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認天子/三國穿著龍袍穿越了! 109
·
第一百零八章
那是大漢天子劉秉所統轄的天下。
當今聖主,也已與先帝大不相同。
不對,應該說,就連先帝都知道,荊南為漢土,出了觀鵠這樣的逆賊,需要派遣將領來解決,更何況是正欲重定天下的當今陛下!
郭嘉打眼朝著外麵看去,還隱隱約約能聽到這些負荊請罪的人說出的話。
一人膝行上前,被戍衛的士卒攔了下來,維係著那跪地乞請的姿勢,著急忙慌地為自己辯解:“還請讓我等見一見劉荊州,陳說情形。我等雖有不遵漢律之過,卻也並未響應黃祖亂賊啊!”
“正是正是,先前訊息不通,不知州牧已至,未知政令已抵荊南,這才……這才弄出了這些誤會。”
“我等哪有這樣的膽子謀逆啊!”
可不是嗎?他們覺得黃祖這邊參戰的人夠多了,乾脆就不來一並攪風弄雨了,隻等著黃祖等人戰勝那位荊州牧,再出來坐享同盟之利。誰知道黃祖如此無能,不僅被對方打了個落花流水,還沒讓對方損失多少兵馬,現在眼看著又要把刀架到他們脖子上了。
骨頭是硬的,脖子可是軟的,那膝蓋也自然隻能軟一軟了。
隻希望這位州牧能看在他們確實隻有點旁觀的本事上,放他們一馬。
郭嘉遠遠看著,抱臂冷笑:“沒有謀逆的膽子,卻有搶占田地、聚眾成賊的膽子?要我看,他們今日說是負荊請罪,還不如說是想看看能否法不責眾。”
“奉孝覺得該當如何?”
郭嘉答道:“荊南宗賊之間的聯盟已經被徹底剪除,正是重整四郡秩序的大好時候,今日來的這些,且先磨磨他們的性子,再抓幾個刺頭清算罪狀,至於清算的憑據,就按洛陽正在重定的新律吧。”
“此外,”他朝著劉備拱了拱手,“還要勞煩使君走訪鄉裡,收容戰後流民,奉行懷柔之策了。今日戰果,您也可以向陛下報喜了。”
懷柔,是向荊州子民的,而那雷厲風行的手腕,自是對著這些自視甚高的宗賊匹夫!
“不過……”郭嘉忽然頓了頓,麵露沉思。
“奉孝有話,但說無妨。”
“我見那荊南宗賊之中,有人坐山觀虎鬥,想到了一個人,還請使君不要見怪。既要令人自荊州向北送一封信給陛下,是否還應該往北方送出另一封信?”
郭嘉的目光與劉備相對,不難看到,對方的眼中有著一瞬的恍然,已是意識到了,他說的這封信,是送給什麼人的。
“你說的……”
“公孫瓚公孫伯圭。”郭嘉給出了答案。
“先前,您因陛下的緣故赴任河東,立足未穩之際,自當先協助陛下奪回洛陽,奪回荊州,來不及聯絡舊友,但如今有平定荊州戰功在手,欲請舊友前來洛陽朝廷歸順,也就順理成章了。莫非,公孫瓚仍要接著董卓挾持陳留王給出的那個奮武將軍官職,或是與袁紹一樣,想要扶持幽州牧劉虞?”
劉備連忙為公孫瓚解釋道:“他雖心高氣傲,但與劉幽州向來不睦,並無袁紹之心。此前……”
他說到此,微微停下了聲音,自己也意識到,公孫瓚始終未向朝廷表態的行為,並不能全用幽州路遠來解釋,確然也有不妥。在朝廷向遼東相問之前,他確實該當寫一封信去問問公孫瓚,他到底在想什麼!
