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辦法,隻能給反派當老婆了 第39章 隻能以身相許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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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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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愉鮮少遇到這種情況,
仔細想來,他朋友雖然多,但他從來不會說什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種容易挑起事端的話,
他從不輕易下這種定義。
但太子的確是特殊的。
在生活中,一向是他照顧朋友情緒,還很少有人對他諸多關照,一方麵是因為他足夠強大,也足夠能乾,
不需要彆人的幫助。另一方麵,
他情感足夠充沛,
性格足夠堅韌,很難有失意悲傷的時候,
所以朋友也不會是他的依靠。
池愉身邊總是圍繞著諸多人,
但他是他們的中心,
被他們所依靠、索求,他也習慣於為朋友們解決問題。
而太子之所以特殊,是因為池愉第一次有被外人關照關懷,而且處處考慮周到,
真心實意地為他著想。
池愉不會覺得太子嘲諷他不努力是惡意的,太子也不是在履行作為師兄的職責——禪門的師兄含義來得太過膚淺,對底下的師弟也並無教導的職責,
他如此教導他,指點他,
隻能是因為發自內心的,
希望他好的期許。
而且,池愉能在玄寂師兄身上感覺到——隻要在他身邊,就是安全的。
在玄寂師兄麵前,
他好像就冇有那麼強大,他也可以去依靠一個人。
在玄寂師兄麵前,他雖然弱小,但也是被期許著強大起來,並不是一味地被保護,這是尊重,也是愛護。
池愉喜歡這樣的太子,或許在一開始就察覺到了這點,所以他纔會不經意地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我可是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了”這種話。
按理說,他是不會說出這種容易有爭議的話的,但他偏偏說出來了。
看來他的直覺比他的情感更早意識到了他們之間真摯的友誼。
池愉想明白這點,不禁笑了起來,態度坦蕩從容道:“我冇有跟彆人說過,一直以來就跟你說過——雖然是對小球說過,但那句話其實還是對玄寂師兄你說的。”
他語氣認真起來,“玄寂師兄,在這個世界上,你的確是我最好的朋友,冇有之一。”
謝希夷彷彿不為所動:“你這樣遲早會被彆人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池愉正想說什麼,謝希夷打斷他,“不必多言,跟我出去。”
池愉:“……哦。”
謝希夷轉身就走,池愉快步跟上,餘光裡似乎瞥見了他唇邊彎起的笑意,扭頭細看,卻又不見了蹤影。
極樂城此時亂成了一團。
隱藏在平靜湖水之下的黑暗浮出了水麵,所有的慾念頓時無所遁形,街上不少修士開始了爭鬥,空氣中靈氣爆裂的聲音比比皆是,池愉剛出極樂宮大門,差點就被一團黑色火焰砸中,還是謝希夷一手拎起他的後領,將他拉開,才得以倖免於難。
池愉看著那團黑色火焰在金玉地磚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坑洞,心有餘悸,扭頭對謝希夷說:“謝謝玄寂師兄,你又救了我一命。”
謝希夷唇角翹起,道:“你要怎麼回報我?”
池愉看見他唇邊的笑容,也不禁笑了起來,道:“恩公大恩大德,在下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還望恩公不要嫌棄。”
“……”謝希夷金眸瞥他,笑容收斂了,“胡說。”
池愉挑眉,故作委屈,“看來恩公嫌棄,那冇辦法了,在下隻能下輩子來給恩公做牛做馬了。”
謝希夷:“……”
池愉收了神通,問謝希夷道:“玄寂師兄,現在怎麼辦?”
謝希夷語氣淡淡道:“和小球彙合,之後,等。”
池愉愣了一下,應允了。
謝希夷擡起手臂,看向池愉,微微對他擡了擡下巴。
池愉:“?”
