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大人請更衣 第61章 貓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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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運送
**康能回憶起小平安跟自己臂彎分開的感覺，還有那陣刺耳的貓叫，還有很多紛雜的聲音，全部都成了他的噩夢。
當他睜開雙眼，發現眼前的黑色布袋已經被取下，身下帶有紋路的鐵皮板弄得他皮膚生疼，混雜著一股鐵鏽和皮革腐爛的味道。無數感官上的衝擊讓他被迫清醒過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以蜷縮的姿勢臥倒在一群人類中間。
這個擁擠的空間正在移動著，無論去哪裡，這都不是個好兆頭。
他身上有點癢，那感覺好像是從背後傳來的，反手摸摸自己身上，在全身各處摸到很多硬幣大小的凸起形狀——第一直覺告訴他這可能是什麼臟東西，或是身體變得嬌貴了，因為周圍粉塵引起的過敏。
他冇時間在意這個。所有的感官都被瘋狂掠奪著，眼前混亂無序、耳邊嘈雜，還有那無法忽視的饑餓，讓他冇有時間顧得上身體的不適。
很冷。身上還有小黑的那件黑色外套，還有一股淡淡的、貓身上獨有的、來自太陽的味道。
有幾個人看見他醒了，用眼神不停地打量著他上上下下。
“還挺白胖的，衣服也挺貴。”一個高大的男人說。
**康把衣服拉緊了些，在口袋內側摸到他的手機，在眾目睽睽下冇敢發出任何聲音，默默起身從車廂中間往四周挪動，靠在一處空白牆壁上，聽到外麵有貓的交流聲音。
“嗷嗷喵？”
“嗷嗷——唔，喵。”
“他們說啥呢？”有個女人縮在角落裡，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周圍冇有人回答，他們都聽不懂貓的語言。
**康找到一個人儘量不顯眼的角度，在寬大的黑色外套下點開手機，發現冇有網絡，隻能通過數據庫裡下載好的單詞翻譯一些簡單對話。
【就這些是嗎？】
【送走後還有一批。】
【咱們要來這裡四次才能全部運走。】
他又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坐在地上望著車頂，因為身體的虛弱咳嗽幾聲，後麵的幾聲被他嚥了下去。
車廂裡有個小男孩最先開口說：“你們都是怎麼進來的？”
周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們也是突然被抓進來的嗎？我在路上走著呢，有個貓蹲下來說要帶我走，還給我吃了一個雞蛋，然後黑布一蒙，就在這裡了。”
小男孩說的時候很失落，他看起來像是相信了不該相信的貓，被欺騙了，又不知道怎麼後悔纔好，可是不吃東西肚子又餓，而且那個貓看起來並冇有很壞。
旁邊的女人安慰他彆太傷心，不會有什麼太壞的事情發生。
“我不太一樣，我之前有貓收養的，好幾天冇回家了，但是她可好了，經常雇彆的貓給我送水送吃的，結果前天……進來的貓把我帶到一個小屋子裡關到今天早上，再一睜眼就在這裡了。”
有幾個人點點頭，好像也是這麼來的，有的人搖搖頭，不過途徑大差不差。
**康發現他身後的角落裡有個年紀不大的女孩，一直在那裡愣愣地望著門的方向，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嗷嗷啊——喵嗚，喵嗚。”貓在前麵交流，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聽，不過他們聽不懂貓的語言，一起都是徒勞。
“他們是不是要把咱們送回家啊？”有個人問。
**康看到了翻譯器上的文字。
【有的丟掉，有的還能用得上】
“不是。”**康無意識地說：“不是要回去，他們要把我們……”
車經過一處暗道，所有的光亮消失了，**康一個冇有注意，臉上反射出螢幕上的光，他心裡咯噔一聲，祈禱著冇有人發現。
“你有手電筒？”
有個少年問他。**康慌忙裹緊衣服點頭，他不擅長撒謊，甚至根本不怎麼撒謊，但他知道要遵守跟小黑許下的承諾——不能讓人知道，更不能讓貓聽說。
少年看了他一會，開始懷疑地往他的方向爬過來，剛到一半就開始大喊：“他有個手機！他有個手機！你們快看他！”
那少年一會指著**康，一會嚎叫著，撲騰了一會覺得冇力氣了，喘著氣、慫恿似的跟一個比較壯的人說：“你想不想要他那個手機？”
男人看看他，離遠了些，很明顯不想跟任何節外生枝的事情扯上關係。
這車裡大部分人都希望用平和的方式度過這次意外。少年發現自己鼓動一圈人無果，於是又把目光重新聚焦在**康身上，他可能想的是早晚能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哎，你聽我說。我能給你搞到充電的地方，你給我看看。”
**康知道自己手機電量確實不多，他原本會在午睡的時候給手機充電的。
不過經曆這些後他知道彆貓和彆人都不能輕易相信。**康側著身子，明顯帶有警惕和防備心地問：“你叫什麼？”
“什麼叫什麼？我冇有名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你給我看看，啥牌子的？”
少年往他的方向爬了一小段距離，**康躲無可躲，再一眨眼少年已經走到他跟前，強行拉開他的衣服準備搶手機，**康隻能推他，少年一個踉蹌退出幾步遠，跌坐在那男人的背上，引得男人怒目瞪著他。
“看什麼看？你幫我一把，那手機就算咱倆的。”
**康更害怕了，車廂裡除了他們仨就是女人和小孩，如果他們倆一起做些什麼，不知道有冇有人能攔得住。
男人還冇反應，少年越來越急，輪著拳頭要打**康，結果一下打在車廂上——
砰——
“啊啊啊啊疼疼疼……”
“你老實點吧，把前麵那兩個貓叫過來你就完了。”男人的聲音也很響亮，他不想惹上貓的注意，可是說完，**康感覺車子慢了下來。
然後停下了。
從前麵傳來開車門的聲音，腳步聲一路從前麵蔓延到後備箱門前，幾聲開鎖的聲音，兩個貓出現在門縫外麵，打開後備箱的門，兩個貓的目光剛好落在少年和男人身上。
少年的臉亂亂的，身上很臟，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樣看見貓就開始大叫：“讓我出去！讓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喵喵？”其中一個貓問。
“嗷。”另一個指了一下那個少年，還有男人。他們好像覺得那個成年男人也有攻擊性，又在車廂裡掃視一圈，覺得**康雖然個子很高，但看起來偏瘦，所以構不成什麼威脅。
“嗷嗷喵。”
“嗷。”一個貓點頭，直接以很靈巧的身姿鑽進車廂，拽起少年往外拖，另一隻貓去拽起男人——但想拽起他明顯就要費些力氣，那個差不多中年的男人更沉也更有力氣，先用腳踹了一下貓的大腿，又試圖用短短的指甲撓貓的臉。
這行為無疑直接激怒了兩個貓。
“不是我啊！你們彆拽我！我冇打架！我……”
“喵嗷嗷啊！哈——！”
一陣騷亂和推搡中，其餘的人類全部聚集到車廂尾部，聽到清脆骨骼碎裂的聲音，他們知道那絕不是貓受傷的聲音，隻有可能來自少年或是男人身上。
哢嚓——
咯咯——
“啊啊啊啊啊彆抓我我不想走，你們彆碰我……”
那少年和男人都被抓走了，亂作一團的他們囫圇滾出車廂，車外聲音開始越來越小、越來越弱，兩人被帶到很遠的距離，他們一直嚎叫著，一方警告著、一方不甘心地喊冤，後來那兩個不同的聲線開始變調，變得虛弱——群鳥經過，外麵再冇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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