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渤茁雀HtNC蘋婆 230
逃跑(二)
秦煙年一臉好奇地看著跟過來的女人。
對方頭發已經完全散開,胡亂披在肩上,有些順著臉頰垂落,擋住大半受傷的臉。
可能是因為魏朗風救了她,所以這人一直緊緊跟在對方身後,怯生生的,倒有幾分楚楚可憐。
“走吧。”
呂進歎了口氣,無奈道。
然後一行人便繼續朝客棧走去。
等到了地方,秦煙年才發現,原來他們早已派人過來打點好一切。而且她還看到了一個老熟人,那個精通易容術的麻子。
隨後便聽魏朗風吩咐麻子幫救回來的女子看傷。
秦煙年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人還會醫術。
難怪會讓他跟著。
到了晚上,秦煙年剛準備上床,便聽到敲門聲。
正疑惑,就聽見魏朗風在外麵問道:“夫人可休息了?”
秦煙年也沒回他,而是直接過去將門開啟,“有事?”
魏朗風頓了片刻,說道:“想找夫人幫個忙。”
“嗯?”
秦煙年疑惑,她能幫什麼忙?
正想著,就見對方讓開身子,她才發現原來暗處還站著一人。
是今日在街上救下的那個女人。對方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但頭發還是散著,此時正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
“三娘身上有些傷,她自己不好上藥。”魏朗風解釋道:“我們一行人中隻有夫人是女子,所以……”
原來如此。
秦煙年也沒為難他,直接往旁邊退開一步,說道:“進來吧。”
那個叫三孃的女人又看了一眼魏朗風,見他點頭,才小心翼翼跨進房間。
砰!
等人進來,秦煙年便毫不客氣將門關上。魏朗風站在門外,目光一凜,想要上前斥責,可看著緊閉的房門又握緊拳頭硬生生忍下。
最後冷聲吩咐一旁的護衛,“看好她。另外,三娘處理好傷勢後,就讓她到隔壁休息。”
“是。”護衛低頭應下。
屋內,秦煙年見三娘侷促地站著不動,便柔聲道:“你彆害怕。”
然後掃了一眼屋子,發現沒有合適的地方處理傷口,隻得又說道:“你到床上去吧,我幫你看看。”
“好。”三娘輕輕點點頭,然後到床沿坐好。
秦煙年將燭火移到床前放好,一轉頭就看見對方已經褪下衣衫,入目就是滿背青紫的傷痕。
“那些男人下手也太狠了。”她忍不住咬牙切齒,隨即又在人身後坐下,才說道:“你帶藥膏了嗎?”
“啊,有的。”三娘一驚,將緊緊握在手中的黑色藥罐遞給她,口中喃喃道:“我,我本來說不用麻煩夫人的。我們這種人一點小傷死不了,但公子說傷口不處理恐怕會變嚴重,所以……”
秦煙年一邊伸手接過藥罐,一邊應道:“魏朗風說得對,有傷就要好好治。況且,你這傷可不是小傷。”
“隻是我沒替人塗抹過藥膏,若是力道重了,你隻管告訴我。”
“嗯。”聽她這麼說,三娘也放鬆下來,輕輕應了一聲。
秦煙年伸手將她披散在後背的頭發放到胸前,又將藥罐開啟放到床上,本想問問對方有沒有工具,後來一想她估計也沒準備,所以起身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洗手。”
說完便快速來到角落的鏡架旁,用銅盆裡剩下的水洗了洗手。
一轉頭就看見三娘披著頭發側坐在床沿。
像,真像。
她現在才猛然發現,這三孃的身形竟然跟她很像。
一個大膽的念頭瞬間出現在腦海裡,人也頓在原地沒動。
一直沒有聽到她的動靜,三娘轉過頭來,疑惑道:“夫人?”
秦煙年猛地回神,快步回去,“好了,我現在就幫你上藥。”
“嗯。”
藥膏冰冰涼涼,秦煙年用手指一點點塗抹到人背上。許是有些疼,三娘時不時瑟縮一下,她便放輕動作。
一炷香下來,連秦煙年都出了一身冷汗。
她何止是沒替人塗抹過藥膏,她平日裡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祖宗。
“好了。但是藥膏剛上好,你還是先彆忙著穿衣服。就是這天有些冷,我給你倒杯熱茶吧。”
“那就謝謝夫人了。”聽見她的話,三娘果真沒有動,乖乖背對著她坐在床頭。
秦煙年咬了咬唇,最後一狠心往旁邊的木架走去。
眼睛死死盯著上麵的金屬燭台,而後快速回頭看了一眼三娘,心裡說著抱歉,然後眼一閉,提著燭台便衝了過去。
哐當!
燭台砸到人頸側,三娘緩緩轉過頭來,還來不及說什麼,就倒了下去。
秦煙年的心怦怦直跳,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燭台,嚇得直接扔到床上。半晌才小心翼翼拭了拭三孃的鼻息,還好,人沒死。
一口氣終於放下。
接著便一邊顫抖著把兩人的衣服對換,一邊打散自己的頭發,再胡亂扒拉兩下,擋住自己的臉。
本來還想帶點銀子,但她身上沒有,三娘也沒有,最後隻能作罷。
她悄悄來到門前,稍稍提高音量道:“三娘你便回去吧,我也要熄燈休息了。”
接著又儘量改變自己的音色,小聲道:“謝謝夫人替我治傷,那三娘就不打擾夫人了。”
說罷便吹滅蠟燭。
而後鎮定開門,低著頭快速往外走。
果然院子裡有兩個護衛正低聲交談,見她出來立刻抬頭看了過來。
秦煙年深吸一口氣,指尖微微顫抖。她學著三孃的模樣,瑟縮,膽小,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站住!”其中一個護衛突然開口。
秦煙年瞬間僵住,心跳如雷,耳膜也嗡嗡作響。
她不敢抬頭,喉嚨乾澀到發疼,隻能含混道:“這,這位大哥,怎麼了?”
院子裡隻有廊下掛著兩個燈籠,秦煙年站在背光處,佝僂著身子。
好在那護衛並沒察覺到什麼,隻是提醒道:“公子給你安排的房間在隔壁院子。”
“好。”
秦煙年如蒙大赦,很想立刻跑起來,但又拚命忍住,直到轉過拐角,才徹底放鬆下來,彎下腰大口大口喘氣。
等了片刻,發現沒有異常,才按照自己白日進來時的記憶,偷偷從一個狗洞爬了出去。
冰冷的夜風打到臉上,她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結果下一秒便被人捂住嘴拉進一旁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