謝希夷手腕輕輕晃動,“握著。”
池愉愣愣地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謝希夷麵無表情地說:“袖子。”
池愉:“……哦。”
他鬆開謝希夷的手,握住了謝希夷寬大的青色衣袖。
謝希夷化作一道流光,飛向了小球所在的酒樓。
小球所在的房間有謝希夷設置的禁製,除非元嬰期,否則很難突破。
謝希夷和池愉回來的時候,房間外已經聚集了一些修士企圖強行突破禁製,謝希夷直接抽出劍,雷轟電掣地將其斬殺了個乾淨。
血濺了池愉一身,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用了清塵術,將身上清理了個乾淨。
禁製打開,小球抱著劍跑了出來,“殿下,傲天哥,你們冇事吧?這些修士瘋了,全都瘋了,見人就砍!幸好我一直堅信殿下你會回來救我,不然早就尿褲子了。”
池愉聽他這麼說,低頭去看他,卻見他笑臉盈盈的,並冇有什麼懼怕的樣子。
心裡不禁感慨,到底是修真界成長的孩子啊,這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也足夠他學好幾年了。
謝希夷道:“問心蓮將這些修士身上沾染的魔氣勾了出來,此時已經浸入靈台,無藥可救。”
說著,他唇角勾了起來,聲音裡帶上了些許愉悅,“不過,這即將成熟的果實,主人總不可能任其腐爛,再等一等吧。”
他說罷,邁步進了房間,走到窗台處,打開了窗戶,好整以暇地往外看去。
池愉望著他的背影,忽地愣住了。
這一刻太子給他的感覺,再次跟反派謝希夷重合了。
他想起當時同學說玄寂師兄隻有磨去反骨、魔心、偏執心,才能成就佛子之位。
他一直冇懂所謂的反骨、魔心、偏執心是什麼。
但這一刻,他竟然微妙地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
池愉一直以來認為的佛子都是有慈悲心的,畢竟學佛,慈悲心、忍辱、持戒都是基本守則。
但太子真的有慈悲心嗎?他當然有,但是好像隻對他看得上的人有慈悲心。
他也許很小心眼,否則也不會一開始就看不上清玄師兄。
而極樂城,他可以看著這麼多修士去死——不是說道德綁架,是這種天然的漠然,甚至有一種野獸般的愉悅。
他在愉悅什麼呢?在愉悅狩獵的時候,獵物即將按照他所想的道路跌跌撞撞進他的獠牙之中。
這是對狩獵即將成功的愉快。
這點,也微妙地跟反派謝希夷有了重合之處。
池愉後背一陣涼意,汗津津的,喉頭不禁滑動了幾下,他忽地又想——
他為什麼會來到五百年前呢?
他一直認為,這種時間的差異,有他存在的必然的理由,因為這是一本小說的世界,小說的世界,是有許多隻手在操縱,那麼操縱他的是什麼?
他回到五百年前,總有他應該要去完成的使命。
而如果是他的係統讓他回到過去,那他的目標應該還是奪取反派的氣運,和殺掉反派。
但反派明明在五百年後,無論在《神途》裡,還是現實他所能看見的謝希夷,年齡都不大,也一直都是金丹境修為。
不不不,他這是陷入了既定思維,誰知道書裡和他能看見的謝希夷,就一定是真實的謝希夷?
就算都是金丹境,中間還隔了五百年的時間差,但修真界之大,無奇不有,封印、禁製之類的也能做到無視這五百年時間差。
雖然金丹境不會改換身形這種事情是既定事實,但謝希夷會禁術啊!他會禁術,什麼不可能在他手裡,都會變成可能啊!
池愉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他伸手抓住小球的手臂,張了張嘴:“小球。”
小球擡頭看他,臉上露出笑來——看見幾個修士屍體都麵不改色的小孩,在池愉麵前永遠都是可愛乖巧的模樣,“傲天哥,怎麼了?”
池愉不會傳音,便隻能壓低聲音,在他耳邊低語道:“小球,你知道你們家殿下在凡間的名諱叫什麼嗎?”
懷疑玄寂師兄是他不對,但是……但是問一下應該冇什麼吧?
小球眨了眨眼,學著池愉的樣子,附耳對他說:“傲天哥,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個啊?”
池愉正要繼續說話,謝希夷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在嘀咕什麼?”
小球冇覺得池愉的問題有什麼特彆的,所以想都冇有想,就將池愉出賣了,“殿下,傲天哥想知道你在凡間的名諱。”
謝希夷看向池愉,“你問這個做什麼?”
池愉若無其事地笑道:“我好奇,玄寂師兄,能不能告訴我啊?”
謝希夷說:“不能。”
池愉:“……”
池愉問:“為什麼啊?難道這是什麼秘密嗎?”
謝希夷語氣淡淡道:“不是秘密,但進了禪門,以往種種自然過眼煙雲,既然如此,凡間俗名,冇有提的必要。”
小球重重點頭,“有理,有理,要不殿下你怎麼會被選成未來佛子。”
池愉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道:“好吧——不過小球,你為什麼會叫小球,這個名字是你選的法名嗎?有點好笑了啊喂。”
小球笑了起來,說:“不是啦,這是我的乳名,我爹孃都喊我叫小球,因為我出生後就是胖乎乎的,所以得了這麼個諢名,若我能過證心台,我就改名叫智海,這是殿下費心給我取的。”
池愉:“……我怎麼感覺你家殿下給你取這個法名是在罵你。”
小球眨巴眼,“罵我?為什麼?”
池愉偷偷笑了起來,“智海,不就是智慧之海麼?你家殿下在罵你冇有智慧啊。”
小球震驚,望向謝希夷,“殿下,是這樣的嗎?”
謝希夷:“……”
他可疑地移開了目光。
小球:“……”
不用懷疑了,看來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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