若能用荊州涼州之事為例,勸得公孫瓚來朝,那也不辜負了先前公孫瓚對他的收留之恩。
這報喜奏摺,與規勸公孫瓚的書信,都該即刻動筆。
當然,這報喜,也不能全由他一人來做。名義上,他這荊州牧為主,孫堅這破虜將軍為輔,但此戰,孫堅孫策戰功卓著,也合該寫一份向陛下上報的奏疏。
……
孫堅抓著筆杆,頭大如鬥。
打仗這種事情他熟練,殺人更隻是一刀的事情,這寫戰功上報一事,是不是也太為難他了?
不錯,他不像張燕一樣大字不識,還得由陛下親自勸學,但他打黃巾的時候戰報是朱儁寫的,打平天將軍的時候自有桂林郡太守為他上報,現在纔算是真得由自己來寫這份戰報。
若是陛下和先帝一般混不吝的,他也就沒那麼糾結了。
偏偏陛下是個明君,那他這戰報,是該怎麼寫?
“照實了說不就行了?”樾咯孫策顯然不能理解父親此刻的咬牙切齒,半個字也憋不出。可彆叫其他人看見,英武非凡的孫堅孫文台將軍,現在是這個模樣。
“你懂什麼!”孫堅一瞪眼,“荊南四郡,占了荊州半數往上的地盤,我們現在打過江來,但要真正掃平四郡,起碼還需數月。陛下畢竟年輕,若是瞧見我們渡江容易,殺敵數千,會否以為即刻便能返程去打董卓。我倒是不在乎去關中再撈一份戰功,隻怕陛下落人話柄。但若是往少了報,又不是我孫堅的作風!”
他是什麼人?連荊州刺史都敢殺的莽夫!怎會捨得少報一字半句自己的功勞。
周瑜聞言就笑了:“孫將軍何必擔心據實以報,會令陛下錯誤估算局勢,提前發起向關中的進攻呢?我猜,陛下親自往涼州一行,也並不是為了搶先一步從涼州突入關中,隻是因涼州局勢複雜,需要看到天子的態度。陛下身邊有諸多文臣武將協助,早非昔日流落河內情形,荊州軍情上報,也必有人為陛下謀劃估量的。”
孫堅以筆杆敲了敲腦袋,笑道:“好好好,若是這樣,我也就放心了。還得是公瑾這樣讀過書的,把話說得明白。伯符——”
孫策擺手答道:“父親您放心,我會多交些這樣的朋友的。”
孫堅一梗,怒道:“我說的是讓你多交些這樣的朋友嗎?我說的是讓你聽從陛下的勸學建議,好好學學……”
孫策把硯台托舉到了孫堅的麵前:“您不是要據實來寫戰報嗎?勞煩父親,把孩兒一槍戳死黃祖,寫得多有大將之風一些。”
孫堅:“……”
他沉默了片刻,無語地把手中的筆戳向了硯台:“少在這裡得意,要不是我提醒,你還不知道能不能搶到這份戰功呢!”
早知道就不提醒孫策這一句了,直接搶了他的馬去,省得他在這裡得意忘形。
“你若無事,趕緊去寫一封信給你母親,讓她速從揚州搬回來,好讓我等重聚荊州。”
孫策機敏地後撤了兩步,正避開了孫堅甩開的墨點:“這話還用父親吩咐?我早就讓人去辦了。正好,您要斟酌字句,謹慎從事,我就出門剿匪去了!”
“你……”
孫策哈哈一笑,轉頭就走,順手招呼上了孫堅還想借用來商討措辭的周瑜。
這剿匪之說,也並不是一句托詞。
今日確是關羽張飛相邀,一並去找一路關起門來當烏龜的宗賊麻煩。
該說不說,這聯手渡江之戰,不僅打得痛快,還讓他們這些此前未有過配合機會的人有了聯係。正好大家都出身不高,也不樂意把話藏著掖著,倒是混出了些交情。
殺黃祖之時的默契,更是讓孫策對劉荊州麾下的兩員大將印象大好。
現在,這不是又多出了一個話題嗎?
這二位頭上有劉備,把那些和洛陽朝廷往來的差事都包攬了過去,他上麵有孫堅頂著,也大可放肆些辦事。
他提槍向前指去,眉目神飛:“關將軍,張將軍,今日無事,咱們比一比如何?也好在陛下自涼州折返洛陽之前,再收到幾份喜訊!可不能叫陛下眼中,隻剩了那些征戰涼州的將領!”
