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渤茁雀HtNC蘋婆 234
陷阱
“主子?”
探子帶著不解和緊張,小心翼翼出聲。
趙祁昀輕輕蹙眉,最終抬腳繼續往裡走,直到推門進了房間,才開口問道:“什麼訊息?”
“我們留在另一個小鎮的人前幾日遇到個女人,自稱是您在意州的情人。”說到此處,探子又小心看了一眼已經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之後才接著道:“那女人本來被陳國人劫持,後來不知用什麼方法逃了出來。”
趙祁昀麵色不變,隻是敲了敲桌麵示意人繼續。
“結果陳國人全鎮搜尋,我們的人怕暴露身份,就連夜把人送了出去。不過主子放心,他們把人送走時,準備了乾糧,也指明瞭方向,想來現在人已經安全。”
探子其實不覺得他們自己人做得有任何問題,先不說那女人身份存疑,光是當時的情況,如果不把人送走,留在那兒也隻會是全軍覆沒。
但不知為何,在他把話說完後,屋子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古怪。剛準備抬眼,就察覺到一道很是冷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讓他渾身一僵。
是主子。
探子站在屋子中央,低著頭不敢有絲毫動作。
直到一旁有人突然開口,那道視線才輕飄飄從他身上移開。
而此時探子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然後小心吸了口氣,往後退開。
“主子,這女人會是夫人嗎?”衛書問道。
趙祁昀狹長的眼睛微眯,衝著一旁的暗衛道:“把今天那女人帶過來。”
“是。”暗衛挺直脊背,快速出門。
片刻後,之前假冒秦煙年的女人便被暗衛帶了進來。
身上仍然穿著秦煙年的衣服,隻可惜整個人畏畏縮縮,看起來不倫不類。
剛進屋子,對方就撲通一聲跪下,腦袋重重磕到地麵,一疊聲道:“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趙祁昀起身,直接來到人身前,說道:“抬起頭來。”
三娘瑟瑟發抖,整個牙齒都在打顫,明明告訴自己趕緊抬頭,但卻像被定住般根本動不了。
趙祁昀看著半天沒動的女人,耐心逐漸消失,轉頭看向一旁的暗衛。
暗衛跟著人久了,自然知道他現在心裡已經不悅,忙上前,一把拽住女人的頭發把人提起來,冷聲道:“主子讓你抬起頭來。”
“好,好……”
三娘慘叫一聲,連連應下。
暗衛這才將手鬆開,退到一邊。
趙祁昀看著人靜了片刻,隨後才微微低頭柔聲道:“彆害怕,我隻是想向你打聽一下我夫人的行蹤,我實在有些擔心她。”
他聲音輕柔,語氣和緩,再加之容貌姣好,三娘竟一時呆住,半晌才呐呐應聲,“好。”
趙祁昀並不在意她的眼神,隻是直起身子往回走,口中緩緩問道:“你們之前在哪兒?她是怎麼逃走的?”
三娘幾乎沒有半點猶豫,顫顫巍巍道:“就在離這兒不遠的古香鎮。那位夫人趁我不備,將我打暈,換上我的衣服偷偷跑了。”
“她當時身子如何?”趙祁昀目光幽深,繼續問道。
三娘此時也稍稍冷靜,回道:“夫人看起來並未有何不適。”
然後她像是也意識到什麼,開始絮絮叨叨講她那日見到的秦煙年,包括秦煙年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事無巨細,全都說了。
趙祁昀一直安安靜靜聽著,表情平靜,隻是那雙眼眸越發深沉。
在人漸漸停聲被暗衛帶下去後,風青突然開口,“看來探子們說得主子的情人就是夫人。”
趙祁昀沒有回應,隻是扭頭對暗衛下令道:“抓緊時間,我們立刻動身去古香鎮。”
隨後又對探子道:“通知那邊的人立刻出發去找人。”
探子額間一滴冷汗滑落,倉惶應聲退了下去。
到門口時甚至差點被絆倒。
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夫人可萬萬不能出事。
…………
秦煙年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然後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頭頂的樹枝還是扭曲成詭異的圖案。
不能再往前走了。
她現在這個狀態還沒走出這片山林就會先死在路上。
那晚她被人扔在樹林裡,因為害怕追兵隻能一直往裡走。一路上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完全不敢停下,直到後半夜才找了個山洞迷迷糊糊睡了一覺。
接著就按照那個男人的指示一直往東走。
可是早就已經走了不止兩日,她還在這山裡打轉,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趙祁昀的人,她都要懷疑自己是被騙了。
歎了口氣,秦煙年拖著僵硬的雙腿往旁邊走去,每走一步,腳底都是鑽心的疼痛,最後一屁股坐到一棵大樹下。
緩了片刻,小心翼翼脫下鞋子,才發現腳掌起了血泡,但因為長時間摩擦,血泡被磨破,襪子和皮肉黏在了一起。
“三孃的鞋襪質量也太差了。”忍不住喃喃低語,最後捂著餓得發慌的肚子,舔了舔唇。
好餓。
那人給她準備的乾糧昨天就已經吃完了。
秦煙年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臉,讓自己振作起來。她現在隻剩兩條路可以走,一是繼續前進,二是留在原地等人來找她。
第一條剛冒出來就被她否定了。
她現在真的走不了一步。
第二條雖然有賭的成分,但她相信趙祁昀。
那日她雖沒把真實身份告訴酒鋪的人,但按照他們的謹慎,隻要他們還活著就一定會把遇到自己的事情上報,那趙祁昀遲早都會知道。
依那人的聰明才智,肯定會發現那些人口中的情人就是他老婆。
有了決定,她便打算就近找個地方休息,然後在附近做好標誌。
至於魏朗風等人,已經不在她的擔心範圍內。
因為交換時間早就過了,不管成功與否,呂進作為一軍主帥都不敢在外逗留太久,畢竟趙玄已經到了邊關。
撐住樹乾起身,四處張望一番,秦煙年選了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
忍著腳疼慢慢挪過去,結果沒走幾步,腳底突然一空,還來不及尖叫,整個人已經重重跌了下去。
後背狠狠撞上濕潤的泥土,一口腥甜湧上喉間,又被她硬生生嚥了回去,徒留滿嘴的鐵鏽味兒。
媽的,她掉進獵戶挖的陷阱裡了。