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隻好攻略主角攻 秘密不再是秘密
秘密不再是秘密
近乎圓形的滿月一點一點向上爬,到至高點緩緩停下,向世人展示它那曼妙的身姿跟優雅的氣質。
宗政雅被鄒遊望牽著,看著眼前陌生的場景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鄒遊望放慢腳步,回頭看著他那被銀色的月光鍍上一層銀邊的麵龐,神聖而高潔,不禁癡了一瞬,回過神說:“去秘密基地。”
大路逐漸消失,變成小土路。白天下的雨讓土地稍顯泥濘,鞋底逐漸變得厚重起來。
宗政雅腳上穿的是皮鞋,腳底一重,他在跑動的瞬間,腳掌猛然踩到了濕潤的泥土上,涼意順著掌心逐漸蔓延開來。
鄒遊望看著宗政雅單腳站立的模樣,捂嘴輕笑,得到一個怒視之後,自覺蹲下身,“我揹你。”
宗政雅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鄒遊望,微微一怔,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毫不猶豫地趴上了鄒遊望的背,湊到鄒遊望耳邊說:“我想讓你揹我一輩子。”
“好。誰不讓我背一輩子就是小狗。”
鄒遊望穩穩地背起宗政雅,腳步雖然因為泥濘而有些踉蹌,但卻走得格外堅定。
宗政雅:“無所謂,反正我以後會叫你望望。”望望也是汪汪,聽起來跟小狗一樣。
這一句話直接喚醒了鄒遊望高中那敏感的心,嘴唇微微抿起,耳尖通紅,“你都看到了。”
“高中時期你很優秀。”宗政雅好奇地問:“當時怎麼想到參加競賽的。”
“因為我遇到一個很好的數學老師,宋老師。是他鼓勵我去參加競賽,給我整理題集,還利用空閒時間給我補習。一年,整整一年的時間,最後隻得了一個省二。”
“我當時一直在懷疑自己的能力,可宋老師跟我說,奧賽他們不是半路出家,而是學習了很久,我學一年就能夠拿到省二已經是一件很值得慶祝的事情了。”
鄒遊望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逐漸哽咽,“也是宋老師發現我對程式設計感興趣,請、請來他的同學,幫我學習程式設計,然後一路護送我到比賽。”
“隻是我好恨,恨那個獎為什麼不能早點出來。”
一中是每月休一次,週六周天正常上課。
週日那天,一個學生在教室突然嘔吐,宋老師趕過來,帶著那名學生去醫院。
早上六點半,天色矇矇亮。宋老師騎著電動車,後座帶著學生靠右行駛。
綠燈亮起,準備通行時,一輛失控的4米長貨車直直撞向他們,前後輪同時碾壓,宋老師當場喪命。
學生跳車及時,但依舊沒有保住他的左腿。
醫院很喧囂,所有人都在爭吵。醫生,交警,學生家長,還有痛哭的二老。
宋老師的母親因為悲傷過度,引起呼吸性堿中毒,加上自身存在哮喘,當場昏迷被送進icu進行搶救,差一點就做了氣切。
“我聽說宋老師去世後,急忙到醫院,被二老連同教導主任全部被趕了出來。”鄒遊望的身影一晃,他依舊不敢回憶那段時光。
此時,一雙溫暖的手從後麵捧住了他冰涼的臉,源源不斷地傳來溫度,將破洞的心堵上。
宗政雅將他臉上的淚痕擦乾淨,“要不要去祭拜一下你的老師。”
鄒遊望不語,腳步緩緩停下,一個小小的木屋出現在眼前。
一條蜿蜒的石子小路通向門口,木屋周圍被不知名的野花環繞著,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鄒遊望輕輕放下宗政雅,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有些顫抖地開啟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
木屋內沒有通電,鄒遊望開啟手電筒照亮了房間裡的陳設。
狹小的房間被保護的很好,防塵膜下麵是一摞摞的書籍,單人床上麵還有一些針織的玩偶,依舊是那樣的溫馨。
鄒遊望走到一張桌子前,上麵擺放著一個相框,裡麵是宋老師的照片。
他摩挲著照片,聲音低沉而溫柔:“宋老師被他父母帶走了。臨走前二老對我說,宋老師經常跟他們提起他,說他遇到了好學生。希望我能夠堅持自己的夢想,繼續努力。”
鄒遊望知道宋老師一生節儉,自身沒有多少存款,父母也是農村出身,麵朝黃土背朝天,家庭很是清貧。
高考結束後,他四處打聽甚至找了私家偵探,花了一筆錢找到了宋老師的老家。
當時他想敲門進去的時候,聽到屋內的動靜,急忙放下東西躲到了小巷子裡。
宋老師的母親拄著柺杖,走得很慢,踩到什麼東西後,她眯起眼睛看了很久,吃力地彎下腰,看著掌心的銀行卡,喊道:“老頭子,是宋仔的學生。”
鄒遊望這才知道,宋老師幫助過很多同學,他們每年都來照看宋老師的父母,更加覺得自己沒臉麵去祭拜宋老師。
宋老師的父親環顧了一眼四周,看著上麵的字跡辨認了許久,忽然想到當時宋仔經常掛在口邊的學生,歎了一口氣,對著空氣說:
“鄒娃子,我知道你還在。心意我們收到了,你對他而言牽掛太深,他在地底下不安寧,早點回去吧。”
鄒遊望突然淚崩,哽咽嘔吐,整個人突然憔悴了下來,“我去見宋老師的話,他就睡不好了!”