張飛連忙應道:“好!你說說看,該如何比?”
“就比——”
……
那荊州剛剛結束大戰的土地上,區域性的戰事在有條不紊地展開。像是已經到來的夏日熱浪絲毫也不影響士卒的的平亂行動,反而讓他們更有了儘快完成掃蕩,還荊州以清平的動力。
而因訊息的傳遞並不那麼及時,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劉秉已不在涼州了,而是轉道折返了司隸。
自涼州途經並州重抵河東,經由這往來兩月的緩衝,此地曾遭疫病的跡象,好像已經完全消弭在了草木繁盛的夏風當中,以初次離開大漢邊境的馬超看來,這裡和涼州實是截然不同的風貌,哪似邊地荒蕪。
這年輕的小將渾然未覺,陛下把他帶走,是為了把他和馬騰分開,以免這父子二人在涼州的勢力壯大,被羌人裹挾著作戰,而是挺直了胸膛,一邊把這司隸美景落入眼中,一邊想著陛下說的話。
他說:“涼州武學,要培養的不僅僅是在涼州這弱肉強食之地走出來的武將,也是能通曉朝廷律令,知曉朝廷征戰方略的大將。孟起要收集的,就不僅僅是西涼各方羌部的建議,也要先親自來京師長長見識,方能不做那井底之蛙。”
這話說得實在沒錯。他馬超來過了洛陽,便不是隻見過邊地風光的粗鄙之人!何況,沒聽到嗎,陛下還有一句話呢。
說如今朝廷各處都在重建用人之時,就連陛下自己的儀仗,都是臨時重建的。
這臨時重建就能士卒著甲,紀律嚴明,已讓馬超大覺震撼,但他更在意的,還是陛下的另一句話,說的是他馬超儀表堂堂,正適合先在禦前行走,做個金吾衛的統領。
陛下誇他長得好,武藝高呢!
呂布算什麼?遲早有一天,他要讓那句“馬中赤兔,人中呂布”,變成“馬中赤兔,人中馬超”!
劉秉隔著車簾,瞧見的就是馬超不知想到了什麼愈發神氣昂揚的樣子,忍不住搖頭失笑,估摸著他也還沒意識到,現在並州涼州這兩路邊地武將暗暗較勁、良性競爭,也是劉秉想要看到的情況。
“陛下……?”司馬朗低聲喊道,讓劉秉收回了向外看去的目光。
“你繼續說。”
司馬朗道:“陛下希望籍田屬采辦的雞鴨牛羊,已陸續送來。雞鴨……”
“那些不用你多管,朕既已回來了,袁術也該儘早走馬上任,管好這些治蝗利器。”
“那就說牛吧。朝廷合計采辦耕牛六千頭,其中兩千頭用於朝廷軍隊屯田,餘下的四千頭,已按照陛下所說,向外張布公告,凡司隸百姓都可向官署申請租賃,用於耕田犁地,隻是,臣有一事不明白。”
“你是覺得,我們這般費心勞力,也很難因這份投入,多得到多少賦稅進賬?”
“是。”司馬朗回答道,“按說,河東原本用於開采鹽田而打造的鹽鏟,被運送了一批來到洛陽,可供給洛陽家業被燒的百姓借用,已是陛下廣施恩德了,春耕之時,有鐵耙荊耱犁地整土,有朝廷令工匠打造的耬車協助播種,又改造了畢嵐生前所造的翻車用於灌溉,已做得夠多了。現在陛下還將牧鴨與養牛之事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會否……過猶不及?”
