舟。哪知她既不辯解,也不說軟話,一時氣結。
這時醫生小心翼翼出來告訴他:“傅總,白小姐膝蓋骨折,恐怕不能跳舞了……”
傅景深一聽,臉色驟變。
他看向蘇蔓的眼神瞬間冰冷,語氣狠戾。
“來人,太太需要靜養,把她送到地下室!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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