宗政雅見狀,急忙上前將鄒遊望摟進懷裡,輕聲安慰道:“望望,宋老師隻是不喜歡因為自己而打擾到你的生活。他知道你是個很敏感的人,他希望你能過得開心,隻要你還記得他就足夠了。”
鄒遊望在宗政雅的懷裡,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止住淚水,看著宗政雅赤腳蹲在地上,急忙掀開防塵布,抱著他來到床上,換上一雙新襪子。
“這裡其實是宋老師的秘密基地,也是一座違章建築,但好在比較偏僻,當時動靜又小才得以儲存下來。我跟宋老師有的時候就會在這裡學習。天黑就躺在床上睡覺,天亮就開始學習。”
宗政雅看著小小的房間,眉頭一跳,“你們兩個睡在一起?”
“嗯。”鄒遊望開啟衣櫃,從裡麵拿出來一雙球鞋,“44碼,剛好是你的碼數。”
宗政雅知道鄒遊望的腳是43,那麼這個44碼的鞋子隻能是那位宋老師。雖然知道他們之間是清白的,但他心裡不免有些吃味。
他起身在房間裡麵閒逛,目光鎖在一個上鎖的櫃子上,“這是你上的鎖?”
鄒遊望看了一眼,“不是。這個鎖隻有宋老師有鑰匙。”
宗政雅看見房間裡東西,如同拚圖一般將鄒遊望的高中填補完整,似乎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鄒遊望。
他會惡作劇,悄悄把宋老師的麵包換成芥末味的。他最喜歡的遊戲竟然是森林冰火人,左右手同時操控,還固執地要求隻能用時45秒……
看到最後,宗政雅將身後緊緊跟隨的人拉到身邊,側臉吻住了他的唇,“你高中真單純。”
鄒遊望不解,“有嗎?”
“很單純。如果是我的話,信不信一句話都能把你騙走。”宗政雅不解氣地又咬了一口鄒遊望的脖子,看到他一臉迷茫的模樣,覺得自己是在跟傻子置氣。
鄒遊望還再問,“你會說那一句話啊。”
“傻子,彆努力了,我養你。”宗政雅很沒有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拉著他的手問,“走不走。”
鄒遊望回神,看著熟悉的一切,牽起他的手,“走走,你去哪我去哪。”
“你看,被我騙走了吧。”
鄒遊望拖長聲音啊了一句,背著手,突然一個轉身站在宗政雅麵前,滿是認真地說。“其實隻要你出現在我麵前,你不用說話我都會跟著你走。”
宗政雅笑出聲,伸手撥亂了鄒遊望的頭發,“還說你不是一個傻子。”
他停下腳步,看著天空徹底升起的月亮,目光真摯地看著宗政雅說:“哥哥,今晚的月色很美。”
“比起月亮,我更喜歡看你。”宗政雅推開他的眼鏡,低啞的聲音響起,“看到你戴眼鏡的樣子,想乾/死你,懂嗎。”
鄒遊望耳朵一紅,臉上冒著熱氣,一隻手握著宗政雅的手腕,一隻手擋著自己的泛著水光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說:“回家,這種事情回家能做。”
“哦,原來不能進行戶外運動啊,那少了好多刺激。”
鄒遊望伸手捂著宗政雅的嘴,耳邊回蕩著剛剛那句,聲音軟了下來,“哥哥,好哥哥,咱們回去吧。”
回去走的大路,路雖然遠了一點,但沒有多少泥濘,回去的速度快了不少。
宗政雅看到車子,突然想到的今天的禮物似乎不太對勁,懟了一下鄒遊望問:“你今天沒把禮物都拿上去?”
“太多了,我一個人拿不完。”鄒遊望撓了撓頭,“剩下的還拿上去嗎?”