劉秉聽得明白司馬朗話中的意思。他是擔心洛陽的百姓以為當今陛下對百姓有愧,為了儘可能填補先帝犯下的錯誤,於是各方包攬,處處儘心。可這樣的包攬,有些時候,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當然,若非司馬朗幾乎是陛下流落鄉野之後的第一位文臣,他也不敢如此直白地說出這樣的話。
一句擔心陛下失了方寸的話。
“朕明白你的顧慮……朝廷不止有司隸的土地,就像朕先前要親自前往荊州一樣,還有其他各州儘在治下。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這些好處都隻由洛陽百姓享受了,像是馬超這樣的邊地武將來到洛陽,又會想什麼呢?若是處處包攬,讓洛陽百姓誤以為可以坐享其成,那也同樣不是朕想看到的情況。”劉秉擰著眉頭,徐徐說道。
他也畢竟是第一次當皇帝,有時候難免想要把自己知道的東西,一股腦地傾倒在人前,看看能否在這個天災人禍頻頻的時代,幫上些忙。
可正如司馬朗所擔心的那樣,他可以幫扶百姓,但不能,什麼都幫。
劉秉的臉色忽然輕鬆了幾分:“伯達也不必如此擔心,起碼到目前為止,還遠不到過猶不及的地步!”
“可那牛與鴨……”
“洛陽才遭遇了董卓亂政,縱火燒城,百姓不止苦於連年天災,還因大火損失慘重。越是這樣的時候,朝廷也就越應該將不穩定的支出承擔在自己的頭上。就拿治蝗來說,朕不能下旨,勒令每家每戶都主動飼養鴨子,由鴨子食用蝗蟲,隻能由牧鴨校尉來統一養殖。牛也是同樣的。”
“原本養得起牛的人家,未必願意在此時冒著遭人劫掠的危險,繼續養著這一份行走的財物,原本的貧戶也不可能憑空多出一份這樣的支出。這種大手筆的調控,也隻能是由朝廷來做。”
“伯達若是擔心此舉影響太深,倒也容易!再對外增補一句話,就說這朝廷出借耕牛之事,僅限於災年,其他的時候要用於均輸排程,如何?”
對劉秉來說,以國家角度宏觀調控,簡直是脫口而出的話,聽在司馬朗耳中,卻又忍不住在心中一聲輕歎。先帝自民間加征重稅,打造銅人,隻為將財富聚集在手中,以供賞玩,到了陛下這裡,同樣是天家憑借著清算叛逆,聚集了一筆可觀的財富,卻是用在了這些看得見的地方。
他拱手答道:“陛下聖明。”
“我猜,陛下早年間沒少看《管子》。”司馬朗下得車來,與衛覬各乘馬行在車後時,順口說道。
“民富則易治也,民貧則難治也。府不爭貨,藏於民也。陛下說的外法內仁,也儘數顯露在此了。”衛覬點了點頭,開口答道。(*)
以洛陽這兩月間,雖無陛下居中指揮,也如期推進的租賃耕牛,分發農具等事,更能看出,陛下重回帝位時日雖短,朝臣們受到陛下的影響卻不小。
他剛說到這裡,忽見前方的馬車被叫停了下來,他也隨之拉住了韁繩,停住了馬蹄向前的腳步。
再向前看,就見陛下跳下了車,信步向著官道旁延展的田地走去,似是要親自看看近來洛陽官員之中有無陽奉陰違之人,看看這重新生於洛陽的田中作物,是否茁壯繁茂。
日光潑灑在陛下負手緩緩而行的背影之上,讓人忍不住即刻跟上陛下的腳步。
不過這令人忽覺寧和的巡視還未走出幾步,便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劉秉驀地抬眸,向著南方望去,自覺自己並未聽錯,在風中送來的,是孫輕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他也果然看到,孫輕這被規勸著留守在此的家夥策馬行來,捲起了一路的煙塵,見陛下身在田間,連忙跳下了馬,腳步匆匆地趕來。行到近處,就見他滿頭都是因趕路而沁出的熱汗。
“這麼著急做什麼,最遲還有一日,朕就回洛陽了。”
孫輕喘了口氣,連忙答道:“戰報這種事情,能不急嗎?陛下——”
他目光炯炯,滿臉驚喜:“您說巧不巧,您說將要回來的訊息一至,荊州那邊就傳來喜訊戰報了!”
“我看看。”劉秉伸手,孫輕就將那兩份捷報,送到了他的手中。
那確實是喜訊!荊州攻克黃祖,打過江去,行將平定荊南四郡的喜訊!
劉秉逐字逐句地看,心中也難以克製地湧起了一份欣喜。
劉備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在荊州北部從容處理了春耕後,因他發出的詔令,發起了向荊南征討的行動。在與孫堅兩路會合後,又繼續分化整治那些荊南望族與宗賊,必要趁此機會,整頓荊州多年弊病。有郭嘉和蒯越蒯良協助,最遲在秋收前,能夠初見成效。
而孫堅的這封奏報,就更像是對渡江之戰的戰略總結。一路,是他所率領的樓船隊伍,吸引黃祖等人的注意,一路,是劉備孫策等人領兵,接應關羽在夏口處充當的內應。從裡應外合到兩路合擊,直取黃祖和蘇代等叛賊的性命。
孫堅的據實以告,還真是從將領的角度,把這渡江之戰的一路路進軍,一次次過招,都精準地表達了出來。
饒是劉秉隻能在此地看著這份戰報,都彷彿能夠身臨其境地感受到,這戰場之上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又是怎樣的振奮人心!
這群在原本曆史上無緣配合作戰的人,現在竟因他的緣故,打出了這樣一場似曾相識又截然不同的戰役!
在看到那赤壁的地名,看到江上縱火,看到黃祖因前後夾擊而死,宗賊非死即逃,望風歸降的時候,劉秉更是忍不住一拍大腿,大讚了一聲“好”。
一句詩詞,也在這一刻,蹦入了他的腦海中,正是那句“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隻恨他雖然騎馬已掌握得不錯,卻終究不能親自在戰場上馳騁,便僅能從部下送來的書信中,窺見這些英雄人物的風姿。
哎,等等……
光是書信怎麼夠,一想到後世可能不知道何為關羽捨身臥底,孫策投槍殺黃祖,孫堅水上奪船,隻知朝廷兵分兩路,會合渡江,他就覺得大有不妥。
孫輕也就忽然看到,陛下欣喜異常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如今洛陽……是不是沒有史官?”
後漢修編史書的常駐官員,一個是蘭台令,一個是校書郎。
但蘭台令,因洛陽大火的緣故,被劉秉安排去修書了,校書郎則暫時無人出任。再算下去的話……
“先帝在世時,著令蔡公、盧公、楊公、馬公幾位大儒,修編《東觀漢記》,也就是我後漢的史書,可是他們如今,都在長安。”
都被董卓劫走了。以至於洛陽,確實沒有史官!
孫輕並不完全聽得懂陛下的遺憾,但一聽這句“都在長安”,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嗎?
他連忙回道:“陛下如有吩咐,我等即刻攻向長安,把他們全搶回來!”
一見劉秉轉來的目光裡寫滿了無語,他臉色一變,改口道:“我是說,把他們全救回來!”
劉秉搖頭,忍住了因為孫輕這話生出的笑意:“……朕不是這個意思。”
什麼搶回來救回來的,和他順著這戰功記事想到的,都沒有多大的關係。
“我是想說,如今洛陽並無史官,我們是否正該順勢培養出一批自己的史官?”
孫輕一愣,就聽陛下繼續說道:“就如今日,司隸田地間五穀生發,欣欣向榮,又是一番新的景象,可這樣的情景本無需記載於史冊中,因為大多執筆之人並不知道草木是如何生發,田地又是如何耕耘的。”
“涼州之戰,並州武將大顯身手,荊州之戰,孫劉聯軍各展所長,但這些將領雖比之黑山軍來曆稍好,卻仍是出身草莽,難得文人青眼。”
……
“或許,朕需要一批新的史官。”
【作者有話說】
餅餅:我們要培養從土地裡長出來的史官,你們最近都新學了什麼字呀
孫輕:除了董卓,還學了袁紹、袁術。
餅餅:……
(*)《管子·國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