宗政雅開啟後備廂,清點了一下禮物,“拿上去吧,是一些特色糕點還有其他零碎的東西。”
鄒遊望拿出禮盒,感受到手裡沉甸甸的重量,艱難地關上後備廂。
鄒母看到是鄒遊望後,猶豫了一下,主動發出邀請,“是遊望跟政雅啊,一起上去吧。”
鄒遊望看了一眼宗政雅,拎著東西上去。
鄒母路上挽著鄒遊希的手,“天色也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去上班,等下就在家住一晚吧。”
“知道了。”鄒遊希朝著鄒遊望招手,將他推到了母親身邊,“媽媽已經不生氣了,你還不跟媽媽說說好話。”
鄒遊望捏緊了手裡的繩子,“媽媽,今天很抱歉。”
“沒事。”鄒母拍了拍他的手,看向宗政雅,“我知道你跟我們不是一個階級的,但遊望是我們家的孩子。如果你欺負他,我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鄒遊望錯愕地看著鄒母,沒想到她願意維護自己。
宗政雅臉上帶著輕笑,主動道歉,“很抱歉,我今天著實太失禮。但我保證不會讓遊望傷心受傷的,我心疼還來不及呢。”
“對了。”宗政雅從鄒遊望手裡拿出來一個箱子,“遊望專門給您定製了一副麻將。”
鄒母欣慰拍了拍鄒遊望的手,“好,你跟你哥都是有心了。”
幾個人走到家裡。
席嘉榮已經將外套穿上,端坐在沙發上,等著鄒遊希回來。
鄒遊望放下手裡的禮物,轉身被鄒遊希拉到了外麵。
鄒遊希說:“我給你一個答案。”
“什麼?”
鄒遊希鬆開手,靠在牆上,“你那天問我有沒有喜歡過宗政雅,我的答案是沒有。我不喜歡他,但也不想看到你喜歡他。你應該喜歡席嘉榮,因為我曾經喜歡他。”
“這是什麼道理。”鄒遊望眉頭緊鎖,很是不理解他在說什麼。
“以及我為什麼對你說話帶刺,是因為我不想你奪走其他人的注意力。”鄒遊希看著不理解的鄒遊望歪了歪頭,“很難理解嗎?”
鄒遊望想說話時,身後傳來了宗政雅的聲音,“弟弟,準備回家了。”
鄒遊望匆匆說了一句,“鄒遊希,你是我哥的身份永遠不會改變。”
宗政雅的手臂搭在鄒遊望的肩膀上,舉止親昵,“要回家了,開心不開心。”
“哥哥總是調侃我。”鄒遊望一邊說一邊回頭,看著鄒遊希獨自站在原地的模樣心裡麵還是咯噔了一下,隱約預感到他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宗政雅沒有說話,隻是將手握著更緊,不願意鬆開一丁點。
鄒遊希看著兩個人攜手離開背影,肩膀突然被席嘉榮拍了一下,“咱們也回去?”
“不了。”鄒遊希輕輕拂開他的手,轉身地朝著家裡的走去,“我陪陪我爸媽。”
席嘉榮垂下手,“希希,你是不是知道了。”
“席嘉榮謝謝你今天還願意過來。我們也就到此結束吧。”鄒遊希定下腳步,看著垂頭喪氣的人,內心一片唏噓。
他曾經認為席嘉榮纔是那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現在看來他的眼光確實稀爛,活該被騙。
席嘉榮急忙上前握住了鄒遊希手腕,又被甩開,愣了一瞬,還在努力地辯解,“我跟她隻是協議婚姻,什麼也沒有發生,為什麼你不能體諒我一下。”
“你同時傷害了兩個人怎麼還理直氣壯的,不覺得惡心嗎?”鄒遊希的眼神裡滿是失望與決絕,“我鄒遊希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不會和一個腳踏兩條船的人在一起。”
席嘉榮臉色蒼白,他從未見過鄒遊希如此堅定的模樣,“希希,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鄒遊希冷笑一聲,“機會?我倒是要感謝你中秋當天給我了這麼大的一個驚喜。女生都找上門了,你還不肯說實話。那個女生是你自己告白說喜歡的,你哪裡來的臉跟我要機會,你難道是想背著我們擁有一夫一妻,彆在這裡惡心人了,席嘉榮。”
一個小時前。
鄒遊希攙著母親出門賞月,半道走過來一個女生,擡手就是一巴掌。
一旁的鄒母心疼得不得了,但又不敢聲張,將兩個人拉到一旁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女生站在靠牆的位置,出聲說:“很抱歉打了你,但我確實咽不下這口氣。我跟他已經訂婚了,結果發現他在背後還交了你這麼一個男朋友。這些照片都是證據,我也希望你能離開他。”
鄒遊希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照片,沒有說話。
一旁的鄒母急得團團轉,但又不知道是怎麼會事兒,聽女生講述完來龍去脈,她說:“這都是誤會,我兒子也是被那個人渣給騙了,要不然肯定不會插足你們,咱們心平氣和的好好把話說明白了,彆鬨大。”
女生看著鄒遊希受傷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重話,“希望你能夠想明白,我們之間涉及家族的利益,他不可能跟我分手,如果你還不想受傷太深,我勸你提早離開。”
“我會的。”鄒遊希腦子裡麵嗡嗡的。
鄒遊希看著席嘉榮忽然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最後臨走進家門時,他說:“我不怨你,當初是我主動加的你的聯係方式,你隻是沒有拒絕而已,但我會永遠恨你。“
恨今天的一巴掌,恨今天因為對方而丟的臉。
他這一生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